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秋天来的很早。
祁舒童站在落地窗前,出神的看着泛黄的树叶,小巧精致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透明。
“祁小姐。”佣人晓白轻声道,“您该练琴了。”
祁舒童这才回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苦涩一笑:“好。”
琴房装饰的十分精致高雅。每次走进来,祁舒童都有一种自己走错地方的感觉。
她在钢琴前坐定,钢琴老师苏珊已经等了她有一会儿了。
“祁小姐,我们先练习音阶。”苏珊冲她微微一笑。
苏珊的温和也并不能消除她的紧张感,祁舒童咬了咬唇,终于翻开谱子,把右手放在琴键上,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按下第一个键。
祁舒童活到二十岁,从来没有接触过乐器,也没有学过音乐。经过这一个月的突击,她终于能认得五线谱,但是弹琴对她来说,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即使是最简单的音阶,她也要练习好久才能勉强弹的流畅。
好一会儿,祁舒童磕磕绊绊的弹完了音阶,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苏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祁小姐,我们休息一下再继续吧。”
祁舒童涨红了脸,收回手。
一个月持续不断的练习,她还是像初学者一样,笨拙又毫无章法。她好像天生在这上面没有任何天赋。
但是,祁舒童还记得学钢琴的第一天,苏珊是怎样惊喜的对她的手赞不绝口。弹钢琴需要一双灵活修长的手,这方面她无疑是合格的,但是一到钢琴前,她的灵活都消失殆尽。
祁舒童的心里十分沉重。
如果不能让唐砚乔满意,她的存在也就毫无意义,那个时候,她和养母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唐砚乔失望的目光。
想到这里,祁舒童打起精神,抬起右手,继续弹奏。然而她越着急,就越找不到节奏。两个小时的练习,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今天就到这里吧,祁小姐。”苏珊失望的摇头。
祁舒童看到她的神色,觉得十分难堪。她知道苏珊会把她学习的情况汇报给唐砚乔。以她现在的进度,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达到唐砚乔的要求。
苏珊已经安静的离开了琴房,祁舒童还坐在钢琴前,发着呆。她又把右手放上去,想再试一次,可是她的手却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她闭了闭眼睛,右手忽然握紧成拳,用力砸到琴键上,“咚”的一声巨响,让琴房里的两个佣人都吓了一跳!
“祁小姐,您没事吧?”晓白小心翼翼的开口。
祁舒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出琴房。
“您要不要吃一些东西?二十分钟后,您还要上形体课。”晓白又说。
“不用了,我去换衣服。”
更衣室和琴房一样,看起来低调又奢华。
祁舒童坐在镜子前,任由佣人为她梳头发。
镜子里的她有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
俏皮的卷发,清凉迷人的眼睛,小巧红润的唇,优雅的白色长裙,好像童话故事的公主。
此前的二十年的生命,祁舒童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待遇。不但打扮的像一个公主,更是住在一个像城堡一般梦幻的地方,众多的佣人围着她一个人打转,有专属的钢琴老师、形体老师、舞蹈老师和艺术老师。
第一次走进这里的时候,祁舒童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带着好奇的心情住了下来,可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自己并不适合这里。哪怕她穿着漂亮的长裙和精致的高跟鞋,哪怕她梳着优雅的卷发,她还是和这里格格不入。
她也学不会那些代表着高雅的音乐和艺术。一开始,她还觉得有趣,可现在,对这些课程,她只剩下恐惧。可是,这些都是唐砚乔的要求,她答应过他会任由他安排,无论有多讨厌,她也必须硬着头皮学下去。
城堡里应该住着公主,可她从来不是。骨子里,她还是那个住在贫民区,穿着t恤和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扎着马尾,为了活下去而奔波的祁舒童。
更何况,祁舒童心里很清楚,这所有的一切,本就不属于她。她之所以能待在这里,只因她长了一张和这栋别墅原主人相似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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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深情她的伤情
“祁小姐,您长的真美。”晓白看着镜子里的祁舒童,发自内心的赞叹。
祁舒童却涩然一笑,垂下了眼睛。
长的再美又如何?唐砚乔眼中,从来没有祁舒童,他只会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
就连她这样的装扮,也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她学习音乐,学习钢琴,学习舞蹈,也是因为这些都是唐延期深爱的那个女人的爱好。
她只是一个替身,让唐砚乔的思念和爱恋有一个可供流泻的实体。而且目前看来,她还是一个拙劣的、并不成功的替身。
尽管她不知道唐砚乔深爱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但是从唐砚乔对自己要求来看,祁舒童也能想象的到对方一定是一个美丽优雅、多才多艺、气质卓然的女人。
优雅,多才多艺,气质卓然,这样的词从来和她无关。可是现在,为了让唐砚乔满意,为了养母的医药费,她必须适应这里,并尽快把自己变成一个优雅、多才多艺、气质卓然的女人,至少看上去是的。
