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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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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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接下来几天就看看你们的本事。狩猎优胜者,朕重重有赏!”

  皇帝号令一下,几十匹快马争先恐后冲入森林,勇士们开始了狩猎行程。

  人员顿时清减了大半,场地上显得空荡起来。

  承庆帝笑着问一边的薛惟:“你怎么不去凑个热闹?”

  薛惟道:“臣年纪大了,就不和年轻人争那风头了。渭之去就行,打了猎物他还敢不孝敬我这老子么?”

  “有道理!”承庆帝哈哈大笑,喝了口洒:“对了,刚刚朕恍惚看见凝之这孩子也去,还有齐靖,对!他的马朕认识,这两个孩子今年是第一次来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是得小心为上。侍卫们可跟紧了?”

  福寿公主道:“皇上放心。臣妹早就知道那两个孩子忍不住,侍卫都是再三吩咐过的。不会出什么危险。”她眼珠转了转,话锋一变,惊讶的道:“咦?息矜你怎么没去?这孩子,缩在那角落里干什么呢?”

  叶息矜被点了名,几道目光都向他投射过来。只得拱手道:“姑姑,息矜不善打猎。还是不要献丑了。”

  承庆帝笑道:“你这孩子。朕常听人说,你马上的功夫是很好的。君子习六艺,你难道不会射箭?既会骑马又会射箭,那还怕什么?侍卫会帮着搜赶猎物的,还不快去试试身手?别到时人家都满载而归,你却两手空空的回去。那不是白来一趟?”

  叶息矜无奈的道:“臣遵旨。”从侍卫手中拿了长弓和箭囊,行礼辞别众人,上马出发。

  承庆帝再次搜索四周,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孙承和拼命的挺起胸膛,期望他也被点名。可惜承庆帝只扫了他一眼就过去了。

  叶明净在主位席上将他的失落看的清清楚楚,笑嘻嘻的朝他举杯示意。

  很快,承庆帝又抓住了目标:“陆震,你难道也年纪大了不成?坐在这里干什么?”

  东阳侯陆震苦笑着起身:“皇上,这才第一天,臣想歇歇。”

  承庆养家糊口不饶他:“第一天才能猎到好东西,难不成你也等着儿子来孝敬?”

  陆震叹气:“臣的儿子和五公主一般大,今次并没有来。”

  承庆帝笑道:“看来你和朕一样没有福气。你大哥家的那个遗腹子陆诏呢?听说他考上了秀才。今年也不小了吧。怎么没带来见识见识?”

  陆震道:“诏儿一直在衡山书院读书,他说要专一用心,不到会试之年不进京。”

  承庆帝赞叹:“倒是个有志气的。科举这条路不好走啊。”

  薛皇后插话:“皇上怎么不记得别人,单记得陆诏?臣妾以前可没见皇上提过。”

  承庆帝似笑非笑的看了晋国公一眼:“那是还没到提他的时候。有志气,有毅力的孩子,想让人不记得都不容易。”

  周围留守的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微妙的变化。

  世家子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想个个被皇帝记住,那是不可能的。吟诗作赋、骑马射猎,勋贵弟子们在秋狩场上这么卖力的表演为的是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陆诏不过是个秀才,哪来那么好的运气就这么被皇帝惦记上了。可以预见,他将来一旦金榜题名,就会前程似锦。

  未去打猎的少年们难掩妒忌。

  唯有孙承和笑的没心没肺。他是真的为大表哥高兴。

  茂国公世子王安园借着更衣离席,走过薛洹之身边时,若有若无的丢下一句话:“陆诏和你同岁吧。”

