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就来了
她们自是没注意到,刚才隐在假山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透过假山的缝隙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说孙彩衣的孩子没了,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冷阁。
一进大门,肖月红就急忙关上门,拉住娇儿的手神色慌张,“清吟,我真的不知道让你卷进来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你说这话是…”
肖月红皱眉,当初她一心想着替娇儿报仇,是冲动才让她把清吟卷了进来,如今想到裴家处处透着危险,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害了清吟,眸中很是担忧,
“说出来,也许你会吃惊的。三少奶奶的孩子之所以会小产是有人在背地里害她。”
“什么?这裴家莫非是龙潭虎穴吗?小姐你如今已经陷入险境,没想到三少奶奶她也…”
“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裴家几年来一直没法添丁,现在想想,原来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背地搞鬼。”
“照这么说,裴家家里的确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清吟困惑的蹙着眉,真不知道这裴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样害死裴家的孙儿,会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是冲彩衣去的,还是冲爹娘而来?”
“孙儿?”娇儿闻言忽觉眼前一亮,“这么说来,苏妙言也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才会被陷害的?”
肖月红摇头,现在她脑子里好乱,感觉有无数的思绪挤在一起,错综复杂,让她没办法一一清理出来。
清吟瞅着她的满脸苦恼,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很是心疼,“其实,要想知道是不是这样,我们去问问苏妙言,大概就能明白了。”
肖月红眸光一闪,“也好,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做一件事情。”
“小姐请说。”
清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肖月红深感欣慰,“有一个人她不来见我们,我们只好主动见她。”
“谁?”清吟奇道。
肖月红微微一笑,“到了晚上,她就来了。”这一次,她要彻底弄明白娇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就灭了
是夜。
不知为何刚才还月朗星稀的天空,忽然云笼雾罩起来,夜风越吹越大,和着深夜的黑显得有几分森冷。
一座阁楼处在云笼雾罩之中,黑糊糊的,大风吹起里面白色幔帐乱舞,如恶魔伸长了爪子,狰狞可怖。
点点烛火亮着亮着,忽然就灭了。
阁楼的门打开,有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单薄的身体、随风飘散开来的长发,看得出来是个女子,薄弱的月光将她的影子在地面拖得长长的。
“大少奶奶!”
女子冲着阁楼里,小声叫起来。
“大少奶奶!”
今夜风大,阁楼的烛火刚才一定是被风吹灭的,她安慰着自己,只是,为何没人应声?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她在门口大着胆子叫着,抬起的脚几次想踏进去,最后就是缺少点勇气,又缩了回去。
房里太黑了,她不敢进。
“大少奶奶,我是香贝,我来找你了,大少奶奶,您说有要事找我,是不是现在已经睡下了?”
香贝犹疑的说着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这个肖月红说好要她三更来见,她可是坐立不安了大半个晚上,这才挨到三更来的,为何她自己却没有在冷阁等着她?
“如果您真的是睡了的话,那我明天再来。”
她说着转身要走,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忽闻一个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的静寂,“就这样就想离开这里!”
蓦然间,雾散云开,清冷的月光撒照下来,香贝手臂吃痛,猛地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白色影子在眼前闪过,随即双脚悬空,被人一把拉进了厅堂,甩到地上,她疼得呻吟一声,抬头看去,不由惊恐的膛圆了眼。
“娇儿!”
此时此刻的娇儿,七窍流血,头发蓬乱,一身单薄的白衣衬得她面容苍白、狰狞,如从地狱出来的鬼魅。
“不要!”
眼看着娇儿伸长了十指作势要过来掐她的脖子,她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慌忙躲开。
你胡说
“娇儿,娇儿不要,我知道你死的很无辜,但是,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求你,求你放过我!”
香贝边跑边说着,没忘记二少奶奶告诉过她,娇儿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娇儿一定不是真的。
可是,她们太像了不是吗?
那天她可是亲眼看到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那样的真实简直毋庸置疑。
这几天她一直害怕,待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她害怕看到娇儿,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会让她不觉间毛骨悚然。
娇儿那些天一直待在冷阁,眼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定是娇儿的鬼魂吧。
她死的那么凄凉,没有任何人过来看过她,也没人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怨恨吧。
可,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啊。
她没有杀她!
“不是你害的,可我的死你也脱不了关系。”凄厉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般尖锐,如恶魔的传召带着危险的气息。
香贝一个劲的躲着,眼见面前的娇儿如没有脚一样在面前飘来飘去,她心里无比的恐惧。
“那天你中飞镖的时候,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杀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你胡说!”娇儿忽然大声斥责,苍白的脸上鲜血直流,“她怎么会害我?”
