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醉即归!”
“管他呢!咱能饮多少饮多少,这坛酒若是饮不完,我便与你急!来,干——”
莫潇天走到一旁,盘腿坐下,看着几案前畅爽对饮的两位至交好友,不免苦笑。这酒果真是不宜多饮,两个人尚且这么闹腾,何况十个百个,那该闹成什么样子了?轻轻摇了摇头,双目微闭,运起太清玄真诀,隔绝外界,修炼起来。
伤势要比想象中严重许多,手筋多处被齐风云强悍的剑气截断,尚且残存的剑气闭塞了血液与灵力的流通,不过还好有素如为他涂抹的天山续筋膏,那丝缕冰冷,还在以缓慢的速度愈合着筋脉。
尝试着辅以灵力,加快药性的吸收,虽说起初剧痛不已,但习惯之后,疼痛也渐渐减轻,他也适应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风云与司马瑾英的声音轻了下来,此时他也将药性吸收了近七成。手腕已经不再那么疼痛,反而有似于扭伤过后的轻微颤痛。
“天山续筋膏不愧是谓灵药,如此重伤,也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四成,基本的运气已经可以做到了!”莫潇天心中赞叹一声,抬起右手,缓慢地活动。
见手腕已能活动自如,莫潇天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不由抬头看向两步外的齐风云、司马瑾英二人。
但见那坛五十年的佳酿已经被打翻在地,其中还残存着散发浓香的些微酒水,而齐风云与司马瑾英则醉趴在几上,手里还举着碗,嘴里呢喃着:“来,干……”“喝……”
终于还是司马瑾英撑不住了,五指一松,身体随着滑落的酒碗,翻到在地。
齐风云听见酒碗打碎、酒水溅出的声音,抬起醉意惺忪的双眼,看向地上呼呼大睡的司马瑾英,哈哈笑道:“啊哈哈!司马兄啊司马兄……嗝,没想到你竟然不胜酒力,比我还先倒下!”说着,他端起最后一碗酒,仰脖饮尽,爽叫一声,“你还没将酒给我呢,怎么能先倒下!你给我起来,要不然你就是孙子!”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向司马瑾英,然而脚却被几案一角绊倒,失势一翻,仰面倒下,同样呼呼大睡过去。
莫潇天看到这极为滑稽的一幕,顿时汗颜,心里暗下决心,凡酒,绝不能多饮!
这么想着,身子已经站了起来,首先将房间收拾了一番,再将司马瑾英扶到床上,为他将被褥盖好,旋即扛起齐风云,背在背上,迈步走出房间。
齐风云感觉被人给背了起来,双手挥舞,好几次都抓在了莫潇天的脸上,口中还呢喃着:“放、放我下去,我要继续喝酒——”
齐风云的头紧挨他的右脸,口吐酒气,传入他的鼻端,顿时感觉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翻腾恶心,他将齐风云乱舞的双手按住,不耐烦道:“喝喝喝,喝死你!说好的半醉即归,结果现在醉的不省人事,还要我背你回去,你说你——”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尽你之情,饮你之酒,你能开心就好!”