  薛洹之从容的笑脸一缰,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主位上的叶明净。

  叶明净和孙承和一样笑的没心没肺。

  他不禁握紧了双拳。

  两个时辰后,开始有狩猎者陆续从森林里走出来。马匹后部悬挂着动物的尸体,血腥味扑鼻漫延。

  承庆帝很高兴,示意侍卫们分数各人的猎物。

  因着时间短,猎物大多是兔子、山鸡之类,偶尔有一两只鹿。狐狸、野猪、老虎、黑熊等等全都没有。

  承庆帝表示,今天大家的成绩很不错,明天狩猎会进行一整天。希望大家能深入丛林,捕获更多的猎物。

  然后,晚宴开始。

  众人各自落席围坐,中心位置燃起了篝火,太监和侍从们将刚打来的猎物分别架在火上烧烤,厨师往烤肉上刷着一层又一层的作料。烤熟一圈就用银刀片下肉呈送到桌上供人品尝。

  叶明净特意关注了一下,当侍卫们将猎物拖下去后,场上的血腥味就很快散去了。这些狩猎的权贵们,身上没有一点儿血迹。

  晚宴酣畅之时,更是只闻肉香酒香。

  她诧异的问滕队长,为什么这些人身上如此干净?

  滕队长眉角抽了抽,含蓄的解释:“殿下,拾取猎物这些事,侍卫们会去做的。大人们无需下马。”

  叶明净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些人只负责在马上射箭,其它的都不管?”搏斗什么的都没有吗?

  滕队长补充:“……随身侍卫会将周围的猎物驱赶至主人周围。逃脱或是未中要害的,就补射几箭。”

  “什么?竟是这样!”叶明净心中什么“一箭封喉”、“精灵王子”、“丛林狙击杀手”的粉红泡泡一个个的破灭。那些满载猎物而归的权贵公子们潇洒的身姿顷刻间渺小到不能再渺小。

  她失望之极:“照这个样子,我都能去打猎了。不就是射移动靶么。谁不会?”

  滕队长豪迈的拍拍胸脯:“公主去狩猎,属下可以保证不会空手而归。”

  叶明净郁闷的问他:“这种任务对于你们就和玩一样吧。”

  滕队长立刻警觉,正色道:“不然,我们要分大部分的精力关注公主的安危……”巴拉巴拉一堆。

  叶明净无力的甩甩头:“我明白了,明天我也去林子里玩玩吧。”

  滕队长眼睛一亮:“太好了。公主可以见识一下我手下兄弟们的身手。”

  酒宴进行到一半,一群东苑梨园的专业歌姬、舞姬来到了篝火旁悠扬的笛声渐起,舞姬们伴随着音乐跳起了欢快的舞蹈。熊熊的火焰映红了她们年轻的娇颜。

  歌舞魂声酣畅喧嚣,叶明净有些不习惯,一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端了杯水果汁观赏众生表演。突然发现有人走到了她身后,掉头一看原来是薛洹之。

  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薛洹之在她身边坐下,悄声首家:“公主不喜欢歌舞?”

  叶明净答:“还好。”

  薛洹之停顿了一下,又问:“公主明天可有狩猎的打算?”

  叶明净看了他一眼:“正在考虑。听着好像不难,带足侍卫的话,危险性也不大。”

  薛洹之低声道:“五哥今日就去了。公主明日若要去,是不是会和他一起?”

  叶明净头上有些冒汗。薛凝之在上书记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建议,他一般都是拾遗补缺的类型。只是……听这位的口气,以及这几天晋国公一家的表现,似乎他们并不清楚薛凝之在上书房的定位。

  自己人还是要掩护的。于是她含糊的道:“这也不一定。我还没想好,他们年纪大些,会入林较深。我就算是去,也只会在森林边缘逛逛。”

  薛洹之垂下了头:“五哥一向优秀,从小就是。背书背的快,先生讲的功课他一听就明白……”他絮絮叨叨的述说着,“我一直很羡慕他。他是长房嫡子,父亲是国公,哥哥是世子,本人又得皇后姑姑看重。我一直以为,天之骄子说就是他那样的人。”

  叶明净有些奇怪,晋国公府的天之骄子,应该是薛渭之吧。人家好歹是嫡长子,目前更是世子。而且了不笨。

  薛洹之继续诉说他不幸的童年:“那一年,五哥得了一块玉佩,白璧无瑕,握在手心沁人心脾。我看了就喜欢,回去就问我娘要,娘亲哭了……后来,父亲罚我去跪祠堂,夫人冷冷的告诫多,我不能叫我娘亲为‘娘’,只能称呼她姨娘……”

  叶明净窘然的看着陷入凄惨回忆的小帅哥。巨汗不已。好吧,这个经历确实比较不幸。这个童年的确坎坷。她应该给予深切的同情来配合。

  可是!问题是薛洹之同学,你真的很背啊!

