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宗垣在门口轻咳一声,沐挽裳将门打开,见他神情肃穆的站在门口,“可以走了吗?”
“稍等。”
倏然伸手抓住她的右手,沐挽裳挣扎,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怕你逃走,来人将手绑上,先将她的眼睛蒙上。”
俞宗垣知道沐挽裳会解扣,反手绑住的扣子她可以解开,那可是专门帮犯人的马蹄扣。
俞宗垣的手下拿了锦带蒙住沐挽裳的双眼,再用另外一种绳索方法将两人的手绑在一起。
锦带被解开,沐挽裳气恨的冷瞪他一眼,“男女有别, 你这样我可以叫非礼。”
俞宗垣无所谓道:“你可以叫,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那叫龙阳之癖。”
“无赖!”
俞宗垣也不管她骂,“要想上街就闭上嘴巴!”
沐挽裳不在言语,就不信解不开绳索,等到了街上,找到机会她就逃走。
一路上,沐挽裳都在想办法解开绳索,竟是找不到一丝头绪。
两个人来到大街上,街市很热闹,两边各式各样的小吃很多,还有很多的粥铺再施粥。从前她常常陪着父亲去施粥,腊八节也会煮七宝五味粥。
那时候她是施粥的人,如今她想做喝粥的人。
“腊八节, 怎么可以不喝腊八粥。”沐挽裳朝前走,俞宗垣被他她着朝着粥铺走去。
“你要想喝,一会儿回客栈命厨房煮些。”
“不一样的。”
俞宗垣冷道:“被人施舍你很开心?你们大胤不是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人活着要有气节。”
“在我看来,那是一片善心,如果你不去,不如将绳索解开,我自己去。”
她果真是不怀好意,想让他将手上的绳索解开,直接拉着沐挽裳远离那间粥铺,手被拉的很疼,勒出血痕来。
“你住手!很疼的。”
“你不是要买东西吗?买完快些回去。”
“不过是喝一碗粥那般计较,从早上颠颠簸簸大半日了,早就饿了。”
俞宗垣看着沐挽裳一脸的懊恼,“你真的饿了。”
“嗯!”
俞宗垣看了看四周,不远处有一间谪仙居,直接拉着沐挽裳进了酒楼。
叫了一间雅间,点了这里最好的酒菜,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菜都上齐了。满满的一桌子。
“不是饿了吗?吃吧!”
沐挽裳以为她的机会来了,抬起被捆绑的手在半空,“不解开,怎么吃饭。”
见俞宗垣并未解开的意思,沐挽裳左手拿了木箸,费力的夹了竹荪掉在碗中。
故意将木箸摔在桌子上,“不吃了。”
谁知俞宗垣依然没有要解开的意思,拿起筷子夹了竹荪送到她的面前。
“我喂你吃。不是饿了吗?这可是贡菜,宫里面才吃得到的。”
沐挽裳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没有被陌生的男子喂过东西,气恼的瞪着他,“你。。。。。。。”
“又要骂人吗?两个大男人,又是在雅间外人是看不到的。”
身上的钱袋和暗器都被搜走了,俞宗垣是铁了心不解开绳索,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张口将竹荪咬在口中。
“我要吃鹿肉,还有那个银耳羹。”
沐挽裳吃饱了,却发现俞宗垣并未吃很多,如果他真的是抓自己报仇,大可不必如此容忍。
声音放的很缓,看着他的凛肃的眉目,故意套近乎,“余大哥,是不是有人雇佣你将我绑到新罗。”
俞宗垣心中窃喜,她开始怀疑了,轩辕罔极想要利用他对付李舸,俞宗垣想要告知轩辕罔极在利用她,他却不能够亲口告诉她,有人正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别误会了。你不是说过,彤云山的时候,我将你丢给了土匪,到了新罗或许你会没命,就当是补偿,反正花的都是你的银子。”
沐挽裳郑重的看着他的眼,俞宗垣并未与他相视,不能够判断出他说的是否谎言。
“我一会儿还要去买一些女人用的东西,你还要跟来吗?”
