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娘子会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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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娘子会煮饭-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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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静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的心意,对你来说从来不重要对吗?”说完立刻走了,背影绰绰,竟是孤寂无比。

    我顿时有些黯然,沉着脸进了楼里,却看见前堂正对门的八仙桌上放着一包点心,打开一看,洁白小巧,上有一抹胭脂俏红,正是从前钟藜曾经给我买过的那种,我已经许久不曾尝到,忍不住心里一酸,只觉百感交集。

    有钱肩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这点心是阎王大人特意给姑娘带来的,自他来了以后,就一直站在这里等姑娘,片刻也不曾坐。”

    狐狸向有钱挥挥手,有钱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一日果真如狐狸所说,宾客络绎不绝,鬼差们喝了多少坛子酒连有钱也数不清了,以至酆都城里一下多了不少酒鬼。

    我忙的脚不沾地,光羊头签和鹅头签就做了整整几十碗,这样也好,忙起来心里反倒澄净一些。一直到天色微亮,这芳菲楼里才算是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觉得有些乏了,便将收拾灶台的活交给有钱,揉着腰去了前堂,倒了一杯灵芝茶慢慢的喝。此时前堂的桌上还来不及收拾干净,残羹冷炙和了满堂酒香,恍惚只觉得自己尚在人世一般。

    满堂寂静,只听见旺财唰唰唰一下下慢慢扫地的声音,和狐狸噼里啪啦拨算盘的声音。

    狐狸算了很久才算完,他从厚厚的账本中抬起头来,道:“酒楼开张一年有余,你已经净赚了三十万两冥币。”

    我笑着问:“店主是想着给我们弟兄们发个大红包不成?”

    狐狸笑笑,眼里有些无奈,“我只是想着,酒楼生意不错,以后我若是不常在,你也能维持下去,在酆都城里你也算有个营生。”

    我“嚯”的一声立起,茶杯失手打翻,湿了我的裙子,我声音有些颤抖,心乱的如一团麻线,“你此言是何意?”

    狐狸自柜台后面出来,站在我的面前,眼里有些哀愁,片刻他将我双手持起,道:“天劫将至,我身为族长之子,最近一段时日要忙家里的事,怕是不能时常来陪你,就算我不在,这酒楼也足以让你衣食无忧。”

    我略一笑,强自镇定说道,“既是家里的事,我必不会阻拦,你只管要我晓得平安即可。”

    狐狸一摸我的腕钏,道:“放心,我只是来

正文 五大长老

    我将那翡翠拾起,摩挲半天,郑重的找了个根红绳将它系了个如意结,挂在颈上。

    不管等你三年、五年、或者五十五年,我自会诺守如一。我默默的说。

    自从那一日之后,狐狸果真来的越来越少,来的时候也是神色疲惫,神情倦怠。

    过了月余,有日我刚醒来,正在后院洗菜,狐狸突然来了,他两眼通红,衣衫皆是灰尘,袖子被扯了大片,想必刚经一场恶战,我刚想张口问话,着狐狸却嚷着饿死了了,飞奔到灶房,不管冷热逮到什么吃什么,连着塞了几个冷馒首、五只卤鸡爪,狼吞虎咽,噎得翻白眼,我端来一杯茶,拍拍他的背,嗔怪道:“慢些吃!”

    初白吃干抹净看着我略一笑,道:“碧柳我已经三日未曾合眼,容我小睡一下再和你说道。”我心疼的急忙上楼帮他铺床整被,初白衣服也未脱,倒头便睡着了。

    我见他愈发的清瘦,面上睡着了还带了几丝愁容,有些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脸,帮他盖好被子便下楼去熬一锅鸡汤。

    第二日傍晚,我将腊月里做的那些腊鱼腊肉正一一抹上糟油预备着收起来,突然有人在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鼻尖嗅得气息淡雅,兰草芬芳,我头也不回笑道:“你睡醒了?”

    狐狸将头埋在我的发间,深深吸了口气,问:“你怎知不是哪个不知名的登徒子?”

