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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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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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她细细分说,最后总算将杨氏说动了几分,不情不愿的回去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动向(二)

  武成伯顾缉也及时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想了想,亲自带了一本从江南急送过来的小册子,去了顾朗的书斋。

  “好好看看。这是太女在西林书院演讲对答的内容。”书册划过一个弧度,准确的落在顾朗的手边。

  顾朗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整本册子。抬眼看向站在窗边的父亲:“父亲。我想担任东宫侍卫长。”

  “哦?”顾缉似笑非笑的转过头,“东宫侍卫队长,品级虽然和你现在是平级。可是,一不在帝君眼前,二需要日夜留宿东宫。十天方有一次休沐。若是忙起来,休沐被取消也是常事。你确定?”

  “我确定。父亲。”顾朗目光坚毅,“东宫侍卫长的确是不在帝君眼前。但是,却是日夜在储君眼前。”

  顾缉的眼中有了几分笑意:“听说,昨儿你媳妇来闹了一场……”

  “父亲,这不怪她。”顾朗目光黯然,“没想通的人是我,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和这里不一样。”

  顾缉点点头:“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原想着老袁跟了我大半辈子,昔年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他的闺女又不是那等娇小姐,半大的时候就能替了他爹去山里打猎。想必和你会谈的来。谁料……唉,你自己处理这事吧。”

  他走了后,袁氏带着一个大包裹来到书斋。包裹里是干净的换洗衣衫和伤药、细纱布等等。小厮打来温水,她坐在榻边替顾朗换药。动作轻柔麻利,指间微温。

  “你若是和离回去了,会不会被街坊说闲话?”顾朗闷声道。

  袁氏手下一滞,随后又动作起来:“你又没找别的女人,我干嘛要和离。”

  顾朗转过头,脸对着她:“我并没有保证以后不会。”

  袁氏吡之以鼻:“保证有个屁用!我娘说了,真男人都是只做不说。”

  顾朗怔了怔,半晌后道:“你现在不走,那若是我日后有了别的女人呢?”

  “我就那时再同你和离。”袁氏麻利的换好药。

  又换了盆较烫的水,浸透布巾后,拧的半湿替他擦洗:“你一日没碰别人,我就信你一日。”

  皮肤上分泌的汗珠和油脂被微烫的温水一擦而净,分外清爽。顾朗心下松快了许多,道:“若我同你有了孩子,过了十几年后再有别的女人呢?你又当如何?”

  “离开你。”袁氏话说的斩钉截铁。然后又想了想:“不对,那我的孩子就没娘了。这可不行。这样吧,我记得听大嫂说过什么‘赶去庄子上’之类的话。真要到了那时,我就去庄子上住。孩子么,要读书习武,平时还是跟着你,隔个三五日到我的庄子上住一日就行。”她认认真真的考虑,“这样的话,我得先置办个庄子。不知道京效的地价几何?嫁妆恐怕不够,还得想些有出息的营生……”她一边擦着顾朗的胳膊,一边细细的盘算。

  顾朗看着她一脸认真,神游天外的样子。哭笑不得:“你想的真周全。”

  袁氏回过神,扶着他换了套干净的中衣。又拿梳子打散了他的发髻,一下一下的梳着,低声道:“我是真心想和你过日子的。谁知道你们家这么麻烦。别的也就算了,我能熬下去,日子是人过的,总有一天能熬出头。只是这一项,不行。我娘从小就告诉过我,夫君若是有了别的女人,那就是来向我催命的。她能要了我的命。”

  “要了你的命吗?”顾朗轻声低吟,几不可闻。

  “伤好之后,我的职务可能会有些变动。”他突然出声,“会长时间住在……护卫所那边。十天方能休沐一天。若是公务繁忙,只怕连休沐也会取消。”

  袁氏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准备,除了换洗的衣服、鞋袜、日常洗漱用品,可还要准备被褥Z?护卫所那边,只怕是公用的,还是带了自己的去好。对了,还有伤药也要准备周全。”

  顾朗道:“不必带太好的去。那些丝绸锦缎的都不能带。”

  “这我知道。”袁氏笑道,“护卫所也算是半个军营,自然是要那细密的棉布,又实用又不打眼。只是家里的被褥都是丝锻……”她想了想,“横竖入夏了,被褥不用太厚。我先赶出三床来,两套换洗、一套备用。你带过去先用。其它的,我在家里做好了再让人给你送去。”

  顾朗微微点头:“还有些日子呢,不急。只是这东西你得自己动手,不能用府里针线上的人。”

  袁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才不劳动他们呢?个个眼睛生在天上。谁稀罕穿他们做的衣服了,我又不是不会做,不就少绣几朵花、几只鸟么?你放心,这是要带去军营的东西,我知道轻重。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插手的。”

  顾朗再度点头:“料子不够就告诉了我,我让人去买。置庄子的事……京郊地价贵,而且,没个后台,在有良田的地方置庄子会惹人眼。”

  袁氏恍然:“是这样啊。那我再看看,想办法先找个营生做起来,总不能没有进项。”

  顾朗想了想:“你先瞧着也好。只是别轻易做决定。千万得和我商量了。京城水深,和你们家乡那一块儿不一样。”

  “行。”袁氏目露坚毅,“你放心,我一定不擅自做主。”

  第二天是小朝会,承庆帝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目光扫视下列众臣,缓缓的道:“朕昨日接到一封奏报,上面说太女在西林书院回答学子的提问时,说了一个观点。就是储君不可有夫。诸卿以为如何?”

