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凤笑道:“我如咬咬牙杀了你……”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不论你用什么手段制服了我,但你总是赢了,区区败的不甘,但也只好认命……”江枫道:“杀剐任凭,但如要区区向姑娘求恕饶命,那就要你失望了。”
“杀你吗?不过是举手之劳……”青凤道:“就算我不忍下手,也可以要人代劳,可是,你胸中的抱负、理想,岂不要尽付流水,人啊!不管如何强壮,精悍,死了就变成一场空幻,你可相信你真能化为历鬼,找我索命,所以,你应该改变一下……”
“改变……”
“是啊!至少,也该对我虚以委婉,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柴烧……”青凤轻轻在江枫的睑上亲了一下,接道:“像我一样,半真半假的说出你的目的、用心,找机会施于反击,也许,你还可以反败为胜?”
江枫听得心头泛生起阵阵的寒意,忖道:“我自觉机警,心中也一直存在以毒攻毒的念头,临敌之时,竟是心存了妇人之仁……”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姑娘想问什么呢?”
“先说你的真实姓名吧!”
“好!我姓江,单名一个枫字。”
青凤点点头,道:“姓名不错,再说你来洛阳居的用心吧?”
“想查出你们的来历,在下刚才问你的事,就是我来此地的目的!”
青凤笑道:“我相信你不是一个人的独脚大盗吧?……”青凤突然扑向江枫,紧紧拥抱,一阵狂吻之后,才低声接上:“对不起,我应该说是独行大侠才对!”
“你不怕你的主上发觉你如此轻狂,会把你依规处置……”
江枫道:“那时,凤姑娘的际遇,只怕比我江某人还要不如了!”
“情不自禁啊!江枫,你难道一点也不清楚自己,是一个令女人发狂的男人……”青凤把睑儿紧贴在江枫的脸上,接道:
“看到你身受禁制,真叫人心疼得很。”
她说的真情流露,真叫人难分真假。
江枫道:“这么说来,凤姑娘还有点喜欢在下了?”
“何至是喜欢……”青凤道:“简直是爱得发狂,江枫,我知道你修习过异术,因为不管如何英俊,多才的男人,也无法在很短的时间中,用一缕情丝,如此紧紧在女人的心上,我相信愈接近你,隔入愈深,就像我现在一样,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所以,我要耍点花样,请江兄多多原谅。”
江枫心头一跳,道:“什么花样?”
青凤想到就做,而且,动作奇快,探手由怀中取出一方白色的绢帕,起身拿过一只笔,一盒朱砂,在白绢上画了一个鬼脸,笑道:“小孩子的玩意,不过,可能很有用。”
把白绢蒙在江枫脸上,笑道:“我把你那双勾人魂魄的眼睛给遮起来,江兄,这样也许我就可以克制自己了。”
江枫没有动,那方绢帕,只是轻覆在脸上,只要吹口气,就可以把它吹走。
但吹掉绢帕,还不知道青凤会耍出别的什么花样,江枫内心之中,实在有点畏惧。
他心中明白,现在是无法反抗,任何激怒青凤的动作,都是自取其辱。
但闻青凤娇媚的声音,传入耳际,道:“江兄,小妹的画艺不佳,这张睑实在是画得太难看了,不过,小妹倒是轻松多了。”
江枫道:“凤姑娘,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把我杀了,永绝后患,如果,凤姑娘对我江某人真有一点好感,最好不要想尽办法羞辱我!”
“言重了……”青凤急急说道:“小妹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好吧!君子绝交不出恶言,凤姑娘准备如何处置江某人也可以下手了。”
“江兄,可是想听听小妹的想法。如是江兄不满意,咱们可以商量修订。”
口气婉转,声音甜美,有如深闺私语,极尽娇柔,那里像和敌人在谈论生死大事。
江枫心中一动,忖道:“听她的声音之中渗入内力,又想施展‘迷魂术’对付我了,我如装作为她迷魂大法所制,不知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只怕,我几处要穴受制,无法运功自卫,会不会真的沦入魔道,为她所制,成为青凤裙下的不二之臣……”
此时此情,江枫第二希望是,怎生把被擒的消息传入七宝和尚耳中,这个酒肉不戒的大和尚,游戏风尘,胸怀禅机,实叫人难测高深,江枫深信,只要有一点示警,大和淌就全力探究,设法救援。
如果,能把这消息传给梅花,这个已为自己异术征眼,陷身情网的姑娘,又会有什么行动呢?
江枫想到了很多传出消息的方法,但无法在青凤的闺房中施用……。
在江枫的睑上,覆盖了一张朱砂画的鬼睑,青凤固然可以逃避开江枫一双眼神,但她一样看不到江枫的神色、表情,无法揣知他心中的反应。
对江枫这样一个胸藏锦绣,无法捉摸的人,青凤的一切举止,都极尽小心之能事。
她站起身子,又点了江枫两处穴道,才格格一笑,道:“第一个办法,是把江兄解天王处置,他们杀你、剐你,小妹是限眼不见,心不烦,这个办法,江兄是否同意呢?”
