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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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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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本的纸条头上写着:刑部,新年特赦犯人事宜。奏折里同样有一张便笺,上面没有任何叙述性文字。只中规中矩的写了特赦犯人的种类,特赦方法等等。也同样是对照排列。

  第三本的纸条写着:兵部,粮饷发放。里面还是一张便签。把奏折里的重点寥寥几笔勾写的清清楚楚。

  承庆帝看了看内阁首辅的脸色,问道:“源慕以为如何?”

  方敬起身赞道:“陛下英明,如此一来的确一目了然。”

  承庆帝慢悠悠的道:“你别夸朕,这个法子可不是朕想出来的。既然你觉得不错,内阁呈上来的折子以后就照此办理吧。”

  方敬拱了拱手:“臣遵旨。还望陛下告知,是何人如此心巧,想出了此等妙法。”

  承庆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嘛,朕可不能告诉你。你照此办理就是了。”

  方敬闻言,心头一跳。

  这个房间里,除了皇帝就只有五公主和张奉英。便签上的笔迹虽然是张奉英的,但这东西却绝不会是他想出来的。原因很简单,他在皇上身边誊写都好些年了。要想,早就能想出来。况且以他的性子,就是想出来,也不会出这个头。

  而皇上身边的太监们虽然也识字,受过一些教育。但承庆帝一向不喜太监多言,应该也不会是他们。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性,剩下的唯一一个就是五公主了。

  方敬心头雪亮,深深的看了叶明净一眼。弯腰行礼:“陛下,老臣即刻着手办理此事。”

  承庆帝含笑不语。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力气。更何况,方敬是一个很识时务的聪明人。

  首辅大人气定神闲的回到文渊阁,董学成迎了上来:“敬公,陛下可是有吩咐?”

  方敬坐在椅子上,接过小太监奉上的茶,啜了一口。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董学成眼睛一亮:“这么说,想出这主意的是……”

  方敬含笑点头:“先不说这法子管不管用。光是陛下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你我且放下心,由得那些人闹腾去。”

  董学成先是心下大定,随后又迟疑道:“可那些人闹的也太欢了些,这万一收不了场……”

  方敬放下茶杯,挑眉反问他:“你我在内阁的这些年,何时见陛下砸了场子收不起的?”

  董学成想了想,哑然失笑:“果真是关心则乱,我竟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敬公提醒的好啊!”

  两人相视而笑。

  ************

  当再一次的大朝会来临时,承庆帝终于出现在了太和殿的宝座上。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无论如何,一切看上去总算是恢复正常了。群臣们松了一口气。

  凉郡王一支的四位公子们,在寒风渐起时,来到了京城。

  这一次,叶明净没有出迎。

  凉郡王是承庆帝的堂弟,这四位公子和他的血缘最为亲厚。于是,不同于叶息聆和叶息观。叶息慈一行人刚到京城就接到了圣旨,宣他们第二日进宫接见。

  这种非同寻常的待遇,似乎也说明了一些问题。四人中最年长的叶息正就有些扬扬自得起来。毕竟下面的三个都要叫他一声大哥的。

  而在这个年代,长兄为父这句话也不是随便说说就算的。哥哥对弟弟的权威,相当的大。

  承庆帝的身体不怎么好,只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叫退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薛皇后在昭阳宫召见了这四人。

  虽然只是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但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如今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皇帝陛下最看重哪一位公子?

  人人都想押宝,押对了就全家不愁。

  想要押对宝,就需要好好观察观察这六位。而联络感情的途径也无非就那么几种。

  一时间,六位公子大小宴请不断。

  叶明净隔几天就能收到一些新消息。真是寒冬也抵挡不住他们火一样的热情啊!

  纸上的消息看了一段时日后,她开始觉得不够了。

  亲眼看见的才够真实。

  她去求承庆帝,说了自己的想法。

  承庆帝沉思了片刻:“你有把握不被发现吗?”

  叶明净道:“太热闹的场合,我是不会去的。况且,我也不是要和他们面对面。当着面能知道什么?我想要知道的,不过是其他人眼中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承庆想了想,最终同意了:“上午在上书房读书,下午才可以出去。安全方便就交给计都。其他人就别带了。”

  叶明净高兴的应诺。

  很快,京城里的一些大小聚会上,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五公主四位伴读的身影。众人也不在意。伴读们不来才奇怪呢?五公主年纪虽然小了点,也好歹在上书房读了这些年的书。收集情报这种事当然会做。

  这些人不甚在意。有重要的事,避开这齐靖他们就是了。当然,他们也没注意到,这四人出现时,或多或少身后都会跟着几个随从。

  这一天是成国公顾府的赏梅宴。风头最健的六位叶姓公子自然是坐上宾。叶芫、叶茴、叶芸三人也在其中。不过,虽然都在梅林中,男宾和女宾的宴席却是分开的。隔着树木繁花,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对方的身影。

