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房里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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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房里的女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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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一样,当他妻子开始学习招魂术,他已经伺机待发。任何愿意聆听他说话的年轻漂亮女孩都行。”
  班特里太大问:“你认为她是她的表姐乔西有意弄来的吗?这是一个阴谋?”
  马普尔小姐摇摇头。
  “不,我根本不这么认为。我想乔西还不具备预测人的反应的能力。她这方面很愚笨。虽然她精明、实际,但思想狭窄,绝对无法预测未来,而且常被未来弄得目瞪口呆。”
  “似乎每个人都被这件事弄得目瞪口呆。”班特里太太说,“艾迪——还有马克·加斯克尔。”
  马普尔小姐笑了。
  “我敢说他有他的目标。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眼神游移不定:无论他以前多么爱他的妻子,他也不是那种能服丧鳏居几年的男人。我认为他们两个人在老杰弗逊先生永恒记忆的遏制下都不安分。”
  “只是,”马普尔小姐嘲讽地加上一句,“对男人来讲更容易。”
  4
  此时,马克和亨利·克利瑟林爵士的谈话证实了这个评语。
  马克以他特有的率直单刀直入。
  “我刚刚才明白,”他说,“我是警方的第一号嫌疑人:他们正在调查我的经济情况。你知道,我身无分文,或者几乎如此。如果老杰弗按期在一两个月后去世,艾迪和我按期分配财产,一切就万事大吉。实际上,我欠了很多债……如果垮了,那会很惨J如果能避免,就是另外一回事——我将出人头地,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人。”
  亨利·克利瑟林爵士说:
  “马克,你是个赌徒。”
  “一直都是。敢于冒一切风险——这就是我的座右铭。
  是的,对我来讲,那个可怜的孩子被人勒死是件幸运的事。
  这不是我干的。我不是杀人犯。我想我杀不了任何人。我太随和了。不过恐怕我无法使警方相信这点:我必须祈祷,等待犯罪调查员的回音:我有动机,也在场,我没有堂而皇之的道德顾虑2很难想象我现在还没有被关起来!那个警监的眼睛非常厉害。“
  “你有一样有用的武器,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
  “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是世界上最信不过的东西!无辜的人从来都没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此外,全凭死亡时间,或类似的情况,我敢说如果三个医生说那女孩是午夜被杀的,至少可以找到六个医生信誓旦旦说她是凌晨五点被害的——那时,我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又管什么用?”
  “不管怎样,玩笑是可以开的。”
  “品味很低,是不是?”马克开心地说,“实际上,我很害怕。想想这是谋杀!不要以为我不同情老杰弗。我同情他。
  虽然打击很大,不过这样更好,总比等他查明了她的真相要好。“
  “你是什么意思?查明她的真相?”
  马克眨眨眼。
  “那天晚上她能去哪儿?我敢打赌,她准是去见一个男人。杰弗不会高兴的。他绝对不会高兴。如果他发现她在欺骗他——发现她不是那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一那么—我岳父是个古怪的人。他自制力极强,不过,那个自制力也会崩溃。要是那样的话——小心点!”亨利爵士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你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
  “我非常喜欢他——同时我又恨他。我会尽力解释。康韦·杰弗逊是个喜欢控制周围一切的人。他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善良、大方、有感情——但他是基调,其他人都得跟着他亦步亦趋。”
  马克·加斯克尔停了一会儿又说:
  “我爱我的妻子。我永远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有同样的感觉。罗莎蒙德是阳光、欢笑和鲜花。她死时我感觉就像是一个在拳击场被击倒的拳手。但是裁判数数的时间太长了。我毕竟是个男人。我喜欢女人。我不想再结婚——一点也不想。唉,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我只须小心谨慎一但是我确实玩得很开心。可怜的艾迪就不行了。艾迪是一个真正的好女人,是那种男人愿意娶而不是一起睡的女人。给她一半的机会,她就会再次结婚——而且很快乐,并且使对方也快乐。但是老杰弗把她永远看成是弗兰克的妻子——并迫使她也这么想。他本人不知道,但我们宛如狱中的囚徒。很久以前我就俏俏地逃了出来。艾迪今年夏天才逃出来——让他震惊不小。他的世界粉碎了。结果是——鲁比·基恩。”
  他情不自禁地唱道:
  可是她在坟墓里,哦,让我如何是好!我们去喝一杯,克利瑟林。
  亨利爵士想:马克·加斯克尔不成为警方的怀疑对象才怪呢。
  第13章1
  梅特卡夫大夫是戴恩茅斯最有名的外科医生之一。他尊重病人,并总能让病房里的人心情愉快。他是个中年人,声音平和悦耳。
  他在认真倾听哈珀警监说话,并谦和准确地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哈珀说:
  “那么,梅特卡夫大夫,我可以确定杰弗逊夫人对我说的是实话?”
  “是的,杰弗逊先生的健康状况不稳定。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无情地给自己施加压力。他决心和其他人一样地生活,因此他的生活节奏比正常的同龄人要快得多。他拒绝休息、放松、慢慢来——拒绝技我和他的医疗顾问提出的任何建议去做。结果他成了一台使用过度的机器一——心脏、肺、血压全都过于疲劳。
  “你是说杰弗逊先生根本不听别人的?”
