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雷仔细回想了一阵,不由的点头道:“……确实,当时老先生答应告诉我那肉的秘密的时候,青惠站在一旁,一脸忧郁,似乎并不赞同……”
说到这里,穆雷困惑地扭头望着儿子:“但是,就算她不赞同,为什么要把那老先生杀死呢?而且手段如此凶残!”这我就不知道了。”穆东城说,“但是可以肯定,这种肉的来历绝对不简单,可能关系这某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穆雷无比沮丧地说:“本来,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实际上是昨天晚上)就能获知一切,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现在那老先生也死了。这种肉的秘密,可能会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穆东城摇头道:“不一定,爸,如果我们的推测正确的话,那现在世界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这种肉的秘密。”
穆雷瞪大眼睛望着儿子,“你是说……青惠?”
“虽说只是假设,但是可能性极大。”
穆雷说:“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青惠可能已经跑了,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找得到她?”
“当然是找不到了,”穆东城叹了口气,“爸,您怎么这么执着呀?以前您追寻这事,我没意见,但现在已经闹出人命来了,而且这么恐怖!您还想继续探寻下去啊?这次,这个青惠只是想嫁祸给您,如果见您还不罢休,指不定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来!”
穆雷想到那老先生恐怖的死状,后背发冷。穆东城继续说:“而且这次真的是我们走运,恰好在那烤肉店里坐到了十点四十,才有了证人来证明我们没有作案时间。否则的话,我们可能就是警方眼中的头号嫌疑人了!”
确实……这次已经险些惹祸上身,如果再继续追寻下去,说不定连姓名都会不保……穆雷眉头深锁,男刀这件事,真的只能被迫放弃了?
穆东城进一步劝道:“爸,其实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事情、解不开的谜多着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切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呢?只要您试着放宽心,关注一些其他新鲜有趣的事情,就会慢慢解开这个纠缠在您心中几十年的心结了。”
穆雷凝视儿子一阵,说道:“东城,我是了解你的。你的好奇心其实比我还要旺盛,为什么这件事情……你甘心放弃呢?”因为我不想让您毛线,不想失去您。”穆东城伤感地说,“我已经没有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啊。”
穆雷听到儿子这么说,叹了口气:“好吧,我不再执着下去了。”
穆东城微笑道:“这就好了。那我回家了,爸,你休息吧。”
“这么晚了还要回家?就在这里住吧。”
“不了,我明天还要赶着上班,您这儿离我单位太远了。”穆东城挥了挥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穆雷到门口跟儿子叮嘱了几局注意安全,慢点开车的话,然后关好门,上锁。
穆东城坐电梯下楼。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上车只后,他看了一眼车子副驾驶的作为一眼。
座位上,放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某种东西。
穆东城顶着拿东西看了一阵,眼神缓缓移到正前方,他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二是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穆雷停了儿子的劝,没有再执着地追寻下去。周一个星期,他除了到电视台录节目,就到古玩店和书画市场去转悠,想培养点除了吃之外的其他兴趣爱好,他还买了一台新电脑,没事就在家里研究。穆雷在电脑上找到了不少的乐趣——渐渐的,他对于那件事的关注程度真的减弱了。就像穆东城说的,这个心结死后慢慢接考了。
但命运仿佛偏偏要跟他作对。一个电话令穆雷已趋于平静的生活再掀波澜。
这个电话是穆雷的老朋友食仙星期二上午打来的,简单寒暄了几局就切入了主题。“老母,明天是星期三,咱们去岳川古镇哪家私房菜馆去吃饭好吗?”
穆雷心中一抖,拿着电话听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食仙显然不知道膳品居除了这么大的事,可见警方把消息封锁得很好,刘所长叮嘱过我别这件事情说出去。穆雷暗忖,怎么跟食仙说呢?
食仙建对方许久没做出反应,说道:“老穆,你在听吗?”
“啊,我听着呢……”
“怎么样呀,你有空吗?如果能去的话我好打电话预定。”
穆雷犹豫着说:“那家私房菜馆,可能去不了了……”
“啊?为什么?”
“我听说,那儿的老板好像出了点事。”
“出什么事?”
人变成碎块了。“……不知道。”
食仙愣了片刻,“真的吗?我打电话问问看。”
“别打了,打不通的,我早试过了。”穆雷说、
“啊……不会以后都不开了吧?”
