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于嬷嬷笑着送沈立冬跟木兰出了竹荷院的大门,站在那里目送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看不见沈立冬跟木兰的身影了,这才回了竹荷院,开始安排事情。
那沈立冬将竹荷院的下人们都安排妥当了,这才轻松地带着木兰去了正堂,拜见了沈博远跟陈氏。
本来还以为她是最后一个到的,晚了饭点,没想到哥哥们也是安排了下人们,跟她差不多的时间才到,就连娘亲陈氏也是刚刚安排妥当,张罗着底下的人安排好了早点。
到了饭桌上,本该是男女分席的,但是沈博远觉得一家人本相聚的时间就不多,这饭桌上还隔开来吃,那家人的情分就得生疏了,还是照着老样子,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只有自家人,就都在一张桌子上用饭。
那沈文海是最后一个到的,他一眼就瞧见了沈立冬身后站着的木兰,笑话了沈立冬一句。“妹妹,你怎么也不带个白净点的丫鬟出来,竟挑个黑炭丫鬟。”木兰听到沈文海打趣的声音,面上微微地红了起来,只是那份红,因着肤色的关系显得不太清楚。
沈立冬见了,瞪了沈文海一眼。
“四哥好像对我这个丫鬟有意见哦。难道妹妹这个丫鬟不好吗?她可是力气很大,提得了重物,做事勤快得很,还是种地养猪,庄稼地里头的事情,她可全会,你带着的这个丫鬟会这些吗?”沈立冬飘了一眼沈文海带过来的小厮。
“我看着四哥你倒是带了一个白净的小厮出来了,只是这小厮瘦瘦的,看着年纪又那么小,四哥你怎么忍心让那么小的小厮帮着你提那么重的物件哦,真是太过狠心了。”沈立冬摇着头,毫不留情地反击着。
“哪有哦,四哥我只是暂时让小葫芦帮着提而已,等会去国子监了,四哥肯定自个儿提的。”沈文海一听沈立冬这么说,他就脸红地辩驳起来了。
“四少爷,你可别,奴才可不敢让四少爷提东西。”小葫芦赶紧在边上请罪着。
沈立冬见了,对着沈文海眨了眨眼睛,怎么样,一副被她说中的表情,沈文海当下恼了。“本少爷说使得就使得,等会用过饭,你就给本小姐书包,本少爷自个儿背着。”
“够了,小海。不要为难小葫芦了,你看你都吓到小葫芦了。至于冬儿,不许这么没大没小的,他毕竟是你四哥,年长你岁数,不能这么没有礼数。”陈氏开口了。
“是,娘,冬儿知错了。”沈立冬笑着,可是一点儿没有认错的诚意。
沈文海气嘟嘟地坐下了,扒着饭菜,沈文轩在旁边瞥了沈立冬一眼。“冬儿,现在可不是小时候那会儿了,你四哥长大了,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你可得给你四哥留几分面子,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在沈立冬的眼里,因着她自个儿从来没将自个儿当个小孩子,所以一直都当沈文海是弟弟一样的,一个爱吃美食的弟弟,看着就哭笑不得弟弟,时不时地就想逗上一逗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眼下听得沈文轩这么一说,沈立冬凑过脑袋去,对着沈文海悄悄道:“四哥,刚才是妹妹失礼了,对不住哦。妹妹以后都不逗四哥了,晚上妹妹做好吃的给四哥赔礼道歉行不行哦?”
沈文海一听好吃的,两眼亮晶晶啊亮晶晶,而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一本正经地道:“既然妹妹道歉了,四哥就原谅你这一回了,下次可再不许这样了。”
“嗯,妹妹下次可不敢了。”沈立冬从饭桌上夹了一小块雪花糕放到沈文海的盘中。“这个雪花糕的味道很好吃,妹妹刚才吃了一块,四哥也尝尝。”
“嗯。”沈文海夹起来就一口吞了下去,腮帮子鼓鼓的,嘟嚷着。“好吃,真的很好吃。”沈立冬在旁看着甜甜地笑开了。
陈氏跟沈博远见了,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沈文轩却目光淡淡地飘向沈立冬,沈立冬似想到了什么,忙夹了一小块的双色糕给沈文轩。
“大哥,你尝尝看,这个糕点的味道也不错。”沈立冬给沈文轩夹完,干脆给爹娘还有沈文浩也一人夹了一小块。
“爹娘,三哥,这糯米糕也挺好吃的,你们也尝尝。”
沈家的饭桌上一直都是这么温馨的,令旁人羡慕不已,在旁伺候着主子的下人们见了这等场景,个个面上带出笑容来,心头里也喜滋滋的,这来沈家还真的来对了。
饭后,陈氏吩咐着撤下去,将剩余的早点另外安置了一桌子,让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小厮过去一道儿用餐。
这些餐点跟大厨房那里出来的精美餐点那是全然不同的,他们吃着跟沈家人一样的点心,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早点比以往吃过的任何点子都要来得好吃,且吃下去之后身体里暖暖的,个个精神抖擞,不见任何疲惫之态。
这去女学的一路上,沈立冬在马车里看着木兰还一脸向往的憨吃模样,顿时嘴角向上弯了弯。
进了女学,沈立冬被沈文轩带着见了院长之后,大概考较了一番功课,发现沈立冬任何才艺都是平平,没有突出的才艺,最后被安排在了乙班。
