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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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情丝-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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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营业额的增长乎均值都在百分之十左右,毛利却不到百分之七,而纯利则几乎不到百分之六,显然营业成本和费用都太高,把我们的获利能力打了很大的折扣。而且这种现象一年比一年严重!
  你们认为,这是我们的财务结构有问题,还是我们的经营能力有问题?“
  静刚皱著眉头质问著。
  那个白经理向静刚趋近一步,谦虚地陪笑解释说:“是,公司的费用是一向偏高了些,我们正针对这个情况,积极筹备成立一个核数部,进行大刀阔斧的内部核数制度……”
  “核数部的人选怎么产生的?”
  “当然是由全体股东共同选出的。”
  “哦?那么部门主管人选是谁?”
  “是上鼎纺织的前任总经理史凯。”
  白经理回答。
  “史君宝……”静刚翻著董事的名单,一双闪亮的明眸扫视著。
  “史凯和史君宝是什么关系?”
  “是史董事长的侄儿。”
  “史君宝,持股三百零九万股,占现在发行股数的百分之七,是除了桑先生之外的第二大股东,由他的近亲当部门主管,合宜吗?”
  她思索了几秒钟,按著再问:“这董事的名单上,还有哪些是史君宝的亲属?”
  白经理料想不到静刚有此一问,错愕之下只得一一作答:“这个,唐继华,是史先生的夫人。这个史柏雅,是史先生的公子,这个史菊雅,是史先生的女儿啊……”
  静刚略算之下,史家拥有的持股已与桑家不相上下。但不知道这史君宝是否就是桑夫人口中野心勃勃的大户?
  “好。两位没事了,这些资料我要留著看。潘秘书,替我安排行程,从明天开始,我们去看工厂。”
  “是、是、是。”
  三个人唯唯诺诺,退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等一下,潘秘书。”
  静刚朱唇轻启,倒叫潘健人反弹一般,立刻一百八十度地“UTURN”了回来,那模样真有几分滑稽。
  “桑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三十出头的潘健人,洗不脱一副商场打滚的老练圆滑。
  “听说私家侦探的费用不少啊,我不希望公司再在这项开支上制造浪费。你是很清楚的,我们的利润都被这些费用吃掉了。”
  静刚诡谲地盯著他,微笑著。
  “桑小姐,其实……那是夫人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
  潘健人一脸窘迫地陪笑解释。他不明白她怎么知道是他联络侦探去跟踪她?
  静刚笑笑,掀掀桌上的那堆报告,又看看他,才说:“记住,别再制造这种浪费。
  “
  潘健人连声应是,这才缩著脖子走了。
  静刚摆平这个人不费吹灰之力。
  第一,只有他在桑夫人身边进进出出,舍他其谁?桑家及巨世的一切将在她的冷眼观察中渐渐现形。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她现在是桑家真正的主人,任何成员都得向她俯首称臣,除非那人想再换一个老板。
  青蔓揉掉了许许多多时装设计的草图,把垃圾桶都堆满了,地板上也散落得到处都是。
  她轻轻地啃咬著铅笔,单手支颐坐在桌前,灵思枯竭,心烦意乱,什么也画不出来。
  其实她自己知道,一个人关在小房子裹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以她的资历和功力,苦不依附在已经上了轨道的设计公司或设计师门下苦学几年,根本别想在时装界挣得一片天空,而现在,她根本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痴心妄想让自己设计的衣服挂在橱窗里,吸引行人的驻足,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
