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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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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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友们俨然贤妻良母,每次见面就拉扯家常。我有时感觉良好,觉得自己比她们活生生低了一个辈分,拧着女友四个月大的女儿那张小脸,循循善诱说,乖,叫声姐姐听听。
  女友冷笑,应该叫阿姨吧。美好的感觉荡然无存,悻悻然缩回手,躺在沙发上发呆。唉,叔叔在哪?
  月老也曾牵过红线,可惜系得不牢,到最后自行松绑。扼腕长叹,最后以陈白露的名言开解自己,这么好的男人,怎忍心把他变成丈夫?
  丈夫要扛煤气、修抽水马桶、换保险丝,勤洗衣服勤涮碗,陪丈人下棋,赞丈母娘厨艺。丈夫要做一台赚钱机器,开足马力,永不罢工。夜生活表现得好是应尽职责、正常发挥,反之,则破坏夫妻感情,影响婚姻团结稳定。
  当一个男人升级做丈夫,他就有理由肆无忌惮地横向发展,啤酒肚、秃头等丑恶现象悄无声息地安营扎寨。
  真爱一个男人,就不要将他拖入婚姻,亲手把他逼得平庸无趣,就不要亲眼目睹他如何从小马哥慢慢变成周润发。
  当嫁人一事已然成了跨世纪难题,于是生出一颗恨嫁的心。有时也会虚伪地宣称自己是单身主义者,不过声调有些颤抖,四顾左右,怕别人真以为我沿门托钵,无人问津,才出此下策。
  恨嫁,恨不得立刻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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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初恋总是会被神化,会被记忆修修补补,装饰成一个童话。似乎最初的都难以忘怀,就像林夕的歌词:“第一次亲别人的嘴。”
  怯生生亲上去,大抵是一个蜻蜓点水、惊慌失措的吻,只有一小片柔软的唇,肯定不会缠绵湿润。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情窦初开,真正的欲拒还迎。不晓得如何招架,不懂得何谓对错,一张小脸涨得粉红。
  初恋一般都发生在青青校园。记得当时年纪小,稚气未脱,见到对方有说不出的欢喜。初恋时,感情是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彼此小心翼翼,每个细节都意味深长。初恋时,感情不受人情世故的牵制,喜欢的仅仅是对方这个人,感情因此而纯粹。
  初恋何其柔弱,学业缠身,师长棒喝,这蓓蕾来不及盛放就连根铲除。就算逃过了这些劫数,初恋也可能无疾而终,初恋的开始可能莫名其妙,结束同样不需要明明白白。
  很多初恋并无故事发生,就像《童年》里的歌词,隔壁班的女生怎么还没走过窗前?仅仅是看到她,已心满意足。
  初恋是心照不宣的荡漾,是心领神会的默契。初恋不需要缠绵悱恻,更不需要山盟海誓,这些都会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初恋应该发生在十五六岁,花样年华,懵懂岁月,对这个复杂世界一知半解,心存好奇。初恋来得太早,是过家家,做游戏。来得太晚,就失之纯真。初恋就像一只青苹果,涩涩的,酸中带甜。
  描写初恋最优美的应该是日本影片《情书》,男孩刻骨铭心,女孩一无所知。直至很久以后,才慢慢浮出水面,原来他曾那样用心喜欢过她,这份迟来的感动能温暖余生,赋予过去点滴情节新的意义。
  初恋唯美空灵,是温柔纯真的一笔。如果初恋有阴影,那么,很可能一生都难以摆脱,成为心头的一个死结。
  初恋在回忆里无关欲望,是一抹温柔美丽的微笑。初恋时我们不懂得爱情,初恋的意义,只是指出了爱情的方向。
  

失恋
我特别理解那些为情自杀的人。失恋,确实是生活中不可承受之重,一瞬间,天崩地裂。
  所有的失都不是好事,失业、失恋、失婚,都将打碎你完整的生活,于是你便失魂。
