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些日子,皇后安胎,也该让她慢慢掌管后宫政务,分散她的精力,就不会去胡思乱想。
“这件事不必来请示, 只要贤妃不出皇宫,随便她去哪里。”
见李玮要走,她许久没有出殿,怕是不经风霜。
“让绯衣为贤妃多披上一件狐裘。”
“是!”
她的身子养的差不多了,今夜也该去凤仪宫。
玉岫伺候沐挽裳已经梳妆完毕,等着李玮前来复命。
玉岫沏了些壶暖茶来,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娘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许久没出去了,外面已经很冷了吧!”
“是啊!外面天阴沉沉的,应该是快下雪了。”
下雪!去年的下雪天,正是她与李舸流落海岛,李舸如沐春风的一个人。人在冷的时候总是喜欢靠近温暖,李舸就是一个让人温暖的人。
绯衣见沐挽裳陷入沉思,皇上已经一个月没有来凤仪宫,沐挽裳对皇上也未提及,不知皇上的用意。
贤妃和宫中的女子不同,都盼着皇上来,时间久了,感情会越来越淡, 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有些焦急。
听到殿外声响,是李玮回来了,“如何?”
“皇上准了贤妃娘娘的请求,还嘱咐外面天色阴寒,贤妃多披一件狐裘。”
绯衣,眸中欣喜,原来主子并没有将贤妃遗忘。忙不迭去内堂去取了一件白色狐裘,换下沐挽裳的紫色披风。沐挽裳没有言语,心中泛起异样的波澜。
踏出殿外,冷风簌簌,还好衣衫穿的够厚,并不寒冷。上了銮驾直接奔着承恩殿而去。
刚刚踏进承恩殿,暖融扑面而来,殿内已经燃气了暖炉。
季怀明将沐挽裳拦在殿外,此时轩辕鸿正在熟睡,沐挽裳不便打扰。
沐挽裳远远见他上太上皇的气色很好。沐挽裳此番来是另有用意,他听轩辕罔极说过,没有为太上皇用五散,而是曼陀罗。
曼陀罗可以用作**和止痛药,沐挽裳打算偷偷拿走药粉,躲过绯衣的探查,故意将绯衣支走。
“季公公,最近父皇身子可好。”
季怀明见沐挽裳腹中空空,“娘娘的事情,老奴已经知道,太上皇得知后很伤心。再过几日就是文贵妃娘娘的忌日,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沐挽裳竟然忘记了,很快就是皇上的生辰,去年此时由海岛刚刚回到禹州,那时候皇上还是聿王的时候, 每日折磨刁难。
时间过得真快,收敛思绪, “季公公放心,父皇面前会注意措辞。不知父皇的止痛药放在那里,一会儿伺候父皇服下。”
季怀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递了过去,“皇上见娘娘来会欣喜的。”
轩辕鸿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沐挽裳将药粉偷偷的留下一点,端到太上皇身前。
“父皇,该喝药了。”
轩辕鸿见沐挽裳前来, 见着她腹中空空,浑浊的泪沿着眼角滑落,“衍儿,苦了你了。”
“父皇,您看衍儿不是很好吗?”
沐挽裳知道太上皇是为了见曾孙一直努力的活着,“父皇,再过几个月您就可以见到曾孙了,皇后娘娘的腹中也有孩子。”
“朕知道是皇后所为,衍儿不必为了取悦父皇就说那些让人心疼的话,你父亲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朕死后没脸去见他。”
“父皇,您别这么说, 都是衍儿不小心。”
“朕当年费尽心思想要保住他们母子,却还是功败垂成。”
“经此一事,皇上应该能够明白父皇当年的苦心。父皇,您就原谅皇上吧!毕竟安王与卫王是太子所害,太子他动了杀心。”
“朕命不久矣,总不能够带着怨恨去见你母妃。”
“衍儿告知皇上,让皇上来看父皇。”
“好!”
