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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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公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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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双手飞石”夏元之却由斜刺里猛然投身过来,一声怒吼道:“别让这小子跑了。”嘴里叱着,双手用连环掌势一连劈出了两掌,一奔左肋一奔侧胸,这一手连环掌势,配合着姜野的快速进身之势,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强力。
然而,对方绿衣使者,显然早已料到有此一式,事实上姜野的出手与夏元之的出手几乎是一样的快,四只凌厉的手掌交插着直向绿衣人身上招呼的一瞬间,绿衣人已成功地递出了他的另一式杀手。随着他腾起当空的巨大身影,姜野、夏元之两个人的身子,各自打了个踉跄,一前一后地倒了出去。两股血箭,分别由此二人肩窝里急窜了出来。
绿衣人的两只手是那么的锋利快捷,有如两把利刃,几乎洞穿姜、夏二人的肩窝。他带着一声阴森的笑,就在姜、夏二人怒血狂窜的一瞬,绿衣人怒鹰般的躯体已高高地拔空而起,直直地向一株巨松之巅落身下来。
然而,另一个的身躯,却显然比他要快上一步。
“呼!”一团人影,连带着巨大的风力,也同绿衣人一般抢先直向树尖上坠下来。
这个人的身手堪称高明之至,较之四名金衣武上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双方身形在空中甫一交接,已似动了手脚。紧接着,松枝大颤,双方的身躯似乎都有强落之意,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不堪巨力负荷的松杆齐中一折为二。
两个人,却又似风雨里斜翅分飞的一双劳燕,一个落向亭前,一个却远遁抚园。
落向亭阶的,赫然的是那个身为内厂提督的曹大人,他的一只右手紧紧握着拳,满脸怅恨表情。
遁向抚园的自然是绿衣人了。他一连向前抢了好几步,才收住了他疾猛的身势,显然由于过于吃惊,一张脸已变得苍白。他远远地拧过了头,眼睛里就像是喷出了火。
“好个老儿,不乐帮的这个梁子你结上了,我们走着瞧吧。”话声出口,眼看着他一个煞腰之势,箭矢也似地遁身入林而去。
郭元洪一声叱道:“追!”
飕飕飕飕!一连四五条人影紧跟着追了进去。
这当口儿,郭元洪才转身亭前,惊愕地打量着面前的曹羽道:“大人你可好?”
满脸怅恨的曹羽,忽然一声冷笑道:“好厉害的小子!”一面说时,他才把那只紧紧握住的拳头缓缓张开来。
却见他手里紧紧抓住一块掌形的绿色布帛,显然正是绿衣人那袭绿衣上留下来的。
“噢,”郭元洪惊喜地道:“大人原来已经伤了他,卑职这就继续缀他下去……”
“不用了!”曹羽冷冷地道:“这一掌我蓄力已久,原打算一掌就结果了他,却想不到他练有异功,竟然生生地把我掌力化解了一半,真有点不可思议。”
郭元洪叹息一声道:“可惜!”不过,他立刻想起来,激动地道:“大人可是施展的‘金豹掌’?”
