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岚的娘亲呢?
这会该不会也变了个身份吧。
亦或是这一家子一开始就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是因为某些缘故临时组成的家庭?
舞悠然心中这般想,而莫天凯这会也已经一步跨入厅中,周围的人都弯腰给他行礼,九十度鞠躬行礼,反倒是舞悠然傻愣愣的慢了半拍,同样弯腰行礼,才不显得太过突兀。
“主上呢?”
“国傅,主子在小院。”哈尔赶忙应道,轻扯了扯舞悠然的衣袖,示意她上前跟着。
莫天凯轻嗯了声,直接从亭中那道虚掩的小门进去,舞悠然这会直接被哈尔一推身子,只能无奈的跟上,甚至立刻就有一壶热茶与杯子用托盘端着同时塞到了舞悠然的手中,这动作不可谓不快速。
无奈舞悠然只能跟着过去,一直跟到了小院那厅里,而莫岚这会也与莫天凯见了面。
“主上,我不在堡中的期间,听闻你不按时吃饭,还诸多挑剔,可是真的?”莫天凯的口吻听起来很是严厉,没了往日在万安镇时那种温馨体贴。
“国傅,我知错了。不过,你快看看是谁来了,舞姐姐,还记得舞姐姐吗?”莫岚从最初的认错,到最后突然兴高采烈的表情,一说完,直接就跑到舞悠然跟前将舞悠然扯到了莫天凯的跟前,小脸上很是兴奋的盯着莫天凯看,颇有小孩子在大人面前求表现时的神情,希望得到一些夸赞与注意。
“莫大哥,好久不见。”舞悠然干笑着挥了挥手,实在也是猝不及防。
原本还板着脸的莫天凯在见到舞悠然时,明显也维持不住那份严厉,露出一丝所有所思后的意外之色。
“舞大夫,你怎会?”莫天凯明显还是记得舞悠然的,这话一出倒也不会冷冰冰的装作不认识。
这无疑让舞悠然微微松了口气,至少孩子与大人的表现本就不同。
毕竟孩子没大人那么多心思。
舞悠然还真担心莫天凯会对舞悠然的存在抱持戒备心态,然后闹出一些她不愿看见的事情出来。
不过至少现在这态度看来,状况还不算坏。
“只能说意外,至于如何到了这,能不能不说,不过有点可以放心,我只是大夫,不管我是如何到了这里,至少我是保持着治病救人的心而来的。不希望任何人受到伤害。若是你们觉得不妥,我完全可以离开这里的。”舞悠然一番算不得解释的解释说完,也就只能寄希望于二人能够理解吧。
莫天凯听舞悠然这般一说,知道这是有难言之隐,虽说她这般突兀的出现令人生疑,可以往的那份恩情却还是让他无法将舞悠然想得那般坏,选择相信她的解释,只当作是一场意外让她出现在堡中,还穿着侍女的衣服,也相信她的本心只是为了治病救人,不作他想,更不可能会是别国的细作。
“舞大夫,你出现在此的原因我可以不细问,甚至于也愿意相信你说的话。这都是看在你是主上的恩人的份上,希望你也如同你说的那般,不要让我们为难。”莫天凯的话虽是不怎么中听,可至少他说的是大实话。
能够这般不问原因的相信她,舞悠然心中也只有感激了。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舞悠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既然舞大夫你在此,这一身装扮似乎也不太适合你了。我知道舞大夫的医术了得,不置可否请你帮个忙,给几位病人看看病。只是那几位病人离得有点远,需要离开堡中几日,不知可否?当然,舞大夫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还叫了一些祭司一同前往,这祭司的自责除了举行祭典之外也是金国中的大夫,相信舞大夫你应该也多少了解,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就不知道舞大夫可否帮这个忙?”莫天凯这般问道,目光直视着舞悠然,并不强势,只是在等她考虑后的回答,仅此而已。
第二百零六章 鬼呀!
