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传奇第一部:血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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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天传奇第一部:血战江湖-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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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高手相争
十九、高手相争

  “杀他们灭口,我们立马转舵出峡,神不知鬼不觉,不怕天就算有通天本事,也拿我们没辙!”李我他想好好表现一下,获得龚棋榧的好感,忍不住出了骚主意。

  龚棋榧皱了皱眉,“小娃儿,少在这里信口雌黄!那小船上堆满了‘死亡香’,只要我们一有异动,船上人便要烧船自焚,香气飘散开来,就算神仙也难逃劫数。即使我们能一鼓作气灭掉船上人,让他们来不及放出毒烟,我们也已经没了退路。不怕天这老儿没别的本事,就喜欢装神弄鬼,虽然为人歹毒,但却不失一方雄主风范。只要我们不故意招惹他,想必他也不会过份难为我们。大家小心,老鬼已经来了!”

  大家转头一望,但见水面高处,两边悬崖中垂下一面锦旗,上书“不怕天”鬼划符似的三字,但落笔银钩,劲入旗帘,悚目惊魂。

  “不怕天,枉你身为盖世恶侠,既来之则安之,藏头露尾的岂非自堕身份?”龚棋榧口角泛着冷笑,扬声喝道。“龚老儿,要不是你这‘盖世恶侠’四字说得中听,老夫立时叫你死去活来,死了再死!”

  “呼”的一声,半空中凝立的锦旗破空坠下,闪入货船上,滴溜溜陀螺疾转,锦旗烟散,却凭空多了一个老人出来。这老人如何模样?白须白眉白发,髯长三尺,垂于胸际,大耳阔轮,满面红光,有如不老神仙。

  看这人慈眉善目,真难想像他竟与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如狂的魔道高手连在一起。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龚老儿,老夫已然身在船上,你再不动手,要错过了最佳时机,老夫包让你遁天无术,入地无门!”不怕天老神在在,满脸春风,看不出丝毫火气。

  龚棋榧心头一寒,忖道:“看来几年不见,不老儿武功又更上一重楼了。这家伙敛神静气,几至返璞归真之境。恐怕再过两年,这老儿武功精进,普天之下,更无抗手?看他心如止水,心中杀气却是有增无减。要到了那遇佛杀佛,见神灭神的武学巅峰,恐怕全武林,都难逃大难!”心中担忧,嘴角一撇,冷冷道:“不怕天,老夫跟人动手时,就算不敌对方,也绝不肯占半点便宜!你要嫌敌不过老夫,多叫几个帮手来也无妨!”

  不怕天这下可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了,“什么,你叫我邀高手助拳?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天下第一高手,放眼天下,还没有一个人放在我的眼里。你居然叫我找帮手,天哪,这简直是对我的绝大侮辱!”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双方,都不必找帮手。今日之事,实因老夫引起,与其他人无关。不怕天,你既答应与我单打独斗,就应放了这些无辜的人,方显得出你的无边气概!”龚棋榧脸上煞气浮动,“放了不相干的人,杀了他们,只会让江湖上的朋友们笑话你以老欺小!”

  不怕天鼻中重重冷哼,面上杀气飘浮,看来他的武功虽高,还是没能练到处变不惊的地步。“龚老儿,擅入鲨鱼谷者,不论情由,就地格杀。这条明令,江湖上无人无知,无人不晓。你们既然有胆前来,自是必有所恃。龚老儿,你也不用多费唇舌,除非这些人肯归降本帮,否则一切免谈!”

  “死老怪,命令是你出的,不关我们鸟事。我们是去是留,关你屁事?”李我他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不怕天回首看向李我他,“你是谁?”话声中带着谑笑,杀意袭来,李我他心头一颤,连退两步,一脸惊容。

  “我,我是大名鼎鼎的白日做梦剑客李我他,天大地大我最大,不怕天,你虽然是前辈,若妄想阻我去路,我也绝不会同你客气。你的武功虽高,但与我相比,无疑还差上一大截,你要怕死,趁早夹着尾巴滚蛋,要道半个不字,在下立时叫你死无全尸!”哇塞,这小子今日吃错了什么药,如此大言不惭。

