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风云录- 第26部分

　　　　一个胖子道：“再等等，再等等。”

　　　　言毕过去悄悄地塞了块碎银子，给那官差。那差人得了银子便不好再催，在边上陪着等了。

　　　　胖子笑呵呵道：“今日是东家收账的日子，定会来的，只是晚了些。”

　　　　那差人不解道：“这却与我关城门无甚关系吧。等你东家到了，王老板只管在城下喊我开城门便是，何必花银子叫我陪着。”

　　　　胖子笑笑道：“话是这般说，但如此一来便不够敞亮，不够气派。惹得东家不爽了，我等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守门的差人闻言暗道：平时见了你等美衣华服，吆二喝三的甚是气派。却每日要担心他人算计，还要看东家脸色。与自家这个守门的小吏比起来，未必便更快活。自家虽说薪俸微薄，却也养得活一家老小。偶尔发个小财，买只鸡称二斤肉或给婆娘买个簪子，扯几尺花布都可以满家里欢笑。

　　　　想到这里，再看看胖子几人的焦急表情。竟嘿嘿的笑了。胖子见守门的差人一阵子傻笑，便白了他一眼。再转头看时，远远的一辆马车，出现在道路尽头。胖子忙几步跑到人前头，面对着马车的方向，将胸脯挺得老高地盯着渐近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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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五华派的产业
　　　　慢慢的脸上露出狐疑之色。边上的几人也是面面相觑了一回。一人问道：“王师兄，这个是师门的车吗？”

　　　　胖子眯着眼看着道：“我也吃不准了，与以往有些不同。别急，再近些就看得清楚了。”

　　　　这时一个高瘦的汉子道：“我怎地看着不像。只一车一骑，师门总不会只派出两人，来收这些账款吧。这未免也过于托大了。”

　　　　胖子闻言点头道：“不错，往常总要来个三五人，这一组虽说路近，总还要过旋风岭子。只来两人的话，确是有些托大。”

　　　　说到这里，胖子语气有些担心起来。

　　　　再过了一会车马渐进，马车上五华派的五峰图案清晰起来。胖子小声对几人道：“确是门中的车，都莫要非议了。”

　　　　待马车到了近前，窗帘一挑，江铁索探出头来一眼便看到胖子。江铁索笑道：“王老板你又胖了些，可莫要只长了肉，却把本门的功夫都丢了。”

　　　　胖子满脸堆笑道：“江师兄说笑了，小的虽说胖了些，本门的功夫，却是一日也未曾放下。还有精进呢。”

　　　　江铁索哈哈一笑道：“你这胖子就是会说嘴，哪里还有练出肥肉的功夫。我是怕你胖的爬不上床，可惜了那几个俊俏的妻妾。”

　　　　胖子脸上一红讪讪道：“还好还好，小弟这方面还应付得来。”

　　　　几人谈笑间随马车进了城。

　　　　胖子骑马将马车带到一座楼前。跳下马跑过去拉开车门道：“江师兄一路辛苦，我等早就备好酒席，给师兄洗尘。”

　　　　江铁索对许诺一礼道：“师叔请。”

　　　　许诺也未客气抬腿下了马车。

　　　　便见到一座三层的酒楼，呈六角形，飞檐拱壁灯火通明。门楣上三个镶金大字：状元楼。

　　　　江铁索与柴科夫均鱼贯的下了马车，合了南宫长健站在许诺身后。这时胖子等人才约略明白，这回来巡查的一伙人，是以许诺为首的。且还是个长辈，且还是个青衣的外门弟子。

　　　　胖子几人顿时觉得脑子不够用，思想不明白便也不去费那脑筋了。忙对许诺大礼参拜，齐呼师叔。许诺略一摆手，便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酒楼。

