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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玄！这就是你的秋水剑法么？”龙昊天冷笑道，“真是屁都不如！枉你自称剑魔，我看都比不过一个磨剑的铁匠！”
“噗哧哈哈哈哈！”
霎时间，全场一片欢笑，谁都没想到龙昊天在这个时候还有闲心逗趣。
观众席的一角，阿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发冰寒，甚至带着一丝恐惧。自己和程玄之间的差距，她是很清楚的。而若是要她，和压制到焰天境第一重的程玄对战，她是万万不敢的，即便是要她去刺杀，基本也都会以失败收场。
可是，龙昊天非但在程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如今更有逆袭的可能。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阿萝的心纠结到了极致，她无比渴望报仇，但现在却震惊地发现，这个可能性是如此渺茫！
当然，此刻感到震惊的，并不仅仅是阿萝一个。程玄的面色，也无比铁青。眼见自家绝学被如此贬损，还是在自己的面前，这让自己颜面何存！他终于明白自己太过小看龙昊天，并深深为此而自责。这下可好了，一击不中，反而被龙昊天找到了讥讽的理由。
并且更加令程玄感到不安的是，他感觉在焰天境第一重，自己的真气已经不足以和龙昊天相抗衡。“秋水无痕”对于龙昊天的牵制作用也已经荡然无存。
“接了你那么多招，也该换你解我两招了！”
龙昊天根本不给程玄再次出招的机会，趁着程玄此刻迟疑的工夫，舞动天幽剑直冲而去。
程玄听得龙昊天的话一时间也感觉有些新奇，他倒是很想见识见识龙昊天的剑法有什么高明之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炎氏一脉除了炎雀十段杀之外，并没有一门剑法传世。尤其是刚才，炎荒与蛮兽较量完全依靠炎雀十段杀，可龙昊天却是依靠一套怪异的剑法。
“接招，”龙昊天长剑挥舞，一声长啸，“烈焰噬魂！”
这一招原本乃是离幽刀法的第一式，起先没有名字，后来被龙昊天糅合进了天幽剑法并取了一个名字。当初在赤炎山庄，龙昊天以刀为剑，仅仅凭借这一击就击败了赤星文，足见这圣级武技的恐怖。
而如今，龙昊天较之在赤炎山庄之时，修为又有了大幅长进，于是这武技的威力也随之增长。
在龙雀岭的时候，这一招已经练到了入门境界。而眼下，龙昊天已经将之练到了小成境界。在他的全力之下，已经可以爆发出地级中品武技的威力，若是将青天境第十重的究极技法“苍穹无尽”融合在内，威力堪比地级上品。
霎时间，就看一条火龙腾空而起，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都无法直视。离幽的刀法至强至简，而龙昊天的这套剑法也深得其精髓。这一招，完全就是以霸绝的纯阳真气，对对手的灵魂，施以碾压与吞噬。
程玄大吃一惊，他不敢想象龙昊天的真气竟如此恐怖。不过，他终究是身经百战的强者，如何会被龙昊天给吓到？
“不错！至阳至刚！可是难道你不懂，刚而易折的道理么？”
“嘿嘿！有本事你折给我看看！”龙昊天反唇相讥。
“好！我成全你”程玄冷冷道，“接招，秋水吞月！”
顿时，一股急旋的气流自程玄体内而出，继而在他的长剑舞动之下，化作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开始疯狂地吞噬起周遭的一切。
距离决战台较近的观众早已经退到了后排。太恐怖了，他们感觉附近的空气都在瞬间给抽干了一般，如果不离开非但要窒息，体内的血液都会因为压力差而破体而出。
“不好！”龙昊天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向那漩涡而去。
“死吧！”程玄一剑刺出，直取龙昊天的咽喉而去。
“痴心妄想！”龙昊天冷哼了一声，立刻变换了剑招，“紫电凝霜！”
他这些天对于“金轮诀”的修炼一日也未曾停歇，相较在龙雀岭的那时候，又有了不小的精进。
眼下，他这一剑刺出，剑尖已经可以附带一些轻微的雷电。虽然还不足以对对手造成致命伤，可此刻，仅仅是这些许雷电，便以那绵延的秋水为导体，直击程玄的身体。
程玄原本就要将龙昊天给刺杀，正在高兴。陡然间就见一道光束正中自己的长剑，继而整条膀子传来一股麻酥酥的感觉。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可谬以千里，仅仅是这一阵酸麻，便让程玄刺出的长剑偏了些许，“嗤！”的一声，龙昊天胸前的衣袍被割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不过万幸没有伤到肌肤。
