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用我的皮带扣和一个空的罐头做了个铃铛,然后拆掉了老唐 的包,扯出了里面的粗棉线,系着铃当,狂奔着跑到打算用来做陷阱的房间,挂了进去。
晚上,我们分睡在各自的店上,但是醒来的时候,袁喜乐总会缩在我的怀 里。
我并不是个圣人,我承认这样亲昵的行为让我无涟忍受。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在当时我以为这样抱着,已经是最亲密的行为了。
在最安静和亲密的时候。我总是会突然有一种希望,我希望那个敌特,最好不要来了,就让我们在这里的这种安静中,一直待下去吧。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十七章敌特
应该是四五天以后,我坐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通道里的动静,听到了几声隐蔽的声响。
几天下来,我几乎已经习惯每天毫无收获地度过,如今听到那几声脚步声,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任何的声音都藏不住,我立即就意识到,有人进来了。总算来了。我的心跳陡然快丁起来,拔出了三角铁,仔细地听着那声音,判断着对方的位置。
但是要准确判断是很难的,我只能知道他已经在这些房同和通道域里了,离我们还有些距离,我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一边给袁喜乐草草擦拭了一下双脚,和她示意了下,就走了出去。但我的表情一定已经有了变化,她好像起了一丝讶异,我并没有给她反用过来的机会,迅速拿着罐头走了出去。
谨慎地走出去几步,我扯起事先准备好的线头,缓缓拉动起来。
空罐头和皮带扣做成的铃铛在另一边的房问里响了一下。这种金属的撞击声。
在黑暗里格外的剌耳,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力谨慎地走出去几步,我扯起事先准备好的线头,缓缓拉动起来。空罐头和皮带扣做成的铃铛在另一边的房问里响了一下。这种金属的撞击声。
在黑暗里格外的剌耳,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很快,脚步声变得非常近,而且频率很低,对方现在几十秒才移动一步,警觉性非常高。
走廊远处的灯里并没有出现人影,他不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脚步声方向在我的右边,他不会路过这个积水的走廊。而是从另一条通道直接到达那个房间门口。
那边没有灯,一片黑暗。
我有点不耐烦,待在积水的边缘,霉气没有被完全中和,让人有点恶心,我不得不隔三差五把脸没入水里。
这一次出来的时间比以往部长了,等者我的袁喜乐也是个定时炸弹。我没有拉动线头,黑暗里他一定看不到是什么在牵引那个铃铛,但万一他听到线在转角的摩擦声就麻烦了。
咬牙忍住恶心,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听着声音一点一点靠近,终于,几声明显的衣服的摩擦声,让我能判断那人应该就在那边的黑暗里,那道房间门附近。
我不敢动,这时发出任何的声音都会功亏一篑,然后听见那边传来木板被拿下的声音。那是我做掩饰的木板,他一定靠在门外的墙上,正在去下木板。
“进去吧,进去吧,”我在心里祈祷,“小乖乖。里面什么都没有,里面是安全的,别怕。”忽然,我听到黑暗呼啦一声,木板被扔到了通道的远处。
我心里一惊,再听黑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难道他已经进去了?不可能,那个洞都么小,里面还有杂物挡着,他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进去。他一定没有动,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这时想把屋子里的人引出来。
这家伙简直小心到了极点,一点错误都不肯犯,我心中暗骂,这可怎么办?这样僵持要到什么时候?不过,仔细一想就知道只能继续等待,看谁先没有耐心。
我头上冒汗,发现自己想得太美了,这家伙显然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主儿,不是野地里的麻雀。而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等,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我才听到那边再传来动静。显然是他开始往里爬了。
里面的杂物被他推动,立即就发出了倒塌声。
我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趁着混乱快步冲丁过去,摸索着靠到了那个门边,举起了三角铁。
就在我强压兴奋的时候,忽然面前灯光一亮,我眼前顿时一花,几乎同时,我的头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一阵头昏眼花,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腿上又是一下,正打在我的软骨上,我猛然间半跪下来,一把刀从后面伸过来卡住了我的脖子,冷冷地贴在我的喉咙上。
我惊了一下,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别动,否则就切了你的喉咙。” 我顿时僵住了接着我的手被掰到了身后,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了墙上。
我想说话,但是那刀紧紧地贴着我的喉咙,感觉我只要挪动一下,我的喉咙就一定会被割开。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刀架着喉咙,我有点手足无措,刀尖在我呼吸的时候会刺痛我的皮肤,我花了一点时叫才真止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