  失恋杀人于无形,是一种内伤。把心掏空,把血吸干,整个人站成一段枯木。失恋,就像成千上万的虫子在身上撕咬,但你无法解决这种凌迟的吞噬。
  解铃的,只可能是那个系铃人,可他不爱你了,视你为负担,他踏过了你的尸身,去远方寻找更好的伴侣。他享用过你的深情,现在,厌倦了。你的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次性消费品,曾经具有使用价值,但没有收藏价值,所以,他抛弃你了。
  他走了,但你分明还困在迷局里。你手脚上了镣铐,得不到来自他的救赎——惟一的救赎就是他愿意继续爱你,但他真的不爱你了。
  对于爱情的消亡,我们无可奈何,因为爱情从来不是独角戏,你无法控制变数,无法预定结局,无法操纵结果。
  爱是双刃剑,你接受了美好,便无法拒绝伤害。你的心很痛,你从来没有这样痛过。你曾经以为会与他天长地久,到头来,却不过是镜花缘。
  付出容易,收回很难。将付出的一丝丝一缕缕拉回,拉不动,它很沉。你努力拉,结果,绳子断了,你跌倒在地,无能为力。
  你一次次问,一次次试探,但结局除了让自己伤得更重,没有别的可能。
  我们这些平凡的灵魂,如果不能依靠理性释放情绪,就很可能走向极端。是谁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野兽,就看你能不能拴住它。你失恋了,精神崩溃,宁为玉碎,所以,兽性的一面破空而出。
  许多故事,只是一念之差。熬过去,你就浴火重生,凤凰涅 ;挺不过,你就耽于此,或生得萎谢,或死得暴烈。
  爱很重,你很痛,但你一定要明白,歌德之所以写出《少年维特之烦恼》,正是因为他失恋过,他也曾经万念俱灰。
  失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次失恋,便让你误以为失去了整个生活。你要明白,未曾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与语人生。
  我相信,失恋过的人,更懂得什么叫做珍惜。
  

男友的智商
他的智商是75,或者我换个陈述方式,他身家亿万,并且是美金。
  在很小的时候,你的家庭不幸,父亲酗酒,暴力,使你小小的心灵受了伤害,但你有颗善良的心,在公交车上给陌生人让座。
  他多次殴打你的男友,多次的意思是不止一个。他说他爱你,可你觉得他智商只有75,能否理解LOVE是一个问题。
  只有他,不像别的男人那样,爱你的青春,爱你的身体,他从小到大只爱你一个,别的女人对他来说都有香烟味。
  他不够聪明,但每次见你都记得买巧克力,他还舍得把出生入死才得到的勋章送给你。他听从你的每句话,你叫他跑,他就一直跑,跑出了毕业证书,跑出了越南人的射程,也跑出了三年多的行为艺术。
  你们那时被称为“垮掉的一代”,你是其中一个——没有精神支柱,空虚,依赖感官刺激,需要毒品麻醉,性交泛滥等等。你的生活已经毁掉了,永远不能像鸟那样飞向天堂。
  所幸的是你有他。他是美德的化身,不干预你的生活,只是给你写信,默默思念你。他不会因为你堕落而看不起你,在他清澈的眼睛里,你永远是天使。
  一别三年,你抱着一个孩子告诉他,是他的。他喜极而泣,不会像名模赫莉·伊莉莎白的前度男友那样矢口否认,并态度强硬地要求做亲子鉴定。
  他时常去坟前陪你说话,不像朱自清那样,因为后妻生病就不去拜祭了。
  找男友要找他这样的,找朋友也是,同样也要先让座。你一天到晚絮絮叨叨地说着捕虾,可他从不打断你,在你说出合作计划时欣然同意。你壮烈牺牲后,他完成了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并善待你的家人。
  你失去双腿,成了一个残废。如果没有他,你将一直生活在越战的阴影里,吃着政府的粮食,诅咒到老。有幸的是你生活里有他,他救了你一次,又给你重生的信心。
  他只是一个白痴,会跑,会打乒乓,他单纯、善良、诚实、守信,他是一个上等人,也是一个童话。
  你看《阿甘正传》看得泪流满面,因为你的男友智商足有140,他狠心地抛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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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是一种斜睨