莫天凯的要求舞悠然想了想便点了点头。
她离开赤炎国不正是为了行医救人吗?既然有送上门的病人,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只是还不清楚这病人的状况,可舞悠然无惧。
哪怕此刻药医系统还在所谓的恢复中,舞悠然也有自信依靠这数月来的学习,正确的诊断病人的病情,自认她此刻的医术不输于任何一个明医的程度,甚至于连鬼医也不见得不能比上一比。
“好,我去。”舞悠然应道。
“多谢。”莫天凯说着,脸上已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整个人也变得温和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气势凌厉。
“那不知我现在该如何称呼……”舞悠然欲言又止的望着莫天凯与莫岚,两人身份突然的变化,之前还能够装作是不知者不罪,随便糊弄过去,可这会似乎已经不行了。
“还是按着以往的称呼,叫我一声莫大哥,至于岚儿,也还是以前的称呼,不过这都是私底下时的称呼,若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你还是称呼我为国傅,称呼岚儿为主上,不然总归会是一个麻烦。”
“明白了。”舞悠然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只是她没问莫天凯与莫岚之间的身份怎会突然改变,而莫天凯也不会主动提起,只是莫岚的称谓上,却是让舞悠然隐隐中觉得,小小年纪的莫岚,在金国的身份恐怕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简单,甚至很可能会是那个身份。
莫天凯让人送了一套新的衣服过来给舞悠然换上,不再是那种侍女的装扮,而是更近赤炎国之人的装扮,只是多了一件皮草马甲穿在身上,脖子上挂了一个首饰。首饰上的纹路都是一些花草树木,象征着自然的挂件。
当舞悠然换好这套衣裳出来之后,却发现小厅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跪在地上向诸位上的莫岚禀告着什么。而莫天凯坐在下手的位置,明摆着地位仅次于莫岚。
这样的座位次序让舞悠然眸光微微闪动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随即走了过去。
“舞大夫,这一套衣服挺适合你的,请坐,有点小事需要处理,还请别介意。”莫天凯率先开口说道。语气很客气,这让这前来禀告的官员,突然很好奇这位向来严厉的国傅,怎会也有如此和善的时候,而且听称谓,居然是大夫,莫非是赤炎国或是蓝冰国那边过来的人?
官员如此一想,虽然自己还摊上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可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透过跪下的身子,以手臂虚掩着朝舞悠然所在的方向望过去。最初从打扮上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可待他将目光转移到那张脸上,顿时就好似撞鬼一般。整个身子立刻绷紧,蹬了几下腿,立刻护在了莫岚与莫天凯身前,撞着胆气道:“何方妖物,休得伤害吾主。”
“奇图尔,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够这般称呼我与主上的客人。”莫天凯一拍桌子怒道,因为奇图尔这突然的举动动了怒。
“国傅,此人怎么可能是客人,定是妖物无疑。汉吉尔从赤炎国送来的那份礼物中。那个被封在玉棺中突然失踪的新娘就是她。属下绝对不会看错的。除了妖物之外,活人在那样一个不透气的玉棺中岂能不吃不喝长达数月之久还能够活生生的站在此处。而且属下对堡中之人熟悉无比。最近几日根本不曾有任何陌生人造访,此人不是那突然失踪的妖物。还能够是什么。属下失职甘愿受罚,但是绝不允许妖物祸害主上分毫,国傅大人明鉴。”奇图尔在惊吓过后,却是条理清晰的说出这番话来,整个人都如同刺猬一般戒备着舞悠然。