曹羽黯然点点头,面色阴晴不定。
郭元洪立刻大喜道:“这样他必定为大人独门豹胎秘术所伤,不怕他不上门求医了。”
“唉!”曹羽似乎并不如想象中的喜悦,摇摇头喃喃地接道:“谁又知道呢?照理说,他在中掌之初就应该伤势发作,我所练的‘豹胎’之气,应是无孔不入,只是,看来他却像若无其事,无论如何,今后的十二个时辰,是他的要命关头,如果过了这个时辰,也许就不再会发作了。”
是时,负伤的铁臂神姜野、双手飞石夏元之、飞天星桑斗都陆续地来到了亭子里,这其中要算飞天星桑斗的伤势最重,整个左肩头早已隆隆肿起,很可能骨节碎了,最重的是他护身真力已被绿衣使者掌力震散,要恢复恐非朝夕之事了。
姜野与夏元之伤势也都不轻,上身染满了鲜血,虽然自行点穴止血,可是,看过去却亦是痛楚难当,狼狈不堪。
曹羽分别察看了一下他们的伤势,对其中伤势最重的桑斗关照了一些疗治的必要措施,随即静坐一隅,等待着那几名追蹑绿衣人的卫士转回。
稍后,几名卫士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有关绿衣人的任何消息。
曹羽紧紧咬着牙,这一霎心情至为复杂,无论如何与“不乐帮”之间的这个梁子已经结上了。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绿衣人全身水湿的一径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凤来阁”,在他离开之前,像往常一样,他在院子里布下了厉害的阵势,如非精于此道的行家,任何人休想能擅越雷池一步,一向自负骄傲的他,想不到今夜在对敌一群大内卫士之余,竟然险些丧命在曹羽之手。绿衣人的心情之沮丧愤怒可想而知。
先前他与曹羽动手时,不经意吃对方击中的一掌,虽然仗有“不乐帮”的异功“铁肤功”护体,当时不曾负伤,也幸而没有伤了筋骨,只是此刻在雨水浸泡之下,却有一种火辣辣的痠麻感觉,手摸上去热热的,这一个突然的发现,不禁使他暗暗吃了一惊,倒要好好地察看一下伤在哪里。
他一径的来到了楼上,推开了房门,只觉得房子里异常的黑,敢情哑童并不在里面,绿衣人轻轻唤着哑童的名字:“大雅。”“雅”、“哑”同音,显然连哑童自己对这个名字也很欣赏,一连叫了两声,没有动静。
绿衣人向前跨进一步,一种特殊的敏锐感觉,使他仿佛察觉到近处的呼息声,同时目光掠处,更似察觉到一个背向长窗的影子。
绿衣人当然不是泛泛者流,然而伏伺在暗处的这个人,显然心思较他更为细密。
就在绿衣人心念一动,还来不及采取必要的行动之前,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已经比在了他的颈项之间。
出剑人所以有此一手,显然也是事先有所推敲,剑尖比处正当绿衣人喉结要害,先不说这口剑具有异常锋锐的刃口,仅仅只凭传自剑尖的内功剑炁,就足可制绿衣人死命于弹指之间。
绿衣人一惊之下,禁不住当场怔住。
那口极其锋利的剑尖不退反进,近到剑尖已与喉结仿佛有所接触。这个部位自然是致命处,即使绿衣人以超快的身法,能侥幸地逃开了对方的这要命的一刺,可是亦难闪对方接下来的“剑挂两肩”。这一手剑法名谓“封喉两挂”,一旦为对方封住了喉头,只有傻子才会想到脱逃之念。所以,绿衣人干脆也就不再动了。
一个娇嫩可人的女子口音道:“想死的话,你就动动试试看。”
“你是谁?”
“现在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娇嫩的声音却异常的冷:“到你该说话的时候再说也不晚。”
绿衣人喉结动了一下,觉得一种异常的刺痛,立刻发觉到对方已在运施剑炁逼人了,一股气势只消再前吐一寸,怕不立刻溅血当场。性命相关俄顷之间,绿衣人也只好暂时闭口不言了。
紧接着一只女人的纤纤柔荑蓦地翻起来,绿衣人只觉得上身三处穴道上一阵发麻,已吃对方快速的手法点中了“麻”、“软”、“定”三处穴门。
宝剑入鞘,铮锵作响,接下去一团火光,出自对方少女手指上,房子里立刻有了亮光。
出现在绿衣人面前的那个少女,有着“公主”一样的美丽气质,事实上她的确是一个公主,是无忧公主朱翠,只是绿衣来使却是第一次看见她罢了。
朱翠转过身来,就手点亮了几上的灯盏,顿时光明大作,这一刹那,绿衣人的眸子却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和自己同样不幸的人,哑童:大雅。他直直地站立在窗侧一偶,腰身微拱,一动也不动,简直就像一具木偶。当然不用说,他也是被人点了穴了。不用说点他穴道的,也自然是面前这个少女了。
绿衣人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子。”他身子虽被定住,但是却不碍他的出口,那双骨碌碌在眶子里转动不已的眸子,更是布满了血丝,像是忿怒已极,加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胡子,那分样子真是吓人。
“我的胆子比你想的还要大得多。”朱翠拉过一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来,手里提起一面绿光晶莹的长形牌子,有意地出示于绿衣人面前,道:“这个东西大概是你的吧!”
