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勇者的鬼畜美学 6- 第6部分

已经有好几组客人正在等候带位。

“午餐时间注重的是客人的流动率，马上就会轮到我们了。”

于是晓月在柜台旁边的等候簿填上姓名以及人数。

“我去上个厕所。如果回来之前刚好轮到我们，你们就先入座吧。”

“好，我知道了。”

美兔点点头之后，晓月旋即离开餐厅。

目送晓月离去的莉丝蒂突然发现一件事。

“——”

那就是站在自己的身边、同样凝视着晓月背影的美兔脸上的表情。

晓月的身影消失在餐厅门口之后，美兔轻轻地阖上双眼，将装着晓月送给她的马克杯纸袋搂在胸前。

嘴角浮现一抹幸福的微笑。

美兔的表情逃不过莉丝蒂的眼睛。

……她真的很喜欢晓月。

发现美兔也抱持着跟自己同样的感情之后，莉丝蒂感到一阵惆怅。不过她并不想将这种感情化成言语。

因此莉丝蒂摇摇头，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就在这个时候——

“——滚开！不要挡路！”

一阵粗盛的怒吼之后，两名青年从门口进入餐厅。

杀气腾腾的架势，令众人纷纷走避。

莉丝蒂和美兔也让开了一条路。

……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有这种横行霸道的家伙。

莉丝蒂冷冷地看着两人。没错，每个世界都有地痞流氓，最好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

于是莉丝蒂决定漠视这两名青年，可是……

“有没有搞错啊？这么多人……到底要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一名青年打量着等候簿，语气十分不耐。

“这种小事好解决啦，看我的。”

另一名青年干脆拿起原子笔，在所有等候带位的栏位划上一条横线——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晓月的名字。

“啊——”

莉丝蒂见状，不禁怒上心头。

“看吧，这不就好了吗？”　“哈哈哈，你可真狠。”

两名青年非但没有丝毫罪恶感，甚至还得意洋洋地相视而笑。

“——慢着！”

莉丝蒂大吼一声。是可忍、孰不可忍，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大家都在排队，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怎么，你有意见？”

两名青年恶狠狠地瞪了莉丝蒂一眼，不过莉丝蒂却丝毫不以为惧i。

理亏的人是他们，没道理要我们忍气吞声。就算其他客人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也要跟对方据理力争才行，否则等于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可是——

“莉、莉丝蒂，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不过随便惹事会有麻烦的。”

美兔轻拉莉丝蒂的衣袖。

“我们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低调一点吧。”

“啊……”

没错，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住民。

为了避免美兔和莉丝蒂的身分曝光，晓月和其他朋友刻意做了许多的安排。尤其是莉丝蒂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尚未获得正式的身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是生非，无疑是自寻死路。

“……！”

一方面不想替晓月和其他朋友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却又无法忽视这两名青年蛮不讲理的行径，莉丝蒂顿时陷入两难。

“我还以为是哪个丑八怪在胡言乱语呢，想不到长得挺可爱的嘛。”

“旁边的朋友也是上等货色，身材不错呢。该不会是写真偶像吧？”

两名青年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莉丝蒂和美兔。

美兔连忙以手臂遮掩胸口，回避两名青年猥亵的视线。

“我、我们没有跟你们争执的意思，不过这里还有其他的客人，还是请你们依序排队……”

美兔急着想要化解这场冲突，然而两名青年却不领情。

“没关系啦。”　“何必在意这种小事呢？”

只见两人带着诡异的微笑，一步步地接近美兔和莉丝蒂。

……看来是没得选择了。

畜生果然听不懂人话。莉丝蒂巴不得立刻解决这两名青年，不过这么一来，恐怕会连累晓月和其他朋友。无奈之余，莉丝蒂叹了口气。

“美兔妹妹，我们走吧。反正这里也不是只有一家餐厅而已，大不了换别家就是了。那个家伙马上就回来了，先出去再说吧。”

“嗯、嗯……也对。”

美兔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莉丝蒂牵着美兔的手，准备离开餐厅——

“——喂，别走嘛。”

但这时一名青年突然拉住美兔的手腕。

还是抱着纸袋的那只手。

“啊——”

听见美兔惊叫一声之后，莉丝蒂下意识地回过头来。这时美兔手中的纸袋也刚好跌落地面。

清脆而干涩的碎裂声响，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10

每一家餐厅都挤满了排队的入潮，楼层的厕所自然也是人满为患。

“唉……”

好不容易才上完了厕所，晓月一边洗手，一边摇头叹息。

“……我也真是太不成熟了。”

在这种愉快的购物时间提起父亲和兄长就已经够扫兴了，竟然还出现那种反应。

表情和语气虽然平静，却依然掩饰不了内心的情感。依照当时的情况看来，美兔和莉丝蒂一定有所察觉。

“算了，反正也瞒不了多久。”

凰泽晓月微微苦笑，内心想起了愿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两个女人。

既然她们已经有所生悟，晓月自然也不能有所隐瞒。

毕竟晓月准备付诸实行的计划，来自决不妥协的意志。

这种近乎与全世界为敌的行径，当然伴随着极大的危险。任凭她们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卷人暴风圈之中，显然有违晓月的原则。

