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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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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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爷点点头:“我确实还有话对你说,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不能救你出去,我宁愿死在这里。”

  王珊的心哆嗦了两下,她嘴唇有些苍白地对无情刀说:“让我过去劝他两句。”无情刀心情颇为郁闷,这个心情颇为郁闷的老头勉强地回答说:“好吧,两句为限。”

  王珊缓缓走到五爷面前,缓缓地伸出她的右手,把五爷的左手抓住,然后缓缓地说:“既然你不愿意离开,既然你宁愿死在这里,那么,我们两个人就一起死在这里。”

  五爷说:“凡事不能太绝望,也许死在这里的不是我们,而是他。”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老头就是无情刀,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五爷惊讶地说:“无情刀?无情刀不是已经死了么?”

  王珊说:“死了的无情刀是假的,这个没死的无情刀才是真正的无情刀。”

  “既然死了的无情刀不是真正的无情刀,这个没死的无情刀,也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无情刀。”五爷说。

  妒忌使无情刀发狂,王珊和五爷牵在一起的两只手使无情刀眼里冒火,他大吼一声,提着弯刀电一般快速地砍过去。他准备分两步走,第一步,他要分别砍掉牵在一起的这两个人的两只手;第二步,他要分别砍掉牵在一起的这两个人的两颗脑袋。

  无情刀的刀本来已经够吓人,发起狂来的无情刀的刀,自然就更加吓人。就好像雷鸣就已经够让万物震颤,暴风骤雨前的雷鸣,自然会更令万物震颤一样。

  “当”地一声,已经发狂地劈出去的无情刀的弯刀在谁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断掉了,这把弯刀曾经毫不费力地削断了麻脸剑的剑,现在它却被别的利器同样毫不费力地削断了。

  宝刀居然会被毫不费力地削断,这已经足够让无情刀吃惊;但令无情刀更吃惊的,却是削断了他的弯刀的弯刀,他做梦都没想到削断他的弯刀的,会是一模一样的另一把弯刀。但无情刀最吃惊的,却不是那把削断了他的弯刀的弯刀,而是他的左胸。

  无情刀感觉他的左胸被撕裂了一般的痛,他低头仔细看时,他看到他的胸口在流血,他感觉这些血是从他的同样撕裂了一般痛的心脏里流出来的。随后无情刀的双脚立定不住地摇晃了两下,随后无情刀仰天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同时,他的所有的被撕裂了一般的痛都消失了,因为他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因为他倒下去的同时,他也死了。

  王珊一直紧紧地掐着五爷的手,她因为内心的害怕,使她用尽平生之力狠狠掐着五爷的手,这平生之力,几乎要把五爷的手指掐断。

  五爷温柔地唤了她一声:“王珊,你……你没事吧?”

  王珊一阵发晕,立定不住,整个身子狠狠地倾倒在了五爷的怀里。也许她是被吓晕了,也许一刹那的从死返生,令她喜晕了,这使她发晕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匹剽悍的白马,白马背上坐着五爷,五爷的怀里蜷着王珊。王珊用她玉白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把同样玉白的、曾经削断了无情刀的弯刀的弯刀,对五爷说:“我有许多许多的疑问要问你,你可以给我解答么?”

  五爷说:“只要是我能够为你解答的,我当然为你解答。”

  王珊说:“那好,你先告诉我,据说无情刀的弯刀是把万里无一的宝刀,为什么那把万里无一的宝刀,却会被你的刀削断?”

  五爷笑着说:“因为那个老头并不是真正的无情刀,所以他的弯刀也不是真正的无情刀的弯刀,所以也就不是万里挑一的弯刀,所以被我的刀削断,也就毫不为奇。”

  “但是,使我惊异的是,在他的弯刀被削断之前,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无情刀呢?而且,你用的这把刀,为什么也是弯刀?”

  五爷良久不语,王珊又开始有点发晕,她有点发晕地双手抱紧他,脸颊贴紧他说:“你不许骗我半个字,你必须保证对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实的,好吧,你现在回答我,传说中的无情刀,是不是就是你?”