　　　　在胖子带领下一行人直接上了顶层，一路上来竟未见一个食客。许诺暗道：莫非将这酒楼包下了。

　　　　三层上一个沿街靠窗的桌子上，早就摆好了酒盏冷食。边上早就候着两个人。

　　　　一个身材高大，鹰鼻络须双眼有神，一看就是身上有些武艺的。一个面暗须黄，颧骨高耸，双眼无光。二人也是得了消息，未等介绍便先向许诺行了礼，才向江铁索拱手行礼。

　　　　江铁索略一拱手，便忙着先将许诺让到上首坐下。众人按顺序落了座，江铁索才站起来将许诺介绍给大家。

　　　　这些在坐的钱庄米铺，酒楼客栈的老板。其实如那张常在一般，均是五华派的管事。只是差事放在外面罢了。

　　　　听江铁索一介绍许诺虽是外门弟子，却已拜在七星剑堂田飞羽门下。

　　　　这些人大多武功稀松，却长于心计。在五华派混的时久，知道七星剑堂在门中的地位。心里立刻明白，这少年若非本事超然，便是关系超硬。无论哪一样，都不是自家这等小人物可轻视的。

　　　　一闻此话马上齐齐起身相贺。

　　　　许诺初次跑这种差事，也无甚章程，只觉得新鲜好奇。这些人一味的行礼，许诺便有些烦了，只一摆手不再理会了。那几个倒未觉得许诺有甚失礼之处，行过礼后又陪着坐下。

　　　　之后江铁索又向许诺介绍这些管事弟子。第一个介绍的便是这个城里的，管事弟子统领。却不是那个王胖子，而是那个鹰鼻络须的汉子，姓赵。经营着城里最大的一家赌场。第二个才介绍的王胖子，管理本城的钱庄。

　　　　江铁索一路的介绍下去，许诺只坐在那里点点头。

　　　　待介绍到那个面暗须黄的猥琐男时，一听竟是一间妓院的老板。许诺有些不屑道：“我五华派还有这等产业？”

　　　　江铁索嘿嘿一笑道：“非是我五华派，便是池水派，南岳派。乃至神龙门，天阴教这等名震寰宇的大派。也在暗中经营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产业。只是手段更加隐蔽，更加让人不易察觉罢了。”

　　　　见许诺仍一副狐疑的样子，江铁索先给王胖子使个眼色。

　　　　王胖子便忙张罗着上菜了。旋即便摆了一桌子山珍海味。便是许诺官宦家出身，见了这一桌的珍馐也自叹不及。

　　　　江铁索先给许诺斟了杯酒，才将其中缘由娓娓道来。

　　　　其实说来倒也不难理解。武林宗门前身大多草莽英雄，行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多有匪气。便是到了如今，少年侠客遇见了，也是相逢先问有仇无。浑把杀人夺命当做儿戏。

　　　　待有了些根基开了宗门，便不可再行那些抢夺掳掠的行当。而要寻些正经营生来做了。武林人士均是从自身武艺入手，把持了镖局武馆的行当。有些家大业大的大门派，便将产业扩散到各处。如五华派一般酒馆武馆，钱庄饭庄四处开花生意煞是红火。

　　　　然而明面上的这一切，均不及暗中的嫖赌等行当收益大。其实这种行当，对见惯了打杀的武林人，本不算什么，却极受文人志士诟病。

　　　　因而五华派等自诩名门正派的，便将这些下九流的行当放到台下。让门人弟子暗中把持，出头露面的却不能，以五华派弟子自居。久了便心照不宣了。

　　　　越是一些名门大派周边，娼赌越是兴盛。只是秩序好些，少了讹赌讹娼的事故。

　　　　而五华山周边十余座城池中的产业，大多被五华派把持。只镖局一样，被南岳派生生的夺去了。

　　　　这事南岳派倒未用强。而是下了大本钱，在大凉国西南各州，开了家南岳联运镖局。在西南各州府均设了分舵。说不得镖行天下，却可说镖行西南畅通无阻。是生生将五华派的镖局挤垮的。