    我回脸望他,只见他已然梳洗过,乌发还湿着,眼神清亮如冰雪,抿嘴一乐回道:“除了你身上,别人那里再没有这种兰花香。”

    初白听了这话突然神采奕奕起来,“碧柳,日后你也那么一心一意想着我可好?”说完张开手臂就欲抱我,我往一旁闪开,假意怒道:“你也不怕我这一手糟油抹你一脸!”

    说完嘻嘻哈哈的躲到一边去,狐狸凑上来,要帮忙,我指了指一直在灶头煨着,炖的熟烂的鸡汤道:“先去喝了鸡汤再说,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狐狸装出恍然大悟一般,摸着肚子道:“难怪我觉得那么饿!”说完自己去拿木勺舀了一碗汤,小心翼翼的端着,凑到我的唇边,非要我先喝一口,我拗不过他,只得浅尝了一下,道:“你快些喝了罢,自你昨日睡下,这鸡就下了锅的,再炖久了就不好喝了,谁知你睡那么久?”

    狐狸笑而不语,喝完汤之后,突然上前亲了我的左脸颊一下,我伸手去打,他已经闪开不见了,远远听见他的声音:“碧柳,我可是一嘴油都糊你脸上了!”

    我两手是油,脸上也是油,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又恼又想笑,转念一想他来一次不容易,也就由着他胡闹了。

正文 碧柳行善

    酆都的鬼是越来越多,日日蜂拥而至,在奈河边排出去十几里,孟婆那边已是忙不过来了,阎王派了几个小鬼过去舀汤,孟婆架起三口大锅在桥头只管着熬汤,桥头长着的那些本来要用来熬汤的蒿草、忘忧草之类的没多久便消耗去小半,原本的酆都一景——忘川蒿里的景色也大不如从前。

    家里烧了纸钱的,有时也来我这酒楼里买点饭菜吃了再上路,那些死于非命、家中穷的都已卖儿弼女的,只管在桥头饿着,眼巴巴的望着饭菜干瞪眼。

    我看着心中有些不忍,有日因念善说芳菲楼前花架上的花因狐狸许久不来已经枯了,我跑去一看,的确已经颓败的不像样子,枝叶发黄、花瓣蔫蔫的,业已七零八落,正在犯愁,心中却突生起一计。

    第二日傍晚,我叫着有钱和念善去了奈何桥头,到了桥头便找了个略微僻静些的地方,让有钱去喊几个鬼差来,因有钱曾在阎王殿做过差役,跟那些押解鬼的也相熟,虽不解我有何事,便也去了。

    片刻三四个鬼差气喘吁吁的过来,向我一抱拳,道:“不知姑娘又何吩咐,还请快些说来,小的实在是□乏术。”

    我向他们一福,道:“我瞧着近日等着去投胎的鬼太多,有些家中无人烧纸的只得饿着肚子空等几日再去投胎,若是官爷能行个方便,我想寻几个手巧能干的,帮我在芳菲楼扎一日纸花,我自会做些饭菜招待他们。”

    那几个鬼差相视片刻,有个身量高些的便上前向我说:“姑娘这想法也算是行善了,需要什么样的鬼姑娘跟着我们去挑下即可。只是只能一日,莫耽误了投胎的时辰。”

    我笑着点头,“多谢官爷相助,如此官爷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只是这些鬼的来历小女子我不甚清楚,还要劳烦官爷帮我挑几个,只选那穷苦人家心又善一些的,天亮之前我必会让有钱送回。”

    那鬼差点点头,道:“小的这就去选!”

    我向前一步说:“官爷要是觉得可行,我便天天来,天劫既然快来,这鬼想必是越来越多,我是想日日施粥,就怕拂了那些有志气的面子,因此才想了这么个法子。”

    刚才那个出头说话的鬼差,想了一下,又向我说:“若是只一日,我弟兄几个就可做主帮姑娘行个方便,姑娘想日日这般,请容我们几个给阎王大人禀报了再说,姑娘请先回,若是阎王大人允了,稍后我们便将这些鬼给姑娘送到芳菲楼!”