娇儿身形一转,俨然在香贝面前站住了脚,香贝被吓得大叫一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抬手抱住头,怯怯的往墙上靠:
“因为你……你听到了不该听的。”
要是娇儿把是二少奶奶害肖月红的事情说出来,那二少奶奶不是完蛋了吗!
娇儿应该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可是为什么她还要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呢?
难道,她一定要把自己给杀了才甘心吗?、、
香贝想着,内心的惊惧让她的身体犹如筛糠似的抖动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颤颤的。
此时此刻的恐惧可想而知。
鬼是没有影子的
“那烧伤呢,烧伤是怎么回事?”娇儿若有所思的蹙着眉头,狰狞的面孔苍白的难以言状。
“她,她脸上是有烧伤啊,但,但是,她会易容术,所以,所以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易容……”叶美荷会易容?娇儿暗暗心惊。
香贝以为她仍有怀疑,不由重申,“是,是易容。她会易容术,可以变成很多人的样子,当初就是她变成我家小姐的样子,我才认识的她,才相信她会救出我家小姐来,才答应帮她做事。”
“那你都帮她做了些什么事?”娇儿低下头,吓得香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的头连忙又垂了下去。
“我……”
“你要是敢有一句假话,我现在就要你为我偿命!”娇儿说着手便朝她伸了过去,香贝大惊,急道:
“我说,我说。
那支翡翠簪子是她给我的,是她让我拿着去诬陷大少奶奶,还有,还有今天三少奶奶的事情。
娇儿,你不要让我偿命好不好!我家小姐现在还在牢里不能出来,我还不能死。
娇儿,我就做了这么多事,我现在都告诉你了,你就放过我吧!”香贝蓦然伸手抱住娇儿求饶。
“有脚!”香贝吃惊的看着她手里抱住的双脚,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抬头看着娇儿,尽管她面目全非,甚是吓人,可是她却明白,那都是假的,她霍然起身,压住内心的惊恐,伸手指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娇儿来吓我?”
被她这么一问,娇儿只觉意外,“你在说什么。”
“我娘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可你却有,你一定不是鬼是不是?”香贝气恼的瞪着她。
“的确,她不是鬼!”
突如其来的插话,伴随着冷阁里的烛火亮了起来,香贝讶然看过去,见是隐在幔帐后的肖月红神色肃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香贝吃了一惊,没想到是肖月红一早设下了这个局,所以才让她过来的。
奴婢完全听不懂
“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肖月红强压住内心的汹涌澎湃,端着烛台朝她走过去,脸色冷凝。
她没想到自己刚要放弃的怀疑对象,却是香贝振振有词的杀人凶手,特别是孙彩衣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也是叶美荷害的。
天哪,这个叶美荷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
她也是裴家的一份子不是吗,为什么现在要把裴家弄得鸡犬不宁?
她这样惟恐天下不乱到底是何居心?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香贝讶然不知所措,但看着肖月红,她不由恼羞成怒,“为什么要设计我!”
肖月红走到她面前,冷冷的问:“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奴婢刚才什么都没说!”香贝深吸口气,故作若无其事,“大少奶奶问的,奴婢完全听不懂。”
“是吗?”
肖月红笑的阴冷,没想到她居然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那我就让娇儿每天晚上去找你如何?”
香贝下意识的望一眼她旁边站着的娇儿,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鬼,可是谁愿意大晚上的面对一个面目狰狞的人?
打死都不要。
“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可以先答应你一件事,我会把苏妙言救出来,而且两天后就能回到裴家。”
“两天后回到裴家!你说的是真的吗?”肖月红真的能救苏妙言?香贝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只觉难以置信。
肖月红不置可否,眸光淡淡的望着她,“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合作。”
两天后就能让小姐从大牢出来!
这样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呢!!!!
