站在许天肩头上的乌鸦似乎能听懂人话,两翼扑扇刺飞出去,对准头领就一阵猛啄。盗墓贼人多势众,自然不会惧怕这只乌鸦,纷纷取工具来打,乌鸦晃晃荡荡,斜刺向天空,惊叫几声嘎!嘎!嘎……
许天再次大声吹一声哨子,不过多时听得四下虫谗鸟鸣,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拨贼人看到遮空蔽月的乌鸦,猫头鹰,始祖鸟等等吓得抱头欲撤。
此时地下的虫子尽数破土翻了出来,满地黑呼呼一片数量无法估计,许天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抬腿避让,当时也傻了一阵:“哇,奶奶这招趋使令厉害!”
十几人的盗墓贼中有几个胆子小的,被鸟虫追袭抱头鼠窜,救命声喊成一片。专业的盗墓贼可不止这点胆量,当中几个看似头领的人破口大骂几声,取出刀具就砍,数只鸟就被砍死落地。许天暗骂一句:“敢打杀我的兲眸校尉!”说着就冲了上去,举棍就打,先放到三四个人。
四下一片混乱,厮杀声混成一片。盗墓贼恐怕也没料到夜深人静荒坟之间会窜出人来,惊惧不已。
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大喝一声:“兄弟!无冤无仇怎好上来伤我兄弟?”头领边说边挡搁袭击而来的鸟虫,当下又伤了几只乌鸦。
许天跟上大声喝骂道:“你同样伤了我的宠鸟!”
“你是什么人?”首领边战边问。
“含含你说我是什么人?”许天语气轻飘,带了些许的愤怒。首领续道:“兄弟,大不了挖出财宝,大家平分了,何必伤人?”
许天一听这话,气没打一处来,挥棒举过头顶就砸了过去。首领举刀挡搁。许天下了全身的力气,力道肯定不小,首领被震退几步,慌了神思,只好再问:“,再动手,怕伤及人命,且住手!”
“叫你的手下先住手!”许天此时也伤到几处,再打怕是要伤到要害之处了。
首领大喊一声住手,全场人罢手站定,此时就算再有鸟袭,这帮人也没半点躲闪的动静,均是定定站立,看着许天。
许天吹了一声冷哨,鸟儿扑腾着翅膀斜刺向天空,遮天蔽月盘旋开来。地上的怪虫子遁地的遁地,不能钻地缝的就像退潮的黑水一般退开了出去。
再瞧十几个盗墓贼,脸上被鸟抓出数道血痕,还滴着鲜血。他们举头望天,脸色除了狐疑还带有惊讶的神情。
刚才一番打斗没看清楚面目,首领将掷丢在地上还在燃烧的火把重拾在手,往前走上两步照上光来。首领抱拳询言:“嶷山寻风斗乾坤,莫看夜半近阎王!”
首领说的是暗语,足见此队人马确实是专业盗墓团队---嶷山将令,首领当是“轘黥武蔚”,这名头可就不小了,平时很难遇到专业大盗,多是闲散村夫扛着锄头就能动手了的。
遇到专业的盗墓人,足以说明墓之中冥器丰厚,无疑是座大墓,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天心里细作一番跟着对上:“校尉摸金点兵戈,一方图腾犹在心;地官月畔刿遗脉,烟火云雾葬鬼神;宄人西畿卧沙履,星辰日月断横亘。”许天这几句,把轘黥武蔚没说完的北,南,西各方盗墓暗语均说了一遍。轘黥武蔚大惊失色,随即神色一缓问道:“兄弟属于哪一派?”
许天拍拍身上的灰尘答上三个字——廨胡子。此话一出,在场盗墓人无不惊讶,张大了嘴巴无言以对。这也是将对将的碰撞,要不然平常人怎么能听得懂这些暗语。
轘黥武蔚吃惊一阵,稍理思绪捧上话来:“懂得趋使鸟虫的法门,难得一见!”
许天冷笑几声说道:“地官在此守陵,这一方的墓你们动不得,趁早离去,免得伤了你们的性命!”
