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我带你离开这里吧,我们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屋顶上,两人排排坐着,北方道,每天晚上爬屋顶好像成了两人的爱好。
“我倒是想啊,可是……”左左苦笑,“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爷爷就经常和我说人可以自私,可以任性,可以骄傲,但是一定要建立在一个前提条件下,那就是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不然那样的人便枉为人,也没有自私,任性,骄傲的资本,而我那时候仅有的责任就是赡养父母爷爷,可我也没有做到,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我要是做了逃兵,呵,那我就连想念我爷的资格都没有了。”
北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了,他再厉害也没办法让战争消弭啊!
倒是左左有事要问,“北方,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小家伙们还给我?”
“啊,它们啊。随时都可以。”
左左好想揍人,“现在,马上。”
北方嘿嘿笑了两声,“你确定?不需要再把你这院子整整?”
顺着他指的方向,左左低头一看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算褚青再考虑左左爱静的性子,把最幽静最好的院子给了她,但是外面的房子格局不可能像部落一样简单。不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这一般的花花草草还是有的,再加上各种装饰。院子里还铺上了青砖。这样的地方哪里适合栽种它们了。
也不管北方,左左径自跳下屋顶唤道:“褚玲,海棠。”
两人赶紧出来,“左左拉巫,有什么需要吗?”
左左指了指院子里在她来说很多余的东西,“明天一早你们去找褚青要些人,帮我把这院子重新弄一下,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要一个能种药草的院子。”
两人马上就想到了在部落时的那个院子,褚玲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道。“我现在就去找一下叔叔。”
左左想说也不是那么急,可是她又实在想念小家伙们了。也就没有拦她,在院子里转了几圈,琢磨要怎么弄才会让空间尽量的大,还不会影响了美观。
听到褚玲说清楚来意,褚青马上答应下来,并道:“我多派些人手过去,一天时间就能弄好。”
得到满意的答复,褚玲就要回去回复左左拉巫,褚青笑了,“这么久不见,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向我这叔叔问个好。”
褚玲不好意思的轻笑了笑,她并不是个活泼的人,平日里话也不多,但是心却非常细,“叔,我已经是左左拉巫的追随者了,等闲时候自然不能离开她身边,看您精神这么好,一定是身体极好的,婶和伟弟都还好吗?”
“都好,你婶今天还在念叨你,说你来了都不去看看她,褚伟那小子现在和外面的孩子打成一片,玩得开心得很,这样也好,他性子活,知道该怎么做的,我不担心,倒是你,玲儿,你已经有二十二了吧,还不许人?还是说左左拉巫不允许?”
在知道侄女成了追随者后,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了,毕竟巫女是不能许人的,巫女的追随者没许人的例子部落里可不少,他不想自家侄女也孤零零的一辈子。
褚玲低头,让人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叔,是我自己没有看上的人,左左拉巫早就说过了,如果我看中了谁一定要说,她会给我许婚。”
“那就好,既然如此,叔物色几个给你挑怎么样?”
褚玲抬头,眼神异常坚定,“叔,我不许人,我愿意跟随左左拉巫一辈子。”
“可是……”
“叔,我已经决定了。”
褚青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追随者是不是就会受到巫女的影响,巫女不许人是因为身份关系,连带的却让追随者也不愿意嫁人了。左左拉巫也才二十岁啊!这一辈子还长得很,部落对巫女的要求是不是太过了?
“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左左拉巫那里你多尽心。”
“是。”走到门口的褚玲犹豫了下,还是道:“叔,左左拉巫教了一种新的记帐方法,并且决定把部落的帐交给邓亚来,您……不要有意见,左左拉巫说记帐太琐碎,您的事又多,两边兼顾会做不来。”
褚青听到交给邓亚来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褚玲的用心哈哈大笑,“傻丫头,你叔我是巴不得把这帐交给别人去做,每天忙完一大摊子事还得记那些个帐,睡觉的时间都没了,交给别人好啊,我求之不得,不过真想不到,邓亚来会愿意接手,左左拉巫是怎么说服他的?”
褚玲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左()左拉巫说她时间有限,管不得这么多,邓亚来除了修练没事可做,帮医治他的人做事是理所应当。”
褚青愣了一下,又笑开了,“邓亚来这样就接了?”