  “是的。我不记得我曾责备他。我对自己的父母不这样说,但是一个人与其懒散确实还不如忙碌。我的很多同事都是这样,而且我可以保证这个办法并不坏。在戴恩茅斯这样的地方,人们看到的大多是另一种情况:病弱者死死抓住生命不放,他们害怕过于劳累,害怕流动的空气,流落的细菌。甚至害怕举棋不定的一顿饭:”“我看确实是这样。”哈珀警监说,“那么就是说,康韦·杰弗逊从身体上讲还健壮——或者说是肌肉强壮。顺便问一句,他精神好的时候能做些什么?”
  “他的手臂和肩膀很有力量。那场事故发生以前他是个很有力量的人。他能非常灵敏地操纵轮椅,如果依靠拐杖,他能自己在房间里活动——比方说,从他的床挪到椅子那里。”
  “像杰弗逊先生这样受伤的人难道不能安假肢吗?”
  “他的情况不行。他的脊椎骨损伤了。”
  “我明白了。让我再总结一下。从体格上来讲,杰弗逊健康强壮。他感觉良好,是这样吗?”
  梅特卡夫点点头。
  “但是他的心脏不好。任何疲劳过度或劳累、震惊或突然的惊吓都可能导致他突然死亡,是这样吗?”
  “差不多。过度的劳累正在慢慢摧毁他。因为他疲倦时也不休息。这加重了他的心脏病。劳累不可能突然致他于死地。但是突然的震惊或惊吓可能很容易做到。所以我已经明确地警告过他的家人。”
  哈珀警监缓慢地说:
  “然而事实上震惊并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大夫,我的意思是,不可能还有比这更令人震惊的事了,对吧?而他还活着。”
  梅特卡夫大夫耸耸肩。
  “我知道。不过,警监,你要是我就会知道,有很多病例确实让人琢磨不定。本该死于震惊和暴露的人却没有死于震惊和暴露等等等等。人体比我们想象的要强悍得多。而且,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身体上的打击通常比精神上的打击更致命。简单地说,突然砰的关门声可能比获悉自己喜爱的女孩死于某种暴力行为更能致杰弗逊先生于死地。”
  “为什么呢?”
  “一条坏消息几乎总能引起听者的防御反应,它使听的人麻木。他们最初无法接受。完全醒悟需要一点时间。但是砰的摔门声、壁橱里突然跳出一个人、过马路时一辆车突然驶过——这些都是即时行为。用外行话讲——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哈珀警监一字一顿地说:
  “不过谁都知道,那女孩的死所带来的震惊或许能轻而易举导致杰弗逊先生死亡?”
  “哦,很容易。”大夫好奇地看着对方。“你不会是想”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哈珀警监恼火地说。
  第14章1
  在饭店一间安静的房间里,爱德华兹正毕恭毕敬地倾听亨利·克利瑟林爵士说话。
  “爱德华兹,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不过首先我想让你明确我的立场。我曾经是伦敦警察局警署的高级专员,现在已退居在家。这场悲剧发生后,你的主人把我请来,他要我运用我的技能和经验查明事实的真相。”
  亨利爵士停了下来。
  爱德华兹暗淡窖智的眼神看着对方的脸,他低下头说:
  “确实是这样。”
  “在警方的所有案件中,有必要隐瞒许多情况,其原因各种各样——因为触及家庭丑闻,因为被认为和案件无关,因为会给当事人带来尴尬和麻烦。”
  爱德华兹又说:
  “确实是这样,亨利爵土。”
  “爱德华兹,我想现在你非常明白我们该做的事。那个死了的女孩即将成为杰弗逊先生的养女。有两个人有阻止这件事发生的动机。这两个人就是加斯克尔先生和杰弗逊夫人。”
  贴身男仆的眼睛刹那间微微闪亮。他说:“先生,我想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处在警方的怀疑之中?”
  “他们没有被逮捕的危险,如果那是你想知道的。但是警方肯定怀疑他们,而且会继续如此,直到事情被完全弄清楚。”
  “他们的处境不妙,先生。”
  “非常不妙。要查明真相需要了解与本案有关的所有事实,而许多事实则必须来自于杰弗逊先生和他家人的反应、言词和动作。他们的感觉、表现以及他们谈到的事。爱德华兹,我现在向你索取的是内部情况——只有你才可能知道的内部情况。你了解你主人的情绪,通过对它们的观察你也许知道引起这些情绪的原因。我现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而是作为杰弗逊先生的朋友向你提这些问题。也就是说,如果我认为你告诉我的情况与本案无关,我就不会告诉警方。”
  他停下来。爱德华兹小声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先生。您要我非常坦率地说——说那些在一般情况下不该说的事情——而那些事情,请原谅,先生,您做梦也想不到。”
  亨利爵土说:
  “你很聪明,爱德华兹。这正是我的意思。”
  爱德华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
  “当然,到现在我已经非常了解杰弗逊先生。我已经跟了他多年。我见过他‘冷静’的时候,也见过他‘不冷静’的时候。先生,有时候我扪心自问,像杰弗逊先生那样与命运抗争是否对人有益。他为此付出了可伯的代价,先生。如果他有时退让一下,做一个苦闷、孤独、潦倒的老人——那么,最终或许对他更好。但他太骄傲了,决不会这样做:他要继续抗争——这是他的座右铭。
  “但是这样做会引起很多的紧张反应,亨利爵土。他看上去是个脾气温和的人。但是我见过他勃然大怒的时候。先生,欺骗使他愤怒……”
  “爱德华兹,你这样说有特别的原因吗?”
