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小米这般一问,舞悠然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若说天下人会骗她,恐怕小米都不会,“对不起小米,我只是惊讶,不小心说错了话。”
“没关系的主人,我理解。之前我也是感触到主人的状态有点异常,未经允许读了您的想法,便对眼前三人查看了一番后,意外发现那个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与主人身体的dna比对后,相似度高达99。99%,确定了父女关系。另外还检查到,这个姑苏中允与你父亲亦是父子关系,也就是说,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至于为何姑苏中允不知道,而你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也不曾提起,这恐怕就需要主人你自己去了解的了。”
“啊,你刚才说什么?同父异母?姑苏中允不是义子,而是亲生儿子?”舞悠然有种被雷劈到,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觉。
一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是合法继承人,只是外人,要求她继承的人,实则根本就是最适合的继承者,而且名正言顺呀。
这命运还真是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结果到最后,倒霉的人偏偏只有她一人而已。
只是这事情该如何说。舞悠然心中却是没底。
直接跟姑苏中允说他会相信吗?
可若是不说,看他的架势那就是没完没了的。
罢了,这事情先摆到后头,她现在有点好奇,姑苏长安。这个父亲大人伪装了容颜,随在姑苏中允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来见见她这个女儿,还是另有目的。
“姑苏公子,这般一心为我实在令人感动。不若过来同桌喝杯茶,虽然我并不想与姑苏家扯上关系,不过认你这个弟弟倒是没关系。就当是多一个靠山,让别人没法欺负我。”舞悠然笑着说着,却是开口邀请姑苏中允过来,别说慕容谨哪怕是秋玉茗等人都错愕的望着她,一脸的费解。
就这般让人过来。万一姑苏中允对她不利,岂非很容易动手。
“没关系的,我相信姑苏公子不是会害我之人,这点我还看得出来。”舞悠然制止了慕容谨等人要开口道话,邀请了姑苏中允过来,只是让慕容谨先带着安安到一旁玩耍,一副毫不设防的架势。
秋玉茗虽不知舞悠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却还是暗中撒了一些药米分在附近,让人进来了,却又在他的控制之中。无色无味。
“那真是太好了。姐姐乐意承认我这个弟弟我开心还来不及,只是姑苏家的事情我还是想要多多劝你才是。”
舞悠然不语只是笑了笑,看着姑苏中允起了身,走到了舞悠然跟前让开的一张石凳处坐下,与舞悠然面对面坐着。
小楼与那位‘老仆’跟了上来,虽然小楼被姑苏中允喝止了之前的举动。可望着舞悠然的目光绝对是不友善的,不过他人在秋玉茗身旁。倒也不担心他会突然出手,更别提慕容烨也盯着他呢。
反倒是另一边原本慕容谨坐着位置那边。因着舞悠然让他带着安安去一旁看风景,反倒是空了下来,无人挡着,有种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舞悠然的感觉,若非春花秋月就在那头伺候着,虽然稍稍退后些许,也退得有限,还有个安统领杵在一边戒备着,否则还真不放心这般空着地方。
喝了几杯茶水,聊了几句,一切气氛都很平淡,并未有任何的冲突。
姑苏中允的见多识广,说话也有着几分风趣,倒是让气氛变得颇是愉快。
舞悠然一直借助着小米暗中注意着乔装后的姑苏长安,见他就好似真的仆人一般杵在那,也没过多的打量她,只是除了姑苏中允开口询问几句会简单的回答外,基本上都是能够不说话就不会说话的那种。
莫非是她想错了?
舞悠然忍不住这般猜测,这边都聊了小半个时辰了,却不见姑苏长安有何举动,连看她的次数都不多,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时辰不早了,今日见过之后,我也没别的想法。希望中允你能够好好管着姑苏家的人,别来打搅我的生活,那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安安的事情,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此揭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谢谢姐姐,我会约束那些人,不管怎么说安安也是我的外甥,定不会让他受伤害的。”
“那可就多谢了。”
“姐姐,忘忧镇中你还会逗留多久,我明日去找你可好?”姑苏中允道。
“此行来见过你之后,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会在忘忧镇久留,你若是想见我,就去赤炎国北郡王府寻我,或者你自己可以掌握到我的行踪,自己跑上门来。不过这样一来,能不能真的遇上,你肯定会头疼的。”
“就好似姐姐与姐夫的易容,突然消失无踪,然后出现在蓝城一般?”
“呵呵,有可能哦。”舞悠然笑着眨了眨眼,牵了安安的手准备下山。
走出了一览亭,舞悠然稍微听了下脚步,等到姑苏中允靠近些,准备告诉他那件意外得知的消息,也要平了姑苏家的两道声音。
“小心。”姑苏中允大喝一声,身影一闪,闪到了舞悠然的跟前,扑哧一声利刃入体的声音传入耳中,舞悠然瞪大了眸子看着那本该对着她的心脏而来,却最终刺入姑苏中允胸口的利刃,还有那执着利刃,被溅出的鲜血喷了一脸的慕容长安的假面。
“或许这样的结果挺好的,我若死了,父亲你就不会再坚持让我这个外人来继承姑苏家,而去伤害您自己的女儿与外孙了。”姑苏中允手握着刺入胸口的利刃,笑得浅淡。
“你,你知道是我。”姑苏长安颤抖着双手握在匕首的把手上,被姑苏中允握在掌心。
“呵,父亲不是说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瞒得住我吗?既是如此,我又岂会不知父亲易容成我身边的安叔随我过来呢?”