俞宗垣站起身来,“走吧!就算你耍再多的花样,我也不会解开手上的绳索。”
俞宗垣似乎有事情隐瞒,不会相信他是因为上次将自己丢给土匪,才会良心发现。
“走吧!”
两人来到绣庄门口,沐挽裳想要买些女子的内衫。
冲着俞宗垣道:“如果你不嫌尴尬,可以不进去。”
俞宗垣毫不迟疑跟着走了进去,绣娘忙不迭上前,“两位想要什么样的绣品,还是要订做绣品。”
“我要看看女子的肚兜和内衫。”
绣娘脸色羞红,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走进来,竟然买的是女子的**之物。
沐挽裳知道绣娘误会他有怪癖,“我是女子。”
绣娘细致打量,五官精致秀美,唇红齿白,关键是有耳洞,却是个女子,只是穿了男子的衣衫。
“请跟我来。”
沐挽裳跟着,俞宗垣也跟上,那绣娘道:“女子的阁楼,男子是禁止入内的。”
“我是她丈夫。”
沐挽裳冷瞪他一眼,一脚踩出奔着他的脚面却是踏空,恼怒道:“他不是我丈夫。无赖!”
“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姑娘,要不要报官。”
“要!”
俞宗垣直接封了沐挽裳的穴道,解释道:“不过是小两口吵架了。给她包几件上好的,银子不会少给的。”从怀中掏出一锭金。
绣娘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东西包好,俞宗垣将包袱绑在沐挽裳的身上,将她扛在身上,看来要将她扛回客栈了。
俞宗垣将沐挽裳扛回客栈了,直接上了二楼,将她丢在床榻上。
终于解开了手上的绳索,看着沐挽裳一副要杀人的眼眸。
“你也吃饱了,东西也买了,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一个时辰之后穴道会自动解开。”
俞宗垣走出房间,命人好生把守,已经检查过,窗户已经从外面封住,即便沐挽裳没有被封住穴道也是逃不出去的。
刚刚下楼, 就见着绯衣,隔着面纱都能够感受到身上传来的戾气。
“跟我来。”
俞宗垣跟着绯衣来到她的房间,关上门,“说吧!什么事?”
绯衣秀眉挑起,眸中隐隐带怒,“你究竟什么意思?休想打她的注意?你最好少给我玩花样?”
“我能够耍什么花样?一直都是那个女人在耍花样。难道你让我虐待她,才不会引起怀疑。”
沐挽裳那可是主人心爱的女人,不能够有半点散失,“你敢!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大胤皇宫内,今日是腊八节,轩辕罔极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没有一点食欲。
眸光落在了左上方,桌角除摆放着七宝五味粥,氤氲的冒着白雾。
犹记去年今日,他们正在赶往江南途中,留宿在客栈内,沐挽裳想起是腊八节, 于是亲自下厨煮了七宝五味粥,温润甘甜让人难忘。
张德顺见皇上看了一眼七宝五味粥,忙不迭取了盛了一碗放上羹勺。
“皇上,今日是腊八节,厨房特意准备的,您尝尝。”
轩辕罔极取了羹勺,舀了一口放入口中,太过甜腻软糯,不够清润,不是这个味道。
“都撤了吧!朕还要批阅奏折。”
此时,护卫从殿外而入,上前道:“皇上,冷宫附近最近一直有人在打探。”
是宫里面传出来一些风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有人传贤妃逃出深宫。
看来他要亲自去一趟冷宫,方才能够解除心疑惑。
“张德顺,命御膳房准备一些七宝五味粥,朕要带去冷宫。”
凤栖宫内,皇后还在小产休养中,后宫之内有人盛传说贤妃逃出宫中,不知真假,特意命人打探。
锦儿端了腊八粥来递到了文臻手中,“娘娘,喝点腊八粥吧!寓意吉祥。”
文臻接过汤碗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抬眸见张嬷嬷从殿外进来,忙不迭问询道:“张嬷嬷,有什么消息?”