“东西呢?’,背后的声音传来:“胶卷呢?”他的声音非常沙哑,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口音。我没法想出到底是谁,不是我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熟人的声音。难道不是队里的人?我心中生疑,来不及仔细分辨,他的刀又紧了几分:“回答问题。”
我定了定神,心说现在不是琢磨他是谁的时候,而是要琢磨该如何脱身。无奈我身体虚弱,一时间身体做不出判断,结巴了几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说完,后面那位猛地一拉我的下巴,把我整个人扭成了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
“快说,否则宰了你。”那个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我暗想你让我怎么说?第一,我也不知道王四川跑哪里去了,胶卷在他们身上。第二,我说了肯定是一样的死。理智告诉我,打死都不能说。
“你放开我,让我喘口气,我才能谎话。”我顿了顿才道。
“少废话,你没看到我的脸,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不说,我一定会杀你,你自己做做算数。”后面的声音冷冷道。
我听着他的声音。有点害怕起来,因为这人说话的时候,听不出有一丝波澜,如果要我从身后制伏一个人,我绝对做不到这么镇定。这说明眼前的局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那我最好就真的不要轻举妄动。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我决定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胶卷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可以怎么拿到它。”说完我立即就感到刀片往上一挑,我顿时一惊,以为这样说他不信,直接要动手了,不过那刀一下就滑到了我的眼睑边上。
“别乱说话,别乱想办法,你要想用这办法找机会,我一定会挖掉你的眼睛,或者切断你的手筋,然后才让你带路。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实话说,我不想杀你,但你没多少选择,最后一次问你,东西在哪里,老老实实说出来。”
这时我彻底绝望了,在电影里那些主角有大把机会可以从这种局面下逃脱,他娘的换在现实里出现,我竟然毫无办法。
“不在我这里,在王四川哪里。”我道。
“王四川是谁,在哪里?”“死了。”我撒了个谎。
“死了?”对方就很意外,“尸体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把胶片带回来?”
“我没有时间,这个地方有问题,但是我和那个女的都中毒了,我能活着逃到这里来已经很走运了。”
“你被派到这里来,就不能叫做走运。”他冷声道,拉住我的头发,“我去看看,如果你骗我,你就准备少只眼睛。”
我已经感觉到头晕,立即道:“到不了那个地方我可能已经死了。”他冷笑了一声刚想说话,忽然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撞,直接磕到了我的身上。匕首立即在我眼睛边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后脑又被用力一撞,也不知道撞到什么。
混乱间他的手电脱了手,撞在墙上,打着转摔到地上,晃过的手电光中,我看到袁喜乐拿着一把三角铁,对着那人就刺。两个人一下滚成了一片。
第十八章死结
我捡起手电就上去帮忙,那人穿的三防服以经被袁喜乐刺破了好几个口子。但袁喜乐到底是女人,很快那人就挣脱出来了,手里拿着匕首乱挥。
我上去把袁喜乐拉回来,用手电照着那人那人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往回退去,没有任何犹豫就往黑暗里跑去。
我心中暗骂,看到地下已经有不少的血迹,刚才袁喜乐突然袭击,一定让他猝不及防,那几下一定不轻,我看到他的防毒面具都被刺中了,破了好几个口子,可惜我没有抢下来。
袁喜乐抓着我的手臂发抖,三角铁丢在一边,双手都是血迹。
我抱紧她用手电照地上的三角铁,一边思考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一边觉得胸口很不舒服。我们两个一路退回到那个避难所,再次用水擦拭了身体。这一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看着袁喜乐,长眠还是非常的尴尬。
看着袁喜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来给我解围,如果没她,我可能就死了。但是刚才是在太危险了,我宁可她不要出来。
回去以后给她洗手,我发现她的手被三角铁割了一刀很大的口子,血已经凝固了。我非常感动,难道在我出去的时候,她模仿我做了一把三角铁?但好像她做的东西有棱角,把自己都划破了。
“谢谢。”我对她道,把她的手捂着我对手中间,朝她笑了笑。
我没有想过我会以这样的心态来面对她,以前在单位的时候,她严厉得想老娘一样,现在却像我的女儿。
她默默看着我,嘴巴张了张,眼里不知道是眼泪,还是一种怜悯,我觉得她好像要说话。
我咬了咬下唇等着,但是过了很久,她终究没有什么反应。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心说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须尽快把电源关掉,刚想起身,她一把把我拉住了,我心中一动,知道刚才我出去已经失去了她的信任,正想着如何解释,忽然她凑了上来,吻在了我都唇上。
那一刹那,我只觉得一股香气逼来,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分开之后,她忽然拉住我的手,靠近床后面被遮挡住的墙壁,让我往里看,那里很不起眼的刻了一行字。