想到这里,祁舒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那股涩意压了下去,这才开口:“走吧,我们去形体室。”
形体课不像钢琴那样让她无力,一个月下来,多少有些效果。
但是这个效果并不能让形体老师满意。
“祁小姐,你的步子需要再放慢一些。”形体老师苦笑着摇头。
祁舒童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一瞬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她十五岁就辍学,为了赚钱养家,经常一次性做好几份工,习惯了每天赶时间,追公交车,每天大部分时候都在奔跑和大步走中度过,迈着小碎步优雅的走路,对她而言根本是一件事无法想象的事。
像一个淑女一样,优雅、不紧不慢的走路,实在太难为她。
“我们休息一下吧。”形体老师无奈的说。
祁舒童咬住了嘴唇。每天在上这些课程的时候,她听到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所有的老师都对她的进度十分不满意,所以只能用这句话来表达他们的不满和无奈。
形体室里十分明亮,此刻阳光明晃晃的照进来,却让祁舒童有一种无所遁形的窘迫感。
门口忽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祁舒童扭头看去,却发现唐砚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她的心顿时收紧。
在a市,唐砚乔是个帝王般的存在,今年不过二十八岁的他,在唐氏集团执行总裁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五年。
在见到这个男人之前,祁舒童就已经听到太多关于他的传闻。
比如在唐氏陷入泥淖的时候,他是如何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让唐氏重回世界百强的宝座。
比如他的策略多么得当,目光多么精准,在金融危机爆发的时候是怎样运筹帷幄,让唐氏逆流而上。
还比如,他是多么的洁身自好,深居简出,从不传绯闻,尽管他长了一张比电影明星还要让人心动的出色脸庞。
祁舒童的目光情不自禁落到他的脸上。
精致中隐含锋锐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淡而薄的唇,下颌的弧度仿佛精心计算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如雕塑一般完美。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衬衣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手腕处的银质袖扣闪闪发光。
强势,尊贵,优雅,可是此刻他略带怔忪的目光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忧郁和倦怠。但是这份忧郁和倦怠却让他更加性感迷人。
传闻并不是无的放矢。
然而最让祁舒童意外的,是这个男人的深情。他深爱着一个女人,哪怕那个女人已经死去两年多时间。他不但无法忘记她,还固执的找来一个跟他死去的爱人相似的女人。
哪怕祁舒童就是这个悲剧的替身,她也不得不承认,掩藏在这个男人强势的外表下让人心碎的深情,太容易让人沉沦。
特殊的钢琴
祁舒童在看他的时候,唐砚乔的目光同样落在她身上。
又是这样的目光。
这一个月来,祁舒童已经感受过太多次这样的目光。专注,深情,偶尔还有刻骨的哀痛。但是这样的情愫,并不是给予她的。
祁舒童忽然觉得难以忍受这样的注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乖乖的垂首,任他从自己身上寻找另一个女人的影子,而是转过身去,走向形体老师。
“我已经休息好了,苏老师。”她努力微笑。
形体老师苏芩迟疑的看了眼窗外,见外边没有动静,她才点了点头:“好,我们继续。”
祁舒童深吸一口气,在她的指导下做各种动作。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状态比刚才还要糟糕,每一个动作都别扭无比,无论苏芩示范多少次,祁舒童总是做不到位。
和刚才的钢琴课一样失败的两个小时,祁舒童只能苦笑。
苏芩安慰她:“祁小姐,您不要紧张。”
紧张吗?祁舒童怔了怔,情不自禁的看向窗外,然而唐砚乔已经不在那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下去她刚才糟糕至极的表现,才离开的。
她的心里一阵松懈,可紧接着又是一阵失落。
当她的身上带着祁舒童的标签的时候,唐砚乔根本就懒得看她一眼吧……
茫然的结束了形体课,祁舒童换了衣服来到客厅,意外的发现唐砚乔并未离开。
他坐在沙发上,似乎正在翻阅一份文件。
看到她走进来,唐砚乔合上文件,抬头看着她,眉心微蹙。此刻他的眼神早已没有刚才看着她的那种专注与哀伤,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并没有明显的不满和责怪,可祁舒童却开始慌张。
她面色发烫,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我没有给你限定时间,所以你不需要有压力。”他淡淡的开口,声音低沉,极富磁性。
“我会加倍努力的。”祁舒童小声说。
唐砚乔看了她一眼:“你学的慢,我不怪你,但是砸琴键这样的事,我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
祁舒童一下子涨红了脸。
上午她挫败之下,用砸琴键的方式发泄,确实不应该,可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把这件事特意说出来。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只能给你换一架钢琴。”他又说了一句。
祁舒童茫然了一下,忽然明白了。
他并不是心疼一架钢琴,而是琴房里的那架钢琴,对他而言有特殊的意义。
除了他深爱的那个女人,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在意?