  新任礼部尚书严守正第一个跳出来:“陛下,太女的言论应和着三纲五常,于礼相合。”

  他的话很有意思,既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直说于礼相合。毫无漏洞和破绽。

  承庆帝很满意,看向蒋蕴:“蒋卿家,你看呢?于礼是否相合?”

  蒋蕴迟疑了一会儿,道:“三纲五常,礼之所在。顺应三纲五常的事,自然于礼相合。”

  承庆帝又看向方敬:“方爱卿以为呢?”

  方敬出列拱手:“储君若有夫,的确于三纲相背。”

  眼看着就要下定论。这时,晋国公出列,冷笑一声,问方敬:“方大人。若说储君有夫于三纲相背。那么,女子与不是丈夫之男子同居同住,行夫妻人伦,不知又当何解?”

  方敬瞳孔一缩,定定的看向他。半天后道:“晋国公此言差异。太女先是储君,之后才是女子。行事当以维护储君之仪为先。”

  严守正又跳了出来,长篇大论:“晋国公,帝君家事,本就与民众不同。不然,皇后为何不称为皇妻?而为后?太子妃为何不称为太子妻?而为妃?太子妃之‘妃’字是否又与后宫‘德、贵、淑、贤’四妃之‘妃’字意义等同?否也。盖品级相同,意义不同尔。故而,帝君与储君之配偶,自当有相应的称谓、品级。以示与平常百姓不同……”

  晋国公薛惟气的差点没吐血。严守正一席话的打击面太广了。尤其是他将太子妃的‘妃’和四妃的‘妃’凑到了一起。同样的妃字,四妃明显不是皇帝的妻子。那么‘妃’就不是妻子的称谓。这样一来,非要强硬的推敲,太子妃就不是太子的妻子。再推广下去,连王妃都是妃,不是妻……所以说,太子妃这三个字本身就有些持身不正。

  众人也被他滔滔不绝的言论市的头晕,这时,严守正趁机从怀中抽出一封折子,对着承庆帝行礼,朗声道:“陛下,臣率礼部众官员,已草拟了男子在东宫的一应品级封号,请陛下过目。”

  承庆帝目露满意:“呈上来吧。”

  谭启接过折子,展开大声朗读:“东宫男子一应品级,正卿:一人,正一品;侧卿:二人,正二品;常侍:二人,正三品;常安:四人,正四品;承微:十人,正五品;昭训:十六人,正七品;奉仪;二十四人,正九品。四品以上者,宫人们平日称其为‘君上’。四品以下者,称其为‘公子’。”

  一时间,太和殿中寂静无声。薛惟脸色铁青,几个勋贵们的脸色都不大好。

  就在场面有些僵时,茂国公出列。于安静之中说了一番惊人言论:“陛下。既然严尚书按照太子东宫女子的品级,拟出了太女东宫男子品级封号。那么,两相对照之下,陛下应仿效太子选妃,着全国五品以上官员家中适龄未婚男子都来参选,替太女殿下挑选正卿、侧卿方是。”_

  他的话如同投进湖水中的巨石,在朝臣们心中惊起骇浪。勋贵们看着是屈服了,实际上扔下了一枚不定时炸弹。五品以上官员,这大殿上几乎人人有份。

  说漂亮话是一回事,事情论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家中有适龄儿子的开始站不住了。

  承庆帝眼明手快的用力咳嗽一声,将众人注意力吸引住后,道:“太女今年还未及笄,此事明年再说。另者,太女是女子,生儿育女之重担压于一人之肩,故东宫纳娶人数无需多。只是,需得是良家子方可。诸卿无事就散朝吧。”

  众人心中顿时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明年再说,这就是暗示他们,没什么想法的,在今年之内赶紧给自家孩子定亲。明年自然就达不到要求了。还有那个良家子的含义也颇为深远,有通房小妾的自然不能称为良家子。那么,就是一时赶不上定亲,给自家儿子添置两个通房总是能办到的。

  于是,心中大定的官员们下朝后不约而同的吩咐下人往家中传口讯。

  第119章动向(三)

  京城的动向传到叶明净耳朵里的时候,她刚刚结束在衡山书院的演讲。夏天天热山上的气温比山下要凉快许多。

  陆霄续弦后,为着讨好妻子就在衡山山间建了一幢别院。太女仪仗队伍去了衡阳府衙后园。私下里叶明净却打算在这凉快的别院盘横几日。

  山间风景独好,青松云雾,凉风阵阵。叶明净坐在一方青石上,陆诏在她对面,两人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黑白二子纵横厮杀,战事激烈。

  “京城的形式你怎么看?”叶明净棋艺不佳,一边随手放子,一边问话。

  陆诏下的异常艰难。原先他的准备是,不能赢了太女,也不能输的太明显。绞尽了脑计算路数。结果,这位殿下压根就在随手乱下,不算棋路,不留后招。被吃了子也不在乎。无论想赢或是想输,都简单之极。可问题是,这么一来,他便无法从棋盘上估算这位行事的路数。

  “殿下走这一步,一条大龙的出路就被困死了。”

  叶明净不以为意的笑:“下棋就是消遣,费脑子干什么?”

