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阳被她忽悠的连连点头,小脑袋想了一下,发现母亲说的句句是真理,遂机灵的讨教主意:“那要怎么拿出实际效果呢?”
布下的小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叶明净露出‘纯洁善良’的微笑:“这个啊,朕来想想啊,有了,你们这些天不是一直在玩打仗的游戏么?咱们来个红蓝两方对抗赛,按人数分成两组,各类年龄平均分配。假定你们是两支军队,要分别夺取对方的地盘……”解释了一下大致玩法,“倒是若是你在那支队伍获胜了,不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证明,在宫中学习,收获的学识更好么?这样一来,就能请他们都到宫里上学了。”
叶初阳认真的听完,意识到这会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我们一起玩,我一定能赢的。”
叶明净抱着他亲了亲:“满意了?下次还哭鼻子吗?”
叶初阳不好意思的扭到她怀里:“母亲……”羞红了脸。
叶明净得意的瞥了一眼房梁。计都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不过是成功的算计了自己四岁的儿子,有必要这么得瑟吗?
红蓝两军对抗赛听起来挺有气势,其真实内容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过家家,玩游戏。
但幼儿教育有言,轻视游戏是不对的。孩童每天最重要的活动就是玩游戏,在游戏中学习知识的效率,比在课堂要高出好几
倍。叶明净既仗着特权搞了这么大一个阵势,自然要利用彻底。
军事方面,她是外行,好在行宫里有现成的专家,顾维麟接到了女帝陛下于碧波宫召见的口谕,顾家三兄弟反应不一,顾朔对两个弟弟阴阳怪气的半酸话不理不睬,径自追问儿子:“你最近干什么了?”
顾维麟兴匆匆的换衣服:“爹,我能干什么呀。不就是打打兔子、玩玩球么?这是骊山行宫,又不是上林苑围场,我就是想干危险的事也没地方不是?”
顾朔还想追问,顾维麟蹬上崭新的朝靴,跺跺脚来回走了几步:“行了,爹,传旨的内侍还在外头等着呢。陛下是个和气的人,我就是有什么失礼之处,她也不会和我计较的。”
顾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眼珠子瞪的滚圆。广平女帝和气?这小子常年在马场待傻了吧?处置延误战事的罪臣那会儿,那一位杀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和气?那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还想再嘱咐儿子两句,打扮一新的顾维麟却已是一溜烟的没影儿了。留守的顾朔只能胡思乱想的瞎琢磨。
顾维麟跟着内侍来到碧波宫,一番通报后放行,径直走入主殿。叶明净在东厢偏殿等着他,一同被接见的,还有杜悯杜翰林。
“维麟来听,快过来。”叶明净很喜欢这个朝气蓬勃的大男孩,见他穿着崭新的缂丝锦袍,头戴累丝紫金冠,英俊风流。便夸奖了两句,“今儿打扮的很精神啊。”
顾维麟笑的眼角弯弯:“见过陛下。”行了个标准礼,又和杜悯见礼:“杜大人好。”
杜悯谦和回了半礼:“顾公子好。”
叶明净开门见山,和这两人说了自己的打算:“朕要替孩子们办一个对抗赛……虽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着玩,朕却希望能让他
们在游戏中学以致用,同时看到自己的不足……这样一来,如何办理,就得好好筹划一番,两位卿家替朕出出主意?”
杜悯和顾维麟听完后,总算知道女帝陛下为什么忽而巴刺的他们过来了。杜悯沉吟片刻,第一个开口:“既然要在游戏中学以致用,游戏难度就不可过高。各家孩子课业进度不一,不知陛下是要按何种程度考验?”他说的含蓄,内里其实是在问叶明净举办这种孩童游戏赛的目的,明确了目的,才能有的放矢。
叶明净笑了笑,拿出厚厚一叠纸张:“这里是十多天来,几个孩子在碧波宫每日的活动记录。两位卿家可以看一看。”
顾维麟和杜悯分接了,看了几页纸,目光越来越凝重。记录的这般详细,可见陛下绝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几个孩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叶明净眉梢一扬,笑意森森:“你们只管防守布置,朕要让皇长子叶初阳知道,什么叫不足!什么叫人外有人!什么叫艺多不压身!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朕倒要看看,他发觉自己的小聪明一无是处的时候,丢脸丢到家的时候,还有没有脸在课业上再跟朕挑三拣四!”
