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苏雅茉耸肩，“真没想到，五年后，我们还能再见面。我都以为她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了呢！”
“可是……我看你们俩，相处得挺融洽的啊！”
“不然呢？你想让我们怎么样？站起来打一架？”苏雅茉轻笑，“都已经过去五年了，后边都前仆后继的又出现了四个，我早就麻木了。”
“也是。”细想一想，红衣女子也明白了，“要是我五年前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只怕，我都已经不记得他那张脸了。”
这样的类比，似乎不大恰当吧！心里想着，苏雅茉轻轻摇头，忽然忍不住长叹口气。
“哎！当初，我真应该把那一巴掌送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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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上了二楼，见到那个低头坐在靠窗位置翻阅文件的中年男人，白领丽人端起娴雅的笑容，慢步走过去，食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两下：“虞院长，不好意思，我刚有事耽搁了一会，没让你等太久吧？”
男人抬头，立马眼睛一瞪：“是你？”
“呵呵，是我。世靖，好久不见，多谢你还记得我。”脸上的笑容里注入一抹得意，白领丽人转身在他对面落座，手里的公文包放到桌面上。
虞世靖轻出口气：“原来你就是那个马律师。”
“是啊！没想到吧，在你和你爸爸联手把我排挤出法院之后，我还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笑容分外明丽的看着他，白领丽人低声问道。
虞世靖摇头：“你本来就很有才干。能走到今天，我并不奇怪。”
“多谢夸奖。”嘴角上挑，白领丽人点点头，“对了，刚才在楼下，我遇到你太太了，她也这么夸奖我来着。”
“是吗？”虞世靖脸上的表情稍稍有点变动，但是转瞬即逝。
“哦，我差点忘了！”马上又一拍脑袋，白领丽人大声说道，“刚才她告诉我，你们离婚了。那么，我该叫她苏小姐，而不是虞太太了吧？”
脸上立即一变，虞世靖沉下脸：“这个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可是，我原本以为，五年前那件事闹得那么大你们都没离婚，那么应该就没有什么能够分开你们了。可没想到，到头来，你们还是离了。原来，你对她的爱也只能维持五年吗？”笑看着他，白领丽人轻声细语的说道。
虞世靖别开头：“你找我来，是谈关于被告的案子的，还是什么？如果不是关于被告的案子，不好意思，我很忙，恕不奉陪。”说着，就开始收拾面前的文件。
白领丽人出手把他忙乱的手按住：“世靖，你在逃避我？”
双手连忙从她的手掌下抽出，虞世靖抬眼看着她，只是神情已经变得十分阴冷：“马律师，今天你约我出来，是说要和我谈案子。那么，就请你公事公办，我拒绝和别人谈论我家的私事。”
“呵呵，世靖，你太紧张了。”轻轻摇头，白领丽人笑看着他，“刚才，我遇到你太太的时候，她可比你镇定多了。五年不见，她似乎变得更淡漠了，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吗？”
虞世靖一僵：“这不关你的事。”
“也是，反正你们都离婚了，那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眼见从他嘴里一个字都撬不出来，白领丽人耸耸肩，打算放弃了。但是，随意一个回眸，刚好看到楼下苏雅茉和红衣女子前后脚站起来，手挽着手往门口走去，她连忙站了起来，高叫一声，“呀，她们要走了？”
什么？
眼中霎时掠上一抹焦急，虞世靖赶紧也站了起来，趴在玻璃上目送她们俩离去。
瞬间回眸，见到他不意间的表现，白领丽人又笑了。快速靠近到他的身边，一手搭上他的肩：“这么看起来，你还是很在乎她的。那又为什么要离婚？”
“你别碰我！”
她的手才碰触到他，虞世靖就像触电了似的，连忙推开她。
白领丽人踉跄后退两步，脸上的笑意却更灿烂了：“想当年，我们碰得还少吗？今天只是勾一下肩膀而已，没什么关系的吧？”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虞世靖摇头，回身道椅子上坐下，很久又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严肃姿态。
但是，白领丽人已经从他刚才不到一分钟之内的表现之中看清楚了一切。
也回去坐下，她轻轻摇摇头：“世靖，才五年不见，你就变得比之前更冷漠生疏了。她也一样。难怪你们会离婚，两个冰块放在一起，会产生火花才怪。”
这话撞进心间，狠狠刺激到了他心中某块薄弱敏感的部位。最不想被人揭开的一面被强行解开，虞世靖心口一紧，猛地站起身：“马律师，你要是再不进入正题，那我走了！”
“虞世靖！”
终于，白领丽人也笑不出来了。冷下脸，低叫一声。
虞世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
但是，即便是他的眼神这么可怕，白领丽人也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站起来，和他面对着面，她轻声问：“五年前，你为了那个女人，动用关系把我从法院赶出去。现在，你们都离婚了，你还要为了她把我一个人丢下？我很想问你一句，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做错事的一直是我。”虞世靖别开眼，低声说道。
“那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我？”
虞世靖怔一怔。“其实，她受到的伤害不比你少。”
“是啊，这种事，受到伤害的总是女人。你们男人却可以逍遥法外。”
