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从墙洞里滚出屋外,我回头往洞内一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透过墙洞,只见果然有两个高高的黑影此时正站在我的床前,接着他们将我的蚊帐掀起,手中提起铁锁就要往我床上撒下去。当然,在他们的铁锁还没撒下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我不在床上了,接着他们便转头四周查看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已是吓到了极点,只怕没有惊叫出声。我哪还顾得上再去看他们,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转身就往屋外的大路上狂奔起来……
此时,虽然地上有月光照亮,那是这对于我来说跟本没有啥作用,因为我跟本就没有时间去看脚下是否有坑,或者说脚下走的是不是路,因为我就是一条直线对着村外跑,管它是前方是田,还是沟,哪怕前方是一条河,我也是眉头不皱一下就直冲了下去,然后匆匆爬起又接着狂奔。
没一会儿后,我就奔出了村子,然后我也不走大路,顺着小路一拐往邻县的方向跑去。
这一跑就跑了整整一个晚上,我自己都不知道翻了几座山,淌过了几条河,只知道自己已经是累得一步也跑不动了,全身上下完全湿透,也不知道那是水,还是汗。此时天也亮了,我约摸着此时那牛头马面也许还不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于是就一屁股坐在了路边。
因为身上穿着这些湿透了的衣服很是难受,我还烧了一堆火,然后将身上的衣物烤干了一遍。
歇息了一个多钟头,衣物也差不多烤干了,接着我便又继续前行。虽然此时还是那样的累,而且还饥肠辘辘,但是我可不敢在此处多加耽搁,万一牛头马面发现了我的方位,那我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又往前急赶了一会,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处水洼之地,这水洼之地宽有近三米,此时我才刚把鞋子烤干,若是就这样过去的话,肯定又会再次将鞋弄湿,于是我抱了七块石头往那洼地一放,然后跳着脚跨了过去……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我这一小小的举动,却救了我一命。至于我为何会如此说,这还是后来张真人告诉我的,现在暂且不表。
如此,又走了一天,这天突然天降大雨,雷声轰隆,眼看就要淋成个落汤鸡,正好此时路边有一人家,于是我急忙进屋躲雨。只是这雨一下就没个停歇,看着那毫无停歇的雨势,我开始有些等不了了,因为我可不敢总在这个地方躲雨。不过那户人家心肠极好,见我要冒雨赶路,于是主动借了一顶斗笠给我。
顶着斗笠我就上了路,不多久我来到了一处庙宇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庙宇如今已移为平地了,显然文化大革命的风潮对这个庙宇波及很大,直接造成这个庙宇只剩一堆破砖烂瓦。
而这时,我忽然发现有一衣衫破烂的老头正蹲在破砖烂瓦间淋雨,一动不动的,看上去极为可怜。
我心想,这哪来的老头,怎么会无原无故一个人蹲在这儿淋雨呀?本来我是想少管这些闲事的,必竟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但是看到这么老的一老头却这样淋着雨,心中有些不忍,于是便走了过去,对老头叫道:“老伯,你家住哪里呀?这下这么大的雨,您老怎么不去找个地方避避雨呢?”
老头听见有人对他说话,没有起身,只是慢慢将头转了过来。只见他满脸的皱褶,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满脸苦笑道:“我就是住这里的,没地方可去啊!”
“原来老伯是在这儿守庙的呀,唉,现在这年头守庙的人可是遭大罪了,现在我也帮不了你,这顶斗笠你戴着吧,别淋坏了身子。”我叹惜一声,将自己的斗笠递给了老头。这也难怪,守庙的人都被认为是牛鬼蛇神的大毒瘤,这种人又有谁敢收留呀,谁若收留了他们,那一准会认为是同类分子,惹祸上身遭到批斗那是少不了的。只是眼前这老头年纪如此之大,若是再淋他几天雨,还真保不准不会一命归西,所以我把斗笠给了他。
老头接过斗笠,微微笑了笑,说:“真是好心人呐,只要有了这斗笠,我就有避雨之处了,实在是谢谢了,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叹息道:“啥好人好报的,我如今就大难临头了,唉,老伯,不跟您老多说了,我还要赶路呢,你自己多加保重吧!”
说完,我便转身继续上路……
天渐渐黑了下来,幸好离开庙宇后雨势就停止了,但是急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我已是又饿又困,再也没有力气行走了,本打算在路边的大石上休息一会儿,可是没想到这一打盹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之间我感到有人在推我,我当时吓坏了,心想:“我撮,这回真完蛋了,被牛头马面给逮到了。”
当然,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所以我眼睛还未睁开,脚便对着身旁推我的人踹了过去。
也许牛头马面必竟不是实质的人,所以当我一脚踹中他时,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飞了起来。此时我可不会去顾他摔的怎么样,见踹飞了一个,然后我便立马一咕噜爬了起来就跑……
可是我还没跑出两三步,我便停下来了,因为我听到一声惨叫声,那声音很是熟悉,像是……像是张真人的声音!