女学有甲乙丙丁四个班,甲班自然是最好的,皇族贵胄,王公大臣的子女基本上都在甲班里头,竞争最为激烈,乙班里头要稍稍好一些,不过自然也是有骄纵跋扈的千金小姐,横着眼珠子看人的。
沈立冬这刚进了乙班,被肃夫子介绍给众位,就见一位穿着鹅黄衣裙的少女冷哼了一声,那女子长相确实不错,只是那眼角眉梢带出来的不屑,让沈立冬就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好感来。
“惨了,这新来的沈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相国府的嫡二小姐,以后这在女学的日子可有得她受了。”有人惋惜着。
“是啊,是啊,我们以后可得离这位沈小姐远一点,要不肯定会被曹可人给迁怒上的。”有人压低嗓音,悄悄地说着。
“女学里可是平静了太久了点,这会儿可有热闹好瞧了。”有人幸灾乐祸着。
……
学堂里的私私窃语声,沈立冬一一听在耳里,虽然她们说得很轻,不在她们身边的人是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的,只是沈立冬随着药田空间的升级,她不但嗅觉灵敏,就连听力也异于常人,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什么声音能够躲得过她的耳朵。
那木兰虽然没有听清楚那些小姐们在说些什么,但看她们的表情,是不是地在背后对着沈立冬指指点点的,一看就知道她们刚才在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小姐,要不要奴婢上前跟她们说一声,小姐是无辜的。”木兰想要去争辩一番,却被沈立冬拦下了。
“记住,永远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事费心力,只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才有必要费心思,明白吗?”
“奴婢谨慎小姐教诲。”木兰听得沈立冬这么说,虽然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她一个做下人的,只要听从小姐的话就行了,小姐这会儿不让她去说,那么她就不去说便是了。
沈立冬的表现完全出乎那些人的意料之外,对于那个曹可人传递的敌意,沈立冬冷冷淡淡的,全然无视,挑不起她半点怒意。
这堂课是书法,沈立冬跟着沈文轩练大字,目前为止,那字倒是也练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的,不像先前那般不堪入目了,只是面对京中各家才女,那一手漂亮干净的梅花小楷,沈立冬这手字,就压根没办法比了。
那曹可人见了沈立冬这手字,当场就嘲笑出声了。
“乡下村姑就是乡下村姑,就算怎么装扮,都是乌鸦变不了凤凰的。”
“那是,曹小姐说得极是,那能够代表凤凰的,当今天下也只有皇后一人。本小姐虽然是乡下村姑,但也该懂的礼数还是懂的,恐怕这天下不会有第二只凤凰飞出来的,如果飞出第二只凤凰来的话,那么曹小姐恐怕要跟当今皇上好好地解释一番了。”沈立冬看着柔柔的,说话的声音也柔柔的,只是那言辞却是何等得犀利,封喉见血,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下学堂里的那些小姐们可不敢小看沈立冬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本小姐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本小姐哪里有攀登皇后之意?”曹可人惊得脸色发白,颤颤的手指指着沈立冬。
“那是,旁人怎么样都是无法知道曹小姐是个什么样想法的,只是曹小姐自个儿心里头明白。这什么话都是曹小姐自个儿说的,本小姐可什么都没有说。我娘时常教导我,姑娘家家,无才便是德,什么都学得平平是没有关系的,只要将来安安分分的,规规矩矩的,就不会出什么大错。”沈立冬低头继续书写着大字,连抬一下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她这话更为刺人,刺得曹可人连连退了三步。
不知道为何,曹可人被沈立冬这么一个乡下村姑几句言谈就逼到了这个地步,当下恼怒不已,抬手便要朝沈立冬挥巴掌过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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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的众家小姐以为沈立冬这会要挨巴掌了,个个惊得睁大了眼睛,她们哪里料到,本在提笔写字的沈立冬,像是头上长了眼睛似的,竟是在曹可人挥过来的那一瞬间便扣住了曹可人的手腕。
“记住喽,曹小姐,本小姐什么话都没有说,曹小姐便如此恼羞成怒,莫非是被本小姐先前说中了心思不成?”