临走前还能够看到他们父子真正的和解,轩辕罔极,比起你给的屈辱,我不欠你什么?
回宫的路上,沐挽裳许久没宫,想要四处走走,绯衣也没有说什么。
在宫里转了一圈,记下路线。“秋冬百草凋零,也没什么可看的。”
“娘娘,不如咱们去御书房。”
“不了,本宫累了,该回宫了。”
沐挽裳从承恩殿归来,一头扎在了书房,她记得书房里有一本关于宫中的地图。
她可以过目不忘,只要记下地图,又勘察了地形,和地图比对,皇宫的大致路线就清楚了。
沐挽裳看过之后,又将地图放回了书架,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
之后又选了一堆医书翻看,还在上面勾画,都是关于头疾的秘方。看上去是在为太上皇找寻秘方。
用过晚膳心中有些不安,她有一种感觉,白日里轩辕罔极命绯衣给她披上狐裘,是一个很危险的征兆,轩辕罔极今夜或许会来凤仪宫。
佯装做很累的模样,沐浴更衣后,早早的躺在榻上休憩了。
轩辕罔极并未让人通传,绯衣早就等在殿中,见皇上前来。
“主人,贤妃娘娘她已经睡下了。”
“听说贤妃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
“却是,主人,绯衣本来以为贤妃又要偷朱砂避孕,发现贤妃似乎再打曼陀罗药粉的注意。贤妃并不知道绯衣在监视她。”
曼陀罗药粉燃烧之后可以做**来用,难道他想逃走吗?
“主人,贤妃娘娘回来,就进了书房,一直在翻看医书。”
“好了,朕知道了。”
轩辕罔极没有去卧室,而是去了书房,这里的每一本书都是他曾经看过的,亲自挑选。
里面有一本皇宫的地图,本来是为了方便她了解皇宫,方便游玩的。
在她面对滑胎,不哭不闹的时候,轩辕罔极就怀疑过她想要逃,故意动了手脚。
沐挽裳有没有动过那本书,只要看一下摆放的位置即可。
位置摆放正确,要想看清地图势必会移动书签,书内书签的位置却是不对,不该是中间而是偏上的位置。她果真看过这本图册。
难道对她还不够好,竟然想逃。朕想真心待你,你却对李舸念念不忘,朕不想利用你,是你逼朕的。
沐挽裳躺在榻上没有睡,她睡不着,听到殿外传来的步履声,忙不迭闭眸假寐。
轩辕罔极来到榻前,听着她紊乱的呼吸声,知道她没有睡。
已经去浴房洗漱过,直接上了榻,紧贴着她的身子,躺了下来。
一只手伸过去将她搂在怀中,即便是沐挽裳睡了,也该醒了。
“皇上,你怎么来了?”
“你是朕的妃子,朕为何不能来。”
唇烙上了脸颊,直接将她压在身下,沐挽裳反抗道:“皇上,臣妾小产还未过百日,不可同房。”
“朕说了要你侍寝吗?你是朕的妃子,连亲热都不可以了。”
沐挽裳听她言语中带着怨怪,忙不迭转移话锋,“太上皇原谅皇上,皇上可以任意行走承恩殿。”
“贤妃有心了, 还知道记挂朕。”轩辕罔极依然抱着她,手上却是有些力道,沐挽裳感觉到疼。
“皇上,你怎么了?”
“过几日是母妃的忌日,也是朕的生辰,去年贤妃可是送了一碗黏在一起的寿面。今年贤妃打算送什么?”
皇上什么没有,竟然同她索要生辰之礼。
送什么?那时候或许自己已经出宫了,“臣妾还没想好。”
“朕给你时间,你就好好想想。”
“很晚了,睡吧!”