  叶明净迎着秋夜萧瑟的冷风,内心郁闷之极。在经过陆诏的身世大揭秘后。基本上除非有人告诉她,她不是父皇的孩子。不然,没有什么悲惨的身世能打动她了。

  而恰恰是与陆诏的接触提醒了她,一般拥有此等挫折童年经历,还能奋发图强的孩子。

  基本上做事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

  薛洹之,不是你的故事不悲惨,也不是你的演出不卖力。你最失败的地方就是你来晚了。

  这就好像是一个一流诈骗犯诈骗未遂,然后一个二流诈骗犯来了……

  悲剧到叶明净连陪他演戏的兴趣都没有。

  正文第七十六章秋狩(五)

  虽然前一晚的晚宴闹腾的很晚,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时,各位勋贵们还是精神抖擞的站在了检阅场上。良好的教养,世代奉行的生活习性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最荒诞无形的纨绔子弟,只要他出生在世家,童年时代都是卯时早起读书的。

  承庆帝同样精神抖擞的站在检阅台前。今天不同于往日,除了女眷随意,几乎所有的男性都挎弓倚马,携带箭囊。秋狩活动中,最起码也要射杀一两只猎物以全脸面,这是历来的传统。

  承庆帝瞧着英姿飒爽的骑士们,心中欢喜。刚要下令今天的狩猎开始。只见永昌侯谢殊从队伍中出列,单膝跪地行礼道:“陛下,昨日臣等在林中发现一只白鹿,此乃吉祥天兆。臣等不敢射杀,臣敢情陛下一展身手,擒杀白鹿,以示天威。”

  “哦?”承庆帝感兴趣的问道,“真有白鹿?你昨天怎么没说?”

  谢殊道:“那白鹿速如闪电,眨眼就失。臣一时不敢确定。昨晚在宴席上问了好几人,方知他们也看见了。这也敢来向陛下陛下禀报。”

  这时,人群中又有好几人证实,林中确有白鹿的踪迹。

  承庆帝大笑:“也罢,朕虽有几年不碰弓马,白鹿既出,还是要去看看的。牵朕的马来!”

  一队侍卫牵出了一匹暗金色的汗血宝马,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此马别说在夏朝,就是大宛也难得一见。金色汗血马一向被称为王者坐骑,到目前为止,天下只有两匹,一个在大宛王手里,另一个就是承庆帝这一匹了。

  承庆帝换了箭袖猎服,挎上弯弓,准备同去森林。

  叶明净也趁势牵了她的马上前请求:“父皇,孩儿也想去瞧瞧。”

  承庆帝沉吟片刻:“那你就在林子外围走走,切不可深入。”

  叶明净大喜:“是。”

  这么一来,权贵中几个未成年的孩子也嚷嚷着要去。

  各家的家长却不放心,死死不松口。承庆帝也道:“今日狩猎的人多,侍卫忙不过来。这些孩子就再等些时日去吧。”

  皇帝发话,各家的孩子只得偃旗息鼓。大队人马咆哮着冲向密林。

  密林深处,鬼影幢幢。侍卫们互相合作、四面包抄,将林中的动物向森林中的一片开阔地驱赶。叶明净跟着承庆帝身后,在侍卫们的保护下,赶至围猎处。

  很快,大大小小的动物们被驱赶而至。分散在几个方向的权贵们举起手中的弓,引弓发箭,将目光所及的猎物一一射杀。

  叶明净一箭未发。

  猎物射杀的差不多后,有侍卫来报,发现了白鹿的踪迹。

  承庆帝笑道:“你们谁陪朕去瞧瞧?”