“必然导致必然。”
字刻的十分的潦草,也不知道是谁刻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一定是之前被困在这里的某一个人刻的,很可能就是袁喜乐自己。
“你刻的?”我心中奇怪。
她摇了摇头,指了指我的心。
我看着那几个字,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看她甚至好像有点恢复,而且想传达什么信息给我,这是个好消息,我看着她做了个疑问的表情,想看她还有什么举动。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眼角一闪,再看就发现走廊里的灯灭掉了,外面变成了一片漆黑。
我愣了一下,心说怎么回事,是电源出问题了,还是电闸被人关了。
难道是王四川他们?我想,但是不太可能,王四川即使还活着,也一定凶多吉少,他们如果要这么干,肯定早就这么干了。
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那个敌特干的,防毒面具被我们破坏掉以后,他和我们完全一样失去了防护能力,他要活着离开这里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熄灯熄灯,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我可以直接把袁喜乐带出去。但我不知道熄灯以后,那些蒸腾的有毒气体要多久才会失去作用,而心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那家伙的伤不知道有多严重,袁喜乐的力气不大,那绝对不会是致命伤。从他逃跑到灯熄灭没有多少时间,看样子他一定还在我们附近。而空气中的毒气浓度很高,他现在一定很不好受,能不能熬过去一定是个问题。
但他一旦熬过去了,就是一个心腹大患,刚才我们之所以能在这么劣势的情况下暗算他,就是利用了四周的黑暗。虽然如此他几乎也算到了我的想法,如今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一定在黑暗里等着我们。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希望这个王八蛋熬不住吧,我心说,可恨的是,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手电,抹黑走路的话,一定会在里面绕晕掉,而假使我们开了手电,又会是一个巨大的靶子。
最可恶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去,即使开了手电,也要花很长的时间去找。
之前敌特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变成了他的弱点,现在我们有了目的,我们的目的也照样成了我们的弱点,看来人只要有什么所求就会变弱。
想着我心中凛然,忽然意识到,这场事实上只有三人参与的争斗,会变成一场糟糕的捉迷藏的游戏,而且会旷日持久。
我退回来,我不是擅长阴谋诡计的人,刚才的想法已经是我全部的智慧,现在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相处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死结。
刚才的狂喜瞬间被浇灭了,我心中无比的郁闷,不由得捂住了脸,女里压制心中的焦虑。如果没有刚才那种成功的错觉倒还好,现在事情重新回到这种局势下,我觉得自己坚持蠢得要死。
当时如果能直接抓住那王八蛋,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袁喜乐在一旁抱住了我,我才松了口气,在这个无比潮湿的房间里待着真的很难受,幸好我不是一个人。万幸。等到毒气消散,我们也许可以到一个干燥的房间里去。
我们又等了一夜,我几乎没有睡觉,看着门口的黑暗,总觉得睡着以后会有危险,虽然我知道在黑暗里,他想找到这里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能利用的就是他对这里环境的熟悉,可进可退。
袁喜乐躺在我的怀里,每天晚上她只有这样才能入睡,但是,今天我发现她没有睡踏实,一直在躁动——也许是怕我半夜什么时候像白天一样离开。
我心里计划着,盲目地在黑暗里摸来摸去,一定不是办法,去开灯怎么样?那就不得不把袁喜乐一个人丢在这里。说实话那种毒气太恐怖,我宁可在黑暗里待着,而且,那家伙如果铁了心要干掉我们,一定会把电闸破坏掉。
我有这里的平面图,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方位,但是如果能到达这里的角落,我就可以以那个为起点在这里寻找出口。这么一想好像情况也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只要自己小心不被对方伏击。
我想着自己摸黑寻找出口的样子,忽然就心中一动,想到了我们第一次看到袁喜乐的样子,她正在黑暗里摆弄一个房间门口的木板。
我一个激灵,她知道来这里的道路,难道当时,她是想出去?
这么说,那个地方,难道就是出口? 我一阵兴奋,越想越有道理,虽然我完全想不起那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我却可以把整个查找的区域缩小很多。而且,说不定,到达那个地方附近,袁喜乐会帮我在黑暗中找到那里。
我的焦虑猛地减少了不少,几乎想立即把袁喜乐叫醒,但还是忍住了,她睡得不踏实,但到底是睡着了。
长出口气,她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很痒,我拥了拥她,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味,把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这是时候,我感到她的头动了动,把头抬了起来。
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