　　　　五华派眼睁睁地看着南岳派，将锲子钉在自家地盘上，却无计可施，又用不得强。暗中劫了几次镖。却是你劫他一回镖，他便抢你一回钱庄。几番下来非但未占到丝毫便宜，反倒自家折损还多些。到后来，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这个既成的事实。

　　　　好在自家地盘上的产业，多在自家名下。五华派是宁可派弟子下山押运银物，也决计不用南岳派名下的镖局的。是以虽说南岳派，将脚站在了五华派的地盘上，镖局生意却是惨淡的很。只是为了图谋五华山这块肥肉，勉力支撑罢了。

　　　　而许诺等人此行除了巡查，收账。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押运一批银两回五华山。席间江铁索便将这些事，一一的道与了许诺。甚至此行的机密也耳语给了许诺。

　　　　许诺也是个机灵的，并非迂腐的书生。听了江铁索一讲，便明白了七八分。五华派平常的外门弟子，每月都有一两的月银。更不要说那些入了榜单的，和那些内门弟子。还有吃穿用度都要靠银子转动。

　　　　而许诺自家族中，也有正经生意人，赚的银子也很辛苦。远不及下九流行当银子来的快。是以约略一想也就释怀了。吃了一会儿，许诺觉得饱了，便告辞回房休息了。

　　　　后面几日许诺便随江铁索，到各处生意上收账查看一番。许诺对这些无甚主意，只是玩了一回，与南宫长健吃了几回酒。晚上许诺便在房中修炼华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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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青阳城　青阳拳馆
　　　　盘桓了三日账目也收齐了，几人出城继续西行。柴科夫伤势也好了，与南宫长健骑马跟在车后。

　　　　这般又经过了几个城镇，收了些账本租金。一路上许诺只当是游玩，也不觉得辛苦。闲暇了便修炼一回，到也没耽搁功夫。晃眼便过了十余日。

　　　　这一日江铁索在车上向许诺介绍，下面要去的地方叫做青阳城。在蒙州也算是数得着的大城。

　　　　这青阳城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同，便是南岳派在青阳城中，有家镖局分舵。如此一来行事便要小心谨慎一些。这两派弟子见了面，向来语出不善，动辄拔剑相向。虽说在自家地盘上，若无充分准备也难占到便宜。

　　　　江铁索也是怕许诺年少气盛，生出事端，吃亏事小，若有闪失自家可是担待不起的。许诺见江铁索说的认真，知道此事真的严重。便点头称是，尽量不与其碰面便是。

　　　　到了青阳城正是日中之时。城中五华派的管事来的人也多，场面甚是气派。进了城，便直接去了青阳城里最大的，一个叫做会宾楼的客栈。

　　　　这回人多，在会宾楼上摆了三桌。

　　　　许诺这几日吃得嘴滑，见了这些美味珍馐，也不似开始般讶然。只管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只是将吃过的东西都记在心里，以便回去说给郭书江，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吃货听。一边吃一边想着，说与郭书江听，那货会是怎么个表情。便不禁的想笑出声来了。

　　　　正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嚣声，旋即楼梯上一阵脚步声，上来一个昂藏大汉。这人比许诺高出一尺开外，方脸环目。一上来便直接奔主桌过来，到了桌前扑通一声跪倒。冲着江铁索高叫：“请江师兄救我。”

　　　　坐在许诺身边的，一个红面短须的汉子起身拦住。道：“方师弟你先退下，鲁师叔与江师兄才到。你的事情，我们自会慢慢向鲁师叔禀告的。”

　　　　那个姓方的大汉根本不理。只看着江铁索道：“待你等慢慢的禀告了，我馆内弟子便被他们打死了。”

　　　　江铁索也认得那人，道：“方师弟究竟何事，你起来说。”

　　　　那姓方的大汉这才起身，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姓方的大汉叫方文强，早年在五华派学武。跟江铁索曾经同在外门呆过。可惜习武三年在外门弟子大比中，未进入前五十名。回到原籍后，便央人求到五华派外堂，在青阳城开了间拳馆。