“可能是。”
:哎呀!这……以后都吃不了那里的美味了?“食仙无比失落的说,”早知道,上个星期我就该坚持在那里吃……“
穆雷本来也有些沮丧,突然听到食仙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一下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食仙好像意识到失言了,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说,上个星期我们就打算去吃,结果没吃撑……“
穆雷皱起眉头。“山河星期几?“
“星期三。“
穆雷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个星期三?!不就是发生事情那一天吗?那天他和儿子暮冬城就在岳川古镇——食仙居然也在那里?!穆雷赶紧问道:“上周星期三你去过岳川古镇?“
“……是的。“
“哪些人?“
食仙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打算把实话全告诉穆雷。“是这样的,老苏提前预定的,然后交上了我和老陈他们,打算去膳品居再次品尝美味。“
“……“
食仙没等穆雷说话,就解释道:“老穆,你别多心呀,不是我们一起吃饭不叫上你。只是……““……“
食仙没等穆雷说话,就解释道:“老穆,你别多心呀,不是我们一起吃饭不叫上你。只是……“
“只是什么?“
“那天是老苏请客,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他说,上次我们去吃完后,你跑去问那主厨关于瓦罐煨肉的事,搞的人家好像有些不开心。他怕你这次再去,人家不愿意待见咱们……“
穆雷烦躁地摆了摆头:“算了,我不想追究他请没请我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们那天去膳品居,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没吃成?“
事先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苏是定好了的。我们开着车,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岳川古镇,依旧找了个产管喝茶聊天等着。但是四点多的时候,老苏借到膳品居打来的电话,说主厨的老先生身体有恙,今天不能下厨做菜了,请我们改日再去。
“我们当然大失所望。觉得只能回去了,另找一家餐馆吃吧。但老苏显然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失落,简直是沮丧到了极点。他闷了半天,气鼓鼓地说,要去找哪家私房菜馆的主任说理——跟客人约好了的晚餐,怎么能说改就改?
“当时我们劝他,说人家生病了,又是个老先生,怎么好意思叫人家带病为我们烧菜?但苏说这可能是个借口——如果生病的话,早就该不舒服了,怎么临到吃饭了才通知客人?分明就是另有原因,他得去问个清楚。“我们劝不住他,也不愿跟着他去质问那老先生。于是老苏叫我们先回去,他单独去找他们说理。我们没辙,知道他脾气倔,也只好由他去了——就是这样。”
“然后呢?你们真的先走了?”穆雷问。
“是啊。”
“老苏去找那老先生说了什么?“
“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跟他去。“
“你后来没问过他?“
“没有。老苏后来一直没跟我们联系过,我也没联系他。“
穆雷握着听筒思忖片刻,说道:“好吧,就这样。“不等食仙回应就兀自挂了电话。
他的双眉像两股麻绳般拧紧了。这个电话令他再度坠入了迷雾办的疑云之中。本来不想再理会的事情,又让人忍不住去思量、探查了。
真是太蹊跷了。
穆雷知道上个星期三,有一桌客人在膳品居预定了饭餐,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桌人竟然就是老苏他们!
而且,食仙刚才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老苏单独一个人去找过那老先生。穆雷记得自己离开膳品居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二十左右。这么说,他前脚刚走,老苏吼叫就来了?只是他们恰好错开了。
老苏去找膳品居的老先生干什么?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听食仙说,老苏是十分不满,气鼓鼓地去找那老先生理论的,难道……
不,不可能。穆雷用力晃着脑袋,想把这可怕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就算老苏脾气再不好,就算没吃到这顿饭再失望,他也不可能做出杀人碎尸这种荒唐而可怕的事情来。
但穆雷突然想到,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膳品居确实对老苏他们撒了谎。我先把167页补上
老苏的判断是对的,那老先生根本没有生病,而是找的借口。穆雷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穆雷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突然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能够串联起来了——我先去找那老先生,他跟我约好晚上十一点见面;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随后就找个借口推掉了预约好的客人;但老苏感觉不对,去找他们理论。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呢?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人了。
【11】
穆雷今天上午本来是打算去古玩市场淘淘宝的,现在显然已经没有这个兴致了。
他此刻只是想立刻找到老苏,当面问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拨通了老苏的电话。老苏接了起来,说自己在家。穆雷说了句“你等着,我马上来找你”,挂断电话,立刻下楼,开车前往老苏的家。
半个小时后,穆雷来到老苏所在的国土局宿舍。老苏是离休干部,生活富足、无忧无虑,极富闲情逸致。跟穆雷一样,最大的兴趣就是评鉴美食,虽不是职业美食家,也是小有名气的资深美食评论家。
穆雷到老苏家后,老叔显然有些困惑。他请老朋友坐下后,倒了杯水过来,问道:“老穆,有什么事吗?这么急着找我”
穆雷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嗯”了一声。
老苏等着穆雷说话。
“刚才食仙跟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们上个星期三去了膳品居吃饭,有这事吧?”穆雷说。
老苏“啊“了一声,随即解释道:”老苏,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想叫你一起……“