    我躬身一福:“有劳官爷了,小女子先回去候着。”

    等到晌午,发财来报,“姑娘,店里来了个差爷,引着一群鬼,说是奉了阎王大人之命来的。”

    我心中一喜

正文 长相守

    约莫一刻钟,前堂传来米粥的清香,这些妇人有些坐不住了,隐隐传来几声“咕咕”的声响。我站在巧秀的身边,亦听见她腹中作响,瞧她的表情却和那些妇人婆子们不同,神色如常的在那里一下一下缠着花枝,时不时的扭几下做出个造型,让我心里觉得好生佩服。

    我寻了个由头去了灶房,让有钱另起了一锅多煮了些米粥,吩咐要多放些米,务必煮到米水融合,柔腻如一,给这些帮忙做事的都各盛一碗。趁着这功夫我上楼小憩了片刻,待到下楼之时,正见有钱和那巧秀正在争执。

    “这位大哥,方才奴家与那位姑娘说的很清楚了,这米汤不能太稠,亦不能太稀,您这煮的太黏腻了,没办法给花定型。”

    接下去是有钱小心翼翼的声音,“我家姑娘吩咐过,这粥是诸位用的,定型用的米汤我已经另外晾在后台了。”

    “即使如此,那就请各位婶子大娘先用粥好了,我不饿,你且将我要的米汤送来,这绢花在米汤中泡透了晾干才能扎上去。”

    “各人都有粥的,你这个姑娘怎这般推辞?”听的出有钱微微有些焦急。

    我走上前去瞧了一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家婶子都是端着待客用的细瓷碗,唯独有钱递给巧秀的,却是一只粗瓷大碗,这碗虽不咋地,强就强在乃是一大海碗,那粥是别家两倍不止,我一个过来人,一眼就瞧得出有钱肚子里弯弯肠子,难怪那姑娘面红耳赤,就是不肯接。

    我轻咳了,有钱和巧秀都禁了声。我忍住笑,看了看有钱,目光凌厉,有钱端着那碗粥,放也不是,收也不是,往后缩了一下,解释道:“这细瓷碗已经没有了,才寻了这个碗给巧秀盛粥。”

    我冷笑,“不是前些日子还买了几套观音送福、八仙过海、麻姑献寿的细瓷碗么?怎么会没有?”

    有钱却梗了脖子给我犟,“姑娘不是说,那碗只能二楼上房的才能用么?”

    这鬼东西,居然当场弄的我木脸!哼,不收拾收拾他,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我这次是真的沉下脸,“二楼上房来的可都是贵客?”

    有钱挺胸,“自然!”

    好,正中我圈套,我一指头戳上他脑门,“你是说,巧秀姑娘不是我们店的贵客?!”

    有钱这下慌了神,语无伦次道:“我看巧秀姑娘饿了,特意挑了这么个大碗的,我不是嫌弃巧秀姑娘不是贵客!”这话说完,有钱顿时捂住嘴,四只眼睛重新往东南西北瞧去,巧秀臊的头低低的垂着,那一干妇人婶子也不喝粥了,张大嘴楞在那里。

    我心里骂了声蠢货,接过那一大海碗粥,一脚

正文 花架惊魂

    第二日有钱见了巧秀,果真淡了许多,只低着头,话也不说,有时在游廊上碰见,也是绕着走。

    巧秀倒是一切如常,想必是宫里待过的,进退十分有度,喊有钱招呼那些来帮忙的男鬼们吃饭时,恭恭敬敬的一福,“有钱哥哥。”

    有钱“腾”的一下,红了脸。

    仅此而已。

    这一日一切如常,待到五更过去,笙歌罢歇,筳宴散尽。我去井边打水净面,看见巧秀正从水井中拎上水桶来,她挽起袖子,腕上带了一只玉钏,玉臂映着清辉,水珠闪闪,似雪一般白,右手合谷处真的有小片烫伤,还发着红,与那洁白的小手成鲜明的对比。

    果真是个美人,难怪有钱会上心,我暗自叹了口气,摸出怀里的瓶子走到巧秀的面前,道:“巧秀,你手上烫伤了,这个灵芝油你回房之后擦擦,几日就好了。”