齐风云的手被按住后,并没有继续闹,而是头一歪,醉晕过去。
感觉齐风云老实了许多,莫潇天松了一口气,背着他往清云峰走去。
一路平安的将齐风云背回弟子居,轻手轻脚地将他扔在床上,好在齐风云酒后颇为老实,要真闹起来,他可吃不消。
眼见天色尚早,清云峰弟子尚未回归,莫潇天觉得这个辰光去观比,意义已经不大,还不如就在房间里养伤来得实在。
有了这个想法,他便坐在了几案前的筵席上,再次运转太清玄真诀修炼。
傍晚时分,齐风云仍未清醒,而众弟子则三三两两返回了清云峰,一个个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与人议论着今日会比的结果,再将有实力的弟子评入热门七晋人选,然后再进行投注,如果猜中了,就按赔率多少获得赌资,也不失为一种娱乐的玩法。
翌日卯时,莫潇天早早起身,首先将素如赠予的天山续筋膏涂抹在伤处,再运攻吸收药性,这一切做完时,已经快到了晨时。
晨时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了齐风云的脸上,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使他苏醒过来。起身的第一感觉是脑内一阵晃痛,同时有些轻飘飘的,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拿着。”
莫潇天见他起身,也不多说,抓起几案上的药盒便扔了过去。
齐风云伸手接过,见是天山续筋膏,便打开涂抹一些在伤处,然后将药盒扔回给莫潇天,这才开始运功吸收药性,同时以清灵之气驱散脑内酒气,使神识清明一些。
莫潇天见他已经进入了修炼状态,也不打扰他,径直走出房间,随众弟子往宗天峰投去。
齐风云将药性吸收完后,便活动了一下筋骨,同时感觉脑内的疼痛也全然消失,不由抱怨道:“司马兄啊司马兄,你这真是要害死我啊,我还是第一次醉得这么厉害!不过司马兄,你我二人虽说醉了,你说好的酒还没给我呢!”
虽然对于司马瑾英劝自己酒上有些不满,但五十年的佳酿,饮到佳处,滋味畅爽,使人流年忘返是假不了的。
在床榻上呆坐一时,齐风云摇了摇头:“大家都走完了,我在这里发什么呆,错过了比试,那可就亏大发了!”言讫,走出房间,在弟子居御膳堂旁边的寒泉处略作洗漱,便向宗天峰走去。
莫潇天随众弟子来到了宗天峰的广场上,此时列峰弟子早已聚在一起,议论着仍未比试的十晋弟子。
莫潇天来到擂台下还未站定,司马瑾英就走了过来,瞅了瞅他的身后,却没有发现齐风云,揶揄道:“咦,齐兄呢?不会是现在还没醒吧!”
莫潇天一脸不悦:“你还说,你们昨天喝得那么死,他怎么可能醒过来!”
司马瑾英不以为然,笑道:“是吗,那可真是饮大了!”
莫潇天有些奇怪地打量着他,见他气色良好,不似昨日醉酒之人,不无疑惑地问:“你怎么好像没事似得?”
司马瑾英一摊手道:“我娘昨日见我醉得不行,就煮了碗醒神汤给我喝,所以就没事了!”
莫潇天苦笑道:“你娘的醒神汤可真灵!”
司马瑾英得色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娘是谁!她可是我紫霄派第一神医,那酒中的选材,便是我娘亲自挑选,我爹酿制。”还有一点他一直没提,以那灵酒的浓醇,还酿制了五十年之久,若不是他加了些什么,齐风云那里可能撑得过三碗,就更别说以莫潇天的酒量了,准是沾酒则醉。
“你娘?紫霄派第一神医?”莫潇天一脸吃惊,“可是孙师叔?”
司马瑾英依旧得色:“不错,我娘叫孙芝若,你好像很吃惊的样子!”
“哇,你娘还真是孙师叔,我可一直很崇拜她呢!传说她能化气成针,猛药醒人,妙手回春,杀人无形。门内的长老们有伤有病,皆找孙师叔呢!”莫潇天一脸崇拜。
司马瑾英得瑟地鼻孔都快伸到天上,解释道:“化气成针,善任灵气者皆能。猛药醒人,乃是以猛药攻毒,相生相克。妙手回春,乃是通明医理,精通世间一切杂症。杀人无形,乃是暗藏病患,用药如神。如此种种,凡人皆可达到,只是资质与悟性的问题而已!”
“你娘可真厉害!”莫潇天心里不免有些悲伤,想自己自懂事起就没见过生母一面,父亲又是一介乡野农夫,心情也沉落下去。
第四十一章:韩渊
就在莫潇天与司马瑾英谈话的同时,紫来殿内依次走出各位长老,分别落座在自己的席位上。萧泉整理了一下几案,便随意从中间的竹筒内抽出两根竹签,扫视一眼,朗声叫道:“丘尼,韩渊。”
此话一出,众弟子哗然声起:
“什么,居然是韩师兄!”
