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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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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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叛见到一刀横,第一句话就问:“一刀横,鲁莽将军的人头砍下来了吗,为什么他的士兵的排列还是那么地整齐,他的士兵的守备还是那么地坚固?”

  一刀横带着惊恐说:“我碰到了无情刀,王叛将军,只怕……只怕这次我砍不下鲁莽将军的人头了。”

  王叛怔了一怔,王叛没想到传说中的无情刀会在这里的这个时候出现,但王叛更没有想到,一刀横会如此这般惧怕无情刀。王叛的双眼不易察觉地透出一丝对一刀横的蔑视。

  一刀横正好没有察觉到王叛的双眼对他的这不易察的一丝蔑视。所以当王叛扶起半跪着腿的一刀横,并微笑着宽慰这半跪着的一刀横的时候,一刀横内心深处流动起一股愧疚和一股感动。正交集着愧疚与感动的一刀横一刹那觉到脖子后面一阵刀风,他大吃一惊,但他还来不及转头去看,他的脖子已经被削断了。

  从脖子上掉下来的一刀横脑袋上的双眼圆睁睁地望着削掉他脑袋的那把刀和握着那把刀的那个人。那个人是王叛的侍卫,那个王叛的侍卫正侍立在王叛的身侧。一刀横的双眼始终圆睁着,他似乎有点死不瞑目。

  王叛身侧那个侍卫揩掉刀子上的鲜血,然后他十分有力地说:“王叛将军,这个一刀横真没用,让我去把鲁莽将军的头砍掉提过来给你。”

  王叛正说出一个“好”字,侍卫跟他的刀已经上马而去,但侍卫跟他的刀跟他的马正跨出大门,立即,人的刀的马的一部分纷纷被劈了回来。被劈回的人的一部分是人头,被劈回的刀的一部分是刀尖,被劈回的马的一部分是马蹄。

  余下的,没劈回的部分纷纷倒落在大门中间。大门中间站着一个人,这个上下身都是白色的穿戴。

  王叛和王叛身侧的人纷纷后退,骇意纷纷表现到了王叛和王叛身侧的每一个人的脸上。“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杀我的侍卫,你是来为一刀横报仇的么?”王叛问得毫不惊慌,不过,被这种脸上的毫不惊慌掩盖的,却是王叛内心的十分惊慌。

  五爷淡淡地说:“我叫王小五,我跟一刀横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我不过碰巧在在一刀横的脸上划过一刀,又碰巧碰见一刀横正欲对一个姑娘非礼时赶跑了他,仅此而矣。”

  “一刀横说的无情刀,莫非就是你?你,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无情刀?”王叛说完,心惊胆战地又后退了几步,十几个侍卫一时也心惊胆战,但他们不敢忘记他们做侍卫的使命,于是心惊胆战中,他们还是纷纷地护卫在了王叛的身前。被护卫在侍卫中的王叛稍觉镇定,然后王叛用镇定的语气说:“无情刀,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你肯为我效力,你要多少银两,我就给你多少银两。”

  五爷轻轻地说:“如果我只是为了赚钱,我就不一定非得来青山;我既然来了青山,我就不只是为了赚钱。有两条路,第一条路,马上停止你的士兵对鲁莽将军的攻击,我马上悄声走人;第二条路,如果你不能停止你的士兵对鲁莽将军的攻击,我就用我的刀来停止你的呼吸。”

  王叛心想:“奶奶地,我王叛可不是吓大的。”于是王叛一挥手,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杀了他。”

  那十几个侍卫一瞬都朝五爷扑了过去,但一瞬,那十几个侍卫都被杀了。

  王叛哆嗦一下,侧身跳入内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内房前门关上。王叛关上内房前门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内房的后门。但内房的后门刚被打开,王叛就看到后门的后面静悄悄地站着一个人。