“娘娘,看来传言是假的,今日皇上还去冷宫探望贤妃,还送去了腊八粥。”
文臻将手中的汤碗摔在地上,摔得粉碎,粥羹溅得满地,一片狼藉。
眸中蕴满恨意,“皇上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对本宫却是不闻不问,本宫究竟哪里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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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同情怜悯
队伍一路行进终于在除夕前,赶到了新罗的金京城,沐挽裳的心已经变得很坦然。
既然逃不掉只能够接受现实,已经来到金京也想去见见妹妹,她应该同崔扈结成夫妻了。
至于李舸,不是不想见,而是害怕见到,她如今是残花败柳,还有过孩子,没有颜面去见他。
俞宗垣曾经问她为何害怕去新罗,沐挽裳不肯说,是她还不相信俞宗垣。
而俞宗垣也不相信轩辕罔极,他知道轩辕罔极利用他对付新罗,虽然他很想杀了李舸。毕竟是新罗人,杀了李舸的后果他很清楚,为了新罗还是会为大局着想。
轩辕罔极应该会李舸留下一个隐患,因此不会即刻杀他。
他只要将沐挽裳送到李舸手中, 就算完成任务,服了解药之后,就可以恢复自由。
俞宗垣透过木门见到沐挽裳影绰身影,对沐挽裳还是同情多一些,一个被轩辕罔极操控利用,却还蒙在鼓里的女人。
轩辕罔极帮助李舸夺回皇位,主人的死与轩辕罔极脱不了干系。
如果是沐挽裳真的与李舸在一起,轩辕罔极会不会后悔将她送入新罗,如果这个女子可以让他们狗咬狗,也不用他出手,就等着看好戏。
可怜的女人,将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他应该对她好一点。
“这么晚了还不睡?我可以进来吗?”
沐挽裳忙不迭起身,拉开木门,见着俞宗垣手中提着包裹,“余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俞宗垣将手中的包裹交到了沐挽裳的手上,“明日,我会带着你到街上走走,领略一下新罗的风情,也尽一下地主之仪。”
俞宗垣离开,沐挽裳将木门拉上,打开包袱,里面是新罗传统特色的长裙,上身蚕丝白色半襟袄衫,下面玫粉色艳丽的襦裙,袖口是彩色织锦的花纹,头饰鞋子都是白粉相间,与衣衫是配套的。
俞宗垣让她换上长裙,应该是入乡随俗,自从逃出宫,还是第一次换回女装。
明日是除夕,难道明日就会见到李舸了吗?心里一直逃避,一想到能够见到李舸,一颗心却是慌乱不安,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是被强行拆散的,心底的深处,还是渴望见到他,那种纠结就是一种煎熬。
翌日,用过早膳之后,俞宗垣敲开了沐挽裳的房门,“可以进来吗?”
沐挽裳已经换上了新罗的衣衫,脑后简单的挽了发髻, 插上金簪。带上护额头饰。
许久没有施粉黛,双颊施了粉黛,整个人看上去多了一丝娇媚之色,是不是该搽去唇上的胭脂,这样会淡雅一些。
听到门口俞宗垣的声音,“稍等。”
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沐挽裳眸中略显惊慌的站起身来,“余大哥。”
俞宗垣眸中一抹惊艳,她穿上新罗的衣衫,明艳动人,让人眼前一亮,眸光不忍挪开。
沐挽裳见俞宗垣一直盯着他看,有些慌张的整理着衣衫,“难道哪里穿得不对?”
