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桐一想起以前演古装戏的时候,一般叫什么大哥什么大哥的,多数是女子暗恋那男子的,她心里就不舒服,所以她才想直呼其名,这样感觉也自在不少。
谢谦虽然无奈,但也拗不过她,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吧,就直呼姓名吧。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客气了,以后直接称呼你筱桐如何?”
筱桐自是点头应允:“好吧。那便如此吧。”
说到此处,筱桐才突然想起,貌似自她醒来后房间里便好像一直少了个人,“不知师父到哪里去了?”
“哦,房伯伯说你这毛病需调养两日,所以出去采药材去了。这会儿也差不多快回来了。”谢谦说着话,便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你且好好歇息歇息吧,我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嗯,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筱桐自然识相,谢家貌似产业颇多,这谢谦应该很忙吧。如此的大忙人竟还特意帮她送饭过来,可见其为人确实不错。
谢谦得了应,便转身离开了去。
只剩了筱桐一人躺在床上,先前热闹的室内突然一片冷清寂静,仿佛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筱桐合上眼睑,睡了两天,自然是再睡不着。想着即将和师傅还有谢谦陌生的地方,有了师父,也有了第一个朋友。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害怕孤独的。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竟是比先前自己一人上路的时候,心里安稳了很多。就如同刚刚南迁的大雁筑好自己的鸟巢一般,心中踏实不少。
睁开眼,透过打开的窗户望向那一片蔚蓝的天空,心,前所未有的向往着未来的生活。远离了那如鸟笼般的皇宫,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至今为止,筱桐都没有想好,自己该做些什么?皇宫里带出来的那些银两,只要不是极尽奢侈的浪费,足够她好吃好喝一辈子。她完全可以享受那人人向往的米虫生活。
但是,这不是她的作风。就好像在现代时父母给的钱一样足够她过着优异的生活,但她却仍旧还是要拍戏是一样的道理。
至于嫁人,她实在不敢去想。在现代,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都何等难求,更何况在这三妻四妾的古代。
此时,刘臣的面容浮上脑海,筱桐才惊讶地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未曾想起现代的家人、朋友。这才意识到,那一切的一切,仿若前生云梦,终将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无踪了。
“丫头,我一回来就听说你醒了?”
略显苍老但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知道,必是老头儿无疑。
筱桐睁开眼来,正瞧见老头儿开门进来,一见她醒了,脸上笑得更是欣慰。
一丝暖意浮上心头,筱桐玩笑道:“师父,我醒来的时候见你不在,还以为你扔下我不管了呢。”
筱桐说话的语气似娇似嗔,显是一副撒娇的模样。完全已不将老头儿当外人看了。
“傻丫头,为师扔下谁也不能扔下你不管不是?”老头儿听后,一脸笑意更浓,然而心里却在咕哝,若是看不好你,自己那两个最为得意的徒弟倘若得知,还不知会怎样找自己麻烦呢。他就是有那个心,也绝对没那个胆。
“师父,我这身体约莫几时可以起程?”
“不急,待我做几个补身的药丸,你每日服下,三日后便可起程了。”
“嗯,那便好。”筱桐闻言稍安。
“筱桐,你好好歇息,为师去给你制药了。”
“唉好,师父您去吧。”
就这样,三日过后,筱桐的身体果真已然恢复如常,先前那时不时的双眼朦胧以及那微微的头痛都已经消失不见。
于是,筱桐、老头儿、谢谦以及王伯,外加一个赶车的小厮,一行五人便就这样上路了。
这日午时,马车停靠于官道一旁稍作歇息。筱桐与老头儿他们挑了一处略显平坦的草坪,铺上了大块的布垫,坐在上面歇息,顺便享用午餐。
这两日行来,他们已经进入南方,虽然仍是初冬的气候,但这里的草地只有稍许沾染了枯黄,大部分都还是嫩绿之色。
一望无际的天空一片湛蓝,时不时的,几只鸟儿飞过,直冲云霄。青草的气息扑鼻而来,带来满满的大自然的香气,令人顿感神情气爽,舒畅万分。
然而,坐着的筱桐,此时却是觉得,人类,在这宽广无边的大自然中,实在太过渺小。
就在几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官道上已是匆匆行去了好几拨人马。那些人,大多一副书生打扮,或骑马或骑驴,个个都是背着包袱急急前行,也不知是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情,竟然如此急迫。
筱桐看着奇怪,便问道:“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多书生打扮之人自官道上经过?”