因此晓月打算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之后，再让她们自己做出选择。

“——好。”

晓月打定主意，准备在春假结束之前解决这件事。

就时间点而言，最好是等到千影和葛叶到家中过夜之后。

毕竟那是美兔期待已久的承诺，晓月不忍心坏了她的兴致。而且赶在过夜之前提及此事，难保不会因此而失去某些朋友。

身心得到彻底解放之后，晓月离开厕所。

“哦——”

视野前方大约十五公尺左右的距离，突然冒出了高速移动的物体。

那是常人眼睛难以捕捉的速度，晓月却看得一清二楚。

高速移动的物体是两名青年，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见他们硬生生地撞击墙壁，发出一阵轰然巨响。楼层的其他客人纷纷跑了出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这下子午餐可就泡汤了。”

回溯两名青年的飞行轨迹，正好是美兔和莉丝蒂正在等候的餐厅。

晓月人概猜得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又叹了口气。只见他朝着失去意识的两名青年瞥了一眼，迳自回到餐厅。

才刚踏进餐厅的大门，脸上顿时浮现出无奈的苦笑。

“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晓月的猜测果然正确。

出手教训那两个地痞流氓的人，正是美兔。

原本以为是莉丝蒂的杰作，想不到动手的居然是美兔。不过美兔的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

才刚买下的马克杯摔破之后，美兔的心头一把火起，想也不想地就使出疾风魔法。对于真的很喜欢那只马克杯的美兔而言，这也是一种再正常也不过的反应。

两名青年虽然重重地撞击到墙壁，伤势倒是很轻微。

这里是异世界回归者所居住的特别自治区，又是人潮汹涌的购物中心，为了遏止犯罪以及降低意外发生的风险，所有的设施以及建筑都笼罩在对抗魔法以及物理性攻击的结界之下。

因此撞击的声音虽然吓人，伤势却十分有限。

不过既然惹出事端，当然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三人很快地就被随后赶到的警卫带往侦讯室做笔录。

幸好在场有许多目击者指证历历，证明了是那两个青年先挑起事端，因此自治区的警卫只是口头训诫而已，并未为难三人。

就在三人准备离去的时候……

“最近经常发生类似的事件，《保安队》的同仁无不绷紧了神经。你们也要小心一点，千万别惹麻烦上身。”

其中一名警卫叹了口气，好心提醒三人。

每个异世界回归者的实力以及特殊能力都不一样。

因此巴别塔学校才会采取能力分班的制度。

能力强的学生毕业之后可以进入大学，或者是成为学校的教职员。不过这毕竟只是少数的特例。

大多数的毕业生都必须在特别自治区里面找工作，不过毕业生的就职率却在这几年出现逐渐降低的趋势。这些毕业生握着学生时代冒着生命危险所赚来的酬劳，过着挥霍无度的糜烂生活。

如今这些人当中，出现了一批问题人物。他们将拥有特殊能力的自己视为特权阶级，四处为非作歹。再加上身处异世界所造成的心灵创伤，更让这批人的精神层面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难以融入社会。美兔和莉丝蒂所遇到的地痞流氓，就是这类人。

这些人称《不适合者》的年轻人涉足犯罪的机率非常高，自然引起了特别自治区的警察组织——也就是《保安队》的高度关注。

“回归者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唯有将这种能力用在正途，为国家社会做出一番贡献，才能消除其他人对回归者的偏见。”

警卫的肺腑之言，无疑道出了拥有特殊能力的回归者艰困的处境。

居住于特别自治区的一般人经常接触回归者，对于回归者的处境以及立场多半都有充分的理解与体谅。

然而特别自治区之外——也就是一般社会依然欠缺接纳回归者的完整体制。对于普通人而言，超越人类极限的回归者无疑是恐惧与敬畏的对象。如果回归者在离开自治区的时候——比方像出外旅游——利用特殊能力从事非法的行为，多半都会被视为扰乱社会秩序的恐怖分子，遭到严厉的处罚，因此回归者很少在自治区以外的地区惹是生非。能在自治区以外的地区使用特殊能力的回归者只限于被派往战场的学生，抑或是基于职务需要得到豁免的巴别塔教职员。

除此以外，就只剩下与巴别塔以及全世界为敌、遭到全世界通缉的恐怖分子了。对于异世界的回归者而言，外面的世界无疑是充满偏见的封闭社会。

11

位于东京湾一隅的特别自治区，设置了多项大众运输系统。

其中最普遍的交通工具，就是行驶路线四通八达、处处都有停靠站的公车。

除此之外，还有穿梭于闹区之间的单轨电车。

晓月三人工站在位于购物中心附近的电车月台上。

“唉，运气真背……”