  王珊怦怦心跳地等了良久,终于五爷开口了,王爷开口缓缓地说:“无情刀是一副面具,当有人需要它时,就会把它戴在自己脸上,就如人们需要衣裳的时候,就会把衣裳穿在身上一样。我始终只是你的五爷,你知不知道,你对无情刀的迷恋经常地使五爷吃醋。”

  王珊对五爷顾左右而言它的这种行为很是失望。很是失望的王珊狠狠地在五爷身上咬了一口。五爷突然发现生起气来的王珊的嘴巴十分可爱,于是他俯首下去,对着王珊的嘴巴也狠狠地咬了一口,做为对王珊咬他那口的强烈报复。

  但是受到了报复的王珊突然坐起来,挣扎着说:“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要问你,当时麻脸剑把我缚走的时候,是夜晚,没有一个人在现场,你又怎会知道麻脸剑是缚着我往北而来呢,而且知道得这么快。”

  沉浸在报复的胜利中的五爷沉浸地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让我现在耐心地告诉你。因为你被缚走之前,你聪明地折断了一枝水仙花,那枝水仙花正好是最北面的那盆水仙花最北面的那枝啊。”

  王珊带着欢喜幽幽地说:“原来你真的看懂了我的暗示。我一直担心你可能会看不懂我的暗示,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真的看懂了我的暗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这片土地并非没有王,只是这个王一直沉浸于王宫内的美酒与美人,基本上把王宫外的世界遗忘了,所以,王宫外的世界也基本上把他们的王遗忘了。

  这个王叫汉十八。汉十八以汉做姓,是因为他的母亲姓汉;汉十八以十八为名,是因为据说汉十八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呆了整整十八个月才被生出来。汉十八当上王之前,没有人关心谁是他的父亲;汉十八当上王之后,汉十八自己站出来说:“我是天神由的儿子,天神由使我的母亲怀了孕,并让我在我母亲的身躯里比平凡人多呆了八个月。”

  天神由是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所信奉的神里最威严的神。如果汉十八真如他自己所说,是天神由的儿子,那么汉十八做了这片土地的王,也一定就是天神由的旨意。

  这使信奉天神由的人们对汉十八多了一层畏敬。不过,当汉十八只是蜷缩在他的金碧辉煌的王宫里,只是沉醉在他的美酒与美人中间的时候,人们还是把汉十八给遗忘了。

  只有汉十八再次向人们征收赋税的时候,人们也才再一次把汉十八记起。但是,这一次汉十八被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再次记起,却不仅仅是因为汉十八要向他们征收赋税,而且是因为汉十八要向他们征兵招将。

  铁面虎被召进汉十八的王宫,只是因为铁面虎所开的通汇钱庄是汉十八统治的领地里最有钱的钱庄。

  铁面虎见到汉十八的时候,汉十八正在坐着饮酒。

  汉十八当然不是坐在珠光宝气的靠椅里饮酒。事实上坐在珠光宝气的靠椅里的是两个全身赤体的美*人的美人,事实上汉十八是坐在这两个美人的雪白的肌肤之间。而正在畅饮的汉十八也绝不是自己捉杯畅饮,事实上捉杯的也是两个全身赤体的美*人的美人,这两个美人先后有序地斟酒,然后又先后有序地往汉十八的嘴巴里灌进去。

  当然这四个全身赤体的美*人的美人并不是无声无息地做着她们该做的事,事实上她们都在娇笑,这种娇笑比风铃的脆响还要悦耳。但是她们也不仅仅只是娇笑,每一处汉十八希望她们能扭动起来的部位,她们都让它们扭动起来。那种被扭动起来的部位所产生的极至的悦目,和她们的娇笑所产生出来的极至的悦耳交相辉映。

  但是铁面虎到来的同时,这一切同时停止了。

  汉十八咽下最后一口酒,挥挥手说:“都退下去,王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四个美*人的美人应声光着屁股而去。光着屁股的女人铁面虎不是没见过,不过这么美*人的美人,而且是四个之多同时光着屁股,铁面虎承认是第一次见到。所以铁面不免想多瞟几眼,但铁面虎还想瞟第三眼的时候,他被汉十八严肃地喝住了。