  所有的人都惊得呆了,不怕天气极而笑,连道“有种”,仰天长啸,气吞山河,平静的水面波涛忽起,浊浪腾空,山石轰应,石屑纷飞,自两旁悬崖上不断坠下。

  众人慌忙闪避,被眼前瘟神一吼,胃中作呕,伏在船舷,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喷入水中。

  “魔门狗儿吼,厉害啊厉害!”我一边后退,一边暗想。

  一啸方起,一啸又来,却是发自龚棋榧之口。这啸声比起瘟神不怕天的啸声大是不同,不怕天的啸声高亢,有如万马奔腾,人闻人惊;而龚棋榧的啸声别有韵致,初时听来平平无奇,有如农汉鼓兴,清歌野律,平平淡淡,在不怕天的啸声中,有如蜻蜓撼柱,东摇西荡,眼看就要被完全掩盖下去,啸声突然一变,清越出尘,声音虽仍不及不怕天的高亢激昂,但雅俗错落,孰优孰劣,实难分辨得清。

  龚棋榧的啸声与不怕天的啸声互为冲抵,众人耳膜不再受到震荡,但一时听得入神,眼前幻象立呈。一边是铁马银戈,冲锋陷阵,喊杀声随风远送,瘴气乌烟,昏天黑地;另一边是出浴仕女,发髻高挽,勾蜂引蝶,在百花丛中曼声而歌,翩然而舞,妖娆万端。

  众人直听得心神俱醉,久久无法回神。半晌,一切声响告落,幻象全消,龚棋榧张嘴喷血,身子一晃,差点一头栽入水中,被手疾眼快的一名艄公赶前托住,龚棋榧摇了摇头,重新站定,脸上既敬且畏。水中渔舟在二人啸声方起时,就远远避开,掉头而行,越去越远。

  不怕天也是胸口气闷,如遭雷击,强忍冲喉恶血,双眼怒瞪,面泛奇光,喉结剧颤,吞回恶血,暗道:“妈的,这姓龚的武艺并不如我,没想到这不要命的一吼,居然与我两相伯仲,轩轾不分。老子一生杀人无数,血腥染尽,却从来没有碰到过真正的敌手。这老儿虽然很有可能因取巧之故,才得保不死。但这种不二高手,我要杀了他,以后还找谁与我比拼啸声?”盯着龚棋榧,哈哈笑道:“龚老儿,你这‘奇门鸡儿唱’天下一绝,使人过耳难忘,不错,老夫纵横江湖七十余年,没人能在老夫手下走过十招。虽然江湖上也有不少高手,但我鄙其为人,懒得与他们较出真章。何况就算找上他们,那些蠢材也是不堪一击,反不如索居荒山,来得自在。龚老儿,我们这一场虽然比的是啸声,但以内力鼓荡,张口喷出真气,龙争虎斗,比真刀真枪的斗,还要危险几分。如今你我两败俱伤,谁也没赢着谁。你,你们走吧!”

  众人又惊又喜,实没想到有如此结局,大众本抱必死之心,明知不敌,也要拼个鱼死网破。如今,不怕天居然满口应承放人,心头闷石落地,看到龚棋榧身子连颤,有如风吹残荷,又觉郁闷,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不怕天哈哈一笑,手不动脚不颤,幻化轻烟,窜入雾幕之中,转眼便即远去,只余下粗犷的笑声不绝传出,终于慢慢消散。

  龚棋榧这才松了口气,有如虚脱,“噗”,坐跌在地,双目紧闭,汗水自额滚落,调息运功,两道真气自体内奔出,一道自天突穴起,过曲骨穴,一道自云门穴始,经冲门穴,然后一起归入丹田,周而复始七次,只觉百脉畅通,身心俱爽,头顶更是白雾蒸笼,神光相护。

  收功起身,龚棋榧掸掉身上的尘灰,轻声叹了口气,道:“不怕天武艺超凡,纵观天下,确无抵敌者。老夫要不是使出幼时得蒙异人所授的‘奇门鸡儿唱’,化去不怕天‘魔门狗儿吼’的大半劲力,恐怕此时早就作了泉下幽魂。我取巧之下,胜不了他不说,反而落得身受重伤,差点横死当场。不怕天聪明绝顶,悟性奇高,见我啸声厉害,才不忍我就此送命。下次再让他碰到,他一定已经参研出了应对之法。届时,也极有可能是整个武林的大难之时!”