谢谦听后,忙为之解答,“我国皇上前些日子平反成功,卫党一脉所有官员如数下狱。依罪责轻重活关押活流放,致使如今朝中无人。是以皇上下旨,将于本月底举办科举,大选贤才入仕为官,以报朝纲。”
筱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想来也是,那卫郸权倾朝野多年,手下之人数不胜数,如今卫党覆灭,朝中空虚也是理所当然。
唉,只怕是那色皇帝又要忙上个一年半载,才能稳定朝纲吧。
“那卫家的人是如何处置的?”筱桐突然想起那个温文尔雅的卫志,显然,他并未牵涉其中,不知那色皇帝会怎么处置他。
“我皇宽容仁慈,卫王的家眷只是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入朝为官而已。不过。。。。”
谢谦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自是勾起了筱桐的好奇心,“不过什么?”筱桐见状,连忙追问。
“不过听说皇上的皇后也是卫王之女,按理来说,即算是皇上宽容大度,也应该废弃后位才是,更何况,听说那皇后还是个痴儿。却不知为何,皇上竟对外宣称将皇后送去世外高人处医病,倒并未废弃后位。”
筱桐一听,心里咯噔一声,顿时一慌。这色皇帝是为何意?当初她在宫里时,很明显的,他是有废后意图的。现如今她逃出宫来,不是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为何却不废了她呢?
而一旁一直只顾着吃饭的老头儿,听到此言,也是几不可见地跳了眼皮。而后便又仍作不知的继续吃着。
老头儿的徒弟,个个出身高门大户,但是师门却有规定,除本门弟子,外人皆不可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是以,谢谦虽和他那些个徒弟相熟,但是却并不知他们是谁,是何身份。
说起话来自然也似那不知情的人一般,对皇帝相当敬佩。
“许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后位人选吧。”筱桐囫囵吞枣地回了一句,似是回答了谢谦的疑问,但更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谢谦全不知情,自是不以为意地继续分析:“或许吧。但也可能是皇上真的喜欢那个皇后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的筱桐,正是如此。
会吗?筱桐无声地问着,随即又立刻否定,不,绝无可能,他是帝王,根本不可能动情。即便是动了,也是对那个她成功扮演的傻子,而非她本人。
筱桐如是想着,心下这才安定稍许。自然食欲也随之而来。。。。。。。。。
八十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筱桐一行人停停走走,约莫十余日,终于到了向往中的凤城。
这一路上,谢谦对筱桐颇照料,尤其是近几日来天气逐渐转冷,他对于筱桐的衣食住行无不是照顾的妥妥帖帖。
无形中,筱桐与谢谦也是越走越近。不再似刚刚见面时的那般剑拔弩张刻板教条。反倒是时常说笑开怀,好不自在。
看的就连一旁的老头都觉得自己不再是 那白发苍苍的老翁,而是与他们年纪相当的毛头小子一般。
远远的,筱桐坐于马车上便已看到凤城的城门。兴奋的心情难以言喻地爬上脸庞。
新的生活,即将在这里启程。
纵观凤城,青山环绕,绿水长流。正是如诗歌中咏颂的那般江南风景。
进到城内,筱桐一下便被眼前这繁华的景象所吸引,只见宽广的大街上,商铺林立,人头攒动,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好一派和平安定繁荣富强的边城景象。
谢谦坐于马车内一旁,看着筱桐那开心的模样,心间也是一片喜悦。
“筱桐,你打算住在哪里?”这个问题,谢谦十分关心,是以第一个问了出来。
“还没想好。”筱桐头也不回的盯着窗外的情景,不做思索的回答。
“既然如此,不若先去我家小住几日如何?”谢谦诚心相邀,当然,这其中自是也有些他自己的打算。
“去你家?”筱桐闻言回过头来,嘴角虽然扯出一抹微笑,但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成分,“不妥吧,我又不是你的谁,去你家住,你爹娘不会有意见吗?更何况,我听师傅说,这次伯父伯母的寿辰,可是你的选亲大会哦。若是因为我,惹得你的未来意中人不高兴了,那我岂非太罪过了?”
