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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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公主-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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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欢月嫣嫣然一笑,调好音,玉指轻抚琴弦,登时琴声扬起。她本就擅长抚琴,见穆云在场,更是用了心思。回荡起的琴声婉转绵长,似莺语,似水泠。秦雨听得认真,好似真的沉浸其中。
  欢月弹了一会儿,就开始唱了起来。
  孤月悬空,独立琼楼,
  却见一年春物又散落。
  怜残绿愁红,物似情浓。
  朦朦,是泪断相思愁。
  章台路过若相逢,讳道秋娘。
  楼台高锁,红颜难驻,
  只道高床暖枕化青烟。
  叹荫槐高柳,风华正茂。
  茫茫,是人海别离苦。
  清歌一曲化断肠,难觅情郎……
  早在秦雨报出曲名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霂儿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随着琴声响起,那种疑惑就变成了惊愕。再听她这么一唱,她的神情就有些凝重了。她终于明白秦雨会特地要到青楼来听曲的原因了。
  只因这首曲子,便是若兰在梦蝶坊时的成名曲,就连这词,都是若兰自己作的。
  一曲终了,穆云抚掌暧昧地一笑:“不愧是欢月,弹得好唱得更好,本公子今晚要好好赏你。”
  而一旁的秦雨却是一点也笑不起来。
  若兰的词是怎么传出来的呢?当若竹用一副等着看戏的表情将这件事告知她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要知道若兰是后蜀已故丞相之女,名门之后,如今汉蜀军中许多人也认定了她会成为孟亦风的女人,未来汉蜀的皇后。在这里女人名节尤其重要。可要是让人知道这位名门之后曾是一个歌舞坊的头牌,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会让人心生芥蒂。特别是军中的几员大将,都是些守旧的老顽固,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也不难猜到。
  一定是有人不想若兰嫁给孟亦风,才会出此下策。秦雨倒是没想到还有和她“志同道合”之人。只是孟亦风在金陵的行踪隐秘,汉蜀军中知晓梦蝶坊的人甚少,也就这么几个从金陵回来的人。若兰固然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自己的丑事,若竹显然也是刚知情。
  孟亦风吗?不可能!就算他不想娶一个人,他也不会用毁坏对方名节这种手段。他不屑。
  到底会是谁呢?秦雨皱起眉,眼神不经意间和穆云对了个正着。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样子似乎已经看着她很久了。见秦雨发现,他也不移开眼,反而意味深长地一笑:“你知不知道你认真想一件事和算计别人的时候眼神都会很特别?”他想了想,轻声说,“特别得让人着迷。”
  秦雨眼皮跳了跳:“你知不知道你看着别人眼睛笑的时候眼神也很特别?”她顿了顿,也轻轻地说,“特别得让人想吐。”
  穆云不但不生气,反而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看到他想吐的呢。
  秦雨不想理睬他。反正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多待。而且欢月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是要把她吞下去似的。估计以为她是断袖呢。她起身说了声告辞,拉起霂儿就走。直到出了新月楼,还能隐隐听到穆云的笑声。
  




第十五章 谣言四起(二)

  两人一回来,越游天便像幽灵似的缠了上来:“箐雨,你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他一边说一边又想去抱她,“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秦雨忙后退三尺:“你别过来。我出去逛逛又不是去打架,哪会受伤?”
  “可是……”
  他上前一步,秦雨就后退一步:“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你到底还想不想保护我?”
  “我……”越游天有些委屈又有些惊慌,黑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如孩童般天真无邪。
  心知他是个痴儿,自然要有些耐心。秦雨叹了声,语气也软了下来:“好了,我现在要去换衣服,你别再跟着我了。记住,是在暗处保护,暗处!”
  “我知道了……”越游天丧气地停住了脚步。
  秦雨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孟亦风竟已坐在自己的房里。若竹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对着她笑,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她下意识地转过身,霂儿已经不在了。
  出卖我……
  秦雨小心翼翼地看了房里的人一眼。孟亦风的脸色并不好看,自从凤霞山回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种脸色对她,之前都是淡淡的。眼珠一转,她没好气地道:“你找我?”
  “你去哪儿了?”
  “你不是知道了么?”她撇撇嘴,“好了,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甩开你的那些侍卫了,去哪儿都带着他们。”
  “陪你去青楼么?”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还不会这么纵容属下。”
  秦雨本来看到他就有气,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就更火了:“孟亦风,我要去哪里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限制我的自由?”不错,她是喜欢他,不过还不至于可以任由他摆布。
  孟亦风也不看她:“若竹,今日殿内的侍卫每人领二十杖。”
  若竹苦笑一声:“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雨按捺住怒气,“反正都是你的侍卫,你要打要杀不关我的事,别以为我会为他们抱打不平。”
  “领二十杖是因为他们失职,至于你,”他缓缓站起来,“这两天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说随便我去哪儿么都可以么?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不错,所以你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什么人都敢结识。”
  这回秦雨真气了:“孟亦风,脚是我自己的,我爱去哪就去哪。以前在金陵的时候也就算了,难道你现在也想囚禁着我不成?”