“马律师！”说了许多，却一直都在围绕着那个每次提起都让他忍不住心痛的女人，虞世靖受不了了，冷声低喝，“我说了，我今天来见你，是和你谈公事。我的家事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喜欢别人插手！”
“可是，五年前我就已经卷入你的家事里去了。五年后，也是。”白领丽人静静看着他。
“是吗？可是，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过。”冷冷一笑，虞世靖随手把面前摊开的文件扫进文件袋里，“看来，我们今天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改天你再和我的助理约一个时间吧，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算了吧！”见他这样，嘴角忽然掠上一抹狡黠的笑，白领丽人拿起自己的文件袋拍在他手上，“虞大法官，虞副院长，你少在我跟前装了，回来坐下吧！谈案子就谈案子，你们家的那点破事，你以为我真想去深入了解吗？家庭纠纷的案子我接触多了，才没那么好的心情再去接触一桩乱七八糟的。”
“你……”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虞世靖一时间有些失了方寸。
白领丽人于是开心的笑了：“虞大法官，你还真以为我是五年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吗？都已经五年过去了，你们家的家底我也都摸得差不多了。像你们那种家庭，只有她能在里边忍受五年，我可是十分庆幸自己当年没有真的把你勾搭上呢！”
随手把自己的文件袋拖回来，抽出里边厚厚的一沓资料扔过去：“不是要谈案子吗？资料我都带来了，您请慢慢过目吧！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我全力配合。”
接过资料，虞世靖却没有低头去看，而是狐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前后反应反差太大，给他一种感觉——她，很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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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营业执照，健康证，卫生许可证，税务登记证，冰箱，杯具，咖啡机，消毒柜……
在记事本上一一打上勾，苏雅茉长出口气——都置办得差不多了！
颠来倒去这么多天，人都累惨了。真没想到，开店是个这么累的活计，才前期工作就已经快把她给压垮了。不过，看到记事本上自己的这么多劳动成果，她的心里又甜滋滋的，有一种成就感在心头蔓延。
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偷点清闲，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那就歇口气，去吃个大餐犒赏一下自己吧！
心里想着，苏雅茉把车停好，就找了一家看起来十分干净的餐馆走进去。
“欢迎光临！您好，请问您要点什么？”
走进门去，面带微笑的服务员送上菜单。苏雅茉大概浏览一下：“给我来个牛排套餐吧！快点，谢谢。”
“好的，请稍等。”
也许是时间还太早的缘故吧，餐馆里还没有多少人。上午的太阳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射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感觉直接透到心里去，把她身上的疲惫都驱走大半。苏雅茉闭上眼，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吱呀——
“虞太太，您叫我来什么事啊？”
猛然间，一个尖尖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虞太太’三个字更是戳进她的内心深处，让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连忙睁开眼，往门口看去，苏雅茉的心跳马上又加快两拍。
是她们？
也是大堂里人少的缘故，在她看到来人的时候，那两个推门进来的人也发现了她的存在。走在前边的女人，差不多五十出头，打扮得很时髦，稍微愣了一下，马上笑了：“哟，真没想到，你儿媳妇也在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叫错了。”
“什么儿媳妇啊，我儿子都已经和她离婚了！现在，我们家只有我一个虞太太！”走在后边的那位，也就是苏雅茉许久没有见面的前婆婆的大人，她依旧打扮得高贵优雅，涂着一层厚厚的粉的下巴高高抬起，满脸不屑的大声说道。
前边那位马上又是一怔，不可置信的看了苏雅茉一眼：“是吗？好好的，怎么离婚了啊？我看她挺乖巧的啊！”
“乖巧有个什么用？都嫁到我家五年了，在我家白吃白喝五年不说，到现在为止，连个蛋都没下，还一天到晚装忧郁，好像谁都对不起她似的。这德行，我看到就烦！就她这样，还指望我们再养她一辈子不成？”
尖刻的话语传进心间，苏雅茉心里刺痛两下，慢慢低下头。
前边那位听到，也忙讪笑两下，和前婆婆大人找到一张桌子坐下：“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虞、虞太太，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啊？”
“不就是我儿子离婚了嘛！你也知道的，他那么忙，身边没有个人照顾着怎么行？所以啊，我就想让你帮忙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我们介绍介绍。再说了，世靖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生个孩子了。”故意选在距离苏雅茉不远的位置，还故意提高了音量，前婆婆大人得意洋洋的说着。
“呵呵，也对，世靖现在可是功成名就，现在啊，他就缺个儿子了！”另一位连忙点头，低声附和着。