谢谦闻言,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的老头儿,以眼神传达讯息:房伯伯,你怎么这么多嘴。
而老头则是理直气壮地回瞪:怎么,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不成。
筱桐看着好笑,遂以掌横于他两人视线交叉的中间,摇摆几下,道:“你们就别瞪了,再瞪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
谢谦无奈,收回视线,脸上仍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不碍的,你别听房伯伯胡说。我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
“额……还是不要了,我在你家开的客栈住几天便是,待我买好宅子,便直接住进去了。没几天时间的。”筱桐实在不想太过尴尬,她不想别人有所误会。
但是谢谦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妥协,“既然没几天时间,那住在我家又何妨?只是以朋友身份住进去,别无其他。”这最后一句,他是特意强调的。
对于筱桐,相处这大半个月下来,他多少已是对其秉性有所了解。是以,最近几日,每每与筱桐意见不合之时,便会立刻抓住其软肋,逼得她即便是不同意也不行。就如同那盘旋高空的鹰隼,即使距离再远,还是能够立刻以那双锐利的双眼、迅速的动作捕食那奔跑于原野上的美食。
对他来说,现在的筱桐正如那正在奔跑的盘中餐一般。他不急,他会等,但是,却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够更进一步的机会。
筱桐是谢谦见过的唯一一个既不为他的外表所吸引,更不为他的财富所动摇的女人。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对于筱桐的为人秉性,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也正是如此,每了解一份,他对她的心便越加动摇一份。
从最初的文风不动到如今 春风荡漾,十几天,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却足够谢谦的心底每天都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直到如今,他知道,他第一次,对女人,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动了心,亦动了情。
果然不出所料,筱桐一听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在多加拒绝,实在过意不去。万般无奈之下,筱桐只好答应。
“那好吧,我就去你府上打扰几日,等宅子买好了布置好后便立刻搬离。”
谢谦见状,自是喜上眉梢。不管怎么说,只要肯住进他家便好。
然而老头坐在一边却是乐不起来,谢小子这表情,分明就是对筱桐有意。这可叫他如何是好?虽然筱桐命中注定与二徒弟会是一对,可是这谢小子如今横插一脚,唉,只盼着将来不会给筱桐带来什么麻烦就好。
就这样,进城当天,筱桐和老头儿便直接跟着谢谦住进了谢府。
原本,筱桐以为,像谢家这等高门大户,谢谦的父母定是两个成天板着脸的老古董。可是见了面才知道,那二两不但不如她所想的那般,反而思想倒是难得的开通。
谢父与老头儿的性格颇为相像,两个老顽童凑在一起,成天吵闹个不停。细细听去,却都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老房,你当年欠我那二两银子到现在还没还呢,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
“唉,老谢,不就是二两银子吗,没啥大不了的,我这次出门儿没带银子,下次见面一定还你。”
“还还还,你都咋呼了二十几年了,到现在我连个铜板都没见着。”
“我说老谢,你怕啥,我还能赖了你的不成?”
“是,你是不赖,你这是典型的千年不赖万年不还。”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每每筱桐听见,都故作听而不见。
私底下,她也曾问过老头儿,不过二两银子,要不她替他还了如何?
结果老头儿的回答却让筱桐恨不能直接撞墙算了,他说:“丫头,你可千万别多管闲事。你当为师真的就就没那二两银子么?谢老头儿那个性我还能不了解?别人若是欠着他银子,他到死都忘不了,我若是还了他银子,指不定明天我就变成路人甲,见了面他都未必认识我。”
从此之后,筱桐便再也不过问老头儿和谢父之间的争执。
再说谢母,约莫三十几岁脸上虽然隐约染上岁月的风霜,但是那保养得当的脸庞仍是风韵犹存。由此,可想而知她当年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谢母为人甚为随和,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暖人心脾的微笑,即便原本的心情沉入谷底,但见了她那笑容,便立刻让人感到一股暖流流入心间,之前的阴郁当即便一扫而空。
平日里,筱桐都是与谢母处在一块,谢谦说,买房子的事情交与他办,筱桐便也放心地交托与他。毕竟谢谦是个商人,在这方面,是他的专长,筱桐自然是要人尽其用的不是。
然而,没过几天,这日清晨,谢家大厅里,谢母早早的便候在里面,谢谦进来的时候,眼中一丝惊讶一闪即逝。
“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了?”谢谦直直步入厅内。
“谦儿啊,娘是有些话要与你说,今儿个才刻意早起了些。”谢母仍如往常地微笑的说道。
“什么话?娘但说无妨。”谢谦来到饭桌前坐下,就着早就准备好的早餐动作优雅的享用起来。
“谦儿,我和你爹都看出来了,你对那位姑娘有意,是也不是?”谢母本也没打算绕弯子,是以便直接开门见山地开口了。
谢谦闻言,止了动作,敛容看向谢母,“娘,不瞒你说,孩儿确有此意。”
“娘是要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吧。”谢母心下叹息,这叶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只可惜……
“这是为何?”谢谦不明所以,爹娘想来不过问他的感情,即便是催他成亲,也是要找个自己中意的。如今,这个人总算出现了,可是爹娘为何不允?
“你房伯伯略通岐黄之术,你也是知晓的。前几日,他与你爹二人于书房喝的酩酊大醉,无意间说漏了叶姑娘的命数。唉,”说到此处,谢母也是颇为无奈发叹了口气,“我很你爹爹都看出你对那叶姑娘动了情,只可惜,你与叶姑娘,必是有缘无分,为娘劝你,还是早些放弃的好。以免将来伤心难过,后悔已是不及。”
“娘,此话怎讲?你倒是说说清楚,筱桐是何命数?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又怎能轻言放弃。”谢谦听闻此言,无疑如遭雷击。若是没有个说法,叫他怎能信服?
“既然如此,娘便告知与你,你切勿说与他人听,就连叶姑娘也不可说。”谢母敛了笑容,一脸正色说到。
“恩孩儿指天发誓,绝不与任何人说。”谢谦也不复往日的温文儒雅,神色间满是肃穆。
“叶姑娘侍为国母之命,将来是要流芳百世的一代贤后啊。”谢母尽量压低了声音,凑近谢谦耳朵边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