　　　　本来镖局武馆这类行当，都是武林门派自家把持的。不过象五华派，这种根基深厚的门派，便渐渐的把这类鸡肋行当甩出去了。一般便放给，在五华派学过艺的弟子。只是象征性的收些抽头。

　　　　这类武馆也算是五华派的外围组织。门中也从中挑选新弟子加入五华派，有选上进入五华派外门的，还给予拳馆一定的奖励。是以这些拳馆，也可看做是五华派的入门培训班。

　　　　前几日，青阳城来了几个武林中人，到方文强的青阳拳馆说是以武会友，其实就是踢馆来的。方文强自恃三才拳练的精熟，便与对方打了一场。

　　　　结果那边出场的一个青年，功夫好生了得，只十余回合便将方文强打倒在地。并补了一脚，踢断了方文强的一根肋骨。几人狂笑而去走时还说，明日还要再来。方文强忙忍痛，向五华派在青阳城的管事求援。

　　　　青阳城的管事统领，便是坐在许诺身边红面短须的汉子，叫做荆立德。听说有这等事，立刻纠集了几个拳脚硬朗的管事弟子。第二日与那几个武林人又比了一回。没想到非但未找回场子，接连被打倒三个。有一个受了内伤至今仍卧床不起，险些送了性命。

　　　　荆立德眼看事情不妙，便先认输退了回来。写了封求援信，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五华山去了。

　　　　那几个武林人却没耐心等。定下三日后若不敢应战，便将青阳拳馆踢出青阳城，他们几人取而代之。明日便是最后一日了。

　　　　方文强心急如焚，刚才听馆内弟子说，五华派来人了，便风风火火赶来。

　　　　这青阳拳馆旁人不甚在意，却是方文强亲手创建，苦心经营的。其中浸着他的心血。听完方文强苦诉，许诺虽是气愤，却也不知如何拿主意。

　　　　江铁索看着许诺，见其有些茫然。便道：“我等代表五华派出来行走，遇到事情可自行拿主意。只要不损了五华派的利益，都是对的。”

　　　　许诺一听此言，方才还有些瞻前顾后的心思，一扫而空。道：“即是如此，那明日我等便前去会他一会。”

　　　　在座的那些管事闻言都大松口气，一起起身道谢。

　　　　又吃了几杯酒，许诺便先回到客房。寻思了一回，觉得自家此举有些冲动，都不清楚对方根底实力便贸然应下了。

　　　　又叫店里的小二唤荆立德过来说话。结果一下子来了四五个，连江铁索也跟着过来了。

　　　　许诺便问起那几个人的武功跟脚来。荆立德道：只是一些入门的拳脚，使用的熟练罢了。

　　　　许诺听了越发有些不安起来。自家门中这些管事，好歹也是内门弟子，习过高深的拳法武艺。却被对方用入门拳法给击败了，这便有些古怪。要么那几人还有私藏未露出，要么便真是将入门拳法练的出神入化了。

　　　　许诺想了想，也未有更好的办法，既然碰上了事情也只能迎上去了。总不能在自家地盘上先自萎了，做个缩头乌龟。便与几人约好明日赴会时间，让几人先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江铁索便带了柴科夫，荆立德，方文强等人在门外候着许诺了。许诺见众人均都准备妥当了，便挥手叫方文强带路，直奔青阳拳馆而去。

　　　　青阳拳馆是个两进的院子。

　　　　外面的院子连带三间正屋，是方文强传授弟子拳法和习武的场所。后面一进院子，则住着方文强的家小。

　　　　许诺等人到时，那几个外来的武林人，已大马金刀的坐在中间屋里。青阳拳馆的弟子，反站在门外高声叫骂，却无一人敢上前。

　　　　方文强这次来有了主心骨，一见这几人行起了鸠占鹊巢的勾当。立时大怒道：“尔等几个野人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