  汉十八严肃地喝道:“铁面虎,让你的双眼正视王的双眼。”

  铁面虎马上让自己的双眼正对汉十八的双眼,铁面虎有点心虚地说:“天神之子,我们的王,不知您召贱民来此有何赐教。”

  汉十八说:“听说你有一个钱庄,叫通汇钱庄,听说通汇钱庄里的银子,比我王宫里的银子还要多。”

  铁面虎吓得跪倒在地,哆嗦着说:“天神之子,我们的王,这完全是讹传,贱民的那一点点财富,就好像是王吃剩了的美酒里面的半滴酒,又好像是王吃剩了的佳肴里面的半滴汤,怎么敢跟王比呢。”

  汉十八似乎比较满意铁面虎的回答,这从汉十八的脸上看得出来。汉十八的脸本来有点阴郁,铁面虎的这番话使汉十八原本的阴郁的脸有了些许阳光。脸上有了些许阳光的汉十八说:“直说了吧,铁面虎,王这次召你入宫,是想向你借二十万两白银。”

  两滴冷汗从铁面虎的额角歪斜斜地流下来,歪斜斜地流着冷汗的铁面虎摇着脑袋说:“天神之子,我们的王,贱民的那么小的一个钱庄,怎么拿得出二十万两这么大的一个数目。”

  汉十八沉思了一下,沉思了一下后的汉十八说:“王不会亏待你的,王今天借了你一份的数目,事后王一定会双份地还你。不妨说与你听,如今在王的领地的北面,正立着一群野心勃勃的饿狼,这群饿狼的首领自称黑马将军,这个黑马将军带着他的狼群抢夺烧杀了大片的土地,也占领了这些被他们抢夺烧杀过了的大片的土地。现在这个饿狼的首领,自称黑马将军的那个混蛋,正拿他的饥渴了的那双狼眼望着我汉十八,企图像抢夺烧杀其它的土地一样,也要来抢夺烧杀我汉十八的土地,企图像占领那些被他抢夺烧杀过了的土地一样,也要来占领我汉十八的土地。现在我汉十八最需要的是白银和士兵,如果我汉十八没有足够的白银和士兵,汉十八的土地将得不到足够的保护,汉十八的土地上的人民,也将得不到足够的保护。那么,铁面虎,你的钱庄和你的人,同样地,也将得不到足够的保护。那么,铁面虎,不只你的钱庄将不再是你的钱庄,你的人也将不再是能受你自己的意志支配的人。”

  铁面虎呆了一呆,呆了一呆后的铁面虎息了冷汗,息了冷汗的铁面虎冷静地说:“既然这二十万两是救国救民的,既然这二十万两拿出去,意味着将来会有四十万两收回来,那么,我干了。”

  “咚”地一声,两人同时伸手狠捶一拳。铁面虎的一拳是捶在铺着虎皮的地板上,通过这一拳铁面虎是想说明,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具有宏大格局的战略决策。而汉十八的一拳是捶在同样铺着虎皮的靠椅上,通过这一拳汉十八却不过是想说明,奶奶地,终于又被我搞来了二十万两白银。

  王珊正从王府之外走进王府之内,她想这个时候的五爷一定是在喝酒。

  王珊看到五爷的时候,他果然是在喝酒。王珊有点弄不懂,并不怎么能喝的五爷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的时间花费在喝那么少的酒上。从王珊出去到王珊回来整整有半天,但桌上还是那杯酒,那杯酒五爷仅仅喝了半杯。

  王珊说:“如果你觉得现在无事可做的话,现在外面正好有事可做。”

  “什么事?又是要去杀一个不得不杀的人么?”