轩辕罔极侧身将她揽入怀中,沐挽裳心中久久无法入眠,皇上今日的话似乎另有所指,难道皇上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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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栽赃陷害
文臻最近心情很不好,每日肚子上面绑着假的肚子,生怕被发现。
再过几日就是皇上的生辰,也是姑姑的忌日。是帝王就会过生辰与民同乐,到时候她还要面对父亲和祖翁。
祖翁满心欢喜期盼着是个男孩,四个多月的身孕, 已经可以断定是否男胎,那孕妇的腹中若是个女孩该怎么办?若是皇上在宴席上让林御医请脉,她的谎言就会被揭穿。
文家新近派来的张嬷嬷早就发现了端倪,文臻警告她不许说出去,张嬷嬷觉得事态严重,并且偷偷告诉了文夫人。
文夫人满怀欣喜,没想到女儿竟是假孕,一大早便赶到宫中。
又不敢声张,只是佯装来看女儿,带了许多文臻喜欢吃的点心。
命张嬷嬷将所有的婢女遣散,见女儿高高隆~起的肚子,一副慵懒神情,站起身来一巴掌打了过去。
文臻气恼,她毕竟是皇后之尊,君臣有别,即便是母亲也没有权利打她,“母亲, 你就不怕本宫将罪吗?”
“你个蠢货, 你想害的文家被满门抄斩吗?”
文臻瞬间明白,狠狠的瞪了张嬷嬷一眼,“母亲, 根本不用担心, 女儿自有对策。”
“什么对策?宫中的形势母亲比你清楚, 趁着事情还没有败露,赶快收场,将暗室内的孕妇除了。幸亏皇上不来你的凤栖宫,若是被皇上发现等着诛九族吧!”
“母亲,您不知道凤仪宫的狐狸精身子刚养好,皇上就已经夜夜留宿,要不了多久,她又会怀上孩子,若还是男胎,这孩子是臻儿的保障。”
文夫人陷入沉思,女儿说的不无道理。皇上被一个舞姬迷惑,孩子没了依然受宠。
“那就一箭双雕,在生辰宴会之前,将这件事情解决了。孩子的事以后再行办法,即便皇上不让你受~孕,你还可以借其他妃子的肚子,然后再除掉,将孩子过继到自己的宫中。也犯不着假孕,如此愚蠢。”
“臻儿只想先将皇上引到寝宫,再还上真的子嗣, 谁料皇上就只顾着。。。。。。。皇上已经下了警告,不准动那个狐狸精,孩子在没有了,皇上会更不来凤栖宫了。”
文夫人抱着女儿,看她哭得伤心,也跟着心疼,“臻儿,若是那舞姬先动手,伤了你,害你小产。到时候你父亲煽动群臣;一定能够将那舞姬逐出皇宫,只要没有了那名舞姬,你们毕竟是夫妻,感情也会慢慢修复,你看卫皇后杀了文贵妃,最后也生了静若公主。”
“全听母亲的。臻儿假孕的事情,千万不能够让父亲和祖翁发现。”
“这个母亲当然知道,你现在就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你父亲那边交给母亲。”
文臻送走母亲,冷瞪着张嬷嬷,“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出卖本宫。”
张嬷嬷求饶道:“娘娘,老奴也是为了文家好。”
不过这件事若不是张嬷嬷,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看了一眼暗室,“张嬷嬷,暗室离的母子就交给你了,这件事是你捅出去的,若不是你,或许她们母子会有飞黄腾达的那一日。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找你个死老太婆。”
直接丢了一把刀和一瓶化尸水过去,“动手吧!”
文臻了解到沐挽裳这几日都会去承恩殿去看太上皇,她就等在御书房与承恩殿的必经之路。
皇上的生辰也是姑姑的忌日,总是要去见皇上,在哪里出现并不会人人怀疑。
沐挽裳从承恩殿走出来,今日太上皇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太上皇说皇上昨日曾来过,太上皇看上去精神不错。
过几日就是皇上生辰,皇上问她送他什么生辰礼物,沐挽裳决定送他解脱。
准备宴会期间会有很多人进进出出,沐挽裳打算混进其中,这个皇宫再也不要回来。
远远的见着皇后的銮驾停在不远处,这皇宫~内她最不想见的便是文臻,她若见了只怕会忍不住出手。
她没有忘记轩辕罔极的叮嘱,“咱们走吧!”