“好险！”龙昊天暗道，“看来还是不能太过小看这家伙！”
程玄的身体颤抖着，他没想到龙昊天身上的底牌竟如此之多。因为在他看来，雷火属性原本就极难相容。龙昊天体内尽是纯阳真气，怎么突然间剑尖竟然带上了雷电属性？
可如果他真的拜读过七宝圣轮经，便会感叹圣级上品功法绝非凡夫俗子可以想象。而他也不会明白，龙昊天修炼“金轮诀”时所承受的火雷噬嗑的痛苦。每日里，经脉都要承受烈焰的灼烧与历练。正是因为有了这番磨砺，最终真金与烈火竟能相容，且威力并没有丝毫减损。
“炎昊！你使得到底是什么剑法！”程玄几乎是脱口而出。可这句话刚问出，他就觉得丢人丢大了！
他程玄是谁？剑魔！这十年来自诩阅遍神殿内所有剑谱的强者。虽不能说天下剑法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至少在千焰郡国的范围之内，铁定不该有他没见过的剑法！
“你不知道？”龙昊天笑了笑，“跪下磕头拜我为师，我教你！”
“呸！”程玄怒骂道，“你也配么！”
“哼！不配？咱俩已经打了三十个回合了，你可还没有占到我半点便宜，你这个剑魔，实在浪得虚名！”
“浪得虚名”这四个字在决战场中回荡不息，程玄就觉得脸上发烧。
的确，刚才是他一直豪言壮语，要把龙昊天如何如何。可真到了对决之时，他竟然发现要战胜龙昊天竟然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并且，自己最为得意的“静影沉璧”竟然被破得体无完肤。仅此一点，他今天就算是胜了，也难免要被人嘲笑。
第158章 心物一元
“三十个回合，老子不过是陪你活动活动！”程玄冷冷道。
“活动？我早就活动够了，”龙昊天讥讽道，“有本事就拿出来，没本事就愿赌服输！”
“我杀了你！”程玄恼羞成怒，“接招，百川竞逐！”
就看程玄的长剑霎时间化作了数百道绵延不觉的江河，奔腾着向龙昊天的方向攻来。
这一招乃是以绵绵不绝的真气作为根基，继而以剑气将对手绞杀的技法。这数百道与其说是江河，倒不如说是触手。程玄此刻，就如同一只巨大的章鱼，张牙舞爪向龙昊天扑来，要将他彻底镇杀与自己的剑气之下。
“不过尔尔！”龙昊天冷笑道，他已经感觉到了程玄内心因为狂怒而产生的波动，他的剑法破绽也就变得更加明显。
“接招，风卷残云！”
“呼呼呼！”
呼啸的剑气喷涌而出，顿时将那数百条触手给吹得七零八落。
龙昊天肉身的强度原本就和程玄不相上下，此刻他将“苍穹无尽”加持在身，力量更是暴增了一倍，单臂已经将近九牛之力，这如何是程玄所能比拟？
当然，施展“苍穹无尽”的加持对于龙昊天真气的消耗也是巨大，万幸他真气恢复的速度也十分惊人，虽然此刻他体内的真气在减少，可至少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枯竭的危险。这点时间，足够他将程玄的剑招给击破！
程玄就觉得仿佛置身于无数道飓风之中，身体都要被割裂开来。手中的长剑根本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刺出，内心的恐惧更是到了极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小子的肉身怎么会这样恐怖！难道难道他达到了青天境的第十重境界！”
程玄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可能性。他曾经在武神殿藏经阁的一卷残破的古籍上，看到过关于每个境界“第十重”以及威力的说法。可是到底要如何才能达到，那本古籍并没有提及。
程玄曾经做过无数次尝试，不过都以失败而告终。
于是，他自负的认为，这第十重境界或许根本就不存在，或者就是那是十万年前万佛时代的神技。毕竟有所谓大道法则剧变一说。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得通。否则，为什么以自己如此的天赋，竟然根本无法领悟哪怕一次第十重境界？
可今天，他见到了龙昊天，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可程玄心底里却不得不认可龙昊天那超群的天赋。而他也坚信，龙昊天绝不是一个盲目自信之人，他敢和自己这样赌斗必定就有底牌。