“为什么?你既然知道是我,为什么还让我随着你一道来?还,还为她挡了这一刀。”一把扯下的假面具,显露出那张英俊的容貌,哪怕已是中年,可依旧让人看得出这张脸与姑苏中允还是有着几分相似,例如说那唇、那耳、那眉,虽说这些相似容易被忽视,可终归是相似的。
“只是想父亲放下而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父亲上了姐姐的。她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而我只是外人,不值得的。”姑苏中允摇了摇头道,被吓到的小楼这会早已经不知所措的呆愣在一旁了。
“可你终归是我养大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又如何,在我眼里你便是我的儿,我的一切呀。”姑苏长安哭了,哭得好似一个小孩,看着姑苏中允身子一倒,倒在了他的怀中,出气比进气多。
看着这一幕,舞悠然不禁要说真是造化弄人。
一个以为是养子,却看得比亲生儿子还重要的父亲,为了儿子可以不要女儿,可以背负骂名,可到最后,却是伤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而这个儿子还是为了护着他要杀的女儿而命悬一线的。
“父亲,从小大到我很少求你,现在我在此求你,求你放过姐姐,让她回姑苏家认祖归宗。”
“中允,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对了,她是女神医定然可以救活的你的。我求她去。小楼,扶着你家少爷。”姑苏长安一把扯过小楼,直接爬起身来,一下子就跪在了舞悠然跟前,扯着舞悠然的裙摆,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救他一命,我什么都给你。”
砰砰砰的,姑苏长安竟是给舞悠然磕头了,磕得额头渗血,却也磕得舞悠然心里头哇凉哇凉的。
哪怕她只是占据这身体的一缕幽魂,便是真的童江月,却还是被伤到了。
慕容谨兄弟二人恼怒的瞪着姑苏长安,哪怕是秋玉茗都拧了眉。
之前是他费尽心思要杀舞悠然,这会错手杀了要护着舞悠然的姑苏长安,便求到了舞悠然跟前要她救人。
真是够讽刺的。
只是一个自小养大的养子,他都可以这般毫无负疚感的来伤害她。
若是知道那便是他的亲生儿子时,他又会如何待她呢?
舞悠然早已经错开了姑苏长安的跪拜,不受他的礼,也受不起。
“我什么都不要,也没兴趣要。救他只是因为他是我的弟弟,与你无关。从今往后我与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另外告诉你一件事,你根本不用担心他有没有资格继承姑苏家,中允他本就是你的亲生儿子,虽不知为何到了你嘴里却成了养子,这都与我无关。从今往后少来烦我。”
☆、第四百一十二章 断绝
姑苏长安看着如此的舞悠然却是低了头。
只要她肯救姑苏中允性命,骂就骂吧,反正也不会因此少一块肉。
看着姑苏长安的眼里头只有姑苏中允一个人,舞悠然不禁怀疑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姑苏中允是他的儿子。
“将人抬到亭子边,春花秋月,将厅子用布匹围起来,用我这块布。”舞悠然说着已然掏出一块看起来并不大,也就是平常用的手帕大小,一指厚的银白色布匹,略有些费解,却还是依言接过了舞悠然手中的那块布,慢慢展开来准备绕着厅子围起来。
舞悠然已然塞了一粒护心丹与止血丸让姑苏中允服下,至于生血丸,暂且不能现在就用,否则血压太高,会引起伤口的血流的太快。
血液不可能凭空跑出来,自然是经过身体的技能制造出来的,自然而然的就需要消耗体能,贸然的流失只会让姑苏中允身体更加虚弱,这可不是舞悠然想要见到的结果。
春花秋月那边拿着东西展开之时本以为也就那么大,最多遮住一边而已,哪想到随着展开后才发现,这块布薄如蝉翼,全部展开后完全可以将凉亭绕着柱子包裹起来,完全不担心会有光线问题,而且布料的丝线坚韧无比,完全挡住了山顶上的风,透光性也很好,直接拉伸之后覆盖上便可黏在一起,不会滑开。
舞悠然将姑苏中允带入凉亭之中后,只让秋玉茗一人随她入内,其他人全部留在外面。
“玉茗,你先施针让姑苏中允暂且失去意识。待会需要你将他的胸口拉开,我需要对受伤的心脏进行缝合,可以做到吗?”舞悠然直视着秋玉茗问道。
“没问题,我又不是没见过血的人,你大可放心。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秋玉茗说着快速的施针后,直接针灸麻醉了姑苏中允,将人趴着放在了石桌与木桌拼合中,略微高些的石桌上放着,腿平放好。
“好。那现在帮我解开姑苏中允的衣服。”舞悠然指挥着说道,自己则是拿出需要用的工具。例如缝合的剪子与线,还有手术刀,这些东西小巧,放在身上带着并不引人注目,也好解释来源。
舞悠然递给了秋玉茗一双手术用的手套。消毒方面直接用的是喷雾式的,做好准备后,抹上药水,顺着伤口处划拉开了真皮层,露出了背上那把匕首,所在的肌肉层。
“撑开。”舞悠然喊道指点了下位置,秋玉茗立马二话不说伸手拉开花开的伤口,显出卡着的匕首。
舞悠然一把将匕首拉出来。血顿时喷了起来,若非已然给姑苏中允深度麻醉,这会定会痛醒。
