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意儿轻轻一笑,淡淡的随意的说:“人走路总是有声音的,而且你的眼光比这阳光更让我脊背不适,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来了呢。“
蕊公主淡淡一笑,不冷不热的说:“果然是个嘴尖牙利的女子,真是当得起轩王府的千金,比起你姐姐丛惜艾来说,真是不差半分。”
丛意儿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满,只轻轻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从进入轩王府开始,第一束目光就是来自这个漂亮的异族美女公主,目光中有着太多的敌意,她来自现代,怎么会不知这目光中有太多的悲伤,这个美丽的异族少女,一定是爱着司马逸轩的。只是,她爱着司马逸轩关自己何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趟这混水,她只想尽快的离开,在离开些,好好的享受这儿的一切。
丛意儿的不语让蕊公主愣了一下,丛意儿是怎么了?!以前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且不说话语间得罪了她,就算是让她看着不顺眼的人,她也会暴跳如雷的大发脾气。而如今,自己是做好了与她发生争吵的心理准备,却,只得到一个沉默的微笑和包容的表情!
一只蝴蝶飞了过来,在蔷薇花间自由的飞舞。丛意儿看着漂亮的蝴蝶,唇畔荡起淡淡的微笑,古代真是好呀,什么东西都是如此的干净和真实,这蝴蝶竟然也如此的美丽,美丽的让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她伸出手,想要捉住这只蝴蝶,仿佛只是瞬间,那蝴蝶竟然飞过来,静静的落在她纤细的指尖,翅膀颤啊颤,让她的指尖微微有些痒意。丛意儿唇畔的微笑轻轻的荡漾开,一脸的陶醉。
“丛意儿。”有人微笑着打招呼,丛意儿一愣,手指微微一动,那只蝴蝶受了惊展翅飞走,隐入花间,看不见踪影。
丛意儿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看到一身锦衣华衫的司马溶,一脸微笑的站在阳光下,似乎很高兴的模样。
“有事吗?”有个声音懒洋洋的说,“惊扰本王欣赏美丽景像。”
丛意儿转头看到花丛另一处,一身白衣的司马逸轩,阳光下,面带微笑,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的味道,在蔷薇花间,点尘不沾。他是个王爷,而且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却一直偏爱穿这种不带华丽之意的素衫,却不知为何,纵然是如此简单的衣服,却使一身华服的司马溶黯然失色。同样年轻的面容上,却带着完全不同的表情,一个温暖,一个淡然,仿佛春天和冬天同时存在。
司马逸轩的冷漠似乎完全不加掩饰的表现在面上,甚至完全不在意他所表达的情绪是针对自己的亲侄子。
对这个和自己相差不足十岁的皇叔,司马溶心中是有些敬意和惧意的。在自己的记忆中,自己还什么也不懂的时候,这个皇叔就已经陪着先皇在马场纵横,那个时候,自己的父亲虽然是大太子,而且年龄也不小了,却只能低着头不吭不声的站在场外,连参与的份都没有。而在皇叔像他此时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权倾朝野,不论是文韬武略,都已经是无人可比。先皇甚至萌生早早退位让皇叔继成皇位的念头,而在时候,皇叔却偏偏留书离开皇宫,游历江湖,行踪飘泊不定。
先皇当时气得生了病,突然下了旨意,让自己的父亲继承了大兴王朝的皇位。如果没有皇叔的突然离开,以自己父亲的才学,是绝对没有可能坐到如今的皇上的位子的。纵然自己的父亲和皇叔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直都是先皇最疼爱的孩子。
司马溶有些心虚,他其实不该如此不经通报就进入轩王府的,如果司马逸轩知道他是点了门口的家丁的穴位才进来的,肯定不会轻饶了他,其实他也是突然袭击,在家丁在前面带路的时候,疏忽了他的时候突然出的手,他现在还记得李山的表情,嘴巴张得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是,以他堂堂二太子的身份,却做出如此行径,李山不奇怪才奇怪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听从的刘河的劝告后,仍是无法说服自己,还是来到了轩王府。幸运的是,他一眼就看到了丛意儿,看到了蝴蝶在丛意儿纤细柔软的指尖停留的画面,他的欣喜让他竟然没看到对面的司马逸轩,脱口喊出丛意儿的名字。
第30章
李山一脸紧张的站在司马溶的身后,心里暗自哆嗦,这个二太子,今日是怎么了,竟然敢在轩王府找不是,竟然敢不经通报就直接闯了进来,而且还袭击了轩王爷的家丁,纵然他是二太子,未来的皇上的人选,这样做,也实在是不亚于刀尖上行走。
“皇叔。”司马溶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如常,微笑着和司马逸轩打招呼,壮着肚子开玩笑说,“原来丛意儿真的在皇叔这儿,皇叔真是喜欢和侄儿开玩笑。”
司马逸轩微笑着,平淡无奇的语调听不出恼怒或者不安,仿佛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丛意儿在不在轩王府的话。“她在或者不在如何?”