在电脑上看日剧。一个人守着屏幕,没有广告,全部日文对白,那一小排字幕成了洞悉情节的依赖。
  突然想到,如果不换下一张碟片,故事就永远定格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结局,它们只为我上演这一出悲喜。我可以快进,返回,暂停,乃至关闭。
  一句话,我控制了进程。
  无须接受电视台雷打不动的每天两集的安排,他们像幼儿园的老师,每天喂你一点,慢条斯理,钓足你的胃口。
  你知道同一时间有许多人和你看一样的故事,发一样的感慨。片尾曲响起时都想拨通有奖竞猜的电话,都只是想想而已。
  对于广告,恨归恨,烦归烦,到底适应了。倘若一下子抽离了所有广告,反而心生迷惘。我们丢掉的不仅是倒杯水、上趟厕所的时间,而是一种时日已久的习惯。
  记得高考前夕,在放韩国片《嫉妒》。很深的夜,我抱着电视机静静地看,手边是各式各样的试卷,它们都长着一张似是而非的脸。
  她们都喜欢英浩,一场隐隐约约的战局,因为年轻,所以不觉得太痛。
  一直到昨天,我才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原来类似于《东京爱情故事》。小夏活泼开朗,音爱温柔贤淑,英浩左右摇摆。
  在没有出路的时候,小夏去美国培训半年,回来后她得到了英浩。
  同样的故事,韩剧成全了小夏,而日剧中里美笑到了最后。
  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戏份有多重,不知道是否成了别人的棋子,最后出局。
  辛苦辗转,却发现对这个男人的打磨是为了亲手奉送给别的女子。而她,她不会说谢谢。这是胜利者的奖品,她理所当然地拥有这个男人,以及你耗在他身上的心力,所谓买一赠一。
  原来我们最终要输给的,竟是同性,而异性可能只是一个借口。
  嫉妒,嫉妒为什么她可以得到,我却失去?为什么她是红花,我是绿叶?
  你是别人的过客,你存在的意义就是装饰别人的梦。而不管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亮相,转身,对白。
  这时别人就会瞥向你,不说话,只是认为你得到了很多,仿佛不应该。
  嫉妒应该是一种斜睨,而平凡的我们,都会斜睨。
  

既然拍拖不开心
莫文蔚说,既然拍拖不开心,就不要再拍下去。话虽如此,但有勇气慧剑斩情丝的女子实在太少了,一场好好的拍拖,非拍得五脏俱碎才算可歌可泣。我们总是不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抽身而退,非得鸡飞狗跳,彼此都无从收拾,才难堪地掩面离去。非要见了棺材,才知这场拍拖果真寿辰已尽,无法再强求一分一毫了。
  没有办法,我们这些肉体凡胎,就算不开心,也做不到果断放下。犹犹豫豫,彷徨四顾,总是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总是还心怀侥幸或懵懂不知,不知这拍拖已经没有转机了,已经不能柳暗花明了。
  既然拍拖不开心,为什么还要一拍再拍呢?因为我们舍不得投入的时间、心力,甚至金钱,总期望能够拍出一对花好月圆的神仙眷属,而不是一掌下去,歼灭两个。我们在拍拖的时候容易天真,脆弱,不设防,结果伤得体无完肤。
  拍拖一词起源于香港,民国初年,由于珠江三角洲水道不深,大轮船不能行驶,所以就用汽艇拖着平底木船载货载客,到了码头便泊靠在一起。那时社会风气逐渐开明,恋爱男女在街上一前一后,到了公园羞答答牵手漫步。拍拖,也就是恋爱。
  起先是有距离的,后来慢慢走近了,了解了,牵手了。牵得多了也就乏味了,麻木了,甚至厌恶了。拍拖是一个努力接近,辛苦摆脱的过程。
  起先你的手很珍贵,十指如葱,非得叫柔荑才合适,摸一下就心跳若狂,到了拍拖尽头,你十指嶙峋,和鸡爪没什么区别。
  拍拖是一个姿势,也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基本上是一句虚妄。所以,十之###的拍拖都不开心,那么容易地,就一拍两散了。说起来令人心灰,起先拍得飞沙走石、轰轰烈烈,彼此都有那么点夫复何求的意思。可是要变的呀,什么都要变的呀,汤镇业会让翁美玲不开心,陈玉莲会让周润发不开心,曾经的欢喜都比不上痛楚片断。既然拍拖不开心,既然不开心,不开心,只看得见黑漆漆的天,凄凄凉的自己,越看越狭,越看越空。