想明白了这一点,祁舒童更觉难堪,她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了。”
“吃饭吧。”唐砚乔站起来,把文件递给一旁的佣人,率先走向餐厅。
祁舒童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忽然锐痛。
这个男人偶尔也会对她流露出来温情,但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面对祁舒童的时候,他从来理智而疏离,如此的泾渭分明。
她一直明白,可还是一次次被他这样的态度伤到。
别人的影子
偌大的餐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祁舒童拿着刀叉,努力回想着餐桌上的礼节,动作虽然不够流畅,但总算没有犯错。
可带着这样的压力,她根本吃不下多少东西。
对面的男人安静的进着餐,姿态优雅,如行云流水,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祁舒童悄悄的放下了刀叉。
唐砚乔一顿,拿起餐巾拭了一下嘴角,开口:“怎么了?”
“我……我晚上想去看看妈妈。”她紧张的握紧拳。
唐砚乔蹙了一下眉:“我请了高级护工照顾她,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妈妈了。”祁舒童语带哀求。
男人看了她一眼,眸色微沉。
祁舒童的心狂跳起来,她几乎以为他要发怒了,然而最终他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我会安排。”
“谢谢……”祁舒童有些意外的说着,心中却不由自主的雀跃起来。
唐砚乔看着对面的女人难得露出的笑颜,心中微微一窒。
她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好看,眸光清亮,整张脸都在发光,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却并不太像他记忆中的另一个女人。
他垂下了眼睛。
祁舒童却并未注意到对面的男人一瞬间的失神。
饭后不久,唐砚乔就离开了。他每次过来都不会待很久,也从来不曾在这里过夜。在外人看来,她是他的女人,然而至今,唐砚乔甚至都没碰过她。
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远远的看着她,从她的身上找别人的影子。陪她吃饭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下午照例是舞蹈课和艺术鉴赏课的学习,祁舒童依然进步缓慢,加上她惦记着晚上去医院看望养母,效率自然不高。
但是此刻祁舒童已经无暇去计较两位老师的失望和无奈。
唐砚乔安排来接她的司机已经等在了外面,祁舒童匆匆换了衣服就坐上了车。
离开了这栋别墅,就好像脱离了某个身份和束缚。换回了t恤和牛仔裤,扎起马尾,祁舒童一下子有了真实感。
司机带着她来到了a市最好的医院。
单单只看这座医院,祁舒童就觉得她和唐砚乔的这笔交易一点也不亏,如果不是有唐砚乔,养母根本不可能住进这么好的医院,也不可能得到这么顶尖的治疗。别说她根本负担不起医药费,就算负担的起,她们没有背景,也根本轮不到住进这么好的医院。
其实她是感激唐砚乔的,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至少他给了她最需要的东西。
祁舒童在vip病房里见到了养母刘玉华。
“妈!”一看到她,祁舒童的眼圈就红了,这一个月来的恐惧和压抑都一下子有了发泄口。
“舒童!”刘玉华下半身瘫痪,只能躺在床上,此刻看到祁舒童,她立刻伸出手来,脸上满是焦急。
“我在这。”祁舒童握住母亲的手,“你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