褚玲又停了停,道,“应该是不想答应的,他怕吓到别人,可是左左拉巫说以后不用他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只会让外面的人来求他,就算他两边脸都没了也没关系,别人该求还是得求,他只需要考虑要不要答应的问题,其他事不用费脑子。”
直到褚玲离开,褚青都没能停下笑声,这左左拉巫说得太有道理了,以后有的是外人求助于他们的时候,到时候亚来哥只要想着答不答应人家就行了,要是怕他那张脸就别去求啊,哈哈哈,这办法好。
第二天,褚青亲自带着不少人过来了,这些人都是部落的,府里并不是没有外人,有,莫干部落统共也只有两千余人,现在过来的还没这么多,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来,在既有的框架下,让他人为自己所用是必须的,只是进府就必定是死契,但是能让褚青带到左左拉巫面前来的,只有可能是部落的人。
对巫女的保护他们从来就不只是口里说说而已,他们拒绝让任何外人有接近左左拉巫的机会。
左左拿出昨晚画出来的图和褚青解说了一番,褚青心领神会,虽然外面还有大夫药堂,但是他们心里相信的,只有自己人,左左拉巫这是要种药草,他们哪能不尽力。
还没用到一天时间,院子里就大变样,青砖撬起一块块搬离,所有多余的花花草草以及其他石饰都搬之一空,只留下院子靠近右边屋舍的一棵不高,但是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树,这是左左的意思,这棵树活了至少有上百年了,房子在初建时就是围绕着这棵树而建的,她不想费了房主的这心思,还因为这树虽然没有形成意识,却也能吸收她的力量,并且还能懵懵懂懂的对她发出善意。
自从有了和植物沟通的技能后,她对花草树木就亲近了许多,能不伤着它们她都尽量避免。
晚上,在左左的连连催促下,北方得意洋洋的开出条件,“十人份的酸菜。”
你还能再有出息点吗?左左嘴角抽搐,酸菜她是带出来不少,她的空间不能放活物,但是酸菜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知道北方和小溪都非常爱吃,她把家里做的都带出来了,就是给他一坛都不成问题,可是,可是……
“五人份。”
“十人份,没得商量。”
“五人份,可以商量。”
北方眼珠子一圈,“那九人份,不能再少了。”
“六人份,不能再多了,我只带了一点点出来。”
“骗子,你明明全带出来了,八人份,再少我就不放它们出来了。”
“成交,快点。”
北方原本还以为要争取好一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松口了,还没体会出讨价还价的乐趣就没了,很不爽,哼哼两声,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了隐藏起来的结界。
看着从天而降惊叫连连的小家伙们,左左觉得让其他人回房实在太明智了,顾不得骂北方的不知轻重,左左就被绿色淹没了。
“母亲,好想你,你想我了没,想了没想了没。”不用猜也知道这是碧洗草了,就它最咋呼。
弹了弹碧洗草伸长的嫩叶,左左很老实的承认,“想了,你要是不叫我母亲,我会想得更多点。”
“母亲母亲母亲母亲,我想你就可以啦。”
“碧碧你走开啦,母亲,我也想你,很想你哦!”
“我也是我也是,母亲,我最想你了。”
“……”被一株株的草争相着说自己最想念,左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果然还是和它们在一起最舒服了,再大的烦恼都会忘记。(未完待续……RQ
第八十六章 招兵(含360加更)
玩闹了一阵,让它们饱饱的吃了一顿,左左手臂一指,如同指挥千军万马般,“都给我安份的在土里呆着,你,你,你,根还露在外面呢,收一收。”
被指到的都缩了缩身体,把根须拢了拢,叶子迎风飘呀飘,无声的撒娇。
“北方,我修练去了。”刚想入定,马上又想起一个问题,这里可不是少雨的盆地,而且大晚上的也冷,她穿着厚厚的袄子都觉得全身冰凉,有样东西可缺不得。
“北方,再给我弄个透明罩。”
北方随手搞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可以抗住呢!”
“抗住也不抗,我又没有自虐的毛病。”走进透明罩里坐定,没了浸人的寒气,左左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对北方笑了笑,“你自便。”
北方失笑,他喜欢极了和左左这样的相处,独自活了太久太久,终于遇上一个可以搭得上话的,那种想要珍惜的心情,他现在深有体会。
纵身一跃来到屋顶,歪着身子躺下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以左左为中心,所有的植株连带一起消失无踪,这就是领域初期的特殊性,也是对她本人的保护,等她修为提高了,那时候的领域就会要灵活许多,要是左左能把他一起带进去修练就好了,可惜她现在修为还差了些。
“北方叔叔,您坐这里,我帮您泡茶。”
“……”左左挑高眉毛看着依依兰今天的第N次向北方献殷勤,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龙溪冷冷的看着,及时的把姐姐需要的纸张递给她,对于依依兰的不屑毫不隐藏。
就她那点小心思小伎俩,她以为瞒过了多少人?这院子里的人只怕谁都看出来了,她越是这样就越被看轻,没看到连同为邓家人的邓亚来都别开了脸吗?