司马溶微微一愣,司马逸轩怎么如此说?!再怎么说,丛意儿也自己的未婚妻,就算是曾经,他再不喜欢也不能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吧?而且,奇怪的是,丛意儿在这儿好像并没有受什么欺负?
丛意儿一旁微微一笑,这对叔侄真是有趣,丛意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们当时恨不得杀而诛之才觉得心安的一个女子,到如今竟然成了二人互相争夺的对象。司马溶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自己灵魂藏在体内的丛意儿,而司马逸轩应该只是出于好奇,一个曾经沧海的男子不会对一个青涩女子有什么好感的,现实中的自己纵然是灵魂的主人,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你好像很开心这种状况。”蕊公主冷冷的说,“自古红颜是祸水,真是不错半分,一个小小的丛意儿竟然可以让他们二人互相心隙,真是令本公主大开眼界。”
丛意儿轻轻一笑,淡淡的说:“这有何奇怪,我到是奇怪,一个小小丛意儿如何主一个乌蒙国的公主心生怨意。而且,你我都不过是红颜,可否都是祸水?”
“轩王爷他是我所爱之人,你休想从中捣乱。”蕊公主面沉如水,语气中透着霸道之意的说,“否则,你也知我乌蒙国的厉害,如果本公主想让你存活一天,就可以让你存活一天,如果本公主看着你不顺眼,你就休想多存活一天。信不信,我可以在轩王爷眼皮底下随时结果了你!”
丛意儿忍不住一笑,难怪这位美丽的公主喜欢司马逸轩,他们就好像是同一类人,都是如此的自信,“好啊,你不妨试试,看看是你可以杀得了我,还是轩王爷可以救得了我。”
不过一句戏言,却让蕊公主心生恼恨之意,这个丛意儿果真是十足的可恶,竟然敢从她手中抢夺她心爱之人,真是不知死活,真以为自己是丛王府的千金就天下第一了吗?实在是可恶至极!
“如果丛意儿有任何差池,世上就不会再有蕊公主这一称呼。”司马逸轩的声音听来懒洋洋的,却透着无法否定的决绝,“你如果不希望乌蒙国有任何不测,就不要动这种心思。”
丛意儿和蕊公主同时看向司马逸轩,表情是同样的愕然。
“皇叔?!”司马溶眉头一皱,仿佛突然间明白,司马逸轩带走丛意儿,并非是因为讨厌丛意儿,一向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皇叔,就算再讨厌丛意儿,也定是不会介入这等无趣的事,他,带走全意儿的目的,或许只是因为他也喜欢丛意儿。
丛意儿有这么好吗?值得皇叔如此?
丛意儿真的有如此好吗?让自己乱了分寸?
到底出了什么事?