一想到这,我慌忙回头一看,黑凄凄的一片只见一个黑影蹲在地上不断的揉搓着膝盖,看那样子好似刚才被我踢的很痛。这时黑影说话了:“哎哟,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敢踹你师父!你……你……哎哟喂……”
听到这话,我顿时欣喜若狂,原来推我的不是牛头马面,而是张真人。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高兴,我便脑门上大汗直冒,因为我突然想到刚才我踹了他老人家一脚。
我悻悻然的走了过去,不好意思的笑道:“师父,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是牛头马面来拘我魂呢?”
张真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我大骂道:“拘你个头,牛头马面来了你还会知道?他们还会将你推醒,告诉你他们要开始拘你魂了?你个木驴脑壳,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我摸了摸脑袋,很是无语,心想其实这也怪不得我呀,要怪也只能怪你自个儿一声不响就来推我!
当然,心里虽说这般想着,但嘴上可不敢说出来,本来现在老头就正在气头上,若我真这么讲出来,那铁定得被他收拾一顿。我急忙过去将他扶住,问他:“师父,你咋会来这里寻我呀?”
张真人瞪了我一眼:“你的灾劫已经过了,我不来寻你,难道让你在这外面饿死去不成?”
我一听这话,既欣喜又疑惑,急问:“我的灾劫过了?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躲三天才算过去吗?”
张真人说:“唉,这都是你的造化。你小子可真是因祸得福呀,不仅躲去了眼下的生死灾关,而且还无缘无故增加了十七年的阳寿,真不知你是几世修来的福。”
“啥?现在就躲去了?而且还增了十七年的阳寿!这……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下我是真蒙了,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真人满脸欣赏的看着我,然后说:“你呀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知道。我问你,今天你是不是在阴沟谷架了一座七星桥,让世人过阴沟谷不再湿鞋?”
我眉头一皱:“没呀,我哪里架过啥七星桥,就连你说的阴沟谷那也是没曾听说过呀?只不过今天就是在路上见到一水洼之地,怕弄湿刚烤干的鞋子,所以搬了七块石头到那洼地。”
张真人笑呵呵的说:“那就对了,那条路开了有上百年,凡路过那儿之人都必会湿鞋,现如今你垫了七块石头,往后过路之鞋便不会沾湿鞋袜了。土地公已经将此事上报,在功德薄为你重重的记了一笔,说你为民架了一座七星桥,为你增加了七年之阳寿!”
“我撮!真有此事?”我着实感到惊讶,我只不过就是怕自己的鞋子沾湿,所以随便在那洼地垫了几块石头,没成想却成了七星桥,这也太过夸张了吧?
张真人笑着点点头,然后接着说:“不仅如此,你后来是不是还给地藏王菩萨送去了避雨金顶?”
一听这话,我又疑惑了,心想啥叫避雨金顶呀?老子啥时候有过这东西呀?别说是啥金顶了,就是银顶也没有一块呀,老子可是穷得要命呢!
不过有了刚才的七星桥之事,此时我倒没有立即摇头,而是试问道:“难道是我今天下午送给一老头的破斗笠?”
第十九章 无头凶宅(1)
张真人点头说:“对,就是此物。不过那位老者可不是老头,而是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的金顶被红卫兵掀掉了,一直被风吹雨淋,如今你送了一金顶给他,于是地藏王菩萨出面保你,不仅将你眼下的生死灾关化解了,而且还增了你十年之阳寿,唉,你小子可真够行的,就这么跑一天,就多了十七年之阳寿!”
“卧撮,这也行?”心里那个吃惊,那是又惊又喜,内心之感受完全无法用言语相表。
这时,张真人笑着说:“我算过你的阳寿,若是此关能过,你则有六七十载之阳寿,如今又增加了十七载,那么你的阳寿可够长了。”
听到这话,我心中那个轻松愉悦,嘴巴都乐得合不扰了。
既然此次的关劫就这样给化解了,我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此处了,于是跟着张真人往回走,只是不知为何,张真人死的不愿走前面,这倒让我很是好奇。他越是不愿走前面,我越是想让他走前面,最后我往他身后跳去,这才发现他老人家的裤裆被树枝等物撕破了,整个给裂开来了,露出了里面的红裤衩!
看到这,我不由更是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把张真人气坏了,说这就是我做的好事,回去后非要好好教训我。
我这一劫数化解后,我便开始跟着张真人学习茅山法术,这一跟就是十年。当然,在这期间,猴子早已回了北京,而我也曾回过北京,告诉了父母我学道法之事,父母也很是满意,也许他们一直就认为我只有跟着张真人,我才不会有事吧,必竟从我出生到至今,发生在我身上的怪事实在太多了。
这一天,张真人把我叫到跟前,告诉我,现在国家正在改革开放,我们这种学道之人也不会像之前一样,被当作是封建迷信的大毒瘤,所以他想出去外边走走。
一听这话,我不免有些担心,因为此时的张真人年纪已有六十好几了,这么大岁数还去跑走湖,这不是遭罪吗?