轘黥武蔚当然心有不甘,不过刚才也见识了鸟虫的厉害,再不乐意也不敢造次强掘坟墓,只得抱拳施礼说道:“今天看薄面,我们不打这一带坟山的主意了!”说着转身欲走。
许天喊话:“且慢,以后也别打这座坟山的主意,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我奶奶出来,你们恐怕没一个能活命的!”
说到此处,轘黥武蔚似乎有所不解,开口问道:“你奶奶本事比你还大,也懂趋使鸟虫之术!”
许天回答:“我这身本事全是我奶奶所授。就算不用驱虫令,我奶奶对付你们十几个也就眨眼功夫,你们肯定有来无回。”
听得许天此番言辞轘黥武蔚带头哈哈大笑,接着说道:“我们皆是嶷山将令后人,何等怪事不曾见过,还会怕了你的法术?驱虫令好对付,烧一把火,你那些鸟虫朋友怕也不敢靠近!今天是给面子,不想硬来,要不然一样可以将你打杀在前。”
没等轘黥武蔚话音落全,只听得一股洪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分不清楚是从哪个方向传来:“是谁说有本事伤我孙儿?”
一溜黑雾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黑雾粒子堆砌,瞬间变出个人来,鬼奶奶拄着拐杖站在了空地上。
接着鬼奶奶弹指一下,四方燃起数丈高低的鬼火,呼呼摇曳,犹如一道清幽暗绿的火墙将众人围在了中心。众盗墓人惊惧不已,拔刀在手,却慢慢移步退后。
许天赶上两步搀住鬼奶奶说道:“奶奶,你怎么出来了,您该在家歇着,这里有我嘛!”
鬼奶奶看看许天头上伤口,满脸心疼之色,将拐杖重重捣在地上骂道:“混账东西,敢伤我孙儿,纳命来……”鬼奶奶不由分说,倐的一声就窜了上去,许天都没看清楚鬼奶奶是如何行动的,速度极快。
轘黥武蔚惊慌失措,举刀就砍,可鬼奶奶何等厉害,身子被刀砍却只露出刀痕,根本伤到到她半分毫毛,就像是砍了影子一般,没留下半点伤痕。
轘黥武蔚砍了数刀均未奏效,一旁几个旄旌校尉也哆嗦起来,哪里敢上前搏斗,只能在身上翻些法器出来招呼,也不管用。鬼奶奶冷笑几声,雾起烟落,又站回到许天旁边。
此时盗墓众人尽数跪地磕头叩拜,喊着:“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许天看得出奇不已对鬼奶奶说:“哎呀,奶奶,您这招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授于我,以后我在坟山之间也不惧怕盗墓贼了。”鬼奶奶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你可学不得,人之死才能通晓的。”
接着鬼奶奶一番交代,吩咐许天不许在坟山之间杀生,凡事以慈悲化解恶怨,然后又说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回家休息了。鬼奶奶话说完一股浓烟腾空散尽,回了家去。
此时地上一帮盗墓贼还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许天走上两步说道:“都给我站起来说话!”众盗墓贼惊恐地东张西望站起身子,早不见了鬼奶奶的踪影。
轘黥武蔚站直了身子,哆嗦着声音问道:“你奶奶是人薯?”
许天得意地笑上两声回话:“我奶奶过世两百多年了,留在人间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贼秃的。劝你们趁早收手。多走夜路必撞鬼,墓挖多了,必遭报应!今天权当给你们个教训。我奶奶不想伤你们性命乃慈悲为怀,你们紧记在心,不可再造次,听见没有?”众盗墓贼连连答应。
许天教训完毕,让这帮人赶紧赚要不然可要打杀了。盗墓贼心有余悸,拔腿就跑,到了鬼火墙底下寸步难行,均瞪大了眼睛瞧着许天,期盼许天把这鬼火给收了。
许天并不清楚如何收鬼火墙,不过他还适作镇定,走上两步说道:“穿过去就是了!”
