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知不是彪悍男子的对手,便退到一名中年男子身边,高喊道:“爷爷,你要替我报仇啊!”
“孙儿被欺负,当长辈的岂有不报仇的道理!”老者一脸凶残地看向彪悍男子,冷笑道:“小子,你敢冒犯我张氏的威严,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彪悍男子狂傲大笑:“老子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留你全尸!”
“你这等鼠辈岂配知道我的名字,去死吧!”话音未落,但见剑光一闪,已经逼近了男子喉间。
彪悍男子也非泛泛之辈,伸手一招,腰间蛇鞭已被他抓在手中,只见鞭影一闪,老者的剑便被拍偏了方向,同时鞭器化作道道残影,如毒蛇般缠绕而去。
莫潇天的剑道也算小有所成,一眼便看出了老者四五处破绽,如果换做是他,甚至不用剑,随手一招就能置对方于死地。而那彪悍男子的鞭法,虽然略胜老者一筹,但却缺少了变通性,一旦被人近身,也就彻底失去了优势,毕竟鞭器只适合中远距离应敌。
场面上刀光剑影,围观人群却发出连声喝彩。少年兴奋地喊道:“爷爷,您不能输啊,一定要让那人好看!”
“两边都别输,拿出点真本事让大伙看看!”
“对对对,如果就这么点本事,劝你们还是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听见周围冷嘲热讽的声音,面对彪悍男子迅猛至极的攻势,老者面色涨红,立即从衣中摸出一枚黑色丹药服下,丹药入腹,他的肤色顿时变红,额冒青筋,身体更是暴涨一圈,全力回杀过去。
“啊,是强身丹!”
“啊呀,没想到这等贵重之物,会出现在此人身上!”
看见这一幕的人群,发出一声声的惊叹,场地中的老者却又有变化,从剑上幻化出一头灼热逼人的火兽,虽然模糊不全,却气势凌人,直向彪悍男子的头颅咬去。
“什么!是青阳谷的功法!”
“啧啧啧,没想到在这个散修身上,竟还藏着青阳谷的修炼功法,看来不简单哪!”
“这下子那个大个死定了!”
稍会见多识广的人都了解青阳谷,这阳灵诀就是青阳谷弟子修炼的功法,常人得之,修炼日进千里,然而在紫霄派这样的大派面前,阳灵诀顶多算是一门中等功法,不值一提。
见老者使用出这等绝技,彪悍男子不退反进,眼中贪婪之色更浓,抽出数十道鞭气,将火兽切成百来段。老者却因为服用过丹药以后,威力更增,如猛虎扑羊一般,贴身杀进了男子三步内。彪悍男子不敌,只有节节败退。
少年见状,喜声喝彩。
老者显然因为处于上方,倍受旁人尊重而感到骄傲不已,攻势更见凶猛,眼看着就要一剑取下男子项上人头时,岂料人群中忽然跳出一人,喝道:“丁兄,我来助你!”说话间,已与彪悍男子二人合力压下了老者锋芒
老者见形势不妙,忙挥剑抵挡,然而在两大高手的合攻下,却只有保命的份。
众人见状,破口大骂,义愤填膺。少年却骂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爷爷,我来助你!”话音未落,身后一名男子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义儿,你修为尚浅,让为父来助爷爷!你退后!”
少年不甘心地退到中年男子身后,看向场地战况。
但见在中年男子的加入后,形势瞬间扭转,最后战了小半个时辰,双方才算以平手告终,在众人的劝说下,不了了之,老者也讨回了家族的尊严,围观的人群也散了开来去,海市再度恢复平静。
莫潇天行走在大街之上,见天色已暗,本欲找家客栈住下,却发现自己身上的钱根本不够用,按照海市住房离谱的价格,即便是最下等的客房,也需要二十钱一日,自己身上的钱只够住上十三日,再这样下去,恐怕连打听齐风云下落的钱也不够用,必须得尽快想个办法。
有了注意,莫潇天就从不拖泥带水,径投向了一家价格还不算太离谱的客栈住下,在大厅之中假意点了几道菜,窃听有利消息。
“啊呀,这几天真是累死老子了,好在还有些收获,卖了个好价钱,今晚要喝个痛快!”
“来,祝诸位合作愉快,明日继续前往荒域,多猎杀些许妖兽,卖个好价钱!”
“老兄,近日听说你猎杀了一只上百年的沙虎,还卖了不少钱,是真的吗?”
“朋友,我见你孤身一人,似有忧愁,如果是为了赚钱,不妨与我们一同前去荒域猎杀妖兽,大家五五,如何?”
……
莫潇天第一次来到海市,还不知道荒域是什么地方,他现在身份特殊,不便与这些散修相处,如果赚钱的途径只有荒域,那么他不妨独自一人先去猎捕,相信以他的修为,赚几个钱,打听齐风云的下落,还是足够的。
翌日,莫潇天离开海市,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荒漠,还真有种不知去从的感觉。
与此同时,海市之中走出四人,这四人正是昨日在海市内与人发生争执的一家子。
见一家四口满堂皆欢的摸样,就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是第一次来海市,莫潇天却不由替他们感到悲哀,他们不会自以为四人中有三人是练气巅峰的修为,就能自由进出海市了吧?
