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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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太平公主]-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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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屡败于吐蕃,但若是真的集结几十万大军过来,那可是真的吃不消。

    要说,这些胡人酋长们还真的被裴行俭给忽悠了,只当是和当年的领导打猎喝酒回忆当初的峥嵘岁月罢了,就算有深想的,也被这十几天真正的行猎给弄糊涂了,反正一点,没有仗打那是最好。因此第二天一大早裴行俭就派使者急召阿史那都支来相见,酋长们也不以为意,心中暗道,若是阿史那都支再不给面子,恐怕就真的要打起来了,心中不免惴惴不安,只因裴行俭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一直摆出一张沉肃的死人脸,眼中偶有寒星闪过,酋长们便暗道坏了,此前一定都是在用计。可是此时他们也一同被关在裴行俭的大帐中,被训练有素的士兵给盯住了,根本无法动弹,何况这几天为了围猎方便,裴行俭早已取得了各部族调遣权,就算他们几个酋长不发话,他们的属下们也照听不误,酋长们这时候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明明是被绑上贼船了,若果此番擒下了阿史那都支,那他们不帮也的帮了。酋长们不由得苦着脸在心中椎心顿足,哎哟喂,明知道裴行俭是只老狐狸,以前也没少被阴,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这些汉人果然狡猾狡猾的,尤其是文官,简直满肚子坏水啊。

    酋长们正自思量,那阿史那都支却在此时大笑着姗姗来迟,众酋长猛的一瞧,不由得都翻了白眼,这个傻货,居然只带了两个副将和几个儿子就敢进账,这不是等着被绑么。果不其然,阿史那都支还没来得及喝一杯酒,裴行俭便微微一笑摔了酒杯,左右猛的扑出,擒获阿史那都支一行。

    阿史那都支气的哇哇大叫,“裴行俭你这个卑鄙的汉人,居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抓我,有本事真刀真枪和爷爷干一场试试,爷爷我一定打你个落花流水。”

    裴行俭微微一笑,道:“此言差矣,能兵不血刃的解除此次叛乱,对大唐对安西都是天大的好事,这几年年景不好,粮食不足,安西再乱下去,百姓们丢下生产来打仗,所有人都得饿肚子啊。看着治下百姓饥馑,你于心何忍。”

    酋长们连连点头赞同,并一致谴责阿史那都支是个不顾百姓死活的混球,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只能站在裴行俭一方了,因为他们要解释,也要有人听啊,既然不能退,那就只能权力辅助裴行俭来攻打叛军,而且还不能输了,输了的话他们就算逃回去,他们也是叛军第一个要收拾的对象,谁叫他们都在安西这块地盘呢,跑都没出跑,只能死磕。

    裴行俭肃整了脸色,抢借了阿史那都支的令箭,命属下手持令箭召来阿史那都支所率部族的酋长,全部押送到碎叶城。随后挑选五千奇兵日夜兼程前去偷袭李庶匐,太平自告奋勇,愿意将这五千骑兵和自己手下两千骑兵合并一起去攻打叛军,裴行俭居然同意了,太平领命出帐的时候,脑海中还残留着裴行俭那似笑非笑、别有深意的目光,她不由得暗骂一声,他爹的,老狐狸,叫你玩高深莫测。

    太平一边暗骂一边利落的翻身上马,在整顿好的队伍前来回巡视一番,沉声道:“我从来不带怕死的怂兵,此次进军,谁人敢后退,力斩,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怂兵?”

    七千将士齐声气鼓鼓的喊道:“我们不是怂兵,我们不怕死。”

    太平微微一笑,道:“好,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此战若是胜了,除了军中惯例赏钱,我还单独拿出万贯作为奖励,你们想不想要这些赏钱?”