“丘师兄的实力虽然排在清云峰十晋弟子第一位,然而修为毕竟只有筑基中期,在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名声,遇到韩师兄,可谓是倒了大霉了!”
“是啊,此次七晋名额,怕是没有清云峰的份了!”
“可惜啊,清云峰除了三大亲传弟子,怕也是无人了!”
……
听见周围弟子对韩渊的评价如此之高,莫潇天却从未耳闻,看向司马瑾英,轻声问道:“司马兄,韩师兄是谁啊?”
司马瑾英笑言道:“韩渊是韩国韩氏修仙家族的庶子。韩氏公族的公子皆得宠,嫡庶并行,韩渊的母亲知韩氏将生大变,便将韩渊送来了紫霄派,希望他能跟随紫霄派在修仙道上有所建树。因此韩渊除了本身便习得紫霄派的功法外,外还有他母亲的资助,他自然就不缺功法、丹药,因此这四十年来修为进展神速,据说已经突破了筑基后期,其实力与紫云峰三弟子苏师兄不分伯仲,是除去陈师兄外,另一名七晋热门弟子。”
“如此说来,丘师兄是完全没有胜算了?”莫潇天不禁有些为丘尼担心,清云峰中就属丘尼实力最强,如果连他都输了,这一回清云峰在列峰中可就抬不起头了。
司马瑾英轻轻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擂台上设有静灵阵法,没有将修为修炼到金丹期,不可能脱离阵法的限制。因此会比中形势千变万化,谁也不能判定输赢。要我说,丘师兄应该有三成的胜算。”
“三成?这么低!”莫潇天心头一惊,对于高手而言,一成的变化,都可以是云壤之别,何况是七成的差距?
司马瑾英不以为然:“是啊,你还想怎么样?有三成就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韩师兄的身世,可比紫霄派长老的孩子强上许多,且韩氏有一套堪比我紫霄派清玄剑术的剑法,名唤‘寒渊映月’,这套剑法中有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招招凌厉,剑剑索命,丘师兄能有三成胜算,或许都是高估他了。”
莫潇天更加惶惑:“既然我紫霄派的剑法要远比韩氏的剑法强,那么为何还说丘师兄不能在剑法上更胜一筹呢?”
司马瑾英苦笑道:“莫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紫霄派即为天下第一剑道大派,其剑法虽然精妙,然而能悟通其中奥妙的又有几人?因此寻常弟子习此剑法,还不如其它门派修炼剑道的弟子。”
莫潇天恍然大悟,自己习得纵剑术,所以去习清玄剑术时,反而不觉得困难,听司马瑾英这么一提醒,他就明悟了过来。
司马瑾英斜眼看向莫潇天,想起二人比试时施展的剑法,说道:“话说你清云峰,貌似除了丘师兄外,没有其他实力强悍的弟子能与列峰争夺七晋名额。”
莫潇天轻叹道:“清云峰除了三大亲传弟子外,个个弟子资质平庸,如我之辈不计其数,恐怕此次逐鹿,是没有清云峰的份了。”
“你也不要自暴自弃,我观你与齐兄的剑法已经远超十晋弟子,或许只要不遇上陈师兄与韩师兄,相信你们一定能取得七晋名额的!”司马瑾英安慰道。
“多谢司马兄了。”莫潇天朝他一揖,复将目光投向擂台,“不说这些了,先看比试吧!”