  她想,她还是得去找一份工作,找一家公司,就是从第三线的助手做起,都比在这儿闭门造车来得有希望。
  好笑的是,想和她签约的模特儿训练学校一直排著队在等地,允诺要栽培她成为一流的模特儿和广告明星,她却是一点儿都不为所动。同样是和时装相关的行业,源于性格的选择,取舍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和执著!像青蔓这样美丽的年轻女子,竟然会不愿走上舞台去接受人们赞赏羡慕的目光,不愿成为镜头下的瞩目焦点,确实十分让那些费尽唇舌的经理人扼腕与不解。
  钟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强也。青蔓对浮华的舞台从来都没有向往过,她正是上述千古箴言所阐释的一个不折不扣的范例。
  她应该再去找……或许,留学进修是一个不错的方式,这样至少可以摆脱许多无谓的麻烦和纠缠。离开学校不过一年,在这个无奇不有的花花世界里不过闯荡一年而已,她已深觉不堪其扰。
  但是,事实上她已离不开这里了,还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华洋杂处、安定繁荣的东方之珠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空闲呢?而最重要的,是她的逸航哥哥也在这里,他必须遵守契约在医院担任五年的驻院医生才能离开。
  今天,青蔓心烦意乱,举止失常,可是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著她的逸航哥哥。
  自从前天在她和姐姐重逢的时候,他惊鸿一瞥地匆匆离去之后,她再没有看见他。
  虽然只是隔了一天不见,却足以令她坐立不安、食不知味,因为这一年以来,她和他在巨大的工作压力之下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地生活,虽然他住医院宿舍,她赁屋而居,彼此每天总会碰头见上一面,一起共度每日工作后剩余的快乐时光,即使偶尔因忙碌而不能见面,逸航也会事先告诉她,或行个电话和她说上几句话。在她的生活里,不见他一天也不能。
  他会不会……遇上了车祸?
  在手术室出了差错,染上了急性肝炎?还是感染了爱滋病什么的……青蔓凭著她仅有的一些知识,无法克制地胡思乱想。
  看看腕上手表,快晚上七点了。到了这个时候逸航还没来,很可能他连今天也不会出现了。
  青蔓忍无可忍,拿了车匙便冲出房子。
  一路穿过下班繁忙时间的车水马龙杀到了医院,她先到宿舍去找他,宿舍里空空如也,似乎宿舍的医生们此刻正舍不下外面花花世界的各种游戏,一个也没有回来。她又找到外科病房去,终于经由一名护士小姐告诉她,他在病理实验室。
  又一番寻寻觅觅,她终于见到了逸航。
  他坐在一堆高高低低摆在桌上的环肥燕瘦的玻璃杯、培养皿、试管前发呆,征征地,一副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面上。
  “逸航哥哥!”
  青蔓探头进去,高声地呼喊他。
  看见是青蔓,逸航脸上微微显出意外的表情,取了眼镜戴上,走了出来。
  “你怎么找得到这里?”
  他问。
  平淡的语气还带有点心不在焉。
  青蔓没有回答他那似乎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只想赶快找到自己问题的答案。
  “逸航哥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昨天为什么没去找我,也没打电话……她焦急地仰起头说道,神情楚楚可怜。
  “我,心情不好。”
  他草率地回答,自顾在水泥砌成的花槽边缘坐下。头顶上老榕树的根鬓长长地垂了下来。
  “怎么了?什么事心情不好嘛?”