秋玉茗看着舞悠然熟练的挥舞着手中精巧的利刃。看着她穿针走线的在被刺穿的心脏处缝合着,那动作熟练,那针脚非常的漂亮,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对于刺绣一塌糊涂的人能够显露出的功力。
这无疑让秋玉茗都有些怀疑,莫非舞悠然的针线活唯有在救人缝伤口的时候才令人刮目相看,放在女子的刺绣上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一番全心全意的治疗之后。舞悠然只觉得脑子一阵胀痛,有点用神过度了。
最后一针缝合完毕之后。舞悠然在伤口处撒上了止血丹捏碎的米分末,看着伤口恢复的状况良好。基本上已经快要与未曾受伤时差不多了,方才让秋玉茗松了手。
剩下就没秋玉茗什么事情了,她最好最后的缝合工作即可。
轻吐出一口胸怀中的浊气,喂了姑苏中允一粒生血丹,检查了一番身体状况后,舞悠然让秋玉茗为姑苏中允将放在一旁的外衣穿在身上后,方才敲了敲布巾,示意外面守着的春花秋月将布巾开个口子让人出来。
舞悠然一出来,却见姑苏长安立马奔了过来,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不过眼中的担忧之色却是毫不掩饰。
“人已经没事,只需要好好休息便可无碍。你们可以将人带回去。”舞悠然开口说道,身上衣襟裙摆处还沾染了血渍,看得有些渗人。
小楼噗通一下就给舞悠然跪下了,直接磕了三个响头,砰砰砰的很是用力,一下子就已经血肉模糊,三下连头骨都有些许裂纹,至少也是个轻微脑震荡的结果,可就算如此,小楼还是忍着疼,不管那血流的架势,直接说道:“多谢小姐救我家公子,以往是小楼的错,待得公子痊愈后,哪怕你要将我的命收去都可以,我觉不眨一下眼。”
小楼如此作为舞悠然反倒是刮目相看。
至少这小楼虽然对她有过不利的行为,可至少对姑苏中允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不必了。你只要好好的顾着你家公子,别来找我的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你,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从不认识,也没有一点关系,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彻底断了这份父女关系,自此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干。也劳烦你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为此免费告诉你一件事,也免得你们为了姑苏家的继承人之事来烦我。其实姑苏中允是你姑苏长安的亲生儿子,我可以用我的医德作担保。也就是说,他才是你们姑苏家最合法的继承人,并不是外人。”
姑苏长安本以为会遭受舞悠然的又一番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她居然要与他断绝父女关系。
舞悠然的断绝关系让姑苏长安意外,虽说血脉关系不是说断就断的,可终究没想到她这般不屑一顾。
这个是意外,那么接下来姑苏中允是他亲生儿子这个消息无疑让姑苏长安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舞悠然以她的医德发了誓,也即是说这事情不会有错。
那若真是如此,那他岂非……
姑苏长安的脸色立马随之一变。
再抬眼时,舞悠然一行人依旧转身下了山,只留下他与小楼,还有躺在亭中的姑苏中允三人而已。
“咳咳。”
“公子,你醒来真是太好了。公子,你身上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可要马上告诉我才是。”小楼激动的说道,扶着姑苏中允起了身。
姑苏中允神色微微带着一丝丝错愕。
“我居然没死,只是觉得伤口处还有些疼之外,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而已。没想到她的医术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离开,这种环境下,竟然可以将我医治到这种程度。”
“中允。你的伤势……”姑苏长安欲言又止道,显得有几分激动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感觉还不错,没什么大碍。”姑苏中允应道,神色中俨然也有点异常,也不知是因为听见了舞悠然临走前的那番话,还是因为他为舞悠然挡了姑苏长安的那一刀,总的来说,就是两人间隔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略有几分生疏的味道。
小楼自然是知晓刚才舞悠然说过的话,将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异常,眸子微微转动,忙道:“公子,悠然小姐一行人已经下山了,我背你下山吧。”
“哦,好。”姑苏中允点头应道,让小楼将他背在背上准备离开。
“等会,将这布收了,这东西价值不菲,拿回去清洗一番后还给悠然姐姐,若是不小心损坏了,就找人寻找类似或是更好的送过去才行。”姑苏中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