  陆诏无语,半晌后道:“殿下,您不在乎勋贵们的支持吗?”

  叶明净冷笑一声:“支持?他们的野心太大。”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对殿下并不好。”陆诏又赢了,他清空了棋盘:“京中勋贵,目前以晋国公为首,茂国公为辅。殿下,这些人家的儿子都是精心培育,胸有丘壑。若是做没有干政名分的正卿、侧卿,还不如走进朝堂或是在外营生。给家族带来的利益更合算。东宫男子名分和品级一定,只怕这几家会拿些旁支不成器的人来上报凑数。清流文人又不屑趟这浑水。殿下,你可想过,若是参选的人选中没有一个出身附和正卿标唯的人,您该怎么办?”

  叶明净沉吟:“那就先不立正卿。”

  陆诏摇头:“殿下,不立正卿就无法大婚。储君不大婚,没有人会将您当做成人的。”

  叶明净沉默了。她想赶了古代的习俗。的确没有成亲,就算不得成人。顺治要亲政先大婚娶蒙古皇后。康熙想要亲政,先大婚娶索尼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一日没有正卿,就一日没有真正长大成人的标志。

  难怪皇子们都要早婚呢叶明净腹诽。伸手拨了拨棋子:“你的意思是,孤必须给自己找一个正卿?”

  “是。”陆诏坦言,“殿下,您在清流士子中虽有了一定的名望。但是。。。”他意味深长,“朝堂上都是老臣,只怕他们自有行事主张。您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强大的助力。后族是最简单也最名正言顺的。”

  “后族?”叶明净若有所思,“陆诏。这应该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吧。后面是什么?”

  陆诏微微一笑:“接下来就是在有了一定助力的基础上,培养属于殿下自己的文臣势力。一步步的蚕食。直到最后掌腔全局。”

  叶明净微笑:“陆诏,你的计划是不错。不过。孤怎么觉得你这计划很是着急呀。环环相扣,赶时间赶的特别紧。父皇身际健康,孤有必要这么急急忙忙的拢权吗?”

  陆诏目光灼灼,看向她的眼晴:“殿下。权不在您手中您放心吗?即使是陛下,也有护不住殿下的时候吧。否则,怎么会有几年前的过继一说?况且。。。”他的声音突然轻了下去,“殿下就不怕陛下改主意吗?”

  叶明净笑了笑,笑的很会心:“陆诏,你果然坦诚。这种诛心之话也说的出来。”

  陆话也笑:“殿下,诏可是心为殿下着想。”

  叶明净点头:“不错,很符合你的风格。”脸上看不出赞同或是不赞同。

  陆诏不动声色的将棋子收好。心头回想了一下,认为自己的说法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是目煎可行性最大的方案。

  可惜叶明净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谈论选何人做正聊。而是规规矩矩的又下了一盘棋,之后便让他退下了。

  陆诏的心头有些不安。

  别院的另一处庭院里,杜悯披着外套坐在竹榻上看书。杜婉闷闷不乐的走过来。

  “又怎么了?”杜悯笑着放下书,拿起杯子吸了口茶。

  “哼!”杜婉一脸不高兴,“那个太女又拉着表哥去单独聊天了。”

  杜悯惊讶的挑眉,随后失笑:“这你也生气?这是好事。”

  “好事?”杜婉又‘哼’了一声:“那她怎么不单独和大哥你聊天,不和二哥聊天,不和薛公子、孙公子聊天。偏偏要找表哥?”

  杜悯顿时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解释。京城方面传来消息,现今形势微妙。孙承和不是文臣,薛凝之则是身为微妙形势主角之一,二弟杜忱不擅计谋。

  唯有陆诏,心高志远,立志要做那位的左膀右臂。这谋划一事,自然只有他去和太女谈最为合适。

〃  “小妹。你多虑了。”他委婉的道,“表弟要走仕途,自然是越得太女看中越好。他们这是君臣相宜,你不要胡思乱想。〃〃〃

  杜婉怀疑:“真的?”

  “当然。”杜悯沉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表弟最近和太女变谈的内容,应该是关于正卿人选的问题。”

  “真的?”杜婉立刻眉飞色舞,“大哥这么说外头的消息没错?太女要选亲了?”

  杜悯含笑点头:“这下放心了?以后不可乱想。更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需知她可是储君!真要闹出什么传闻来,吃亏的是你。”

  杜婉转忧为喜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正说着陆诏棒着棋盒走了过来,清风朗月的笑道:“大表哥,婉儿,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在说太女殿下的婚事。”杜婉抢着道。

  陆诏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将棋盒交给杜婉:“婉儿,帮我放回房里好吗?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大表哥。”

  杜婉看向自家大哥,见他微微颌首,只得心有不甘的捧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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