绿衣人眸子睁得更大了,喉咙里哼了一声:“你竟然敢私翻我的东西。”
“不错,我的确是翻看过了。”朱翠冷冷地道:“原来你并不是真的没有名字,你名叫吴明,所以干脆就叫‘无名氏’了。”
绿衣人怒视着她,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朱翠冷笑着道:“一个曾被你戏耍上当的人,你不应该忘记的。”
绿衣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忍不住又睁开来。
“你知道了吧?”
“哼!”绿衣人道:“这么说,你就是无忧公主了?”
“请称呼我的真正名字,我叫朱翠。”
绿衣人身子震抖了一下:“失敬了,我们本该早就见面的。”
“不错,不过现在见过不算太晚。”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朱翠眼睛里凝聚着无限的杀机:“我虽然年岁不大,可是,也知道很多江湖里的事,也见过不少江湖里的人,可是,像你这种无耻、卑鄙的人,却是第一次见过,甚至于听说过。”
显然默认了叫“吴明”的绿衣人脸上一阵发紫,冷笑了一声道:“我总算钦敬了你的厉害,哼哼,我已经知道你的来由了。”
“那你就实话实说吧,”朱翠强忍住心里的怒火:“我母亲和弟弟以及全家人,你藏在什么地方?我要你马上带我去见他们。”
“太晚了。”
朱翠不禁陡然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
吴明冷笑道:“用不着害怕,他们都还活着,而且我保证他们活得好好的,日常生活不见得就比以前王宫里差,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朱翠总算松下了一颗心,怒视着他道:“你说的‘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早已经离开了汉阳。”
“现在哪里?”
“在……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吴明身子微微战抖了一下,试图运用本身气机冲向穴门,想自行解开穴道,但是并没有成功。
“难道他们已经被押回不乐岛上去了?”
吴明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这一点恕我无可奉告。”
“这么说我没有猜错!”朱翠紧紧咬了一下牙:“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明一双眸子在她身上转着:“久闻无忧公主美艳绝伦,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喃喃道:“你是我这一生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胡说!”朱翠杏目圆睁着:“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说时,她右腕微振,龙吟声中,长剑再次出鞘,剑光乍闪,已破开了对方的胸衣。
绿衣人吴明并不曾为这番气势所吓阻,一双赤红的眼睛闭了一下,竟然大笑了起来,由于他穴道被封,气机不通,这番大笑,为他带来了极大痛苦,一瞬间眼泪鼻涕都淌了出来。
“我说你美,你居然要杀我。”吴明显然有恃无恐地道:“你只是吓唬着我玩罢了,你是不会杀我的。”
朱翠生气的道:“为什么我不会杀你?”
吴明嘿嘿笑了两声:“你当然不会杀我,你只是想留下我和哑童作为人质,目来交换你的家人,哼哼!”
朱翠“锵”的一声合剑入鞘,一时面若春风:“你说得不错,这正是我的想法。”这一霎她的气似乎消了不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你能说我的这个方法不好?”朱翠退后几步,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吴明被自己眼泪鼻涕,弄得十分的难受。
“帮帮忙好不好?”他眸子里显示着痛苦:“为我揩一下。”
“这是你自作自受。”
吴明“吭”了一声,调侃着道:“人漂亮,就是生气的时候也漂亮。”
朱翠冷笑道:“你以为夸我漂亮,我就会放了你,哼!你真是作梦!”
吴明“哧哧”笑了两声道:“我这次出来,除了奉令为不乐帮办事以外,另外还要为自己办一件事,你可知道是什么事么?”