  青蔓困惑地在他身边坐下,精灵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
  见他不回答,她柔声哀求著。
  “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她端详他的脸,吓了一跳似地忽然又说:“逸航哥哥,你会不会被病人感染什么病了?我听说做手术的时候如果不小心,被针头误扎了,或者是沾到血……”
  “没有,你不要瞎猜。”
  逸航苦笑著回答,那苦和笑的比例似乎是一比一千分之一,笑的成分几乎让人觉察不出。
  “那,你一定是太累了。”
  青蔓常听逸航说,这一天他帮主诊医生割肿瘤,主诊医生如何抓著还连结在病人肚子里的肿瘤告诉家属,东西已拿不下来了……那一天,他用冰水清洗被机器辗断的指头,提心吊胆地把它接回去……又有那一天,手术时,病人的血溅上了他的眼镜……对青蔓来讲,她最崇拜的逸航哥哥从事的是最神圣伟大,也最辛苦劳累的工作,他所承受的精神压力是来自血淋淋的肌肉、筋骨、脏器的切割重整;来自冷森森的失利手术刀、拉钧、缝针和各种令她丧胆的器械:他必须面不改容去面对这一切。天哪!她认为,逸航哥哥即使是因为这莫大的压力与劳累而疏忽了她也是应该的,她一点都不会怪他,真的一点都不。
  “逸航哥哥,走,我陪你去吃饭,然后我们去买些CD。你不是一直想找莫札特的长笛四重奏、约翰史特劳斯的春之声、杜布西的月光、史麦塔纳的波希米亚草原与森林,还有萧邦约雨滴吗?你看,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青蔓不忍心看他那一副颓废的模样,一心想帮助他振作起来,兴冲冲地如数家珍。
  “我不想去了,没心情听那些东西。”
  逸航只是自顾用鞋底辗著脚下的枯叶。
  “怎么会呢?前几天你还抱怨连逛唱片铺的时间都没有,你一直好想听的。走吧,心情不好才更需要音乐呢!”
  “拜托你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我真的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逸航显得很不耐烦,绷著脸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你也不吃饭?”
  青蔓已经珠泪欲出,水盈盈的眼睛快掉下眼泪。她强忍著伤心,捺著性子又问。
  “吃饭、吃饭,你一直在讲吃饭,吃饭有那么重要吗?”
  逸航脱口而出。
  青蔓立即哭了,涟涟珠泪接二连三地决堤而出,虽然拚命压抑著抽泣,仍是哭得胸口不停喘气著。
  逸航这才清醒了过来,掏出手帕替她拭著眼泪,一手搭在她肩头上,侧偏著头安慰她:“对不起,我情绪低落,不该把气出在你身上。别哭了,嗯?”
  又是这样温柔的一个逸航哥哥回来了!向来都是这样疼她、爱她,不让她受委屈的逸航哥哥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青蔓要试试,她的信念对是不对。她停止了哭泣,问他:“那,你陪我去吃饭,陪我去逛街?”
  看著那期待的眼眸,章逸航点了点头。
  女子的哀怨,让男人毫无防线。
  他心不在焉,满心迷惘。
  第三章
  静刚连续忙了好几天,才抽空亲自过滤打给她的电话录音。
  原来青蔓已经打来许多次电话,但没有言明有什么事要联络,只是留下了名字,并说她会再打过来。
  静刚立即回了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听。她持续在一段时间中行去许多次,仍是找不到人,只好放弃,等待青蔓再打过来。
  终于在午餐过后,青蔓来电了,静刚听到她说:“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得你好苦噢!”
  “青蔓,抱歉,姐今天若是不接到你的电话就不敢出门了,幸好现在你打过来了。”
  “姐,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见你。”
  “当然可以,我有好多天没看到我的小青蔓,姐姐去喝你煮的咖啡,看看你的厨艺怎么样。”
  静刚一口就答允。
  谁知青蔓在那端急急地说:“不,姐,不要在我家里……麻烦姐姐到我住的地方,往南走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找一家叫做”吾爱“的COFFEESHOP,我现在就在店里,我等姐姐来。”
  “好,我一会儿就过去。”
  静刚穿上外套后出门。正午的街道上,车流明显地暂时减少了,半个小时后她就来到了“吾爱”。
  一家很雅致小巧的咖啡店,窗纱是鹅黄色的花纹,墙上、天花板上串挂著非常美丽的牵牛花,虽然是假的,却是分毫不失清新自然,每张小圆桌上铺著绿白细格子的桌巾,每张桌上都摆了一盆叫做“喷雪”的小盆栽,星点般的花是紫红色的,静刚觉得这种格调真适合让像青蔓这样的柔美少女。
  欣赏过了这个成功的室内设计,静刚开始去找青蔓,一眼就看到她坐在靠窗的最后一张桌子向自己挥著手。
  “青蔓,这家店很迷人。”
  静刚坐下来,笑容可掬。
  “姐姐的心情很好。”
  青蔓的眼中浮现著羡慕及崇拜。
  “在这么美丽的咖啡店和我美丽的妹妹喝咖啡,当然高兴。”
  静刚看著妹妹。没多久,她就觉察青蔓根本是强颜欢笑。她问:“青蔓,你不开心?”