  “囚禁你又怎么样。”孟亦风扔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少主,你以前从来不会生公主气的。”身后,若竹幽幽地开口。
  是的,他以前从来不会生箐雨的气,更不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明明就是箐雨,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刚才,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紧紧握着拳,沉默了。
  
  “霂儿,你说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小气呢?”秦雨趴在桌上,闷闷地道。
  霂儿没答她,她可不敢开口,一开口便是承认少主就是她口中的小气男人了。
  她又叹了口气,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她承认,在金陵那时候是她自己有恃无恐地接近李煜,最后莫名其妙地进了宫差点成了人家的妃子。可那都过去了,如今他们已经身在成州,安全得不得了,她住的行宫更是重重侍卫固若金汤,而南唐也已经灭亡了。
  她望着房梁眨了眨眼:“竟然还不让我出门,这不是想憋死我吗?”
  “我觉得那也是因为少主太重视小姐了,才会放心不下吧。”霂儿终于认为应该开口为自己主人澄清一下,“再说青楼那种地方,人多口杂。自从小姐和少主回成州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看着小姐你呢,所以也该避讳一下的。”
  “霂儿,原来你这么善解人意啊,我要是男人一定喜欢你。”秦雨冲她笑了笑,“不知道领杖的人里面有没有你的心上人呢?”
  “小姐说到哪儿去了?”她好笑地摇摇头,“少主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他们的确有失职之罪,二十杖已经算是轻了。所以小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可不想也领二十杖。”
  “怪不得这么干脆地就把我出卖了。”秦雨哼哼道。
  霂儿莞尔一笑:“小姐,我也是和少主一样为了你好啊。”
  “你真要是为了我好就帮我想想怎么让孟亦风放我出去走动吧。”
  霂儿却道:“小姐的主意比我多多了,哪里用得着我来想呢?”
  “嗯,这倒也是……”
  不过还没等秦雨想出个不失体面的主意,孟亦风竟然就被人行刺了。
  还是在她自认为安全得不能再安全的行宫内。
  秦雨的房里,霂儿将刚从侍卫那里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原来那天孟亦风从秦雨这里回去后心情很不好,把所有的侍卫都屏退了,一个人在议事殿彻夜批改军事公文。当侍卫们听到刀剑声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孟亦风和一个黑影纠缠在一起。两人的武功竟是不分上下。看到侍卫闻讯赶来,刺客也不恋战,却不知道对着孟亦风说了句什么话,让后者面色为之一变,而刺客也趁机一剑偷袭过去。所幸孟亦风躲避及时,只是伤了左肩。
  “刺客至今还未抓到呢。只是此人竟然能在行宫内出入自如,实在不容小觑。”霂儿道。
  “孟亦风呢?他怎么样了?”秦雨按耐着着急,问道。
  她安慰道:“若竹公子在为少主疗伤,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我还是去看看。”话音刚落,秦雨已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小姐啊……”霂儿望着她的背影,莞尔一笑。
  秦雨,你真是没出息,怎么可以这么沉不住气呢?你去了又怎么样,人家说不定根本就不在乎。想着想着,她的脚步又缓了下来。
  不巧,迎面若兰和孟陵走了过来。
  两人显然是刚刚探望完,若兰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好像受伤的人是她一样,却是叫人我见犹怜。孟亦风遇刺受伤的事秦雨也只是刚知道,而这两人如此快的就收到了消息。这更加让她肯定了宫中有两人眼线的猜测。
  看到秦雨,孟陵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不屑的神情。秦雨本也想当作没看到这两人直接走过去,不想若兰却在她身后叫住了她:“秦姑娘。”
  秦雨不得已回过头,勉强笑了笑:“兰姑娘,好久不见。”
  到成州后,两女虽然时不时听到关于对方的事,但这么面对面却还是第一次。
  “孟将军,我有些话要与秦姑娘说。”
  孟陵会意地点点头:“那老夫先走了。”临走时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留下了两个亲卫保护她,好像怕秦雨会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似的。
  知道孟陵走远了,若兰才微笑道:“秦姑娘,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了。”
  秦雨不耐烦道:“客套的话就不用了,你就叫我秦雨吧。”
  “好,秦雨,那我就开门见山吧。”她冷冷地道,“你还是离开少主吧。”
  秦雨挑了挑眉,冷笑道:“我要不要走是我自己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吧。”
  若兰沉默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你知道李煜是怎么知道你是从一千年后来的吗?”她顿了顿,看着秦雨的眼睛,“是我告诉他的。”
  虽然不喜欢若兰,但秦雨不得不承认她是极美的,那种美就像是兰花一样,清丽脱俗,妩媚而又高贵,哪怕是在算计别人的时候,那望着秦雨的眼神也没有一点闪躲,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这神情让秦雨觉得好笑,好似自己才是恶人,而她做的都是对的:“为什么?”