穆雷摆了下手。“刚才食仙跟我说了。我不是来问你为什么没请我的,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了,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呵呵,是啊……“老苏多少还是有些尴尬,”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穆雷望着老苏:“听说你们那天去没吃的成,膳品居的老板打电话跟你说主厨的老先生病了。但是你不相信,就找他们去了,对吗?“
老苏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能把你去找他们之后发生的事告诉我吗?“
“你打听这个干么?“老苏问。
“好奇。“穆雷说,”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可能不是生病,二是另有隐情。“
老苏点着一直手指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那天就是这么想的,结果是航门一问,果不其然,他们是在撒谎——那老先生根本就没兵。“
“怎么回事?“
老苏说:“那天我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忽悠客人的?于是坚持要去找他们个说法。我倒膳品居的时候,门是关着的,敲了好久,那个叫青惠的女人才来开了门。
“我告诉她我是今天预约的客人。青惠说我不是告诉你老先生病了吗,。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看望一下老先生吧。那个青惠分明就是心虚,忙不迭地说谢谢,不必了。但我还是坚持进了门,然后朝那老先生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房门口,老先生就进来了。他跟我道歉,说确实不是他生病,而是有别的要紧的事,希望我能理解。我当时非常气愤地说,我邀约朋友来这里吃饭,结果让大家失望一场,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该给我个说法,或者补偿一下我吧老先生说是对不住我们,问我希望得到什么补偿。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想,要他做出一大桌子才来宽带我们是不大可能了,只有说,既然我都来了,就做一道菜给我吃吧,就是那天我们吃到的最后一道“瓦罐焖肉”
那老先生是个爽快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并说这道菜算他们道歉,分文不收。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如果你们有事儿的话,做好之后我打包走就行了。但他们却说,这道菜只能在这儿吃,不能打包。原文黑体。
听到这儿,穆雷忍不住问:“为什么?”
不知道
那你就一个人坐在那儿吃了这道菜
对,那老先生一会儿工夫就做好了,我就坐在上次我们吃饭的那个房间的桌子上,饱餐了一顿这美味的肉。老苏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能是因为道歉,他给我做的是一份特质的大号瓦罐焖肉……起码是那天我们吃的三倍那么多。那感觉真是太满足了,太过瘾了,吃完之后,忘了之前的所有不快,反而感谢那老先生对我的特别优待你吃完之后呢。穆雷问。
吃完我当然就走了呀。老苏说
大概什么时候走的?
老苏想了想。五点过吧
你在哪里只吃了这道菜,没做其他事儿吧?穆雷试探着问
老苏纳闷地问:“哪里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吗,还能做什么?”
穆雷思索一刻,问道:“你在哪儿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没有吧……”老苏回想着,“哦,只有那个青惠,我注意到她一直在院子里踱步,不停的看表,好像急着要做什么要紧的事情。有几次,她到门口来望着我,分明是暗示我吃快一点,赶紧走人,我也不是那么不知趣,就加快速度吃了,然后离开。”
之后你就开着回市区了?
是啊
穆雷垂下眼帘,若有所想
“老穆,你干嘛打听这么详细?”老苏不解的问,“除了什么事了吗?”“没有……”穆雷眼珠转了一下,说,“对了,食仙叫明天去膳品居吃饭,你想去吗?”
“哪里现在还能去吗?(原文黑体)”老苏脱口而出。
穆雷望着老苏,突然感觉血液里像是倒进了冰,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盯视着老苏。“你……知道哪里去不成了?”
老苏张开嘴愣了一会儿,说:“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穆雷冷冷的望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老苏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老穆,你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穆雷沉声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为哪里去不成了?”
老苏抿了下嘴,说道:“因为那天下午我去找他们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放着好几个包,好像他们在收拾东西。再加上他们说话时流露出的感觉,就像他们不想做了,要搬走似的。但我也是猜测,不知道是不是真是这样———老穆,难道他们真的不开了?”
穆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过来问道:“你刚才说的是实话?”
当然了,你今天怎么了,好像是来盘问我似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穆雷径直走到门边,打开门。“我走了”
唉,老穆……
没等老苏说完,穆雷就走到门外,将门带拢了。走在街上,穆雷长长吁了口气,感到心烦意乱,忐忑不安。
老苏刚才说的那番话,让他难以辨别真假。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始终觉得可疑。
按道理说,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是不应该怀疑的,但穆雷总感觉,自从老苏吃过那种神秘的肉之后,就像是着了魔、中了邪一样。为了吃到这种肉。他避开自己,邀约其他朋友去吃饭;没有吃到这种肉,他不依不饶的找到那里去,硬要人家独做一份给他,才肯罢休。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感觉到他们打算离开此地,意味着他以后再也吃不到这种肉,又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穆雷心头一紧——老苏如此酷爱这种肉,但他知道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