    巧秀含笑接过灵芝油,脆生生的应了,我笑了下道:“此事说与你知道也无妨,这灵芝油不是我送的,是有钱昨日瞧见你手上烫了,私下拿了这个灵芝油要我转送你。此事本不欲你晓得,只是有钱对你一往情深,他乃是生于酆都的鬼,决计不会去投胎,而你过半年就要去轮回,我想着还是告诉你,你心里有数即可,有钱是绝对不会说破的,过了这半年,也就算了。”

    听了我这话,巧秀将那灵芝油给我推了过来,“即使如此,巧秀辜负有钱哥哥一片心意,这灵芝油万万不能领受。”

    我不接,抿嘴一笑,“傻姑娘,俗话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一个姑娘家,有人诚心待你,就是福气,此事你若不知,那多么可惜。”说完我转身离去。

    回到房里我坐了片刻,还是觉得脸上黏腻,喊来念善帮我去打水,心里又将刚才的话想了一遍,我虽有些多事,但有钱心意深重,如此被埋没我也于心不忍,只望巧秀能懂我的意思。

    念善很快打了水来,我擦洗净了,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里挂念狐狸,已经有接近十日不曾见到他了,便摸出他送我的银腕钏,轻轻的晃了几下。

    狐狸没有出现,我开始生起闷气,将那银腕钏“咣当”一下,丢在地上,随着这声响,“噗”的一声,空气振动了几下,狐狸的面容渐渐浮现,我隐隐能听见厮杀的声音,心也随着拎了起来,狐狸还是那副不正经的笑,“碧柳,你想我了?”

    我问道:“你那边可是在打仗?”

    狐狸道:“不过是猫族、鹤族觊觎我家选了个风水宝地做福祉,半夜偷偷打上门来,都是些小事,我忙完了就去看你。”

    话音未落便见狐狸身后有只黑嘴长腿的仙鹤腾空而来,离狐

正文 有钱救美,阎王解围

    顿时听见巨响轰鸣,那花架高三层,宽有整个楼面那么长,整个坍塌下来,木架散开,巨木相撞,声震如雷,四周的鬼都惊叫着向四周逃窜开来,我惊恐万分,只来得及叫了一句:“巧秀!壮士!”却被印光和旺财一把拉来,刚才站立的地方,一根约五米多长,小孩腰一般粗的木头竖直砸了下来,“嘭”一声闷响,激起一人多高的灰尘。

    我一闭眼,完了。不知这酆都的鬼死了之后再死一次又如何。心里顿时惊恐万分。

    待那巨响渐渐停息,我缓缓的睁开眼,没有发现巧秀的身影,我急的眼泪都要落了下来,匆匆奔过去,口里不住喊着“巧秀、壮士!”一边奋力想搬开那些散落一地的木头。

    众人一窝蜂的涌上来,帮着抬木头,突然听见有个细细的声音在喊,“我在这儿!”正是巧秀的声音。

    发财旺财连着几个年轻后生也循声过来,帮着将那几根木头抬开,怎奈花架搭的时候连接处都绑了绳子,这架子散了,有些连接处绳子却还紧实,几根木头捆在一起,着实搬不动,有人去拿了刀将绳子砍开,这才合力搬开。

    搬开那木头,众鬼大吃一惊,却见巧秀被有钱紧紧压在身子下面,见了我们焦急的说:“快些救救有钱哥哥,他被打中了头,已经晕了过去!”

    发财旺财将有钱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几个婶子也将巧秀扶了起来,有钱头上一处大包,左额角还流出血,染的刚才那地面都红了,不远处一锅粥被砸个稀巴烂,淌了一地。我也顾不得细想有钱如何冒出来的,颤声喊了他两声,有钱却眼睛紧闭着,没有一丝反映,眼瞅着面色也渐渐变的惨白。

    巧秀却是毫发无伤,见了有钱这样,眼眶都红了。

    那边几个人也将那被砸在下面的汉子也救了出来,他倒是皮糙肉厚,不曾有姓名攸关的伤,躺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喊着腿疼,那腿眼瞅着肿了起来,许是被砸断了。

    此时场面一片混乱,因声响太大,不少街坊邻居也出来瞧着。

    我念了下阿弥陀佛静了静心,沉着声问道:“酆都这里可有大夫?”这话说完,四周鸦雀无声,我突然灵机一动,扯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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