顾维麟怔了怔,哀悼了一下皇长子殿下的不幸,杜悯却是理解了她的用意,眼中放出璀璨的华彩:“陛下,臣等知道了。”
于骊山行宫休假的广平女帝,赶在冬季最后的休闲热闹之尾,举行了一场看似很荒诞的孩童游戏作为告别盛宴。 参加者共儿童二十六人,年龄最大者虚岁为十,年龄最幼者虚岁为四。 身份最差者,为三等伯府的公子,身份最高者,为女帝陛下的皇长子。 陛下亲理,事关自家孩子。各家勋贵、文臣都热情的跑来来观看了。比赛场地是经过改造的马球场。有不少参考了现代的童子军集训器械以及儿童智能、体能大型玩具。摇晃的绳索桥、圆滚滚的独木梯、综合型攀爬架,看的一众权贵家长们啧啧称奇。裁判则由翰林杜悯和武成伯之孙顾维麟担任。 比赛之初,需要给孩子们分队,队分红蓝两方。分队采取按年龄各组自愿的方式。四、五岁为一批,六、七岁为一批、八、九岁一批,最后,十岁为一批。不同年龄段的人各自分成两组,之后各个年龄段的小组互相结合,整成两支小队。整个过程成年人不予插手。为时两炷香。香燃尽后,还没有队伍接受的人,则由裁判强行分配。 二十六个孩子们聚集在场中开始分队,各家的长辈在看台上看的心急如焚。恨不能亲身下去指导。这场游戏一开始,场面就有些混乱,险些控制不住。 问题的导火索是叶初阳,除去他这位皇长子。其余的二十五个孩子,再怎么天真年幼,也知道要和皇长子分在一队才有前途。别的年龄段还好些,他们可以自行先分组。四、五岁这一拨的就开始乱了。 叶初阳没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在一开始就很将意气的拽住了萧容成:“咱们在一队。”后面打算顺其自然。然而没想到的是,他这块吱吱冒油的香肉,早就被众人盯上了。四、五岁年龄组的另三个孩子,将他二人团团围住:“殿下,我和您在一队好不好?”“殿下,我要跟着你……”“殿下……” 其它三个年龄组倒是很好分配,要么是亲戚关系,要么是这十几日处的意气相投的伙伴。六支队伍很快分好了。然后就等着最小的那五个人争出结果来。 叶初阳将游戏规则听的明明白白,大声嚷道:“说好了要分两队的,都跟着我,游戏还怎么玩啊?”他数数人数,声明:“我只能再收一个。” 三个孩子立刻不动了,乖乖的站着让他挑选。孩子们也是一个小社会,见微知着。杜悯淡淡含笑,不动声色的看着叶初阳怎么处理。 叶初阳看了三人几眼,挑出一个个头最大的五岁小男孩:“就你了。” 小男孩欣喜若狂。剩下的两个孩子,四岁的那位泫然欲泣。另一个五岁的,是薛凝之的长子薛征。他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拉着四岁的那位安静的站到另一边。 叶明净在看台上看机几欲笑出声。姚皇后纳闷的看看她,薛太后的脸色却有些不好。 “蒙蒙,你来说说看,这些孩子都怎么样?”叶明净问身边的少女。 姚蒙最近几日风头突健,女帝陛下好似很喜爱她。经常在众人相聚的场合中召了她到身边说话。此时被这么一问,立刻就有许多目光似有似无的投到她身上,看她怎么回答。 随侍帝王左右,是荣耀也是危机。姚蒙丝毫没有十五岁少女的胆怯,文雅的笑道:“臣女和各家小公子相交陌生,不甚了解。不过,倒是觉着他们的穿着挺有意思的。” “哦?”叶明净似笑非笑,“怎么说?” 姚蒙羞涩一笑,指向薛征:“这位小公子穿着一身棉布衣,看着色泽黯淡,不如丝绸鲜亮,实是不打眼的很。” 