  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重,两个宴席中的客人可以互相换席交流。有些不怕冷的年轻人,还会相约了去园子里的其它地方看景致。年长的长辈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的出格就好。

  叶明净一身男装小厮打扮,跟在齐靖后面前来赴宴。她的脸被计都用一种草药汁涂抹了一番,黑了不少。又加粗了眉毛。只要不是熟人,就看不出她的身份。

  齐靖在宴席上谈笑风生,叶明净垂着头站在他身后。

  不得不说,人的惯性思维是可怕的。那几位叶公子明明都是见过她的。偏偏个个从齐靖身边走过时,愣是都没朝她看上一眼。

  叶明净站了一会儿,就被齐靖借故要取东西给打发了。

  这也是他们几个商量好的。伴读在宴席上收集消息。叶明净在下人中探听情报。计都躲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探听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叶明净仗着年纪小,嘴甜。在小厮丫头堆里混的很吃的开。

  正文第三十九章赴宴(二)

  在下人仆役的酒席处吃了一会儿酒,打探了些消息后,叶明净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往回走。走了不多一会儿,突然看见前方有个很眼熟的身影。她下意识的就掩住身形,躲藏了起来。

  那人从她的藏身处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果然是个熟人。那婷婷袅袅的身姿,那貌比花娇的脸蛋。不是谢妍又是谁?

  她怎么是一个人?叶明净狐疑。要知道,真正的世家小姐走到哪里,身后都会跟了一群丫鬟仆妇。就这么一个人在别人家的花园里走来荡去,可以说是非常失教养,绝无仅有。

  她一下就起了戒心,悄悄的尾随在谢妍的身后。

  谢妍脚下的路越走越偏僻。叶明净又要注意脚步声,又要隐藏身形。就跟的有些吃力,渐渐的和谢妍拉开了一些距离。结果谢妍在一处掉光了树叶的树林间,三转两转的就不见了。

  叶明净十分着急。顾不得躲藏,四下找了起来。

  找来找去,没有找到。她不禁怀疑自己也许找错了方向?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前方的一颗老树后面转了出来。

  叶明净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被发现了。定睛一看,来人是一个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镶了狐狸毛的锦袍,乌黑的头发用玉冠束在头顶,披散下来的发丝光亮如墨。一双眼睛如湖水一般静谧。

  还好,不是谢妍。叶明净松了一口气,以小厮的姿态垂首退到一边。让开路请他先行。

  那少年却没有离开,反而走到她身前,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道:“你是哪家的小厮,鬼鬼祟祟的跟在小姐身后想做什么?”

  叶明净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竟然知道她在跟踪谢妍。那就是说他也跟踪了她一段时间了,她竟然没有发现。叶明净心中大为警惕,能躲过她现在的感知,这少年绝对是练家子。

  她下意识的就朝那人的手瞥了过去。不知道这人练的是拳脚、还是武器?

  少年注意到她的目光,双手一缩,袖口遮住了手。淡淡的道:“看来你不是新手。”

  叶明净猛的回过神,立刻做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公子饶命。小人确实是跟踪了那位姑娘。不过小人可没有歹心啊!小人是想,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园子里走?小人,小人也很好奇呢?想看看能不能捞到些好处。”她边说边露出谄媚的笑容。

  各家都会出些刁仆,打听了主人的**出卖换钱财。这小厮年纪幼小,想来也无力做那败坏姑娘名节的事。那少年听了解释后便有几分信了。况且他也是来做客的,这小厮既不是主家的也不是他家的倒也不好处罚。只是如此刁仆,实在可恶。还需得给他的主人提个醒才是。便问:“你是哪家的?跟着谁来的?”

  叶明净一下垮了脸:“这位公子,您饶了小人吧。别告诉我家公子,小人再也不敢了。”

  少年道:“既然知道害怕,又何必做下这等阴私之事。你且说……”

  “啊!公子?”叶明净突然出声打断了他,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少年立刻回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连个影子也没有。暗叫不好!再转过脸来,果然那小厮已经跑了!

  他从小长到大,何曾见过这等刁钻狡猾的下人。心下大怒,拔腿就追。

  叶明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前跑。庆幸自己平时天天锻炼,在骑射场还特意训练过中长跑,现在果然用上了。不过,为什么她都跑了这么远了,那小子还紧紧的跟在后面啊!这什么人啊这是!

  那少年也越跑越惊讶,这小厮的腿脚也太快了。要不是他五年如一日的天天在山间锻炼身体,还真就追丢了。想到这里,他越发坚定了要追上此人的念头。

  成国公府的花园是在是很大。叶明净捡那偏僻的地段跑了半天,已经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了。见那少年还在后面苦苦相追,不由心下懊恼,这人怎么这么执拗呢!她毕竟只有十岁,跑到这里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总也甩不掉那人,便气喘吁吁的扶着假山停了下来。

  “你……你就不能放我一马……”她边喘气便瞪那人。

  少年也喘了几口气,调匀了呼吸,道:“你,你是谁家的?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跑什么跑?”