此刻舞悠然也仔细查看着这个奇图尔的模样,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印象,便询问小米,得到的答案让舞悠然有些哭笑不得。
哪想到眼前这位居然就是从入了城堡之后就一直护着她的玉棺到了那处珍藏品所在的地方,甚至在玉棺前将她打量了许久赞为天人的人。
虽不知这个奇图尔是否有什么不良嗜好,可至少能够这般快发现她不见了,这位官员至少也是对她这棺中新娘痴迷到一定程度,借着官职之便,跑去多看她几眼的人,才会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发现她的失踪。
“奇图尔,你可不能乱冤枉人。我记得传来的消息中,说是一个罕见的玉棺新娘,死了至少三四个月之久了,你觉得一个人在玉棺中不吃不喝让你们从赤炎国运送过来,还能够活着?别只是有点像你就大惊小怪,以此来解脱你的失职之罪。”
“属下不敢,若是主上不信,属下还有画像为证,有随行之人为证。”奇图尔固执的态度非要证明自己的无辜,证明舞悠然就是妖物,从玉棺中跑出来的。
若是无法让他释怀,恐怕这事情只会不断蔓延,无休无止。
除非莫岚他们下令杀了知情人为舞悠然保密,可就算如此,舞悠然也不会答应,毕竟对方也没错,只是尽职,岂能因为自己就这般冤死,恐怕等那些人一死,就算不是她所为,也要为此背上一定的罪恶值,这绝对不是舞悠然愿意看到的。
“其实,这位奇图尔说的话也没错,不过,我可以解释缘由,就不知道你们是否相信而已。”舞悠然突然的坦言让奇图尔一愣,却又立刻生出警惕之色的望着舞悠然,明摆着她这是想要妖言惑众的架势,看得舞悠然还真有几分无语。
“这位奇图尔大人,你毋须如此警惕,我真的不是妖物,更不可能会是鬼,毕竟大白天的你相见也挺难的。更何况,我本就是活生生的人,而且与国傅还有主上以往也是熟识,那就更谈不上祸害他们,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不用这般戒备。”
“舞大夫说得没错,奇图尔,放轻松点。”莫天凯附和道,这话一出倒是让这个叫做奇图尔的官员稍稍降下一丝警惕,却还是并未完全对舞悠然放心。
“其实奇图尔所说也没错,我确实是玉棺中的那个新娘,只是,我并未死去。而是通过这种方式在疗伤。我是一名大夫,我的医术自有传承,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就会。我因为一些不能说的特殊原因需要以这般形式沉睡恢复,只是遇上两个可恶的盗墓贼,闯入我所在的地方,见我当作死人拉走。若非无法动弹睁眼,不然会让伤势加重,也不至于会出现这种状况。先别忙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为何我会以那种形式躺在玉棺里,其实真的要说,也有些丢人。是我师门的师兄师姐们喜欢捉弄人,将我弄成那样,才会惹了那么多误会。你若是信不过我是人,大可寻个祭司前来检查。是人是鬼,一目了然,也用不着在此多说那些猜测,不是吗?”
舞悠然这话说得奇图尔沉思了。
“舞大夫,莫非你已经恢复了记忆?不过想想也对,你的医术那般厉害,若是毫无师承,哪能如此年轻有此成就,连许多鬼医都束手无策的病,却是让你治好了。我记得你过了年才二十岁,对吗?”莫天凯突然这般开口,尤其提到舞悠然岁数以及鬼医二字时,那奇图尔的神色明显变了变,竟是变得震惊之后,略带一丝崇拜之色的望向舞悠然,没了最初的那戒备。
看到这变化舞悠然知道这事情算是稳住了。
“不曾。只是师门的人寻到了我,所以我就离开了万安镇一些时日,回了一趟师门,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随后遇上一点棘手的麻烦病人,救人后反倒是伤了自己,就有了后来疗伤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被戏弄了一番,变成这么一个棺中的新娘,辗转间到了金国。不过,我的师门却是信奉一个缘字,既然到了这里,说明我与金国有缘,那是无论如何都需要在这里行医救人一段时日后,再游历各国的。不过,也幸亏这次的误会,如若不然还与不上国傅与主上二位,不得不说,这也是天命不可违。只是不知道奇图尔大人是否还觉得我是个妖物鬼怪?是否需要再寻法子来证实我是人呢?”