众盗墓贼一听同时扑出鬼火墙外,此时一瞧,鬼火熄灭,那帮盗墓人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般,发丝和衣衫上均结了一层白霜,发出清冷的光韵,他们连双腿都挺不直,像个似的一摇一晃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目送一帮盗墓贼远去,许天仰天哈哈大笑。
过了两个时辰,许天感觉全身疲惫,这时候应该回家休息了,于是提上灯笼棍棒往回赶路。
绕过花砖墁地的廊道,只见屋里的鬼奶奶已经迎了出来,把许天牵进里屋,又端上一盘洗脚水。许天极不情愿看到鬼奶奶此番殷勤,急忙连声道谢,又说:“奶奶,我自己弄就行了,小心累着,该当孙儿伺候您才对。”
鬼奶奶慈祥一笑,摸摸许天的头顶,满目关切说道:“好孙儿,辛苦了,没有你,奶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奶奶神通广大,刚才若不是奶奶出手,我这颗脑袋早搬了家了,呵呵,奶奶以后多教我点本事,我一个人就能守墓了,省得累到奶奶!”
“奶奶也不能教你什么了,驱虫令就管够,天数之意,教授你太多,反会害了你的。”
许天允诺,把脚洗好,鬼奶奶已经端了一盘酒肉馒头出来,许天开怀吃了个精光。本想再和鬼奶奶叙述一番,就在这时鬼奶奶脸上的笑容僵住,过得一会儿就像是黑雾一般慢慢化了,楼宇也尽数消散,只剩下一座祠堂装扮的屋子,里面摆放着桌椅,亮着灯烛,也是一处华丽的所在。许天道一声:“奶奶安睡!”自己也躺在慢慢睡了过去
隐约间琐碎的脚步声轻婉,一女子慢慢从祠堂门口走了进来。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片红光,接着慢慢清晰,原来是个美貌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慢慢接近床榻,起初还是温文尔雅的姿态,最后步子迈大了些,同时脸色起了变化,从白里透红变成一张白纸般苍白的脸,眼睛一眨,眼皮无法弹回,嘴角一笑,僵住不变,面目一下变得狰狞恐怖。山风从门口门口吹了进来,红衣女子头发被吹散,黝黑发亮的发丝半虚半实遮住了原来的面貌。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了胸口,许天一下动弹不得。再看那红衣女子,诡异一笑,两排浸有血渍的牙齿翻露在外。红衣女子伸开两爪,指甲暗红发黑而细长,这动作分明要来掐许天的脖子。
许天无法动弹身子,躺在挣扎,想要呼喊,奈何口舌似乎被封锁,只得在心里暗叫:“奶奶,救命!”,可鬼奶奶哪里还来救援,只能惊慌失措,瞪大了眼睛,看着红衣女子细长的指甲刺向脖子……
许天从弹了起来,冷汗淋漓,急忙伸手擦拭,再举目观察祠堂内的情形,空无一人。“大爷的,原来是做了噩梦!”
许天从翻身下来,灌了两口冷水才稍微平复了神思。眼看现在大白青天,哪里来的鬼。许天还是不能安下心来,急忙扛上棍棒又去巡山去。
路上想到了布谷鸟所说的漂亮姑娘,会不会是要来害自己的性命了。现在唯一能给自己壮胆的无疑薯奶奶教授的本事了,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漂亮姑娘”。
等天完全黑下来,许天急忙召唤了一只乌鸦作伴,稍显安心。夜幕时分,只见南京城方向有一条火龙长队奔来,许天心里一惊,骂了一句:“难道又是盗墓贼!”
既然所来一队人马可能是盗墓贼,得先做些防范才好。于是在坟冢之间悄悄隐藏一阵,等那伙人靠近了再做理会。
不过多时,那行人马就到了坟山当中,也不绕路打探,直取道往鬼奶奶的家族墓地走去。当火光一照,看得清楚,又是昨夜那一拨盗墓贼,不过多了一个人,那人身着红色长衫,衣带飘飞,居然是梦里见到的那一女子。
许天还是有些惊惧,梦境居然是真的。那女子肯定是布谷鸟所说的“漂亮姑娘”,“非人”的东西可不好对付。
女子的确很漂亮,端庄淑雅,举止文静,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如莺轻鸣,甚是动听。不过不管从何处看,这红衣女子身上都透出一丝的诡异。许天犯难,心里嘀咕:“怎么对付这东西,奶奶又不在,我一人怕拿她不住!”