司马逸轩对司马溶的惊愕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只是淡淡的声音对蕊公主说:“丛意儿她是本王的客人,你竟然敢在本王眼前说出如此狂妄不堪的话,纯粹是把本王不放在眼里,本王今日就把话说在前面,本王就是要丛意儿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任何人想打她主意的人都是在打本王的主意,纵然如你,贵为乌蒙国的公主也不例外!”
丛意儿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司马逸轩那样说,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喜爱自己,是啊,自己不过是一个来自现代的平凡女子,纵然真的是灵魂的轮回,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出色,而且丛意儿在自己出现之前,不过是一个任性刁蛮不知深浅的王府千金,被众人所鄙视的古代女子,怎么可能自己出现,就可以让这样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爱上。现实中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被一个平凡男子喜爱着的平凡女子,想不出有怎样理由,让司马逸轩可以心动。如今听到这样的解释和平淡的表情,总算是不再乱想。但是——却为何心中竟然有些隐约的失望,原来,他不让她死,他屡次出现,只不过是不希望有人让他说出的话变成泡影!
蕊公主也释然的一笑,只是这样的话,真是自己过份了,“是蕊儿太小气了,真是对不起,轩王爷,您不要生气,蕊儿以后一定不再如此。”说着,她转向丛意儿,微笑着说,“丛姑娘,是本公主不对,你不要在心上,全当不过玩笑两句。”
丛意儿笑了笑,心中却说不出滋味如何。
司马溶悄悄松了口气,幸好没和皇叔翻脸,皇叔是何等的人物,怎么可能为丛意儿这样一个小姑娘动了心,实在是自己想得太多啦。“皇叔,真是不抱歉,侄儿有些鲁莽了,只是侄儿不知道丛意儿如今情况究竟如何,心中担心,所以特意过来瞧瞧,却没想到皇叔如此善待丛意儿,到是侄儿多心啦。”
司马逸轩淡淡一笑,眼神里有一道莫名的情绪闪过,没有任何人看出来他心中已经是起伏不定。
“你是如何进来的?”司马逸轩似乎是无意的转开了话题。
司马溶心中一跳,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呵呵,皇叔,没什么,是,侄儿,有些不懂礼数,我,我——”
司马逸轩看着司马溶,对丛意儿微笑着说:“我这个侄儿只怕是真的对你动了心,是不是肯回头,嫁给他?”
丛意儿一愣,看着盛开的蔷薇花,这儿的花真美,突然想起那晚的星星,古代真是好,比起现代,总有着让她心动的东西,静了一下,才突然轻声说:“你说过,他心中有丛惜艾,我不愿意与任何一个女子分享任何一个男子。”
司马逸轩依然微笑着,没有任何的惊讶或者意外,只是淡淡的说:“若是有一天,司马溶做了大兴王朝的皇上,自然会有很多的女人,除非你能如大兴王朝的第一位皇后一样。”
丛意儿没有说话,如叶凡一般有那儿不好,不过是个让世人误以为已经离开,却用了一生与相爱的男人相守的女子,有何不好?!“如她一般有何不好?若我定要嫁给帝王,除非他肯此生只我一个心爱女子,否则,宁肯不嫁,不过是遗忘,好过始乱终弃。”
第31章
司马溶愣了愣,说:“就算有惜艾在,你也嫁在她前,这很重要吗?难道仅仅是因这一点,你才致意退婚的吗?”