    两千女兵心中只有出征的激动,到不在乎这个钱,那五千精锐奇兵却全都乐了,虽然其中不乏贵族子弟,但大多数还是普通百姓,因此,大声喊道:“想。”就连那些贵族子弟也跟着喊叫,不过是因为这十几天的相处,他们中多数都被太平和娘子军们给勾的魂不守舍,自然要为太平呐喊助威。

    太平扫视生机勃勃的七千骑兵,沉声道:“好,出发!平定叛逆,报效大唐。”

    “平定叛逆,报效大唐!”军士们喊声震动寰宇,接着是雷雷马蹄声,朝西远去。

    裴行俭在营门口望着那虎虎生威的骑兵远去,微笑抚须,那种笑容就连他身边的王方翼也悄悄的退开了一步。

    王方翼也是个文武双全、知兵事的人,望着远方滚动的尘土,若有所思道:“公主统兵还真是像模像样,刚刚巡视士兵时的气势不让多年征战的老将军啊,明明是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裴行俭笑道:“不只是她,我看那个吴沉碧也是个角色,你家侄女看着也很不错。”

    王方翼点头道:“这个吴沉碧……观其言行,老道圆滑,很善于和军中将士打交道,我王家那族侄女素来是个傲气的,居然对她充满了崇敬之意,这实在匪夷所思,我已经派人调查,这,吴沉碧不过是一个乡绅之女,怎么来的这种狠辣的老将之风,怪哉,怪哉!”

    裴行俭笑着背手了踱步,道:“这个吴沉碧还有一个妹妹……那可是宰辅之才啊。”

    王方翼惊声道:“这,你恐怕看走了吧。”

    裴行俭笑着看了一眼老友,摇头道:“我是不敢相信啊,只怕……”裴行俭望着蔚蓝的天空,好半响才悠悠道:“恐怕大唐的运数都会因这几个小娘子而改变,只可惜天不假年,我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看不到落。”

    王方翼赶紧摆手道:“我看你身体好端端的,怎么没来由说这种丧气话。”不过他心中不免震动不已,大唐的运数会因为这个女子改变?难道是祸国之事?可是观好友那神情,却也不像。王方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住,头疼不已,忍不住用力按了按,才对裴行俭道:“你真的放心让公主领兵,不再派人跟着,要知道那李庶匐号称十万,这七千骑兵送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而且,他可是公主,金枝玉叶若有损伤,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裴行俭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此去一定无仗可打,两日后必回。”

    王方翼皱眉深思,他知道裴行俭善谋近妖,他说不会打仗,那就一定不会打仗,可若是不打仗,派这些骑兵去又是做什么呢?

    王方翼想不明白,只得等两日后看结果。此时裴行俭所率后军也整军出发,缓缓的朝西挺进。不两日,太平果然返回,擒获阿史那都支派去给李庶匐报信的使者以及李庶匐的使者,这些人到现在还只知道裴行俭一行来此行猎,那李庶匐还嘱咐使者一定要阿史那都支多加小心防范裴行俭这只老狐狸,要他守营不出,免得中计,他哪里知道阿史那都支早已被擒。

    太平把人交给裴行俭的时候,满脸郁闷,合着在大唐第一战就是这么个乌龙事件,说不得也要咬下李庶匐所率叛军一口肉才痛快了。可是裴行俭这只老狐狸却搞什么锦囊妙计,让她一日后拆开锦囊,结果就看到擒获使者的军令。真是……太大材小用了,她堂堂大周帝王,每次领兵必然吓得敌将瑟瑟发抖的人,居然只不过是去擒几个使者而已。

    然而,统兵之时,太平最忌不遵军令行事,因此,她就算再郁闷,还是咬牙返回,不过见到裴行俭的时候,着实没有好脸色。
51辅佐
    太平倒也不是没仗打而憋屈;人一生,就算贵为帝王,憋屈之事还能少了去;就算你再如何老谋深算;但是这个世界是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复杂;环环相扣间不经意就能被网住,谁都会有几件憋屈的事;但若是能有解决困难的法子,倒也爽快。