江枫又被点了两处,心中怒火如烧,这女人的谨慎、恶毒,实是点滴不漏,想来,传出讯息的打算,只怕也完全绝望了。
“江兄不讲话,大概是不同意第一个办法了……”青凤娇声说道:“第二个办法,那就简单多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江枫冷冷说道:“生死由命,姑娘请出手吧!”
“真是天大的误会啊!……”青凤道:“我要杀你,又何用和你多费唇舌呢?”
“江某认命了,你高兴怎么折磨我,尽管请便!”
“看起来,你对小妹的误会很深,你为什么不往好处想想呢?
我是在打算放了你!”
“放了我?”
“是啊!只要你能使我相信,不对我报复,今生一世,永不和我为敌,我就立刻放了你!”
“在下的保证,凤姑娘肯相信吗?”
“本来,江湖上一诺千金,小妹应该相信,不过,小妹一身邪气,你江兄也不是正人君子,男奸女诈,只用嘴巴说说,叫小妹如何相信?”
“凤姑娘的意思呢?”
“我要你写下文书……”青凤道:“白纸黑字,再加上人证,你赖也赖不掉了……”
“好!你解开我右手穴道,我就写份契约给你……”
青凤伸手取下蒙在江枫脸上的白绢,神情肃然的道:“你听着,还有下文呢?”
“说下去,情势迫人,能够答应的,我都答应。”
“娶我为妻,而且,要写在文书上,还要你一个朋友作证人……”青风说,“我要他参加婚礼,看着你我拜天地,当然,也请他喝杯喜酒……”
“这个……”江枫大感为难。
“不愿意是不是?……”青凤冷笑一声又道:“我知道,你嫌我已不是清白之身,妓女都可以从良,何况,我青凤只交过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被他恃势逼好,难道你一点都不可怜我……”
“我是说……”江枫苦笑一下,道:“你是天王的宠妾,他怎么会放了你?”
“你如是娶了我,我就是你的妻子,绝不会再让任何男人碰我一下。”
“你要背叛天王……”江枫道:“他会派人追杀你!”
“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才行,你总不能眼看着妻子被杀,袖手不管吧!……”青凤道:“再说,天涯辽阔,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一,我不一定是天王的敌手……”江枫说,“更无法和你遁迹山林,“我明白了……”青凤笑一笑又道:“你胸怀大志,要在江湖上闯番事业,那就更需要我的帮助了!”
江枫心中有苦难言,有些事,无法说的太明显,只好叹息一声,道:“青凤,你的姿色、才慧,都是人间极品,整个的长安城,被你引诱的如痴如狂,他们只要能一亲芳泽,大概要他们立刻去死,他们也会答应。”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答应了……”青凤说,“你要在江湖上有番作为,必需要闯过天马堂和我们这个组合两大关口,我对你的帮助,那就不是我的姿色能够比拟了,江兄,你如何决定?小妹正等待答复呢?”
“我答复你……”江枫道:“我是一个浪子,所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清白的身子,我由衷的接纳你,也愿意承认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写个字据给你,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行礼如仪,进入洞房,但要免去我朋友观礼这件事,目下的情势,我们不能招摇,你如果相信我,咱们就一言为定,如是不肯相信我,青凤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是很有度量的人,一旦脱困,我们报复手段,十分恶毒……”
“看来,你真的十分为难,文书也不用写了,只要起个誓,我立刻解你穴道……”
“我也有下文,你听着,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但不能干预我和别的女人往来,当然,有一天,江湖安静了,我们都还活着……”江枫说,“那时,我带着你息隐山林。”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青凤说,“你可以有大堆妾婢,也可有数不完的女人,只要她们不取代我正室的地位,我都可以容忍……”
“青凤,我说的整个过程,我要和很多女人接触,尤其是你们那个组合中,女人特多……”江枫说,“我必须和她们周旋。”
“就算是江湖平静了,你也可以弄几个爱妾……”青凤道:“养一群歌姬,我不会吃醋,更不会干涉你。”
“这……青凤,我有点怀疑了,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江枫道:“世上会有如此大方的妻子吗?”
“唉!有一个正室的名分,我已经很满足了……”青凤笑道:“这是补偿你呀!因为,你娶的老婆已非完壁,她将用最大的容忍,作一个最柔顺的妻子,现在,我们都没有奇术迷惑对方,说的话,字字出自真情,肺腑,江枫,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我能陪你多久,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五个月,我就会丢了性命,现在,我解你穴道。”
果然,侧身而上,解开了江枫八处要穴。
江枫也重信诺,竟然真的起了重誓,把青凤视若唯一的妻子。
但江枫也表现了世无其匹的男人风度,他要青凤仍留下来,共同为挽救江湖大劫尽份心力。
但青凤却发了愁,说:“我如留在青凤搂,一旦天王到此,我要如何应付?”
“像过去一样,青凤,我们的婚约,摆在心里,……”江枫道:“等大事底定,我们再诏告江湖,正式举行婚札……”
“不行啊!你怎么能让全江湖中人都知道,你娶了我这样的人……”
“你很好!歌声动长安,使百万人为你风靡,我江枫娶了这么一个老婆,谁心中不羡慕呢?”