曹可人一听沈立冬这话,马上就缩回了手。
“哪有,哪有那个意思,是本小姐误会了沈小姐的意思了。”曹可人先前是被沈立冬一时间给激怒了,现在回神过来,自是明白她若这一出手,岂不是证实了她真的心怀不轨吗?只是这口气终归是难以咽下去,临去时,曹可人阴毒地看了沈立冬一眼。
“只是沈小姐初来此地,日后一言一行可都得注意着点,免得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要知道,这京城,可不是你一个乡下村姑能站得住的地方。”
“那是,曹小姐真是善良,我一个乡下村姑还真不知道京城的规矩,如此提醒,倒是要多谢曹小姐的好心好意了,回去之后,我定会好好地画上曹小姐的一副美人图,一日三餐好好地供奉在佛前,以此来表达对曹小姐的谢意。”与曹可人双眸发狠的狼狈姿态比起来,沈立冬可谓是笑语连连,云淡风轻得很。
曹可人本想还要嘲讽沈立冬几句,却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夫子来了。
曹可人只得悻悻地罢手,冷哼着挥袖,扬手打了跟随她身边的丫鬟。“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收拾干净了。”曹可人面色不愉地回到她自个儿的位置上,继续着书写大字,只是这一回,她的心没有静下来,那字又怎么可能好看得起来呢。
等到肃夫子点评的时候,这一回曹可人的字可是连前五的名头都没有,看着周围那些小姐们嘲笑的眼神,曹可人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沈立冬的错,等到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沈立冬。
沈立冬倒也不介意,既然一开始就冲着她来的,知晓了曹可人的真正身份,沈立冬明白这是曹家当初因为清凉寺求圣水一事,那曹宰辅被皇帝连降三级,关在家中闭门思过,因而如此记恨上了沈家。
想着她们二人有过这样的纠葛,那日后两个人想要化解关系是绝无可能的,既然没有和解的可能,那么她还顺着曹可人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她沈立冬未必就怕了你相国府出来的千金小姐。
何况,今日这一口舌之争,想必就会传入有心人的耳里,若她所料不错的话,那曹可人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来不了学堂了。
果然,这从女学下了课之后,那曹可人还想向最疼爱她的祖母诉苦,派人好好地压一压沈立冬,哪里她这哭诉还没有完呢,立即就被当家老太太给怒斥了一番,直接给关进了祠堂里,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差点没了命才被放了出来,想来这还不够,那曹相爷知道了,又将曹可人关在了她自个儿的院子里,禁足三个月,罚抄女戒一千遍。
这消息没过几天就传到了女学里,沈立冬就觉得要坏事了,因为她那天回家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将她跟曹可人争吵的这件事情告诉家人,这会儿曹可人的消息传出来了,还如此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存心挑事,故意将事情闹大了去,这下可要害得她回家被一家人训斥了。
“木兰,赶紧收拾,我们今个儿从学堂的偏门走。”先避开再说,沈立冬有些烦躁地带着木兰出了乙班,走了偏门的那条路。
哪里想到,这刚走到自家马车边上,就见一个水盈盈的,年约十五的水红少女,眼泪汪汪地朝着她就跪下了,那哭得像一朵俏生生羞答答的小白花似的,活像沈立冬欺负了她祖宗十八代一样,就那样用那双美眸控诉着她。
“沈小姐,还望沈小姐高抬贵手,不要再将事情闹大了,我家妹妹已然受了教训,被祖母罚跪祠堂差点去了半条命,又被父亲禁足三个月罚抄女戒一千遍,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消了沈小姐的心头之怒吗?何况,我家妹妹只是一句玩笑话,虽说蛮横了一点,但心肠不坏的,她真的不过是说了一句乌鸦变不成凤凰而已,沈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将事实歪曲成那个样子呢?”那曹可莹哭哭滴滴着,还是将当年沈立冬跟曹可人的争吵内容给说出来了,只是说到关键点的时候她总是用哭声代替过去,因而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就是她沈立冬欺人太甚,小题大做,没有宽容的大家子气。
好嘛,这女人看着是像她沈立冬来道歉来了,实际上是来找茬的吧,还用这样的方式出场,还真的让沈立冬鄙夷不已。
这个女人的手段可比曹可人那莽撞冲动的性子难对付多了,看她哭得那个真切,求得那么低声下气,任何一个走过路过的人,那锐利的目光肯定是往她沈立冬身上戳去的。
“这位小姐,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好像也不是我们乙班的,你怎么会说得好像在现场一样呢?只是我很抱歉,这位小姐你真的是误会了,我那天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任何话都是曹可人曹小姐自个儿说出来的,本小姐这里可以请乙班所有的同学做证明,请问这位曹小姐的姐姐或者是妹妹,你确定你真的亲眼看见了那场争论了吗?若是当时你在现场的话,你怎么也不跳出来帮着你妹妹呢?这会儿跳出来说不觉得晚了一些吗?真是奇怪,难道是我们乙班的同学全部都眼睛瞎了,那么大一个活人都没有看见过吗?”沈立冬纳闷着,歪着脑袋猜想来着,她那样懵懵懂懂的样子,清透迷离的眼神,茫然无知,显然跟曹可莹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能令人怜惜,只是她那样憨厚的样子,倒真的引起了周边众人的怀疑。
周边人对着曹可莹指指点点的,也有对着沈立冬指指点点的,只是方向不再朝曹可莹那边一方倒了。
沈立冬看着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是是非非,总归得这么模棱两可,现在的她不需要什么真相,只需要形势双方都均可就行了。
“木兰,上车,该回家了。至于曹小姐,你想跪着就跪着吧,其实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跪我,我这么一个从乡下来的村姑哪里敌得过你们相国府的门第呢,唉,实在是想不通啊想不通。”沈立冬这一句话的留下,可谓是意义深长啊。
周围那些人看着曹可莹这番作态,俱是眼底有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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