  白鹿不是谁都能捕猎的,众人纷纷道,我等等候陛下的好消息就行。

  承庆帝也不客气,让众人先回,自己跟着侍卫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众人见状,大部分人也就各自回头。

  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大部队。

  光影斑驳的森林里,细碎的簌簌声时隐时现。承庆帝翻身下马,侧耳倾听林中的动静。

  侍卫们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开,四处巡视猎物的踪迹。

  一只呼啸的羽箭从密林深处闪电般的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一声射中了皇帝的身体。

  穿着皇帝服饰的人只发出了一声短暂的“啊”,就扑倒在地。

  留守的侍卫瞪大了眼睛,惊怒尖叫:“有刺……”结果还没有喊出,白色的羽箭,便如同雨点一般,从密林的四面八方急射而出。

  每一柄箭都带走一个生命。知道除了那匹金色的汗血宝马,这一带森林里再无活着的个体。一群黑衣人这时才窸窸窣窣的走出,领队的男子翻转过穿龙纹猎装的尸体。

  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黑衣男子顿叫不好,脚下只移动了半步,刚刚的一幕场景再次演绎,密雨般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黑衣人逃无可逃,全部被射杀。

  林中堆满了尸体。

  半晌后,林中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子,颀长的个头,小麦色的皮肤。正是随父出征未归的顾朗,他的身后跟着四五个青壮年的男人。

  顾朗挥手,示意属下将林中的尸体处理干净。之后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森林。

  ……

  叶息矜单人匹马的走在密林里,看似搜寻猎物,实则在忐忑不安的等着讯号。

  可惜林中异常的静谧,没有一丝可疑的声响。

  难道出错了?他惊疑的在心中反复演算计划。

  好容易忽悠了那个谢睦,以永昌侯府死士的名义将人混了进来。现在应该有所行动了才对啊!难道谢睦反悔了?还是被永昌侯谢殊发现了。

  预定的时间过去了两刻钟,叶息矜果断的放弃。牵着马朝林外走去。

  刚走两步,前方树叶晃动,一个轻巧的女孩身影从树丛里钻了出来。

  “息矜哥哥。真巧啊。”叶明净巧笑倩兮,欢喜的说道。

  叶息矜一愣,随后也笑道:“是公主妹妹啊。你也来吃打猎吗?侍卫呢?怎么都没跟着?”

  叶明净笑道:“我和他们走散了。正愁找不到出去的路呢。可巧遇见哥哥,这下可好了。咱们一同走吧。”

  叶息矜笑道:“如此甚好。沿着东边的路即可出林。公主先请。”

  叶明净笑了笑,大方的转身。将后背留给叶息矜。

  叶息矜眯了眯眼睛,吐了口气跟上。

  孰料叶明净人小腿短,走了半天磨磨蹭蹭,脚下一歪,“啪”的摔倒在地。

  “公主!”叶息矜刚想上前搀扶,忽觉一阵冷风刮过,一道黑影飞快的向他心口扑来。叶息矜大惊失色,顿感心口一凉。低头一看,胸口上插着一柄白羽箭。尖锐的疼痛这时才从心尖传出,几欲昏厥。

  他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的看向前方。

  叶明净早已从地上站起,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个穿着普通侍卫服的男子。手上拿着一柄角弓。

  叶息矜只觉身体迅速的变冷,他费力的看向叶明净:“……你,你早知道……”

  叶明净点头:“你的尸体我会拖到叛乱的那一处,你和永昌侯谢家意图谋刺皇上,当场伏诛。”

  叶息矜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的人哪里去了……”

  叶明净道:“顾家三子顾朗带五百人小队先行出发,今日刚刚赶到。”

  叶息矜惨然一笑:“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输给了你……”

  叶明净摇头:“你没有输给我,你输给的人是父皇。输在势上。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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