  “因为你在他身边只会害了他。”若兰的口气不容置疑。
  秦雨笑问:“你不怕我告诉孟亦风是你说的吗?”
  若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你觉得以少主的英明会猜不到吗?他早就知道是我说的了,可是,他却一直当作不知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的话无疑在秦雨耳边响起了一个晴天霹雳。孟亦风是知道的吗?李煜之所以会带走她,不是她的错,而是因为若兰泄露了她的秘密。孟亦风是知道的,可是却不过问,反而怪她招摇过市,甚至还旧事重提以这个原因禁了她的足。
  若兰平静地开口:“因为我是丞相之女,军中也有很多人都曾是我爹的门生和旧部。我会站在少主的背后,助他复国。”
  秦雨接她的口道:“所以《悼春》也是你自己传出去的,为的是让人知道你在金陵的时候为孟亦风做了多大的牺牲。”
  若兰没有说话,却已是默认。
  秦雨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那关我什么事?你说完了吧,说完了我可要走了。”她转过身,面上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若兰在她身后道:“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清楚了一点。少主是不会爱上你的。他会对你很好,也会让你永远在他身边,可是,他永远不会让自己爱上你。”
  秦雨停下了脚步:“你别傻了。如果他真的不会爱上我,你又怎么会来对我来说这么些话?又怎么会千方百计想弄走我?若兰你知不知道,就从你三天两头找我麻烦这点,我就知道我对孟亦风有多重要了。你是很聪明,却又喜欢自作聪明。什么叫做物极必反,什么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第十六章 受封公主(一)

  屏退左右,袁寐打量了眼孟亦风的左肩:“你竟然也会受伤。我倒是很好奇谁能伤得了你。”他与孟亦风亦主仆亦朋友,虽然人前尊称一声殿下,但私下无人时便会随便很多,“那个刺客到底是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认识。”
  “如今更重要的是刺客背后的人,不是么?”孟亦风闭上眼,淡淡道,“他动手比我预期的要早。”
  袁寐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你说会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提早杀你呢?不过你还险些让他得手。”
  “行刺的事不必再查下去了,我不想打草惊蛇。”孟亦风的神色有些疲惫,似乎不想再提刺客的事,“我这两日去不了军营了,若有事你可以交给陆廉。”
  “我明白。”袁寐的笑容依旧淡淡的,“你好好养伤便是。”
  这时秦雨推开门进来了:“孟亦风,你的伤……”话说到一半她发觉袁寐也在,便没有说下去。
  “我就先走了。”袁寐会意地笑笑,起身向秦雨点点头便走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帮他们带上了门。
  袁寐一离开,她立刻走了过去:“你的伤要不要紧?”
  “我没事,过几天便好了。”看到她的急切就这么直白地写在了脸上,孟亦风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还好是左肩,要是再下面一点就是胸口了。”秦雨想想还是有些害怕,“会死人的啊!也不知道刺客跟你说了些什么,你竟然会让他有机可乘!”老实说她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话可以让孟亦风在与人过招的时候分神呢?是不是复国的事呢?可是看到他脸色沉沉的,她也不好再问下去。
  一直以来,孟亦风都没有太把生死放在心上。他杀过太多人,就算哪一天被人突然杀死也并不奇怪。可如果自己的死会让她难过,那他一定会让自己活下去:“放心吧,我不会死的。”他轻轻抚上她的发髻,上面并没有什么装饰,黑亮的发丝滑过了他的指尖,他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了一样东西插在了她的发间。
  “这是……发簪?”秦雨不由摸了上去,隐约摸到了蝴蝶的形状。她记起在金陵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拿着这个发簪看了又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送给我?”
  孟亦风轻声说:“嗯。”
  秦雨摸了又摸,有一种很奇妙的情绪弥漫在她的心里。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地说:“之前是我让你担心了。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出门一定带着侍卫。你可别再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你板着脸的样子很难看?还有,我说过不会走的话,是认真的,我……”
  她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听孟亦风忽然开口:“雨儿,过几日我会让袁寐拟一份诏文,封你为溱阳公主。”
  秦雨放在发簪上的手陡然一僵,过了好久,她才恍恍然问:“你说什么?”
  孟亦风闭上眼睛,低声道:“你我也算有缘,不如结为异性兄妹……”
  秦雨打断他,寒声问:“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成妹妹?”
  他没有回答,秦雨却当他是默认。
  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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