  众人心惊肉跳,想到不怕天的玄诡啸声已是极端不凡,要动起手来,此间人数虽多,恐怕真无一人是其敌手,虎口得生,本应高兴才对,鉴于龚棋榧话中隐忧,心中惴惴,一个个垂头丧气,有如死了爹娘。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识时务,插嘴一言,便换来满船人的怒视。

  尤其是李我他,也要“棒打落水狗”,拍拍我的肩头,不无嘲弄,“兄弟,做人简单点,不要那么多废话,吃力不讨好啊!”我向他怒瞪一眼,这小子,话风甚劲,但还不是龟缩不出手,居然敢教训我,看你以后怎么死法!

  看着李我他吹着口哨,打着响指,屁股扭来扭去的怪样,我真恨不得冲上去一脚将他踢飞。

  货船这时已掉过头来,出鲨鱼峡,进平镜湖,直向太平滩驶去。一路畅通无阻,想来杜冷丁一定以为我们没有办法脱身鲨鱼峡,所以才于顷刻之间,撤去重兵。刘绍兴啊刘绍兴,你一心要让鲨鱼帮与南武林结成死仇,遂其独霸全武林的勃勃野心,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你始终是棋差一着啊!我心头暗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后福在哪里?但从今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姓刘的安心睡觉,那却是上天早就注定了的。

二十、南原武林
二十、南原武林

  船到了太平滩,众人齐声欢呼,未等货船舶上岸边,便争先恐后的跳下。我走在后面,向上瞧去,但见华灯初上,人声鼎沸,人影穿杂,塞得整条大街都满满的。

  看着众人忙着下货,我拉了拉李我他的衣袖,拱手向龚棋榧告辞,龚棋榧见苦留不住,只得作罢,与我二人客套一番,背转了身,高声指挥卸货的人们,船上众人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大步走上街道,在人潮中穿插片刻,周身都起了细密的汗珠,湿漉漉的好不难受。这街道是南武林各大派系的联络重镇,人来人往,高手隐伏,天下闻名的盟主圣宫就座落在集市中心。但我并没有心情去拜访南武林的武林盟主冀北风,毕竟我是北武林的,自古以来,南北武林,都有很深的嫌隙,虽然我如今是被刘绍兴全城通缉的叛徒,却也不愿假南武林之手,除掉刘绍兴那恶棍。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我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

  刘绍兴喜欢用智,老子就奉陪到底。

  住进“欣日客栈”,用过晚膳,和李我他各泡在一个浴缸中,我感受着身边腾腾而上的蒸气,热水浸透肌肤,滑滑的,暖暖的,世上最美的事,真是莫过于此。总算出了北武林的地盘,性命暂保无虞,那担惊受怕的日子好像也离我远去了,但是我反而感到一种失落,一种很不真实的奇异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我作为北武林被人嫁祸的逃兵,老爹生死不知,下落未明,我却在这里洗澡,并且快要为之陶醉了。百行孝为先,我算什么?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眼皮渐合,沉入梦乡,身体犹泡在浴缸中。李我他早先我一步,梦里径与周公的女儿幽会去了,面上挂着邪笑,嘴上流出了蛤蜊子。

  “毕剥”,桌上的烛焰突然跳了跳,第七感催动我的灵魂,我浑身一震,睁开眼来,在浴缸中向上一瞧,但见一束光芒射进屋内,一束奇异的光,人的眼光。屋顶瓦片被人揭下一块,一个黑影正探首下望。

  心头乱跳,我佯作不知,轻合双目,右手自背后伸出,悄悄摸到我藏在衣服中的匕首,沉入浴缸中,只等黑衣人对我出手,我便一匕刺出,让他死在这里。

  没想到来到了南武林的地盘,惊险仍在,屋顶上的人,是来偷东西的,还是来刺杀我的?

  刚一闭上眼睛,屋顶那勾魂双目又泛现心头,这是谁的目光,如炬燃烧,满是狂烈怒焰,似曾见过?杜冷丁,没错,是杜冷丁!心寒如冰,肌肤颤栗,我握住匕首的手指几乎深陷入纯钢打造的金属里面,脑中飞速疾转,与他硬拼,这是最弱智的。与他斗智,机会不容。妈的,眼角余光扫到身边的李我他,一脸香甜,浑不知外面已快天崩地裂了,这死猪,睡死你吧!