  王叛恐惊地喊道:“无情刀,不要……”。但是五爷的刀已经削落了,王叛的脑袋也已经被削落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得意将军第四次的进攻是最凶狠的进攻,但得意将军所收获到的,却是最凶狠的失意。得意将军早就算到了,只要王叛配合着从内部夹攻,他就一定能重振他得意将军往日的得意。只是得意将军没有算到,王叛突然会被杀掉;所以得意将军也就没算到,幻想着得意的他终究还是跟前三次一样——失意掉了,而且是比前三次更为凶狠地失意掉了。

  这次得意将军的失意,不仅表现在他已经兵败,而且表现在他已经被俘。

  被俘的除了得意将军,还有得意将军的手下的许多士兵,还有得意将军的家属。被俘的得意将军的家属中的几乎全部连同得意将军一起,被砍掉了脑袋,存活下来的只有仅仅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随同得意将军南下的得意将军的女儿,另一个是这个女儿的侍女。

  得意将军的这个女儿叫玛拉,这个女儿的侍女叫侍拉。

  关于为什么玛拉和服侍玛拉的侍拉没有随着得意将军一起被砍头,流传着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鲁莽将军接连砍杀了无数的俘虏的脑袋,砍杀得手有点软,心也有点软,于是鲁莽将军决定要宽恕俘虏,于是正要被轮到砍杀的最后的两个人——玛拉和侍拉,就被宽恕了。另一种说法认为,鲁莽将军怀着无限仇恨接连砍杀了无数的俘虏的脑袋,当轮到玛拉和侍拉的时候,玛拉的无限风情一下子把鲁莽将军的无限仇恨消解了,消解了无限仇恨的鲁莽将军鬼使神差地做出一个决定,决定宽恕玛拉和玛拉的侍女侍拉,因为这从道理上也是说得过去的,因为从道理上来说,有罪过的只是得意将军,得意将军的女儿和女儿的侍女应该是无辜的。

  这两种流传的说法,谁也不能断定谁更对。鲁媚自然更偏信第一种说法,但鲁莽将军的士兵们都暗暗认定玛拉和侍拉的被宽恕一定是出于第二种原因。实际上到底是哪一种原因,恐怕只有鲁莽将军自己说得清,或者,恐怕连鲁莽将军自己也说不清。但不管怎样,玛拉和侍拉是真真实实地被宽恕了。

  不过对五爷来说,玛拉和侍拉被宽恕或是不被宽恕,对五爷来说都是毫无干系的。五爷觉得这次胜利最让他高兴的,是他居然可以意外地见到珍珍。珍珍说她自从被掳后,就被关在得意将军据守的那座坚固的城堡里的一所坚固的房子里,抓住她的那些人是得意将军的兵士,那些兵士常常拿她寻开心,她如果不顺从就会被他们杀死,所以她能活到今天,都是她最终顺从了的结果。唯一遗憾的是被抢去的毛头的那柄宝剑如今下落不明。

  对五爷来说,这次胜利还有一件第二让他高兴的事,这第二高兴的事是鲁莽将军将要实施犒赏。因为鲁莽将军是赏罚分明的一个英明的将军,五爷立了如此扭转战局的大功,自然是要犒赏的,不但要犒赏,而且要重重地犒赏。

  五爷一直以为玛拉和侍拉的被宽恕或是不被宽恕,都与他毫不相干,但是终于,五爷发现自己所以为的完全错了。因为五爷应召刚一走入鲁莽将军府,玛拉和侍拉就以一种别样的目光望住了他,这种别样的目光,马上让五爷意识到他与她们之间不可能毫不相干。

  鲁莽将军大台之上威严地说:“王小五在这次胜利的战役中立下的赫赫功绩,是永垂不朽的。如果不是王小五一刀杀死王叛那个叛贼,我们的士兵就会陷入内外夹击之中,我们的士兵就会失败,所以,我再一次申明,王小五这次所立下的是赫赫功绩,是永垂不朽的。”

  五爷很不好意思地说:“鲁莽将军,你这样说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鲁莽将军说:“我这次一定要重重地犒赏你,而且第一个犒赏的对象就是你,你说吧,你需要什么,只要我鲁莽将军可以办到,我就一定为你办到。”

  五爷想了半天,正要张口,突然侍拉哇地大哭了出来。于是将军府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射向了正在大哭的侍拉。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觉得侍拉哭得很无厘头。