  “有的,先生。您刚才让我坦言相告?”
  “是这样。”
  “好吧,亨利爵士,在我看来,那女子根本不值得杰弗逊先生如此钟爱。坦率地说,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她一点也不在意杰弗逊先生。那些爱慕和感激都是胡扯,都是她装出来的。我并不是说她有恶意——但是她远远不及杰弗逊先生所想的。说起来好笑,先生,因为杰弗逊先生是个精明的人,他不常被人愚弄。但是,一涉及到年轻的女人,男人的判断力就失灵了。你知道,他一直从小杰弗逊夫人那里寻求精神慰藉,可今年夏天地变化很大。他注意到了,心里非常难受。瞧,他喜欢她。至于马克先生,他从来不怎么喜欢。”
  亨利爵士插话说:
  “不过他一直把他留在身边?”
  “是的,不过那是由于罗莎蒙德小姐的缘故,也就是加斯克尔夫人。她是他的心肝宝贝。他钟爱她。马克先生是罗莎蒙德小姐的丈夫。他一直这样看待他。”
  “假使马克先生和别人结婚了?”
  “杰弗逊先生会非常生气的,先生。”
  亨利爵士抬起眉头。“会这样吗?”
  “他不会表现出来,不过情况会是这样。”
  “如果杰弗逊夫人再婚呢?”
  “杰弗逊先生同样不会喜欢的,先生。”
  “请说下去,爱德华兹。”
  “我是说,杰弗逊先生迷上了这个年轻女子。在我周围的男人身上我常见到这种事发生。来势如山倒。他们想保护她,做她的盾牌,施恩惠于她——而十有八九那女孩能够很好地照料自己并且善于谋取私利。”
  “那么你认为鲁比·基恩是个阴谋家?”
  “喏,先生。她很年轻,没有经验。但是可以这么说,当她使出浑身解数,她具有成为一个非常精明的阴谋家所需要的素质!再过五年,她会成为这种游戏的高手!”
  亨利爵士说:
  “我很高兴你能谈出对她的看法。这很有价值。你记得杰弗逊先生和他的家人讨论过这件事吗?”
  “没有什么讨论,先生。杰弗逊先生宣布他的想法,不许有任何的反对。就是说,他不让心直口快的马克先生开口。
  杰弗逊夫人没说什么——她是个文静的女士——她只是劝他不要匆忙做任何事。“
  亨利爵士点点头。
  “还有吗?那女孩的态度呢?”
  这位贴身男仆的不满显而易见。他说:
  “我应该说她喜滋滋的。”
  “啊——喜滋滋的,是这样吗?爱德华兹,你有理由相信,”他在搜寻一个爱德华兹能接受的词——“相信——呢——她另有所爱吗?”
  “杰弗逊先生不是求婚,先生。他准备收养她。”
  “去掉这个问题里的‘另’字呢?”
  贴身男仆慢慢说:“有一件事,先生。我碰巧撞上了。”
  “太好了。快说。”
  “或许这件事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先生。有一天,那年轻女子碰巧打开她的手提包,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杰弗逊先生一把抓了过去,他说:‘喂,小猫,喂,这是谁,嗯?’”这是一张年轻人的快照,先生,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头发相当凌乱,领带不整。
  “基恩小姐假装对此事一无所知。她说:‘我不知道,杰菲。一点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它怎么会在我的包里。不是我放在那儿的!’”杰弗逊先生不完全是个傻瓜。这个解释不够充分。他看上去很生气,眉毛紧锁,粗声粗气地说:
  ‘得了,小猫,得了。你十分清楚他是谁。’“她立刻就变了,先生。看上去很害怕。她说:‘现在我认出来了。他有时来饭店,我和他跳过舞。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一定是有天这个白痴把照片塞进了我的包里。这些男孩就会干蠢事!’她把头往后一仰,格格一笑,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是这个故事编得不太圆满,是不是?我认为杰弗逊先生不太相信。这件事之后他有一两次用犀利的目光看她。有时候,她从外面回来,他问她去了什么地方。”
  亨利爵士说:“你在饭店见过那张照片上的人吗?”
  “没有,先生。我很少到楼下的公共场所去。”
  亨利爵士点点头。他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是爱德华兹再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他的了。
  第15章1
  马普尔小姐穿过她的起居室的落地长窗,轻快地走过整齐的花园小径,出了花园的一个门,然后拐进教区牧师住宅的花园。她走近起居室的窗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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