  王珊说:“猜得正确,不过只猜正确了一半。这次不得不杀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五爷有些意外地把酒杯放下,但是他放下酒杯的手马上搂住了王珊的腰,并且把王珊搂倒在了他的怀里。

  被搂倒在了五爷怀里的王珊捏着鼻子对一身酒气的五爷说:“如果以后你还要花这么多时候跟酒做伴,你就不要再让我跟你做伴了。我讨厌酒气,我也讨厌不怎么能喝却又装着很能喝的一身酒气的五爷。”

  五爷说:“是吗?”然后五爷把剩下的半杯酒都灌在嘴里,然后五爷把已经灌在嘴里的半杯酒又灌到王珊的嘴里。王珊像一个不会游泳的溺水者一像拼命而苍白地挣扎了许久。又如苍白地挣扎的溺水者终于被溺了,苍白地挣扎的王珊也终于被灌了。被灌了半杯酒的王珊满脸醉红,满脸醉红的王珊变得温柔似水,温柔似水的王珊却说:“我是跟你说真的,大街上贴满了征兵告示,据说北方一个自称黑马将军的野心家将带着他的士兵来犯,而汉十八现有的士兵力量远远不够与之抗衡。所以汉十八希望所有有血性的男子汉都站出来,为保卫自己的家园而与来犯者相决战。”

  五爷怔了一怔,然后五爷突然大笑说:“原来汉十八也有今天,那个王八蛋,终年龟缩在他的快活窝里歌舞笙箫,没银子的时候就派人出来四处搜刮、八方勒索。现在好了,终于来了一个什么黑马将军,正好!正好让那个王八蛋汉十八也紧张紧张。”

  王珊却没有五爷这么轻松,王珊有些担忧地说:“据说那个黑马将军很残暴,据说凡被黑马将军占领的土地,房屋都会被烧掉;金银珠宝都会被抢掉;女人、尤其漂亮一点的女人,都会被……都会被*掉;反抗的人,一切都要被杀,一切不反抗的都沦为他们的奴。如果真是这样,汉十八虽然狠毒,也算是远远狠毒不过黑马将军的狠毒。”

  五爷犹豫了一下说:“你说得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

  但是五爷还没说完,一个人急匆匆地撞了进来。

  这个人撞进来的时候,王珊还正十分缠绵地倒在五爷怀里,五爷也还正十分缠绵地搂着王珊的腰。所以突然撞入的这个人把还正处于缠绵之中的王珊和五爷同时吓了一跳。他们也同时对这个来得毫无征兆的不速之客生出十分的不快。

  所以哆嗦着从五爷怀里跳起来的王珊马上以十分不快的眼神射向这个不速之客,同时五爷也以十分不快的眼神射向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王珊和五爷的十分不快马上隐去,因为撞进来的这个人是他们都十分熟悉的毛头。但是此时的毛头又似乎变得十分不熟悉,因为他浑身上下都十分可怖地被鲜血浇淋着。

  “发生了什么事?”五爷简短而严肃地问毛头。

  毛头没有回答,他先是哆哆嗦嗦地跪下,跪下以后他才哆哆嗦嗦地说:“五爷,你一定要原谅我,上次赌赛中你冒着巨大风险从麻脸手中赢来的那柄宝剑让我弄丢了。你一定要原谅我。”

  “咳,不就是一把剑么,毛头。从我赐剑给你的那一刻起,那剑就完完全全地属于你了,就算今天丢了,你也不必来求得我的原谅,毛头。不过……”五爷把毛头从头上望到脚下,又从脚下望到头上,不可思议地说:“你身上从脚到头,怎么淋了这么多的血,是狗血吗?”

  毛头平静地说:“五爷,我一向佩服你料事如神,但这次你有点令我失望,因为这次你猜错了,这不是狗血,这是人血。”

  王珊吓得“啊”地大叫了一声,把头狠狠地埋到五爷的胸口上。五爷一方面敞开胸口好让王珊把头埋进去,另一方面叹了一声,他没想到原本只有一点点多愁善感的王珊自从跟他睡到一张床上之后,就变得如此厉害地多愁善感。

  但是五爷还是不明白毛头怎么会淋了一身的人血。

  毛头痛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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