  鲁莽将军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丫头,你哭什么!”鲁莽将军的意思其实也是大家的意思,大家想说的,也正好是鲁莽将军已经说出来的。

  侍拉大哭着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将军在上!首先,我谨代表我家小姐和我本人,对将军的不杀之恩表示感谢;其次,我们既然已经是被俘之人,我们也就很清楚等待着我们的将是为奴之命,我家小姐的意思是,如果将军不能把她赐给这次战斗中最勇敢最有功劳的战士为奴,我家小姐宁愿自刎,如果我家小姐自刎,那我也自刎。”

  侍拉说完这些话,就把脸扭过来对着五爷,紧接着,她的身子也扭过来对着五爷,紧接着,玛拉的脸也扭过来对着五爷,紧接着,玛拉的身子也扭过来对着五爷。紧接着,玛拉和侍拉都对着五爷跪了下去。

  侍拉说:“王小五勇士,你就收下我家小姐为奴吧,也收下我这个奴吧,不然我们都宁愿自刎。”说毕侍拉一个扑身,抢了旁边一个士兵的长刀,狠狠地架到自己脖子上。玛拉似乎也想扑过去抢旁边士兵的长刀,但旁边的士兵有了防备,都纷纷后退,并且都纷纷把手中的长刀抓得紧紧的。玛拉无奈,只得从自己身上掏出一把小刀,也狠狠地架到自己脖子上。

  鲁莽将军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跟着,五爷也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鲁莽将军当然明白自己的叹息是失落的叹息,但鲁莽将军却实在不明白,王小五为何会在这种最不失落的时刻,也要发出这种与失落了的他的叹息一般无二的叹息。

  “我真的不明白,王小五,你何必也要叹息呢?”鲁莽将军说。

  五爷严肃地回答:“因为这两个俘掳本应是将军的,而现在她们却联合起来要为难将军,而且,她们也要联合起来为难我。”

  小刀与长刀还分别横在玛拉与侍拉的脖子上,侍拉一边继续让长刀横在脖子上,一边坚定地说:“王小五,点个头或是摇个头吧,点个头我跟我家小姐就奉你为主了,摇个头我们就在你摇头的同时用刀刃割断我们的头。”

  五爷望了一望鲁莽将军,鲁莽将军哈哈大笑一声说:“王小五,这两个女人实在上美不可言,妙不可言,如果让她们自刎了不免可惜,你点个头吧,你只要点个头,我毫不犹豫地就把她们赏赐给你。”

  “既然这样,”五爷才点了点头说,“我也十分舍不得两个活生生的美人就这么死掉,既然这样,好吧,我答应做她们的主人。”

  毫不犹豫的鲁莽将军犹豫了良久,终于,鲁莽将军用犹豫的言语宣布说:“我鲁莽将军毫不犹豫地宣布,从今天起,昔日得意将军之女——玛拉,及玛拉之侍女侍拉,至死为王小五之奴隶。王小五一生之中,对玛拉与侍拉拥有任意处置之权,面对王小五之任意处置,玛拉与侍拉不得有丝毫抗拒,若有抗拒,以违法论处。”

  五爷面无表情,就好像,那被判为了奴隶的,就好像是他。玛拉与侍拉一阵欢呼,就好像,那被判为了奴隶的,就好像不是她们。

  玛拉与侍拉欢呼了许久之后,玛拉用大家听不懂的语言向侍拉说了几句话,于是侍拉用大家听得懂的语言向鲁莽将军也说了几句话。侍拉向鲁莽将军说:“将军在上,我家小姐的意思是,按照她的原来的国度的习惯,凡贬为奴隶,须得向新的主人敬酒一杯,以表敬意。”

  鲁莽将军击掌赞叹说:“好习惯,值得好好发扬,来人啦,奉上上等美酒两杯。”

  两杯上等美酒立刻被奉上,玛拉立刻捧住其中一杯,缓缓捧到五爷面前,玛拉缓缓说了两句话,然后玛拉缓缓把酒杯向五爷高举。五爷其实连她的半句话里的半个字都没听懂,但五爷却完完全全地看懂了玛拉每一个手势里的每一个细节。五爷利索地端酒在手,又利索地一饮而尽。