  既然不开心,就不要再拍下去,那么壮士断腕的一句话,得付出多少泪水的撕裂,才能说服自己,控制自己,化蛹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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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渐无声
最先消失的是温度,然后是容貌,最后是声音,再最后,也许就是记忆了。爱情总是这样一步步抽离了你的生活,你眼睁睁地看着它逐渐模糊,但无能为力。不是你的,怎么求也没有用,怎么哭都白搭。你就像一个独自看电影的人,坐在黑漆漆、空荡荡的影院里,看一场电影怎样缓缓拉开序幕,看动人邂逅、缠绵过程,最后,走向凄冷结局。
  最先消失的是温度。你们曾经十指交握,把一条马路踩得烂熟。你们亲吻,拥抱,相互纠缠,彼此燃烧。但后来,一切都变了,你们不再熟悉对方的心跳,不再从彼此身上取暖,而是积了越来越多的寒气,冰凉冰凉的,连眼神都是带着隔阂的冷。如果没有了爱,就再没有碰触的理由,即使还有偶尔的拥抱,也能感觉到那种冷淡的敷衍。身体是最真实的,容不得一丝背叛与假象。因为爱情淡出了,所以,你们站成了两岸,不再相依相偎,你所拥有的仍然只有自己的37度。
  然后,容貌也开始退场了,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则越来越短。他有无数理由失你的约,他有了别样的天空。其实,他还是老样子,仍是那样的眉眼,但不再活生生地在你眼前晃动。你们见一次少一次,最后,终于不见了。你甚至想不起哪一次才是最后的诀别,他穿了什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怎么从你面前消失。等你凝想时,他已不再见你,因为没有必要了。
  你们爱情的残羹冷炙,只够通通电话了,大多数都是由你打过去。你不知说什么好,捏着话筒,一大片的沉默。他陪你沉默片刻,然后,找了个理由挂了。你知道,在爱情急剧焚烧时,你们把所有的话都讲完了,现在已无话可说,又不能像孩子那样哭嚎:你为什么不再爱我?问这样的话是没有意义的,他爱不爱你,也不是他自己决定的,真的,不是他决定的。
  我们每个人都想和一个自己爱着的人天长地久,至死不渝。但发誓是没有用的,行至水穷,难以为续,决心再大,幻想再美,也会现出苍凉的尾声。
  决定爱情消亡的是爱情本身,或者也有人为因素,但我始终认为,就像一部韩国片的片名《爱有天意》,在无法怪罪谁,或者怪谁都没有用的情况下,还是把症结推给缘分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吧。有位友人说,过了25岁谈恋爱,如果想有什么结果,更多的,要靠运气。运气不够,所以你独自一人坐在电影院里守到剧终,起身,踽踽独行。
  爱已如一个美丽的蔷薇泡沫,消失……最后,成为你回忆里凄美肃杀的一笔,除了偶有回忆价值,什么也没有了。一切终会消失,渐行渐远渐无声。感情本来就是缠绕过后剥离,最终升华,或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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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如果你对一个人太好,结果可能有两种,一是他最终被感动,二是他越发看不起你。我们常常谈及爱的艺术,比如怎样与一个人相处,使爱的温度恰到好处。实质上,爱情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道理,亦没有规律可寻。
  往往是这样,他爱你,就随便你怎么折腾;他不爱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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