叶明净清脆一笑,含而不语。看台上的众人都是百窍心肝的人物,立刻听明白了言下之意。这样的一种游戏,即便保护的再好,孩童争执间也难免会有碰撞磕伴。一个五岁的孩子,不打眼就是最好的保护自己的方式。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人家不想出风头,韬光养晦。 众人看向薛渭之的眼光就多了些什么。薛家人想到给孩子这般保护,应是走的稳妥之路。可既求稳妥,怎么又在婚~事上闹这么一出?娶妻娶贤,姚蒙这段世间的表现,明显能看出是个贤惠的。薛家怎的白白把她给丢了?不光丢了,还得罪了她。你瞧,人家谁都不指,就指你薛家的孩子。
薛渭之如坐针毡,心里不知骂了薛衡多少遍。
场地上,红蓝两队已经划分完毕。一群大小孩子围着叶初阳,在脖子上系了红绸巾,这是红队。另一群反之,系了蓝绸巾。顾维麟开始给他们讲游戏规则。 “比~赛的方法很简单,在这场地中,总共藏着二十面红蓝小旗子,两!!!队人分别从两支入口进入。每队选出一个队长,在我这里领取一张地图和藏旗子地点的暗语指示。第一个收集完本队颜色旗子的,为优胜小队。若到了时间两队都没有收集先,则以收集到的旗子数目多少排定输赢……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回答声参差不齐。有人是真明白了,有人则是懵懵懂懂,还有人是完全云里雾里。
“对了。”顾维麟轻飘飘的又添了一句,“陛下在看着,你们最好把心思放正了好好表现。”然后也不管这句话会给这些孩子造成什么心理阴影,神色自若的和杜悯二人分工,将他们分别领到东西两个入口,给每个小队两张纸。看台上响鼓一擂,游戏比赛正式开始。
从看台居高临下的望下去,可以清楚的看见孩子们的行动。
从西边入口进入的蓝队孩子们,飞快的推{}举出了最年长的一个孩子为队长,几个比较机灵的八九岁孩子为助手,摊开地图和提{}示,蹲着、趴着,围成一圈商量了起来。
而从东入口走进的红队呢,他们在一开始就出现了小小的风波。争执了起来。
按照常理,队长通常由年纪最大的男孩担任。
可红队里却偏偏有几个六七岁的孩子提议,由大皇子殿下来担任队长。争执便是这么发生的。
那位十岁的男孩子,怒目而视几个提议的小孩:“殿下年幼,只怕连地图都看不懂。你们这群小人,只知阿谀奉承。到时输了比赛算谁的?”
“谁说殿下担任队长就会输了比赛了!”一个七岁的圆脸小男孩叫嚣,“你分明是看不起殿下!”
另几个小孩也跟着帮腔,其余不欲惹事的,另有打算的。则在一旁观战不出声,不做那出头椽子。
叶明净在看台上咯咯咯的笑:“瞧瞧红队!蓝队都开始出发搜索了,他们还在吵着,就没个清醒的阻止一下吗?”
姚皇后大奇:“红队的孩子们吵什么呢?赶紧着呀,都落后了!”
看台上,红队孩子的家长们,个个脸皮燥热。再次恨不得跳到台下亲身上阵。
场下,红队那位最大的孩子不吵了,赌气一甩手:“行,我不当这队长,殿下您来。”
叶初阳觉得当队长很神奇,可他到底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为难的道:“我不会看地图,提示上也有好些字不认识。”
“噗——”一个九岁的男孩忍不住笑出了声。叶初阳不高兴了:“你笑什么?”