北方也不接依依兰递来的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直把依依兰看得低下了头。自觉的把茶放到了桌子上,却死赖着不肯离开。
北方是谁?左左昨晚太兴奋没注意,也相信那些人不会违背她的话,所以才没发现依依兰昨晚悄悄打开的房门。他倒是想提醒来着,可左左那么高兴,他实在不想扰了她的好心情,又想着让依依兰更早暴露说不定会更好,免得留着这个祸端,小祸害和大祸害还是有区别的。
“有事?”
依依兰猛的抬头,眼中的亮光让北方眯了眯起。太过有所图的眼神了。
“北方叔叔,你教我吧,我知道您很厉害,您教我好不好?”
北方叔叔?北方看了同样抬头的左左一眼,没有看漏她眼中的失望,“依依兰,我可不是你的巫母,没有教你的义务。”
“我知道我知道。巫母也很厉害,巫母会的迟早都会教我,您就看在巫母的面子上教我嘛!”
左左重重的放下毛笔。动作太猛,笔尖的墨水甩得到处都是,把刚画好一半却溅了不少墨汁的纸团成一团丢掉,拿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口,不看任何人。
屋子里的静默让依依兰发觉到不对劲了,持续兴奋的情绪也回落了不少,回头看了巫母一眼,咬了咬牙,走到她身边道:“巫母,我想学北方叔叔的本事。您让他教我好不好?”
其他人都以为左左会大怒,甚至会出手打依依兰,没想到她却只是淡漠的看着依依兰,问,“为什么想学他的?我教得不够多?”
依依兰赶紧摇头,“您是我的巫母。您会的总有一天会教给我,可是北方叔叔不一样,他不是部落里的人,要是他现在不教我,哪天离开了怎么办?”
其实你才是穿越来的吧,不到六岁的孩子,却有这样的心智,这也太妖了,可要真是穿来的,怎么会提出这么没脑子的要求?
“他为什么要教你?”
依依兰没想到左左会这么问,在那嘴巴张张合合了一会才道:“他不是您的朋友吗?您又是我的巫母,为什么不能教我?”
左左冷笑,“北方,你愿意教她吗?”
北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依依兰给他泡的茶突然被他的手扫过,杯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如同依依兰此刻在左左心里的形象。
“教她?她学不会。”他会的东西全是白泽的本能,天生便有的技能,怎么教?就算能教,依依兰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左左要是想学他倒是愿意倾囊相授。
“我很聪明,我学得会的。”依依兰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赶紧接话道,她对自己的聪明太有信心,不管巫母教她什么,两遍她就基本学会了记住了,太多人说她聪明,这更助长了她的自信。
“我说你学不会你就学不会。”北方起身,拉着左左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巫母的东西你要是全学会了,你就受用无穷,不该起的心思还是别起的好,后果你承担不起。”
依依兰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眼睛都红了,她觉得很委屈,巫母为什么都不帮她说话,她要是厉害了,不是也会给巫母长脸吗?
邓亚来也想离开,但是同为邓家人,他也有教导之责,左左拉的失望太明显了。
“依依兰,你不应该让你的巫母如此失望,左左拉对你非常好。”
“我有什么错,我就是想变得厉害,我哪里错了,要是她帮我说几句话,北方一定会教我的,我变得厉害了她不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吗?”
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依依兰气咻咻的冲邓亚来喊,“你凭什么来说我,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滚,你们都滚,都不帮我,都只听巫母一个人的,没有你们,我一样会变得很厉害,比巫母都还要厉害。到时候,到时候……”
话中未竟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有太多种可能了,没人愿意往深里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依依兰跑走。几人对望一眼,心中皆有一种感觉,依依兰——并不适合当部落的巫女。
整个过程中,只有龙溪连头都没有抬,小心的把姐姐刚才画好的纸张集到一起,整整齐齐的折好放到一边,又把笔墨纸砚收好。做得严肃又认真。
左左和北方这时候又到了屋顶上,左左还在抱怨,“就不能换个地方呆?外面比部落里冷多了,这天气应该快要下雪了。”
“我还以为你会要难过好一阵子。”
“呵,要是我说我早有心理准备你信吗?”左左双手抱膝而坐,歪着头问他。
“信不信都好,你只要别憋着就行,为了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不值。”
把头深深的埋进去,声音闷闷的传出来,“我要是能再狠心一点就好了。不留后患。”
北方很想像安慰孩子一样摸摸她的头,就在手伸出去的那一刻,和鸾这两个字跳进了脑海里,手顿在那里片刻,还是收了回来,“你现在怎么想的?继续教?”
左左没有回话,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在尽量想办法解开依依兰心里的结了,花在她身上的时间也比平时要多,看她安份了许多。还以为已经起作用了,没想到居然还是这样。
能怎么办呢?真的抹杀掉她吗?自己带了她有将近三年了,费了多少心思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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