“人家说真的,你却在开玩笑……”青凤愁眉苦脸的说。
“婚约已定,我又起了重警,你可不能变卦呀!青凤,我说的也是真话,……”江枫道:“字字出自衷诚。”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眼前最重要的是,我要如何应付天王……”
“我说过,像过去一样啊!……”
“不可以,江枫,我可以死,不能让他再碰我……”青风神情坚决,大有不惜一死之势。
江枫察颜观色,心知此刻不宜再动,略一沉吟,道:“咱们都想想看,能不能找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青凤突然扑入江枫怀里,低声哭泣起来,一面幽幽说道:“江枫,十九年来,我从没有真正的快乐过,完全活在怨恨和悲痛之中,现在,我才觉着自己是个人,江郎,你要好好的惜爱我!”
“我会的,青凤,我会全力以赴……”江枫道:“以后,我们会常相见,不过,王嬷、李嬷那边,你多用一点工夫。”
“她们不是纵容我……”青凤说,“因为她们是天王的心腹,我不知道你是否对她们用过‘迷心之术’,她们竟然全心在撮合这件事情,你可小心啊!她们是为了你,……”
“这个……”江枫是真的有些怕了,低声说道:“小凤,我看,咱们得换个地方见了?”
“不用太担心……”青凤道:“她们练的灭绝魔功,整个人练的没有了性欲,她们可能真是是喜欢你,但也只是喜欢罢了,不会有别的要求,她们要的是心理上的慰藉,你嘴巴甜一点,让她们拍拍摸摸,顶多吧!抱你一下。……”
“这像话吗!”江枫道:“那我算是什么人哪?”
“没有法子啊!江郎,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这样做也是帮我的忙,如果,王嬷、李嬷不配合,三日之内,天王就会赶到长安,何况,她们武功奇高,把她们争取过来,对你的帮助也很大。”
江枫苦笑一下,道:“当年师长传我‘惑心术’时,告诉我,能使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会为我陶醉,我自己还有点飘飘然的感觉,想起今世美女,都系我一缕情丝,前无古人,却想不到,我竟因习此术,行如男……”
青凤突然伸手,掩住了江枫的嘴巴,道:“别自负太深,你如未习此术,又如何能抗拒我的迷魂大法,也不会得到王嬷、李嬷重顾,你可能被人杀了……”
“说的也是,有利有弊,也只有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近百年来‘惑心术’只有天狐夫人的最为精湛,江郎可是跟天狐夫人学的?”
“是!她是我师长之—……”
“这就难怪了……”青凤说,“当年,我们修习此术时,传艺师长,也曾经提醒过我们,‘迷瑰大法’不能抗拒‘惑心术’,不过天狐夫人是女的,怎会收你这个小男生作徒弟。”
“小凤,天狐夫人是至情至性的人,一笑之下,力能颠倒众生,所以,她以后就永不再笑,你想想看,一个要忍住数十年不笑,是多么困难的事。”
“是!她是天狐仙子,我是小妖女,成了吧!我是无意的,你不要生气啊!”
“唉!我怎会生气,我只是告诉你她的伟大,小凤,我们要学她老人家……”江枫说,“术无邪正,用之正道则正。”
“知道了,夫君,为妻帮你提水洗澡,算罚我不敬之罪,好吗?”
她没有再施异术,却完完全全是个少女的娇俏活泼,江枫为之心动。
她极尽人妇之道,为江枫宽衣解带,脱靴擦背,伺候的无微不至。
春宵干金,罗帐情深,青凤施展出混身解数,鱼龙漫衍,极尽娇柔……。
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两人起床针对清洗之后,王嬷、李嬷早已经备好早点,入室相请。
喝!这两个中年妇人,竟然也刻意的修饰一番,黑发油光,脂粉薄施,两张白透红的脸上,一直挂着迷人的笑意。
奇怪呀!别人成其好事,也不知道她们高兴个什么劲头。
看得出两个人对江枫特别殷勤,就像两个慈母迎接到万里归来的爱子一般。
不对呀!妈妈对儿子,不像这种态度,行止间有点暖味,摸一把,碰一下,就差没有抱过来亲一下。
江枫昨夜枕畔,受了密教,要应酬这两个中年妇人,所以,江枫忍受着她们的折腾,还要面带笑容,敬谨接受。
吃过早餐,江枫告辞离去,青凤却突然扑到在地,跪在王嬷、李嬷面前,掩面低泣。
两个老妈子呆了一呆,同时伸手,扶起了青凤,王嬷道:“凤姑娘,折杀我们了,什么事,你只管吩咐下来就是,我们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王嬷、李嬷虽是受命监视青凤,但究竟是主仆的名分,青凤这一招厉害无比,把两个老的折腾的手忙脚乱。
青凤一面哭,一面说道:“两位嬷嬷,视凤儿有如自己的女儿一般,受顾情深,凤儿也把两位当娘亲一看待。”
好一顶高帽,重逾干斤,压得两个绝情断义的老妈子,摇摇欲倒,却又心头舒坦。
“凤姑娘……”李嬷说,“不要哭,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和王嬷。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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