朱翠摇摇头说:“没有兴趣。”
吴明不以为逆的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要为自己找个老婆。”
朱翠一时脸臊红了,想不到对方的话说得这么粗鲁露骨,真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
吴明那双显然闭血过久而发红的眼睛,无情地瞪着朱翠道:“不瞒你说,我的三师尊一直都盼望着我能早日成个家,可是唉……这一次看见了你……”话声未完,倏地身子震了一震,就不再出声说话,敢情为朱翠隔空点穴手法点中了他的“哑穴”,吴明这一下可就老实了。
朱翠狠狠地瞪着他,依她个性,真恨不能一剑刺他个透明窟窿,但是想到对方的利用价值,她就暂时吞下了这口气,不再与对方计较。
“哼!”打量着面前的吴明:“你的罪还没有受完,往后还有得受呢。”
吴明只能目光直直地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朱翠随即走向窗前哑童的面前,说道:“本来我可以放过你的,谁叫你上次骗我上当,现在也只好把你一块带去了!”她一面说一面用手掌向对方后颈上快速一拍,解开了对方身上穴道,哑童似要呕吐地呛咳了几声,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却为朱翠另一式手法点中了身上软麻穴道,顿时有如面团般地瘫在了地上,只是大声地喘息不已。
朱翠转过身来,再走到绿衣使者的面前如法炮制一番,后者一样地被摆平了。
可笑这个不乐岛上的特使,昔日是何等威风,即以其本身武功而论,也是蜱睨当今,然而一朝受制于人,却也只有任人摆布的分儿了。
就这么,朱翠一手一个提起来,冒雨穿窗而去。
※※※
绿衣特使吴明与他那个叫“大雅”的哑巴童子,直直地睡在两张绳榻上。
这两张床以及他们所被拘禁的这个石洞,显然都是经过事先准备好的。
石洞够大,光线也够好,只是想要出去却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两个人身子都不大方便,原因是他们的下身都被朱翠用她独门的点穴手法所制,整个下身形成一种“半瘫痪”状态,是以可以坐,可以睡,可以爬动,或作极困难的直立移动,想要用力,或是别的非分之想,可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石洞正上方顶部,开有一个圆圆的透明天窗,因此当那扇原有尺许的石头门紧紧关闭的时候,仍有天光自顶部射入,另外四壁都有特设的气孔,即使在天气最闷热的时候,亦有阵阵清风徐徐贯入。
石洞的后一半,接连着一道清泉,再一边是万丈峭壁,其险峻,足使人惊心动魄,堪称是飞鸟难登。想当年,这里原是一名武当修真之处,该修士羽化之后,废置至今,想不到却被无忧公主朱翠临时派上了用场,用此来拘禁绿衣使者吴明这等身负绝顶武功的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
哑童大雅吃了一个红番茄,喝了半碗泉水,气吁吁地伏在石案上喘着气。
吴明却盘膝在绳榻上打坐运功,只见他全身汗下如雨,身上一袭短衫早已为汗水湿透,那原本一张绯红中透紫的脸,现在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白,几乎就像死人的那种“灰白”颜色。
大雅似乎也注意到了,吃惊地看着他。
吴明运了一会儿内功,却有些力不从心,睁开眼他叹了一口气,沮丧地看向哑童道:
“给我一碗水。”
虽是恶难中,哑童大雅仍忠心耿耿地服侍着主人。聆听之下,他爬着为吴明斟上一杯清泉。
这里一切用具齐全,就是升火举炊也不是难事,一角堆置着不少野芋山薯,这些东西就是放个一年半载也不会发霉,看来对方是打算长时期地把主仆二人拘禁在这里了。
喝下了一碗水,吴明紧紧咬着牙道:“看起来,这个丫头是存心在折磨我们两个了。”
大雅比了一阵子手势,吴明黯然地点点头。
“你的忠心令人感动,唉……实在说,她恨我们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我怕就要病倒了。”
大雅顿时吓了一跳,满脸惊吓模样连连地眨动着眼睛。
吴明哼了一声,苦笑道:“那一夜,我不小心中了曹羽老贼一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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