  侍拉也缓缓捧杯到五爷面前,侍拉也缓缓说了两句话,侍拉一说话,五爷就听明白了,侍拉用五爷听得明白的语言说:“主人,为奴也敬您一杯,希望您以后宽洪大量,慈悲为怀。”这次五爷不必再看手势了,侍拉酒杯尚未向五爷高举,酒杯就已经被五爷拿去,酒杯里的酒也已经被五爷一饮而尽。

  但是酒杯里的酒刚一入肚,五爷就感觉大不对劲,五爷就感觉,不管他想怎么样使劲,他的劲却怎么样也使不出来。

  玛拉打敬了酒后,就一直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五爷;侍拉也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五爷,侍拉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五爷把酒饮入肚肠,侍拉又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五爷眉头上的轻微跳动和五爷额角轻微渗出来的汗粒。

  侍拉小心翼翼地说:“主人,你有事吗?主人,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或者更进一步说,主人,你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劲?”

  “小丫头,你怎么知道。”五爷大吃一惊地问。

  侍拉一下子格格笑了,然后侍拉说:“我当然知道,因为你刚饮了两杯酒,这两杯酒里都溶下了一种药,这种药专破人内功,故称为破功药。这破功药是我跟我家小姐分别下入这两杯酒里的。”

  鲁莽将军立即大喝一声:“拿下!把这两个贱女人给我拿下!”

  立即涌上去七八个士兵,七八个士兵的七八把刀立即架在玛拉与侍拉的脖子上。这七八个士兵一面用刀架着两个女人的脖子,一面在静悄悄地等待着鲁莽将军的指令,只要鲁莽将军说一句“砍头”,七八把刀立即就会把这两条白嫩嫩的脖子上的两颗漂亮亮的脑袋毫不犹豫地砍下来。

  但是五爷说:“放开,把这两个女人放开。”

  七八个士兵一瞬之间都把目光射向五爷,但这一瞬之间,他们架在玛拉与侍拉脖子上的刀却丝毫没有移开,这一瞬之后,他们的刀也丝毫没有要移开的意思。

  侍拉哼一声说:“这种破功药除了我家小姐的解药外,就再也不会有别的解药。服了破功药的人,七日之内内功全失,七日之后,那就不只是内功全失,而是呼吸全失。如果鲁莽将军想让王小五呼吸全失,不妨就把我们杀了。”

  五爷痛苦地说:“如果鲁莽将军的话还算话的话,那么,现在玛拉与侍拉已经是我的奴隶,那么,我就有任意支配我的奴隶的权利,那么,我希望我的这两个奴隶能被放开。”

  鲁莽将军点点头说:“对,王小五说得很对,这两个贱女人已经是王小五的奴隶,即然王小五要你们把他的奴隶放开,为什么你们还不放开?”

  那七八个士兵立即缩回他们的七八把刀,同时他们也缩回了他们的七八双腿,他们的七八双腿立即缩回到了他们的腿原来所在的位置。

  五爷走到玛拉与侍拉跟前,五爷先看了看玛拉,然后又看了看侍拉。来来去去看了半晌,五爷才突然地说:“我既然已经服下了你们的破功药,你们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侍拉用五爷听不懂的语言向玛拉说了两句,然后,玛拉用同样的这种听不懂的语言向侍拉说了两向,然后,侍拉对五爷说:“王小五,你听着,如果你希望七日之后不要失去呼吸,如果你希望七日之内不要失去内功,那么,我家小姐说了,除非你能把我们放回到黑马将军那里,并且,除非你能跟着我们两人一起去黑马将军那里。”

  五爷很轻松地说:“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放回去。不过……”五爷一下子又变得十分为难,五爷又十分为难地说:“你们两人回返故土也罢,为什么又非得让我跟着一起去呢。”

  鲁莽将军斩钉截铁地对玛拉和侍拉说:“你们两个放心,王小五既然答应了让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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