张真人却笑道,有啥好担心的,难不成你也以为为师老了?老子告诉你,现在就算来他个三四个大汉,他也别想耐我何。
这话我倒是相信,那是岁月毕竟不饶人,有功夫在身,但并不能保证不会有头疼脑热生病之事,老人一旦生个啥病那也很严重的。但是我知道若是我这样劝他,他一定是不会听的,于是我说,如果师父您真要去外边走走的话,那就带上徒儿我吧!
哪知张真人听到这话,连连摇头,说:“不行,你还年轻,有更好的路要走,我是决不会带着你一起去的。现在为师也没什么可教的了,你再跟着为师也是浪费时间,这样吧,我打算过几天就去外边走走,你也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北京吧,希望你能混出个人模狗样来,呵呵……”
看着张真人笑呵呵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关心我,在替我考虑,也许在他心里,我们这种学道之人不管多有本事,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江湖骗子,所以他希望我能有更好的出息。我知道我无法再劝,于是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次日,我便离开了张真人,回了北京。离开之时,张真人说我现在正式出师了,所以给我了一套我们做法常要用到的法器,叮嘱我,以后为人要端得正,站得直,多行善积德。
回到北京后,我开始无所事事,一不懂技术,二没有文化,三没有本钱。父母也时常为我的工作没着落而操心,期间也为我找了很多个工作,比如保安,比如在工厂里做工人,但是我觉得这都不是我想要的,于是每个工作我都做不久。
再后来,我都年近三十人,还是一无所有,当然,也没有老婆,试想,又有哪个女人会选择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男人呢?因为那时候的人,已经将眼光通通看钱看了,没钱就没有一切。
那时,父母不仅操心我的工作,还担心我娶不到老婆,而要娶到老婆就得有一份好的工作。为了让父母少些操心,我于是选择了去学开车,学会后在一个建筑公司当了一名司机,每天开着自卸车装运泥石。说自卸车也许大家不太会明白是什么车,我若说“泥头车”大家应当懂了!不是现如今有这么一句话吗?骑车的怕开小车的,开小车的怕开公交的,开公交的则怕开泥头车的,而我就是开一上路便兵荒马乱,烽火连天遍地烟的泥头车的。
只是令我没有料到的是,就是因为在这个建筑公司开了泥头车,所以不久之后我便成了万元户,万元户,这在当时已经算得上是极为有钱的了,当然,这并不是我开车赚来的,而是利用从张真人那学来的法术赚来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我照常向往日一样早早的来到公司,准备开车去工地里装运泥土。可是一到公司,却看到公司的老总给叫住了,他说:“小潘,今天你就不要去工地了,呆会儿你去将车冲洗一下,然后开到我家里去。”
“去你家?”虽说我是一打工的,老板指哪我就得去哪,但是对于老板的这一吩咐,我还是感到很好奇。
老总点点头说:“是的,我打算搬家,所以今天你就负责给我装运一下家俱。”
这一下我就更好奇了,因为我在这个公司做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对自己的老板倒是了解一些。他姓王,据说是从一小小的包工头出身,后来开了这家建筑公司,赚了不少钱。半年前买了一套别墅,前不久刚将家搬入新买的那栋别墅。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又要搬家,难道他又买了更好的别墅?于是我疑惑道:“王总,您不是半个月前刚搬家吗?咋又要搬呀?”
王总满脸的无奈,叹气道:“唉,没办法呀,那栋房子住着不太舒服。”
不舒服?一听这话,我便皱眉了,因为这话很容易让我联想到房子的吉凶上面去。于是我偷偷打开了天眼,然后往王总的眉宇之间看去,却发现他的印堂竟然带着浓浓的阴气。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问他:“王总,您说的不舒服,应当是指住在那房子里人不安乐吧?比如事事不顺,或者说是疾病缠身,甚至是房子里会有动静。”
王总愁眉猛得一紧,然后惊讶的看着我,说:“小潘,你怎么知道?”
看来果然如我所料,因为他印堂间的阴气便证明着他被脏东西缠扰着,加之他说房子住得不舒服,所以我这才敢断定多半是房子有问题。我说:“我是从你眉宇间看出来的。”
我能明显的看到王总很吃惊,也很好奇。我接着我:“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现今住的房子有问题,可能存在着脏东西。”
这一下王总按奈不住了,他急忙点头说:“对对对,不瞒你说,我现在住的那房子里头却实有脏东西呀!唉,这事若说给别人听,还真可能没人会相信,但是我那房子确实住不得人了!小潘,你懂这么多,难道你懂驱邪捉鬼的法术?”
我笑了笑,说:“懂不能说懂,只是之前学过一点茅山术。”
王总一听这话,两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