  “我……有事想告诉姐姐。”
  “你慢慢说。”
  咖啡送上来,青蔓用小银匙轻轻搅拌,从那小小的动作可以看出她的确是满怀心事。
  “姐,你这几天见过逸航哥哥吗?”
  “没有。”
  静刚很意外,没想到青蔓问的是这个。
  “真的?我真希望姐姐是见过他呢……”
  青蔓哀哀怨怨地咕哝著,说话有些自顾自的恍憾。
  静刚开始担心,不知道是不是逸航曾经对青蔓说过些什么。虽然她相倍,逸航是个敦厚理智,也够成熟的人,但是在那天愤然离去的情况下,她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青蔓表达她的感受,更不知道,青蔓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她心里一惊,猜疑青蔓为何首先就问她,这几天是否见过逸航。
  “姐,逸航哥哥变了。”青蔓抬起她那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含愁带怨地凝望著静刚,幽幽地说:“我知道,姐姐也许看不出来他的改变。可是,这些话,我除了姐姐,没有其他更好的对象可以倾诉了。”
  静刚听著,心中可是充满疑虑与不安,她不知道,妹妹是否在对她暗示及试探,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变了,什么地方变了?”
  “他,心绪不宁、心不在焉,又冷淡、又被动,简直完完全全变了!”
  青蔓的神情非常非常苦恼。
  “哦?他以前很主动、很热情吗?”
  静刚平心静气地问著,心里却是一片酸涩的好奇。
  “嗯,当然了。他会主动地来看我,约我到很多很多地方、做很多很多事,总而言之,我们的生活裹都缺少不了对方。例如,他知道我喜欢喝这里的西班牙咖啡、香港仔的正宗鱼蛋粉……他知道我喜欢穿短筒靴、白袜子、石磨蓝牛仔裤……他知道我左边有一颗痛牙……”
  “他对你,很热情?”
  “嗯,他对我无微不至,与其说热情,不如说体贴入微更来得贴切。他宠我、爱我、顺著我、照顾我……”
  青蔓说得非常陶醉,却没有说中静刚想窥破的核心。
  “你们很亲密吗?他……吻过你没有?”
  静刚忍不住说出口。
  料不到青蔓竟然不答话,久久才羞涩地说:“应该算有,也可以说没有,因为……”青蔓模棱两可地竟然不肯说出来。
  “好啦,我不追问你这些。”静刚克制自己不再缝绩做那无谓地无意义的探测与追究,只好回到最初的话题。“我们来想,他为什么会变,这一点比较实际。你认为呢?
  “
  “我本来以为他是太累了,可是这也不对。姐,你有没有谈过恋爱?男人你懂不懂?他会不会看上了别人,另结新欢了?”
  一连串毫无隐讳的问题把静刚问得心中暗自惊乱,再傻的女人都觉察得出爱情游戏中的风吹草动,何况是聪慧的青蔓!静刚心中戒备著,虽然她相信单纯善良的妹妹不会装傻扮懵地对她旁敲侧击,但是她不能不防,因为她不想伤害自己的亲妹妹,只有故作轻松地回答:“姐姐在国外有许多好朋友,男人,多少是懂一点的。至于谈恋爱,也有过一次,不过,那朵爱情的蓓蕾还没绽开就冻住了,再也开不出来。”
  “冻住了?姐姐用”冻“这个字形容,好与众不同,好生动!是不是那段恋情以后还会解冻复活啊?”
  青蔓忘了自己的烦恼,很认真地思索著。
  静刚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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