俞宗垣方才觉得失礼,忙不迭说明来意,“你这样很好,今日是除夕, 街上这几日都会有人载歌载舞,共庆佳节。我带着你四处转转,过了今日咱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沐挽裳紧张的伸手手去握着他的袍袖,“余大哥你打算明日动手吗?为何不能够放过李舸,他是新罗的皇上,他若死了对新罗没有一点好处。你是新罗国的子民应该为大局着想。”
这个俞宗垣自然清楚,暗中还有绯衣在监视他。
“你的话有些多,为了预防你去通风报信,还是将你的手绑上吧!”
俞宗垣命人将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走吧!”
新罗是个崇尚歌舞的民族,每到节日纷纷穿上盛装,百姓和乐载歌载舞。这一点和大胤的风俗有些相近。
沐挽裳刚刚记下了编织绳索的手法,正在盘算如何才能够解开手中的扣子。
俞宗垣见着沐挽裳陷入沉思,一个月的相处, 对她的心思还是能够猜得出来。
“你啊,还别想了,你是解不开的,已经到了新罗,我会让你轻易地逃走吗?安心的玩一日,明日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伤感,“余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是各为其主。”
好人,原来她还将自己当成好人,“别说了,余大哥今日请你吃新罗最好吃的美食。”
在江南的时候,李舸曾经说过要带她去吃新罗风味的小吃。此时她哪里有心情去吃东西。
俞宗垣带着她去看祭祀的舞蹈,“你不是会跳舞吗?不如跳一曲。”
沐挽裳心情沉郁,却是望着远处,买面具的摊位,上面挂着各种面具,一个个兽面獠牙甚是可怖。
她曾经为李舸雕刻过一副面具,沐挽裳奔着面具摊子而去, 俞宗垣被她拉着, 跟在身后,沐挽裳左手拿起一副女子脸谱,森白的脸庞,唇角眼角挂着胭脂血泪。
“老板,这个怎么卖?”
却没有发现身后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身边经过,薄纱后面,沐挽歌坐在马车内,她刚刚去城门,为百姓派发新年的恩赐,百姓对她感恩戴德。纷纷夸赞皇上娶了一位美丽温婉的皇后,上天保佑一定会生一个皇子。
宽大的袍服也掩盖不住高高隆起的小腹,沐挽歌一个舞姬成为新罗国的皇后,李舸誓不纳妃,她万千宠爱集一身,如今正是春风得意,只盼着这一胎是个男丁,她的人生就没有遗憾了。
马车驶入皇宫,来到璟福宫思政殿,见李舸正在于朝臣们商议明日祭祖之事。
沐挽歌莲步轻移来到殿中,“中殿求见。”
“进来吧!”
沐挽歌因为有孕在身,也便免了礼数,“中殿见过皇上。”
李舸见她一身红色的华美襦裙,略显丰腴的身子,“听说你去了城门,与百姓一起去祈福,你的身子也不方便,还是在宫里面不要乱动,免得伤了胎气。”
“臣妾不过是想为皇上分忧,臣妾前来就是不想皇上担心。”
朝臣赞道:“中殿娘娘真是贤惠,难怪皇上不肯纳妃,如若这一胎诞下皇子, 新罗国之福, 社稷之福。”
李舸不过是将她当成了沐挽裳的替身罢了,沐挽裳为李舸而死,一直是李舸心中的最痛。
沐挽歌也不过是学着姐姐的样子,想要守住自己的幸福。
沐挽歌盈盈笑道“崔大人谬赞了,这本是身为中殿该做的。”
如今朝臣议事她是不便参与的, 虽然是商议祭祖之事,“皇上,妾身这就去向母后请安。先告退了。”
沐挽歌离开,众朝臣纷纷赞道:“中殿娘娘虽然是大胤女子,却是知书达理,皇上真是有眼光啊!”
李舸心里顿觉苍凉,沐挽歌不过是学了她姐姐的皮毛而已,他不纳妃也是为了守住对沐挽裳的承诺。
“明日卯出发祖陵,辰时归来,在城门与百姓同乐。”新罗没有守岁的习俗,一般的庆祝都会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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