看着少年那副懵懂无知、初涉世事的摸样,莫潇天还真有些不舍得他就这么轻易的去送死,便笑了起来:“朋友,看来你要欠我一条命了。”言讫,从袖中摸出司马瑾英赠送给他的药布,裹住半张脸,隐匿跟去。
待四人来到一处沙丘起伏之地时,老者忽然感觉到不对劲,立即伸手拦下三人,警戒道:“此地不对!”多年的阅历让他察觉到此地的平静之下,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乃说道,“张澶,小曼,义儿,我们尽快返回海市!”
岂想话音未落,四下沙丘中冒出十数个人,各个面容凶煞,手持刀剑。为首的一名刀疤壮汉爆出一声长笑:“啊哈哈,你们现在想走,不会觉得已经太晚了么?”
第七十一章:雷渊
老者显然是识时务者,便说道:“你们这些盗贼,拦路无非为了钱财,好,我们可以将所有财物留下,只求你们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刀疤壮汉大笑道:“啊哈哈,放了你们难免日后会找我们报复,我看不如将之全部除去,反正你们对我们也没有多余的益处,杀了也无妨!”
“哼,你们以为人多便能拦住我们的去路么?大可试试!”老者见形势不妙,佯作声威,将所有财物迅速地装进一个包袱里,塞给那名少年,低声说道:“义儿,看来这群道盗贼是不会放过我们了,你将这些东西拿好,一会我与你爹、娘全力拖住他们,你只管往海市跑去即可。届时,你再找个机会返回中原,如若日后修行有成,千万不要忘了给我们报仇!”
“爷爷,阿爹,阿娘!我不能逃跑,我也要帮你们,我不信凭借我们四人之力,不能逃出虎口!”少年虽知不是这群盗贼的对手,然而他好不甘心自己对于命运的无奈,好不甘心自己无法保护好家人。
“义儿,你有这份鼓起,爷爷也就满足了!不过你还是要跑,跑的越远越好,现在的形势对我们不利,光凭这一点是不够的。所以只有你跑了,日后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回来为爷爷报仇。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说着,也不顾少年如何,化作一缕绿色剑光,杀进了那群盗贼之中。
“义儿,听爷爷的话,要好好活下去!”
“阿娘——”
“哈哈,男的杀了,女的留下,今晚兄弟们要好好享受一番。这十几日没碰女人,老者这颗心痒得不行!”
少年见老者与父母瞬间被十几个盗贼包围,惨遭杀戮,他失声痛哭,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家族惟一的希望,他要报仇,就必须活下去,所以此刻不是逞能的时候,他必须逃跑!
后面的那群盗贼见状,其中一人喊道:“那小子跑了,追!”
十数个盗贼闻言,连忙舍下地上两具尸体,转朝少年飞速追去。眼看着就要追上少年时,岂想前面忽然出现一人拦住了道路。
此人面裹布条,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依稀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少年状。
“留下手中财物,绕你一命。”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如剑目光逼视过来。
此时,后面的刀疤壮汉赶至,指着蒙面人的鼻子说道:“是什么人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抢我的生意!”
蒙面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不想死,就给我滚开。”声音化作道道波纹,浩浩荡荡地扩散开来,在众盗贼的耳内炸响。
刀疤壮汉被他这一句话吓得不轻,连退数步,捏了把冷汗,说道:“好,既然阁下是同道中人,那么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我们走!”言讫,便带着一众盗贼离去。
旁边似有人不服,对刀疤壮汉说道:“大哥,你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啊?他包裹里可是有火灵诀与强身丹,如果就这么放走了,那不是亏大发了?”
刀疤壮汉一敲那人的脑袋,狠色道:“当然不是。在老子的地盘上,自然由我做主,那个小子既然敢在我们面前拦截财路,简直就是找死。一会你们绕过去将他包围,伺机杀了那个小子,顺便将他身上的东西一并给我拿回来。方才抓了个女人,老子还要好好的享受一番!”
少年见已经没有了去路,便取出背上利剑,指着蒙面人道:“时至如今,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个痛快。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手里,想要,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
蒙面人冷哼道:“哼,不知死活。你此刻若跪下求饶,我倒可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跪,那休怪我断汝骨,粉尔形。”
“哪来那么多废话!盗贼,受死吧!”少年怒喝一声,犹如垂死乳虎,化作一缕银色剑芒,杀了上去。
“倒是有那么几分骨气。”蒙面人闷哼一声,也冲上去,转眼间便与少年对战到了一起。
对战一时,少年从起初的吃力,变得游刃有余,凶性也被激发起来,完全忘记了此时的处境,疯狂地反击蒙面人。
蒙面人且战且退,将他引入无人之地后,一剑斩断向他挥来的剑刃,然后扯下裹住半张脸的药布,看向少年,笑问道:“你好像很惊讶。”自不多说,正是莫潇天。
“你——你是筑基期修士!”少年自然惊讶,方才莫潇天那一剑的威力完全超过了练气期所能发挥的力量,如果不是对方故意放水,自己何能坚持到现在。
莫潇天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并没有恶意,因见你家人被盗贼所害,所以想要救你而已。”
少年愈发不解:“我与你素不相识,我的性命也不值钱,你为何要救我?”