文臻见沐挽裳想要走,看着沐挽裳气色红~润,皇上果真将她保护的很好。她却每日躲在凤栖宫~内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本宫说过, 会让你生不如死,这一次就将你赶出皇宫。
扬起脸,唇角勾起清傲,“贤妃妹妹,见到本宫的銮驾就想走,莫不是将本宫放在眼里。”
没有找她的麻烦,她倒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皇后,臣妾腹中的孩子是皇后所为,皇后以为臣妾要如何面对皇后。”
文臻缓缓下銮驾,“就连皇上都不能拿本宫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舞姬,想要在后宫里面猖狂,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沐挽裳狠狠地咬着牙,看着面前仗着身怀有孕有恃无恐的文臻。
绯衣见皇后明显是挑衅,“娘娘稍安勿躁,咱们还是走吧!”
文臻见沐挽裳要走,这是她的机会,她岂能够放过,“想走,原来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你以为霸占皇上的宠爱,就可以爬到本宫的头上,告诉你,只要你在皇宫待一日,本就都不会让你过得舒服,你腹中的孩子可以滑胎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沐挽裳已经忍无可忍, 既然要离开,她也不怕她,她害死腹中的孩子,大不了被打入冷宫,逃跑也比较容易。
响亮的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是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打的,人在做天在看,别太过分会遭报应的。”
绯衣一直在身旁,见沐挽裳一直忍着,是记得皇上叮嘱的,不相信她看不出来这是皇后故意在挑衅,没想到会出手。
文臻脸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跌坐在地,被人扶起,文臻指着沐挽裳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东西,竟然敢打本宫,来人给我抓起来。”
一群人冲上来将沐挽裳等人围了上来,绯衣将沐挽裳护在身侧,“皇后,故意挑起事端, 可忘记了皇上的警告。”
“你一个狗奴才,胆敢同本宫如此说话。”
“皇后娘娘,绯衣是什么身份, 你应该清楚,别逼绯衣出手。”
沐挽裳不后悔打她,若非还记得轩辕罔极的叮嘱,有冤抱冤有仇报仇,非踹掉她腹中的孩子。
“皇后处心积虑的想要置我于死地,皇上不是傻~瓜,不会上你的当。绯衣,咱们走!”
文臻看着沐挽裳的銮驾离开,那就看看谁先遭报应。
“张嬷嬷,本宫的肚子好疼。”
“娘娘,不好了,出血了。”
绯衣在责怪沐挽裳,“娘娘,既然都忍了,您不该出手打皇后那一巴掌。”
皇后是见她重拾宠爱怕她再怀上皇上的孩子,心中嫉恨。
“绯衣,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皇后腹中的孩子是她的嚣张的筹码,她保护还来不及,本宫也怀过身孕, 一巴掌惊不了胎气,却能够解恨。”
沐挽裳回到凤仪宫,解下~身上的狐裘,对着铜镜卸下头上的发簪。
绯衣却是有些不放心,皇后出现在哪里明显早有预谋,跑去找李玮,将这件事通知皇上。
沐挽裳将从承恩殿得到的曼陀罗药粉,加入了檀香丸中,只要将其点燃放入香薰,便是很好的迷~药。要想出宫必须解决掉绯衣还有李玮,很快她就可以逃出去了。
玉岫奉了香茗来,“娘娘,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玉岫同绯衣不同,自己若是走了,指不定要被派到那一个宫里去,“玉岫,我见你身上也没几件饰品,我那盒子里许多不要的,你留着戴吧!”
“不不不,玉岫一个奴婢,岂可带娘娘的物什。”
“那就留作嫁妆好了。”
“娘娘!”玉岫眼眶泛红。
“就这么定了,我要看书不准任何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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