香贝不得不暗自思量一番,肖月红的爹是做官的,而且官职远在程大人之上,要是他能帮忙一定很管用。
眼下,二少奶奶虽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可她一直一味的让自己替她办事,一点诚意都没有,不如…
——在肖月红这儿试试。
在这之前,好好活着
想着,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肖月红的眼睛,有了叶美荷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她学聪明了,
“等你救出了我家小姐,我自会来告诉你一切。如若不然,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的。”
“你这是答应了。”
肖月红满意的在嘴角扯开一抹浅笑,“其实你刚才的话已经给了我们线索,我们只要去查叶美荷,其他的事情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那你…”香贝大吃一惊,毕竟自己刚才说的事实,而依着肖月红的聪明,也一定可以做到。
如此,自己对她岂不是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那么,所谓的条件也就可遵守也可不遵守了。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因为这是我的诚意。只是,在这之前,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当作不知道,你也不要在她面前露了什么马脚。”
香贝听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一动,竟有些感动,“大少奶奶,我会的,我等你好消息。”
肖月红点头,“记住我的话,万事小心。”
香贝看了看她,才点头离开。
肖月红目送她远去,才看向一旁的娇儿,“清吟,以后香贝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肖月红脸色凝重,“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
清吟重重点头,“小姐放心。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也会保她周全。”
“不!”肖月红急道:“不管如何,我已经失去了娇儿,你,我决不能再失去了,所以你也得好好的。”
“明白。”清吟心中涌现一丝暖流,为自己有这样的主子感到欣慰,“我和香贝都不会有事的。”
*****
没想到孙彩衣小产的事情也是叶美荷所为,肖月红心中震惊,却没有准备去告诉孙彩衣。
因为叶美荷太危险了。
这个女人看似爱凑热闹,大大咧咧的,可论心计和城府,她可能是裴家家里最最深藏不露的。
这样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当初是怎么进的裴家。
更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就能够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到底想干什么?
眼下,要公然对叶美荷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切只能暗地里慢慢的来,比如说,救出苏妙言!
一大早肖月红就携着清吟出了门,一路穿街过巷的,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来到衙门门口。
一听说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到访,程大人盛情款待,叫了人迎着去后堂见面,给她端茶送水的很是礼遇有加。
清吟将手里的礼物奉上,退回到肖月红身边。
“大少奶奶来了就来了,怎好还为本官带东西?”程大人满面春风的笑着,很是高兴的样子。
“不过是民妇在家里常吃的一些糕点,早上亲手做的,还望大人能够喜欢。”
程大人闻言大惊,嘴边上的那两撇八字胡忽上忽下的,两眼冒光的看着桌上放着的几盒东西,
“糕点啊,还亲手做的?那本官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就是不知大少奶奶这会儿来衙门有何事指教。”
“指教倒谈不上,只是有件事,民妇想跟大人商量。”
肖月红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如今这程大人能对她礼遇有加,不过是因为她父亲在朝为官。
如此,正合她意。
“什么事?”程大人认真的问。
“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家相公纳了一房小妾,后说是与人私通而被大人抓了。民妇想请大人帮个忙,把她给放了。”
“放…放了?”程大人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是啊。”肖月红淡淡的说着,“相信大人也是认识我爹的,他如今贵为兵部尚书,官拜一品。
我是他的掌上明珠,要是我说要他提携提携您,那程大人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瞧他眸光闪闪的样子,肖月红知道自己用对了招,不过希望他不要这么容易被搞定才好。
就缺孙儿
“大少奶奶,你能告诉本官,为什么要救你家相公的二房吗?按理说,苏妙言入狱对你有好处,你为何要把她救出去?”
他能问出这话,肖月红就知道他并非是个草包,也就耐心的跟他周旋。
“大人,我现在救的不是苏妙言。”
程大人疑惑的眯起眼,“哦?愿闻其详。”
“民妇救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肖月红端坐在下首,看着高座上的程大人,眸光诚挚,温言细语,
“我家相公已经答应,苏妙言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会交由我来抚养,所以民妇才来求大人帮个小忙。”
“不不不,大少奶奶,这可不是个小忙。按理说,苏妙言与人私通的事情是大事,本官虽然没有全信,但这这关乎她的个人名节,小看不得,本官之所以一直将她收押在监,就是想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没想到这个程大人如此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是好官的形象给抬升了,肖月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大人说的极是。不过那苏妙言到底是个有孕之人,身在大牢对她的身体总是不好的。”
“这个大少奶奶不必担心,本官一直对她以礼相待,没有怠慢。”
“可民妇还是担心那孩子…相信大人也知道,裴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孙儿,如果大人肯帮忙的话,要是日后苏妙言生下男孩,民妇和相公一定会来重谢。”
瞧她神情坚定不似是假,程大人不禁有些心动,他们裴家虽然不是官家,但就凭是京城首富的名头,就知道很有油水。
再则,这大少奶奶身后又有兵部尚书当靠山,今后裴家老爷夫人一死,裴家可就是她当家作主。
这人,还是讨好为上。
“那大少奶奶有什么好的想法?”
见程大人心动了,肖月红也没什么好避忌的,微微一笑,“我在衙门附近买了栋房子,用来给苏妙言母子居住。
为何要救苏妙言
在这期间,大人想办案的时候可以去办案,想找线索也可以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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