司马逸轩轻轻一笑,未语。
丛意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如何解释你才会明白呢?如果你心中有了丛惜艾,那她就是应该是你生命中的唯一,不论是她先嫁,还是我先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中有谁!你和丛惜艾应该是青梅竹马的爱人,你心中不应该再有我的影子。”
“怎么听,你好像都是在吃惜艾的醋。”司马溶微笑着说,“其实应该是惜艾吃你的醋才对,毕竟你先嫁我,而非是她,若论地位,你仍是胜她一筹。”
丛意儿无奈的一笑,真不知要如何说才好了。“司马溶,你这是在区解我的意思。你真是有趣的很,以前是恨不得我立刻消失在你眼前,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一掌推我入荷花池中,沾了我一身的淤泥。怎么如今如此在乎我要不要嫁你?其实,我不要嫁你,并不是因为我吃不吃惜艾的醋,而是,我,根本就不爱你。我不想做棋子,用自己成全丛惜艾的幸福,我不会嫁一个我不爱亦不爱我的人。”
司马溶脸色一沉,有些不高兴的说:“丛意儿,你不要太任性,我已经对你纵容的很可以了,和惜艾比起来,你永远不知道忍让和包容。你到是告诉我,什么叫爱我,什么叫不爱我。”
司马逸轩坐在一旁,手中轻轻把玩着一个杯盏,若有所思的看着面色恼怒的司马溶和一脸无奈的丛意儿,却不说一个字。
丛意儿愣了愣,想了想,轻声说:“丛意儿,以前只是一个小丑,毕竟如今的父母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当报之,但是,再怎么感谢他们二人,也不能为了丛惜艾的一生幸福,就葬送我自己的一生幸福。所以,我退出,以丛惜艾在你心中的位置,应该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取而代之,并不需要我一定要替她占着这个位子。”
“很有意思。”司马逸轩淡淡的一笑,轻声说,“丛意儿,本王到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真实的评价自己,你说得痛快,本王也听得痛快。司马溶,丛意儿的话你可听得佩服,你可敢如她一样真实的说说你不得不娶她为妻的理由?”
司马溶一怔,看着丛意儿,阳光下,蔷薇花开,娇嫩动人,愈加衬出丛意儿眉清目秀的干净和无惧,她的一双眼睛,就那样安静而无惧的看着他,面上有淡淡的微笑。
“不过,丛意儿,你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可以要了丛王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的性命,你可曾想过。”司马逸轩调侃道,“毕竟司马溶是当今的二太子,你如此拒绝他,难道不怕惹来祸端?”
丛意儿微微一挑眉,有些顽皮的说:“轩王爷,您不会如此小瞧您自己吧,也不会不重视自己的承诺吧,可是您自己亲口所说,您绝对不允许我死,只要您在一天,您就会让我好好的活着。除非您自己否认您自己说过这些话,否则,丛意儿在大兴王朝就绝对是安全的。对于丛意儿来说,如今最难的事,恐怕就是寻死了。”
轩王爷看着丛意儿,懒洋洋的说:“你太高看本王了,本王本就是一个随意的人,说过的话,可以忘可以反悔,若是你真的当了真,可就真的危险了。”
丛意儿一愣,有些意外,愕然的说:“也就是说,丛意儿还是有可以死去的机会?”
司马逸轩看着丛意儿,忍不住哈哈一笑,爽朗的说:“丛意儿,你果真是个有趣的人,本王没有看错人,好,就算本王这辈子负了天下所有人,也绝对不会负你,只要本王说过的话,就绝非戏言,本王郑重保证,你,丛意儿,一生由本王负责。”
丛意儿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有些愣愣的站在那儿,呆呆的看着司马逸轩,心中暗自叫苦,没想到,在大兴王朝寻死竟是如此的难!
蕊公主一旁看得心惊,她明明从司马逸轩眉宇间看到了她自己从未看到过的惊喜,好像突然遇到了什么值得一生珍惜的人和事般,难得会在司马逸轩眼中看到如此神采。一直以来,他的眼神中总是透着寂寞和冷漠,甚至是冷酷的味道,却突然看到了温暖,让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丛意儿,你是随我回二太子府,还是继续留在轩王府?”司马溶努力保持温和的语气问。
丛意儿随意的说:“我是轩王爷请来的客人,就留在这儿吧,去了二太子府,少不了闲言碎语,还是呆在这儿,看哪个人敢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司马逸轩哈哈一笑,“丛意儿,你不担心你是羊入虎口?”
丛意儿微笑着,一字一句的说:“如你一般,游戏江湖的人,既不是我丛意儿的选择,我丛意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