  突闻异香入鼻,我脑中发晕,左手食指用力按住阳白穴,迫使自己不能昏去,同时闭住呼息,忖道:“杜冷丁这家伙,做事果然周全,不以自身武功为傲,先发毒香,一俟我们成为囊中物,无力反抗,便要大开杀戒。此人行事,深思熟虑,果非凡辈可比,幸亏我早有警觉,否则着了他的道儿,可就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了!”

  “哗”,杜冷丁施展缩骨功,自瓦片的空隙中飞跃下地,望着我们,冷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个小贼,居然睡得这么死,果然是天助我也!老子苦心孤诣,不杀你们,为的是留着你们,胁迫缪大胆就范。缪家无我神功逐鹿江湖上百年,一直被奉为武林第一神功。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要设法夺到无我神功。我老杜,自然也不例外!姓缪的小子留着有用,姓李的却是个累赘,一掌毙掉,永绝后患!”

  右掌一凝,劲力内蕴,杜冷丁双眼泛红,当头一掌向李我他头顶按落,掌如追风,飘闪攒花,掌中已然用上了“去你妈的掌”的掌法精髓。我惊叫一声,“李我他,小心!”欲要扑去相救,不防被水缸绊住,赤裸裸的跌在地上。

  李我他突然动了,“咕嘟”一声,将头缩入水中,右手向上一挥,凝立水箭,狂卷上去。杜冷丁骇然后退,“砰”,水箭撞上墙壁,洞穿而过,一块砖头震出,半边跌在地上,续碎作四块。

  李我他伸手一招,浴巾飞入手中,以不到半秒的超速套在身上,双手向外一推,浴缸爆裂,碎片化作暗器,向杜冷丁全身罩到。身形更不停留,李我他窜到墙壁边,右手暴伸,摘下长剑,随手一挥,剑芒怒涨,遥指杜冰丁前胸,紫色劲气直奔杜冷丁鸠尾穴。

  双袍乱舞,劲风四射,浴缸碎片震落一地,杜冷丁右掌前迎,掌影如山,劲流暗涌,掌剑相交,两人各退半步,又复抢攻。掌声雷响,剑花吐寒,二人斗了不下五十招,仍是难分胜负。我裹好欲巾,手中紧紧握着匕首,要是李我他不济败退,我就立刻上前补他之位。

  但李我他比我想像中的却要高明得多,看来他“白日做梦剑客”六字之得来果非浪得虚名。剑影缭绕室内,影影绰绰,犬牙交错,忽尔指东,忽而划西,蓦然偏北,突又转南,守护严谨,攻坚有术。

  杜冷丁掌劈指戳,也是丝毫不显慌乱,指气纵横,掌风如磐,大概也兼练过铁砂掌之类的功夫,双掌不惧刀剑,狠抓猛拿,脚下东滑西溜,使的正是仗以成名的“迷你步”。

  又斗了百余招,杜冷丁久战不下,心头焦躁,全力抢攻,掌指不离李我他身前重穴,如影随形,附骨之蛆,冤魂不散,势若疯狂,逼得李我他不断闪避。

  李我他被杜冷丁抢过上风,处于挨打局面,身法受制,长剑每一递出,都经掌风震歪,准头不再,只得四散逃避,气势全无,绕屋奔走,大汗淋漓,胸前浴巾透湿,左攻一剑,右攻一剑,手忙脚乱,章法全无。

  眼看李我他不敌,败象已呈,要是他稀里糊涂的败了,我这条小命,也是如同一根干枯稻草,随时随地都有被焚毁的可能。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护友心,我都必须充分发挥我的超级智慧,让李我他扭转局面。

  怪叫一声,我双掌一扬,“无我神功”,暴喝声中,虚向前推,什么力道都没发出。这是攻心术,杜冷丁果然中计,回头一看,肋下空门大露,李我他岂容这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长剑夭娇如灵蛇,向杜冷丁渊腋穴疾刺而至。杜冷丁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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