    可是一个人的势力积聚岂能是一日之功;除了徐徐发展;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太平郁闷就在于,在西域她几乎没有任何人脉,所以情报上一缺失,她几乎是个睁眼瞎,行军打仗,首要就是了解自己的对手,得到的情报越多,获胜的几率就越大。太平有能力甄别情报,但可惜她却缺少一个强有力的情报网。唯有到现在举步维艰的时候,她才会感叹,上辈子不是自己有多么英明神武,能登上那个位子,得益于祖辈积累的人脉资源,她只不过善于利用而已。这种认知,她上辈子并没有太深的感悟,如今倒是刻骨铭心了,尤其发现自己在西域比不上裴行俭身边一个仆从知道的多时,她多少有些沮丧。若要对西域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做到了如指掌,能力强大的人也非得要十年之功才可行,而裴行俭恰恰就在这西域呆了十几年,因此,他才能如此玩弄人心,视十万叛军如蝼蚁。

    裴行俭虽然不敢称把叛军当蝼蚁这么嚣张,但也差不离了,从始至终他就没惧怕过这些军队,因为,他根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平定这场叛乱,这只不过是因为,他既能了解阿史那都支,也对李庶匐这个人亦了如指掌。这个李庶匐虽然有些歪主意,而且口才不错,很能忽悠人,但却缺乏一点胆量,做起事情来,不拉个垫背的就不会第一个冲向前,无论他面对一个多大的诱惑都是如此,太过谨慎、太过首鼠两端,涉及到自己的安危时,他跑的比谁都要快。

    因此,裴行俭将李庶匐的使者们提到帐中来,让他们看看被绑的阿史那都支等人,然后又召开宴会安抚,并当场释放阿史那都支等人一起饮酒享乐,声称若李庶匐主动投降,他会奏请朝廷减罪,并代为陈请,让所有反叛的将士们能回家放牧打猎。若他李庶匐一定要对着干,那么对不起,朝廷二十万大军很快就会出发,到时候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李庶匐的使者很快被放了回去,不几日,那李庶匐果然投降了,自负双手送上门来,投降的姿态非常的低,看在阿史那都支眼里,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脚,没出息的东西。

    安西为期两年的叛乱就这么在忽悠中间缓缓的过去了,裴行俭将叛军们统管起来,见不会闹事以后,便在碎叶城歇息了一天,将波斯王子泥涅师封为波斯王,全了礼节,便押着阿史那都支和李庶匐东返长安。

    这时候,就算泥涅师王子再如何天真,也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幌子,没有利用价值就被丢弃一边了,他见裴行俭这条路子走不通,就来求太平,可是太平却根本见都没见他。只给他送了一句话,“想要复国,就回故土是去争去抢,等你的势力足够强大到与大食抗衡,那时候才大唐必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种道理其实很浅显,谁也不会做无谓的投资,西去数百里荒凉之地,大唐实在有心无力是其一,其二则是,盟约能够成立,那是在双方旗鼓相当的时候,一个只剩下二三十随从的波斯王子,拿什么来结盟,他有的只是一团复仇的火焰以及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泥涅师王子毕竟不笨,但是也不能阻止他不愤怒,被大唐忽悠以后,他便带着随从怒朝西去,留下一个沧桑的背影,看来这一次他所受的打击不小。

    太平可没时间关注泥涅师王子的心态如何,召集吴沉碧、王子嘉及女兵中的将领找过来细细谋划叮嘱了一番,让她们徐徐发展,不可冒进,但求稳固,五年、十年都没问题,只要能拉扯出三五万大军来就算是大胜利。这个目标委实定的的有点高,尤其这些小娘子们都是十五六岁年纪,有点厉害的角色也不过能纸上谈兵而已。若是能将吴沉碧丢在这里,太平二话不说就会丢下她,吴沉碧当然也不会反对,但是武后反对啊,曾发手敕一定要太平将她的好内书舍人全须全尾的给带回去,太平完全没有办法。