“舞大夫说笑了,是在下一时紧张,才会说错了话,还请见谅。”奇图尔也不是愚笨之人,这会也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并且也为自己之前的行径略有几分恼怒,觉得自己怎就反应这般迟钝,没早些看出眼前这位舞大夫与主上、国傅的关系非同一般,还嚷嚷着对方是妖物,作出那般虽是忠心举动,可多少也算是愚笨的举动。
“大人这也是护主心切,何罪之有。只是此事还希望大人能够保密,毕竟有些匪夷所思,而迟些时候我还准备随国傅与一行祭司去一处地方给病人诊断,并不希望有不太好的传闻,影响了此次行动,还望大人能够理解一二。”舞悠然说道,这解释本无必要,却偏偏说了。
第二百零七章 去何处
莫天凯对此虽无不快之色,可多少这事也不该是四处宣传的事情,便也在舞悠然话后,插口道:“奇图尔,这事情到此为止,知道舞大夫与玉棺的关系之人,一律让他们忘了那事,另外古楼中,玉棺所在地,让人好生看守,非主上或是我下令,不得轻易入内,还有今日说是事情不可到处乱说,记住了?”
“是,属下明白,定不会乱说。”
“那下去吧。”莫天凯挥了挥手,奇图尔随着退下了。
待得奇图尔退下之后,莫天凯却是开口问道:“舞大夫,你之前所言可是真的?你真的在玉棺中不吃不喝沉睡了数月之久?”莫天凯问道。
舞悠然点了点头,莫天凯却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露出震惊之色。
“舞姐姐,难怪你之前会那么饿,原来你居然已经有数月不曾吃过东西了,如若不然,那么一桌子的饭菜,至少十人份的份量都让你吃个精光,原来竟是这个原因,难怪了。”莫岚突然开口道,似乎为舞悠然之前的好胃口寻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不禁这般说道。
被莫岚提起这事,舞悠然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在面对莫天凯那认真的询问时,舞悠然却是有些迟疑了。
“我明白了。舞大夫你不用多说什么,这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只是希望明日随我离开蓝月湖前往的地方时,你能够尽全力帮忙检查病人,希望能够知道是什么病,可否治疗,那就感激不尽了。”
舞悠然意外莫天凯突然的不再追究,却是点了点头道:“放心。我是大夫,这点医德我还是办得到。”
“那就多谢了。今日时辰也不算早了,舞大夫你暂且在堡中休息一夜。明日我派人过来接你。”
“好,没问题。不过。能不能问句,这是要去何处?”
“还请原谅,我现在不能说,不过路上的时候,会告知。”
“那好吧。”
舞悠然虽然有些失望,可莫天凯都可以不追问她的事情,她也没必要追着这个小问题询问,毕竟都是答应去了。
莫天凯离开之后。这院子又恢复到最初的平静,除了必要的时候,一般很少人会靠近这里,只是将外围防守的严实,另外便是只有哈尔这个侍卫能够稍微靠近这边,负责对外的传话。
莫岚在莫天凯离开之后就很粘着舞悠然,带着她在院里转着,领她到各个存放了东西都屋里,观看他的一些物品,例如说是作业。一切玩具或是收藏品,可只有一个地方那里存放着的东西,让舞悠然对于莫岚这个哪怕已经改了身份。骨子里却依旧还是以前那个孩子,一个珍惜难得的友情的小男孩的事情而心生安慰。
这个小房间就在莫岚的卧房旁,有个锁头锁着,钥匙一直挂着莫岚的脖子上,而打开后,这个小房间里放着的并非什么奇珍异宝,却只不过是几件孩童只见互相转送的不值钱的小玩意,而这些小玩意舞悠然识得,都是当初万安镇时。锦文那几个常常跑去给莫岚打气鼓励的小家伙送他的小礼物,虽然还有几件女孩子气的物件。可却也饱含着小孩子们最真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