  叶明净眼珠一转,刚要开口。突然手臂一紧。那少年已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又想骗我!”他一脸怒容,“快老实交待!”

  叶明净哪里肯依,拼命的要夺回自己的手臂,三两下一拉扯,那少年就抓住了她的手。当下就是一愣。

  要说五公主殿下的手,那可不是一般的手。十指不沾阳春水,油瓶子倒了都不扶。说的就是她这种人。生长于皇宫中,吃的是燕窝鱼翅,用的是绫罗丝绸。那双手被养的柔滑细嫩,一看就不是劳动人民的手。本来被草药汁涂黑了,还能遮掩一二。结果这一摸,就被摸出底细了。

  更要命的是,她还经常骑马拉弓。茧子生长的部位绝对瞒不了内行。

  这少年明显就是一个内行。他的手,在同样的部位也有薄茧。君子习六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有条件的都能舞个剑、骑个马、射个箭。整体素质相当高。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一把拉过她的手举到眼前。

  这下暴露了。叶明净讪讪而笑。

  “说吧,你是谁?”少年的手如同钳子一般掐着她不放。

  叶明净垂头丧气的道:“我,我是……”话音未落,她抬起右脚,狠狠的朝那少年的小腿踢去。

  少年一闪身躲过,手上就松懈了些。叶明净猛的抽回,一拳就朝那人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少年躲闪开来,咬牙切齿:“小子太可恶,想来是奸细!”

  你才是奸细,你全家都是奸细!叶明净双手用力,把八禽戏中的虎拳使的虎虎生风。

  谁知那少年身手竟也不弱,三下两下便困住了她的手脚。将她抵在假山石上:“说!你到底是谁?”

  可恶!八禽戏到底只是强身健体,正经打斗果然不行。叶明净咬紧牙关,坚决不开口。

  少年也急了,用力按住她的肩一抵。正在这时,叶明净突然觉得身后的石头有了一丝松动,叫道:“不好!”

  “还想骗我!”少年气恼,用力一推,结果力道一空,两人一起跌了下去。

  原来,那假山处的石块竟是松动的,这两人力道一大,石头就被移开了。叶明净和那少年一齐滚到了假山的腹中。齐齐倒在地上。少年刚好压在叶明净的身上。

  “快闪开!重死了!”叶明净气的要命,连连用脚踢他。

  少年神色一变,竟没有回斥,而是快手快脚的爬起来,一把将那被移开的石块推回了原处。

  见到他的动作,叶明净大惊:“你干什么?”

  假山的腹中很黑,只有几丝光亮从石孔缝隙处透进来,在少年的脸上投下道道光影。少年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明亮。

  他一把拽住叶明净的手,放在光线投射处,用力将袖口向上一撸。就着白色的光线,可以看见叶明净的手臂从手腕处开始,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分界线上方的肌肤,如同初雪一般洁白。

  叶明净哑口无言。这是第二次暴露了。在同一个人手上。

  少年的目光灼灼明亮:“你是女子。”随后又皱眉,“你怎么没穿耳眼?”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直到两人贴在一起后才发现。

  叶明净恨恨的抽回手,放下袖子:“那又怎么样?”

  少年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是女子的话,被他这般又扑又摸的,不是该哭闹起来了么?

  “你是谁?”这是他问了无数遍的问题。

  叶明净望了望被他堵住的唯一一条出路,只得道:“我姓岳。你又是谁?”

  少年想了想:“今天来的宾客中没有姓岳的。你可是又骗我?”

  叶明净没好气的道:“你看我这身打扮,像是被邀请的客人吗?”

  少年恍然大悟:“那你是跟着谁来的?”

  叶明净避而不答,反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又是谁?我刚刚在宴席上,可没看见你。”

  少年笑道:“我只是来的晚了些。我姓陆。”

  叶明净打量了他一番。镶了狐狸毛的锦袍,白玉发冠,气宇轩昂,应该也是有身份的人才是。这么一点点大的年纪,不可能是名士,那就只可能是世家子弟了。世家子弟身上有股深透骨髓的味道,隔的再远都能闻到。这少年的身上就有。世家子弟姓陆……她问道:“你和东阳侯府是什么关系?”

  少年有些讶异:“你竟能想到东阳侯府,看来你果然有问题。没错,我正是东阳侯府的人。”

  叶明净冷笑:“骗我呢吧!东阳侯府里的公子也出席过几场宴席的,我那时也去了,怎么就没见过你?”

  少年坦然道:“我刚回京。这是我参加的第一场宴请。”

  刚回京?东阳侯府?叶明净盯着那张俊俏的面孔看了看,依稀找到了几分眼熟。恍然低呼:“你是陆诏。”

  少年惊愕:“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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