现在也只能先让鸟虫军队帮忙,或许也能把盗墓人打跑。想到此处,许天凑在站在肩膀上的乌鸦细碎轻语几句。乌鸦像是听懂了许天的话语,噗!的一声,腾了身子出去,斜冲向天空,然后嘎!嘎!嘎!叫了几声。
乌鸦鸣叫声一停,四面八方就有怪鸟野虫附和起来,不过多长时间,天空之中满是愤怒鸣叫的飞鸟,气势非凡。此时那群盗墓人指着天空叫骂:“乌鸦,来了,来了!”
红衣女子不紧不慢,仰头对着天空呼啸一声,声如雷鸣,能鼓破耳膜。
也不知道红衣女子施了什么法门,天空中无数的飞鸟,哀鸣几声,同时从天空之中落了下来,坟山地面上顿时铺满了飞鸟黑压压一片。飞鸟没死,只是动不了身子,飞不上青天了,只能在地上挣扎悲鸣。
许天大吃一惊,这女子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这如何是好,鸟虫朋友都被她施法定了身,自己怕也斗她不过。眼下真是无计可施,不过不可辜负了鬼奶奶的厚望。于是镇定了心神,从坟冢背后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是谁伤了我这么多的鸟虫朋友?”说着就走到了那群盗墓人之中,站在了红衣女子面前。
红衣女子屈身微躬施礼,轻柔地说道:“小女子见礼!”许天暗压心头的惊惧,故作镇定说道:“何故伤我朋友!”红衣女子遮羞轻笑几声回话:“公子,是小女子驱散了你养的宠鸟!”
许天看这女子普普通通,想不到有这等本事,本也不想冲撞,不过眼下也不甘示弱,张嘴就骂开了:“他奶奶的,伤我朋友。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手下败将,还敢来盗墓!”说着将棍棒横在身前。
领头的轘黥武蔚轻蔑一笑回骂:“含这次有我姑姑帮手,看谁要把谁打死,我今天不把你剁成肉泥我就不姓武了!”原来这轘黥武蔚姓“武”。
许天心想这红衣女子来头不小,怕真有厉害的法门,对付起来不易,况且和鬼奶奶同属“鬼类”,就算鬼奶奶出面,未必也计较得周全。不过到了现在也得硬碰硬,杠上一杠,看谁的造化大。
鬼奶奶对自己视如亲孙,不能丢下鬼奶奶不管,最多也就霍出命去,反正这条命也没什么价值了,现在能为鬼奶奶尽一份孝,死而无悔。
“去你大爷的,老子会怕你,见招吧!”许天发一声狠,首先举棍打去。姓武那早和许天有过厮杀,知道许天这棍劲之力甚是刚猛,也不敢大意,拔刀挡搁。没过几招“武小子”就落了下风,被许天一路追打逃窜闪躲。
其他盗墓人哪里敢上前迎战,也只得把两人围在中心,帮腔做势。“武小子”已经被许天伤了几处,如今根本没有进攻的气力,只能躲闪避让。再打过一阵开腔求救:“姑姑,救命!”
许天余光瞧那红衣女子已经盯上自己,就要动手,心想:“这女子鬼类,不知道会如何在我身上施为,躲是躲不过的!”想到此处干脆不加理会,一心想着得先把这“武小子”打杀了再说。
“武小子”很快就露了破绽,许天冲上去,跃起身子,一棍猛递,连踢带打,一记闷响,接着噗!噗!两下,“武小子”头颅挨上两,骨碎脑崩,血浆和脑浆洒了一地,发出腥臭恶气,在场的盗墓人无不惊惧,哪里敢上去打斗。
许天没留下半点空挡时间,举棍就朝红衣女子打了过去。红衣女子何等厉害,身子变成红影,从坟头上遁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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