“我见你为人孝敬,处世不屈,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所以才救你。”
少年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叩头道:“大哥救命之恩,我张义没齿难忘,如今亲人被害,我无依无靠,只愿能随侍大哥左右,以报救命之恩!”
莫潇天将他扶起,道:“我救你也并非没有用意,你即欠我一命,好,我曾听闻流沙海市乃黄金之窟,可淘金如水,是以不远千里赶赴流沙海市,只为淘些金子。然而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里并非与传闻相符,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张义道:“这是因为流沙荒域妖兽无数,身上爪牙皮毛、内丹骨骼等等,皆是中原难寻的上等材料,所以海市一些商贾常常会出高阶收购,并转卖到中原修仙门派抑或其它地方,所以才说海市是黄金之窟。如果猎杀妖兽够多够快,足见稀罕,则赚得越多,这也是说海市可淘金如水的原因。可是去猎杀妖兽也并非易事,多少人为了赚更多钱,去深处寻找稀罕之种,或者是上百年的妖兽,以至于每年死伤无数。”
莫潇天沉吟有顷,问道:“可是我见有人往北面而行,也有人往东北而行,这是为何?”
张义道:“是这样的,东北是荒域沙漠,北面是地幽雷渊,荒域中妖兽虽多,实力却很薄弱。雷渊虽妖兽较少,却足够稀罕。所以一些修为高深的前辈,都会前去雷渊猎杀妖兽。”
“原来如此……”莫潇天虽说明白了两条路所通往的方位,可他仍不明白九方胥为何要让他走北面,如果真如张义所说,那么雷渊当比荒域更加凶险才是,如此岂非自寻死路,这难道不正是血光之灾?
然而赌约在前,他也不敢轻易违背,相信凭借他的实力,只要不深入雷渊,应该就有自保之力。十日之后再返回去寻找那人,到时候自有分晓。如果荒域真的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那么他不妨借此机会再向九方胥推算出齐风云所在,所以这个赌约不论输赢,对他都有益处,他又岂能轻易背约呢?
思定,莫潇天决定前往雷渊,身后的张义见状大喊:“大哥,你要去哪里?”
“雷渊。”莫潇天淡淡的回了一句。
“大哥,”张义急了,“你真得要去那里?我听爷爷说,那里有很多凶兽,都不是筑基期散修能独自应对的!”
“不错。”莫潇天头也不会,扬了扬手,“你如果不不想死,就尽快离开,想必那些盗贼是不会这么轻易罢手的。”
他虽这么说,张义却不乐意了,他向来有恩必报,何况他现在也没有个去处,莫潇天不异于是一棵可以给他庇护的大树,他才不会轻易放手,便绕到莫潇天身前,跪下叩拜:“大哥,您救了我一命,我张义就该以性命报答。大哥不是要前往雷渊吗?我跟大哥你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莫潇天求之不得,点头道:“也好,你就暂且跟在我身边,说不定还真能帮上一些忙。”
张义起身说道:“我张义从今天开始,唯大哥之命是从,是东是西,是生是死,全凭大哥一念之间!”
“言重了,走吧。”莫潇天淡淡的应了一声,向前走去。
现如今他不识路,身边却恰好有熟悉路线的张义,虽然不敢确定是否正确,但至少在他的帮助下,还是很顺利的来到了雷渊。
雷渊是流沙之域中,惟一一处地沟深渊,其深千仞,广大无边,据说这里曾是一国所在,因不知发生何事,才会被掩埋在沙漠之下。
雷渊暗无天光,虽曾几繁华,如今却黑暗死寂,凶兽无数。
看着眼前如同被天剑斩断的深渊鸿沟,其下黑暗犹如恶魔之口,狰狞可怖,莫潇天淡淡说道:“下去吧。”
张义虽有骨气,但毕竟是初涉世事,见此情景,不免有些胆怯,心中自我安慰着:“不怕不怕,有大哥在,我才不怕什么怪物凶兽呢。你们这些凶兽,在大哥面前,休想伤我!”
莫潇天自然不知道张义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只知道地幽雷渊,比之血魔寝陵到底哪一个更加凶险?其内凶兽,比之骓阴又有多少能耐?
沿路直下,但觉阵阵阴风拂面吹来,恐怖森然,若有凡人至此,恐怕会误以为到了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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