男孩慌忙道歉:“不,不。殿下,我没笑什么,我是嗓子不舒服。”
虚四岁的叶初阳无法有力的反驳他,可他本能的知道这人刚刚在嘲笑他。心下不喜,又有些委屈。杜大人都还没有教,他当然不会。
红队的气氛有些沉闷。有男孩意识到再这么拖下去,他们会输的干干净净。到时在女帝陛下的眼中形象一跌到底,那可不是什么好事。遂提议:“这样好了。殿下担任队长,再选出一两个副队长帮忙就好了。”
这个折中的提议得到了全体通过,叶初阳终于当上了红队的队长,不过他这位队长属于甩手干部,只需在两位副队长问他意见时“嗯”一声即可。
此时红队已经落下蓝队不少进度,然到底还是有几个大孩子有些本事的,很快通过地图看清了地形,又根据提示猜侧出第一个藏旗子的地点。
离他们最近的第一个旗子,就藏在一个圆鼓溜溜的空心树干里,该树木枝干约有两米多长,横陈在草地,从一头可以看见另一头的亮光。树洞十分狭窄,只有四五岁大的孩子能钻进去。那面小红旗子,就在空心树干的正中间。红队里那位五岁的小男孩长的太胖,刚把头塞进去,就在肩膀处被卡住了,吓得哇哇大哭。
这时,场地的西边爆发出一阵欢呼,蓝队已经找到了一面小旗子。红队的人立时就急了,叶
初阳好胜心强,当下就叫道:“把他拽出来,我去拿!”
萧容成软糯糯的跟上一句:“我来吧。”
“你身手不如我。”叶初阳二话不说,抢先利落的往地上一趴,胳膊匍匐,小腿轮流后蹬,很快就爬了进去。
“殿下,找着了吗?”到底是孩子,外头等着的几个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齐齐急切的追问。
“快了……”树洞里光线不好,叶初阳摸索了半天才摸到小旗子,闷声大喊:“找到了!”
“啊——!”孩子们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围着钻出树洞的叶初阳兴奋的大叫,“太好了!”
叶初阳一脸潮红,同样兴奋的又叫又跳:“我找到了!”
看台上,叶明净轻轻吐了口气,放松身体后倚。这孩子,总算还有些担当。底子不坏。大方向上没问题。
第两百七十八章 孩子们的游戏(下)
红蓝两队寻找小旗子的进程明显不一,蓝队已经搜索路程过半,红队还在三分之一处徘徊。
为了照顾孩子们,两色小旗子是这样分布的。靠西一段路程中,多为蓝色小旗,偶尔有一两个红旗,也与蓝旗相隔甚远。等走到中间地段时,红蓝双色旗就交错藏匿了。通常可以看见这样的情况,一个藏匿地点,小红旗身边就躺着小蓝旗。所以,当蓝队的孩子们走到中间路程时,一个大孩子在取过己方的小蓝旗后,毫不犹豫的顺走了另一面小红旗。
凡事有一就有二,蓝队随后又顺手牵羊的拿走了几面小红旗。分散藏在怀中乐呵呵的朝前走。
叶初阳所在的红队丝毫未有察觉,他们已注定拿不全十支小旗。
一路走下来,在半途靠东边的地段,两支队伍相遇了。双方互相看看,没说什么话,各自分开继续走。
两支队伍交错时,叶初阳感觉到身体被人一蹭,手中被突兀的塞进一面旗子。他吃惊的抬头一看,是蓝队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叫什么已是记不得了。那小男孩朝他笑笑,飞快的跟上队伍走了。
场边角,顾维麟的目光冷冷扫视过,不屑的轻哼一声,杜悯微笑不语。
最终,比赛结束时,蓝队率先收集齐十柄蓝色小旗,取得了比赛的胜利,而红队用完了全部的时间,也只找到八面红色小旗,输掉了这次比赛。
叶明净笑呵呵的给胜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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