擂台上,丘尼持剑侯立,却迟迟不见韩渊的到来,众弟子不由等急了,皆开始议论起韩渊,可就在他们没议论多久时,一群弟子中传来一阵喧器。
但见台下一群身着紫衣的弟子,纷纷让开一条通道,让一名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身材健壮的俊逸男子通过,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表情,仿佛天下人都欠他钱似得。此人真是韩渊。
韩渊步履沉稳有力,面色凝煞,可见他是不苟言笑之人,他走上擂台,在丘尼五步外站定,行剑礼道:“在下韩渊,见过丘师兄。”
丘尼回过一礼:“在下丘尼,见过韩师弟。”
韩渊并未多话,深吸一口气,摆好架式:“大家都等久了,尽快开始吧。”
丘尼不敢轻视韩韩渊,立即开始储蓄剑势,寻找韩渊的破绽。
韩渊并未动弹,一双冷眸,倒映出丘尼的一举一动,一旦丘尼有什么异动,他便会以最快的一剑,攻击对方的弱点。
眼看着二人没有了动静,干瞪着眼睛在那对视,有些弟子不由开始腹诽,心想二人之间的差距明明这么大,却还不动手,真是太过无趣。
十晋弟子中包括莫潇天、司马瑾英二人不由凝重起来,这场看似优劣明显的比试,其实只是一种假象,现在的丘尼与韩渊从形势上看,并没有太大的落差。
一炷香即将燃尽,广场众弟子牢骚的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一颗心无不是跳到了嗓子眼上,因为他们灵敏的感觉到,二人手中的剑气,已经积聚到了极致,一旦挥动,必定如雷霆之震,江海之滔。
人还未动,剑势已经如此了得,他们自认身处其间,必定会被这股无形的杀气压迫,乃至窒息而死。
就在全场氛围紧张之时,众弟子眼前一亮,韩渊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足下一蹬,一剑纵向丘尼。
“呔!”韩渊带起满天剑气,一剑斩下。丘尼颜色不变,手势一转,将剑架在头上。
一剑落下,但听“碰”的一声巨响,两股强悍无匹的剑气瞬间爆发开来。与此同时,丘尼身体一沉,如遭泰山压顶,所在台面,顿时向下深陷,一条条狰狞至极的裂缝如蜘蛛网般扩张,由此可见韩渊这剑的威力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韩渊还不满足,低哼一声,身体回转,带起剑气撕裂虚空的呼啸声,一剑横扫而去。丘尼挥剑一格,整个人瞬间被这股大力击飞出去,却如飘絮一般轻轻落在地上,可还没等他站稳,韩渊已经化作残影,带起一片淡蓝色剑气,冲杀过来。丘尼双眼乱转,挥剑抵挡,却不出手反击,等待着韩渊露出破绽的一刻。
看见二人谁也没占上风,便连剑势也未见衰弱,掀起的道道剑气四溅而出,却在飞出擂台的一刻,化为一股劲风,冲击着每一名弟子的眼球,看得众弟子连声喝彩,这可算是他们这些天来,看过最精彩的一场比试了。
纠缠一时,见丘尼仍未反击,韩渊心中微怒,手中极具百均之力的木剑落下。丘尼依势一挡,二人的剑便抵抗在了一起。
“你为何还不出剑,莫非是看不起韩某?”韩渊不断以灵力向丘尼施压,剑却不得再进半寸,便开口质问道。
丘尼并没有回答,运起灵力抵抗韩渊剑势。韩渊不耐烦,灵力一送,手上发力,便将丘尼给震飞了出去。
“寒渊!”
与此同时,韩渊低喝一声,在丘尼被震飞的一刻,他的身体已经紧随而去,一剑刺向丘尼的咽喉。
丘尼以剑撑地,减轻韩渊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惯力,同时一个燕子旋体,险险地躲开了韩渊这致命一剑,只是胸前的一片衣襟,依旧被韩渊剑上的剑气划破,露出了里层内衣。
韩渊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以更快更诡的剑紧逼丘尼。丘尼只感觉韩渊的剑法变得深渊莫测,诡异无方,未曾接触过如此剑法的他,不由暗自叫苦。好在紫霄派的剑法刚柔并济,阴阳有道,他也并未吃太大的亏,两剑接触的一刻,无法避免得为剑气所伤,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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