凰泽晓月检视标明行驶路线和停靠站的电车搭乘导览图，同时不禁叹了口气。之前三人是骑乘史雷普尼尔来到购物中心，回程的时候却出现在电车的月台，其中当然是有原因的。

餐厅的斗殴事件告一段落之后，晓月等人离开警备室，来到先前购入马克杯的商店。

原因自然是替美兔购入一只新的兔子马克杯。

然而同系列的其他产品都还有存货，独缺兔子的马克杯。也就是说先前晓月买走的兔子马克杯是最后一个，如果非兔子的造型不可，只能重新向厂商订货。偏偏这组马克杯是手工制作的，就算立刻下订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交货。

“原本以为已经够倒楣了，想不到厉害的还在后头。”

没错，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晓月提议到其他地方散散心之后，三人口到史雷普尼尔所停放的顶楼停车场，正好撞见保安交通队的队员将史雷普尼尔吊上货车。仔细一问，原来史雷普尼尔当初登记的承载人数为两人，可是现在的设计却是承载三人，违反了相关规定。情急之下，晓月只好祭出史雷普尼尔的所有人、同时也是牌照的请领者久保田灰人的名字，宣称史雷普尼尔的车体是以精神感应石制造的，车籍资料应该注记了车体会随着使用者的意识产生变化的事项。然而保安交通队的队员却表示经过查询之后并未发现类似的注记，不但开了一张罚单、迳自没收车辆，同时还要求晓月事后带着车辆登记证明到保安署领车。

失去交通工具之后，晓月三人哪都不能去，只好乖乖地搭乘单轨电车回家。

等候了几分钟之后，单轨列车缓一缓地驶进月台。

车门开启的同时，晓月在美兔以及莉丝蒂的陪伴之下进入车厢。

“偶尔搭电车回家也不错，至少可以欣赏窗外的风景。”

晓月一派轻松地开口。

“……”

“……”

美兔和莉丝蒂却报以无言的沉默。

“唉……哦。”

晓月无奈地耸耸肩膀，旋即被后面的乘客挤到车厢里面。当三人被挤到另一侧的车门时，列车即将启动的警示音响起，车门也随之关闭。

几秒钟之后，电车缓缓地启动。

“看看窗外吧，景色不错呢。”

单轨电车是高架式的设计，坐在电车上面不但可以俯瞰整个商业区，甚至连东京湾都尽收眼底。

这就是晓月想要让美兔和莉丝蒂欣赏的风景。

至少比搭公车来得有趣多了。

“不过搭乘电车遭遇色狼的机率比搭乘公车高出许多，你们的外表又那么显眼，容易成为色狼下手的目标。除非我也跟在身边，平常的时候最好尽量避免搭乘电车。”

晓月示意美兔和莉丝蒂移动至电车的门口，接着自己又站在身后，替两人阻挡电车之中的人潮。

“——否则可是会跟刚刚一样，被莫名其妙的变态缠上。”

话才刚说完。

或许是想起了先前的不愉快吧，只见美兔和莉丝蒂的肩膀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更是浮现一抹阴霾。看来两人似乎对自己惹出的麻烦感到歉疚不已。

……真是的，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无论是在任何的情况之下，晓月都早已做好保护两人的觉悟。

实在是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影响自己的情绪。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造成两人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是马克杯吧。

兔子马克杯没有存货，因此晓月建议美兔选择其他的杯子；然而情绪低落的美兔却摇摇头，婉拒了晓月的好意。莉丝蒂体恤美兔的心情，提议将自己和晓月的马克杯退还店家，没想到店员竟然不接受退货。结果晓月和莉丝蒂都买了新的马克杯，唯独美兔什么都没有，局面可说是相当尴尬。

无论是马克杯被地痞流氓摔破、愤而出手惩治、最后替大家造成不少麻烦的美兔也好，就结果而言间接造成美兔的马克杯被摔破的莉丝蒂也罢，两人的心情都降到了谷底。即使改到速食店用餐，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息也盖过了速食店的欢乐气氛，引起其他人的侧目。

晓月不禁有感而发。那家连锁速食店向来是晓月的最爱，店员也没有服务不周的地方，然而今天的汉堡却是有生以来最难以下咽的餐点，令人食不知味。

……差不多该想点办法了。

不能让美兔和莉丝蒂把这种死气沉沉的气氛带回家。一旦窝在家里，只会让气氛更加凝重。就在晓月苦思良策的时候——

“——”

电车通过高楼大厦的阴暗处。透过电车的窗户，晓月看见了令他不得不在意的画面。

背对着晓月的两名少女脸上，出现了少许光点。

光点流过美兔的脸颊，同时也浮现在莉丝蒂的眼眶。

凰泽晓月不能坐视不管。基于内心的自尊、以及永不妥协的美学，他都必须有所作为。

“啊……——！”

背脊突然传来一阵甜美的酥麻，莉丝蒂不禁发出连她自己也大为惊讶的娇吟。

伸手捂着嘴巴之后，莉丝蒂立刻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莉丝蒂·谢尔菲的臀部被人捏了一把，来自正后方的偷袭。

是谁干的好事，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个人也真是的。

莉丝蒂虽然羞红了双颊，一时之间也不好对犯人——也就是晓月发作。原因很简单，莉丝蒂明白晓月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