“可不是吗？”对这句话十分满意，前婆婆大人一眼扫过苏雅茉那边，又慢条斯理的开口，“所以啊，你可得给我好好找找，千万别找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不然，怎么拿得出去手啊！”
“这是当然！世靖现在可是法院院长，大法官啊！一般女人配得上他吗？你的老婆，肯定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那样和他站在一起才不会显得掉价嘛！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帮你好好找。”另一位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前婆婆大人笑得好甜，甚至伸手抓住那一位的手：“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你了。要是事情办成了，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
“不客气，不客气。”
心里渐渐开始堵得慌，胸口闷闷的，有点气喘不过来的感觉。苏雅茉一手按着胸口，眉头微皱，赶紧倒杯白开水喝下。
“小姐，你的牛排套餐，请慢用。”
等了大概十分钟，服务生又过来了，送上她的餐点。苏雅茉抬头微笑：“谢谢。”
而一抬头，目光又不小心扫到前婆婆那边，对上她满眼的鄙夷。只见她拿起菜单放倒那一位跟前，高声说道：“好了，别光顾着说话，想吃什么，随便点，这顿我请客。千万别跟我客气，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一个合适的儿媳妇，就算你现在吃穷我我都无所谓！”
“虞太太你太客气了。”来人连忙笑着，翻开菜单。
“呵呵，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我现在是在求你帮忙啊！对于有恩于我的人，我向来都是这么大方的。只要你别像有些人，白吃白喝了别人那么多年，到头来还反咬一口，那种人，我最瞧不起了！”
吃不下了！
胸口闷闷的感觉加剧，呼吸十分不畅。简单扒了几口饭，苏雅茉放下筷子：“服务员，买单。”
话音刚落，那一边适时的又传来一句话——
“不过，王太太啊，话我说在前头，你想点多少我无所谓，但是，点了你就得吃完啊！我最看不惯那些铺张浪费的举动了。”
一字一句，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肚子里满满的都是气，苏雅茉都快气炸了！
掏出饭钱放在餐桌上，她站起来，扬起一脸的微笑走过去，轻声细语的说道：“阿姨，王阿姨，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前婆婆大人冷哼一声，别开头，很高傲的神情，不屑于理睬她的样子。
另一位尴尬的笑着：“是，是啊！好久不见了，你也过来吃饭？”
“对。”苏雅茉点点头，“对了，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话，你们在谈给世靖找下一任的事情吗？”
“是啊！我儿子现在是单身了！”终于，前婆婆大人舍得回头来看她一眼了，得意洋洋的宣布着。
这件事，她应该比她更清楚吧？苏雅茉低笑：“阿姨，世靖才刚和我离婚，你就忙着给他介绍对象。你当然是出于好意，只是，你的好意，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前婆婆大人一怔，得意的表情出现一丝龟裂。
她就知道，这位婆婆大人最擅长的就是一意孤行。慕铭冬轻轻摇头：“阿姨，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先和他打个招呼吧！要不然，等到了要去相亲的时候才知道，他肯定会发大脾气。你是他的妈，对他的性格肯定比我了解。”
“这个……”
脸上的得意褪去大半，苏雅茉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浅浅的害怕。
呵，还知道要害怕吗？你那个儿子，从来都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
再对她们笑笑，苏雅茉点点头：“好了，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就转过身，潇洒离去。
气死了！气死了！
才一出门，苏雅茉脚下的步伐就不自觉的加快，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这个老女人，还是和过去一样，每抓住一个机会就要对她冷嘲热讽，就算现在她离开了那里也是一样！而且，她居然，居然提到了……孩子……
心境陡然低沉许多，她垂下眼帘，走进车子里坐好，踩下油门。
冰凉的风吹拂在她的脸上，苏雅茉感觉到嘴巴里一股咸咸的味道。摸摸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流泪了。
连忙把泪水抹掉。可没想到，就在自己视线出现些许时候，前方转弯处，在绿灯跳向黄灯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冒了出来！
心里一紧，赶紧收回手，踩急刹车——
吱！
车子发出刺耳的声响，在地上划出长长的刹车痕迹，好不容易才停下来。但是，时间还是太紧了，车身还是免不了和那个人撞上。眼睁睁的，她看着那个人影在自己眼前，缓缓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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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完蛋了！
一阵凉意涌上心头，苏雅茉连忙下车。
见到那个倒地不起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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