    就在太平快愁白头发的时候,裴行俭却忽然找到了她,这时候他们在西州停顿几天进行修整和食物补给,隔两天便要出发向玉门关挺进了。太平还纳闷,裴行俭这时候不找老友告别,找她来做什么,有什么话,回程几千里有的是机会说。

    太平进屋的时候,裴行俭已经备好了酒菜在等她,看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一定得又是一番斗智斗勇的谈话了。太平不由在心中暗自腹诽,这老头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得小心应付了。其实她现在头疼无比,自个儿的事都还没忙完呢,还要陪着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打太极,真的很累啊。

    “裴公找我来,有何事吩咐?”酒过三巡,寒暄过后,太平主动问道。

    裴行俭笑眯眯的说道:“能请动公主屈尊与吾一晤,某荣幸之至,哪里敢说什么吩咐。”

    你有什么不敢的,前几天还忽悠老娘给你跑腿呢,太平暗自翻个白眼,笑道:“我和裴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客气话就不用说了,裴公事务繁忙,若是无事,必然不会如此郑重其事。”

    裴行俭笑道:“公主既然是个爽快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看公主的意思,是打算把这两千女兵留在西域?”太平微微一皱眉,还没开言,裴行俭忽然又说道:“这西域虽然大有可为,却太乱,公主的这两千女兵虽然骁勇,但放在这西域无异于沧海一粟,极为渺小,一个不小心,便将荡然无存,公主的辛苦岂非白费了?”

    太平抿嘴一笑,道:“裴公难道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帮帮我?”

    裴行俭但笑不语,劝着太平吃了几口菜,喝了几口酒,忽然沉声道:“敢问公主所图为何?”

    太平双目一缩,细细的盯着裴行俭,两人对峙数息,太平忽地叹口气,四目一顾,然后又望回裴行俭。裴行俭知道她的意思,微笑道:“公主但说无妨,此地绝对隐秘。”

    太平笑了笑,抬头沾了酒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天下!”那裴行俭一看,双目微闭,待他睁眼,见桌面再无一字,而太平却凝着三分笑看着他,道:“我不图什么,不过是想对付吐蕃罢了。”

    好定力,好心机!裴行俭笑眯眯的缓缓道:“公主既然以诚相待,那么老夫也不再倚老卖老。公主虽然得帝后宠爱,却永远的也无法接近朝臣,遑论国事,此行将是千难万阻,希望渺茫。”

    太平痛饮一杯,苦笑道:“纵使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走一遭,因为没人能比我更适合那个位子。”

    裴行俭低头一思量,苦笑道:“诚然,他们都不如你,今后国势动荡,唯有你才能力挽狂澜。罢了罢了,我虽然不赞同女主临朝,但若天命如此,也不是我等拼命能够阻止的,只盼公主能顾念天下苍生百姓,繁荣我大唐江山。”

    太平轻轻一笑,道:“你不用试探我,没有一个帝王不希望天下苍生安居乐业的,但看她有没有能力做到罢了。”

    裴行俭也是一笑,自罚了三杯,沉思半响,忽又问道:“公主是否生来知之?”

    太平心头一跳,暗道这老头还真邪门,这都能猜出来,但是她自幼长在皇宫,即使确实表现的聪明了些。但大唐能人异士多若过江之鲫,太平既然未表现的如何妖孽,总不至于被怀疑,否则,李治和武后早招人来作法了。因此,她故意表现的一脸诧异,然后啼笑皆非道:“裴公看来是喝醉了。”

    裴行俭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笑道:“公主不必相瞒,我虽不才,但在此一道上却还有些异能,公主若不是生而知之,便是妖孽转世,否则断不能改了原本的命数。”

    太平坐的四平八稳,挑眉道:“照你所说,我本来的命数该如何?”

    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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