经过这几十个回合的恶战，他越来越证实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他超群的肉身强度他那恐怖的原力以及他那近乎源源不断的真气，这一切都与古籍上所描述的“青天境第十重”以及“苍穹无尽”极为相似。
更兼龙昊天的这一路古怪而又强得可怕的剑法，让程玄竟感觉，以焰天境第一重的实力与龙昊天一战，真会败！
龙昊天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程玄内心的波动根本逃不开他那逆天的灵觉。心理，往往是势均力敌甚至以弱对强之时，决定最终天平倾斜方向的最重要因素。
“怕了么？可惜，太迟了！”
龙昊天说着，将天幽剑往空中猛地一抛，那柄利剑仿佛顿时拥有了自己的知觉一般，竟舞动着向程玄飞去。
“心物一元！”
程玄大惊失色。非但是他，炎雄、炎荒、程家父女、幽月、幽璇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所谓心物一元，乃是指武道境界。如果将青天境、炼星境这样的“修为境界”比喻为一个人的外在，那么武道境界则是一个人的灵魂。
一般来说，武道境界分为五个阶段：意由心生、意随心动、心意通明、心物一元、物我两忘。每一个境界又可分为九重。而这个境界也是武者是否可以越级战斗的重要因素之一。
对于普通的武者而言，能够达到意随心动的境界，便已经难能可贵。到了这个境界，对于武技的掌握已经十分精纯，基本上可以做到几乎没有迟滞，不过要完全发挥出其中的精髓却也不容易。
而达到心意通明，则一切迟滞将彻底消失，武者对于武技的领会也更近精髓。同时，武者和兵器之间仿佛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兵器也如同拥有了武者的灵性，成为了第二个武者一般。武技的威力也会成倍递增。
程玄已经达到了心意通明的第二重。故而他的剑仿佛已经沾染上了他自身的那股“魔性”，其所施展的剑法较同境界的武者要强大许多。甚至很多境界高于他的武者都不是他的对手。究其原因，便在于他们的武道境界只有意随心动。
可即便是意随心动的第九重巅峰，和心意通明的第一重初期，都有天壤之别。这一小重境界不知道让多少天才竞折腰。
而决定武道境界高低最为关键的因素，乃是灵魂力，它真如一个人的灵魂那般重要。
程玄的灵魂力不低，加之在武神殿的同辈之中，能够达到心意通明第一重的都是凤毛麟角，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很是自傲。根本没想过有谁会高出自己。
可眼下，龙昊天非但超过了自己，还超过了自己几乎整整一个大境界！
让佩剑自由飞翔，宛若拥有知觉，这正是达到了心物一元的最大特点。达到心物一元，武者就可以灵魂之力操控兵刃进行攻击。
甚至当灵魂力足够强大，还可以将自己的一缕灵魂加持在一件，甚至多件兵器之上。继而以魂养魂，使兵器孕育出兵魂，甚至拥有了灵智，使其成为第二、第三甚至无限多个自己。
当兵魂的力量足够强大，其所爆发出来的威力将会无限接近于兵器主人的修为。真的达到那种境界，一个武者甚至只需要坐着，依靠灵魂力操控飞剑，便可瞬间灭杀万里之外的千万、甚至是亿万雄兵。
这种场面光想想就已经恐怖绝伦。
当然，龙昊天的这一手底牌也是这几天才刚刚掌握的。他重生后，原本还只是处于心意通明第九重的巅峰，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在龙雀岭，面对那只金刚魔猿，龙昊天没有施展这一技法的缘故。
而现在，他总算突破了这层桎梏，实力便有了一次质的飞跃。
这几天，他除了修炼剑法，同时也不断以自己强大的灵魂力，注入天幽剑之中，使佩剑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剑魂。而这剑魂与他自己的灵魂又紧密相联，成为了龙昊天最为忠心的伙伴。
当然，眼下龙昊天还处于心物一元的第一重境界，他的灵魂力也仅能操控一件兵器。不过，这已经足够令人震撼，而对于程玄而言，他原本一对一的格局便被瞬间打破。
对付一个龙昊天，便让程玄有些力不从心，更遑论接下来他所要面对的，乃是以一敌二！
第159章 我成全你
程玄第一次感到心怯，他终于明白龙昊天的自信究竟来自何处！
即便天幽剑眼下还无法真正发挥龙昊天百分百的战斗力。可仅仅是它的从旁牵制，已经令程玄疲于奔命。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了。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炎昊就是龙昊天，而龙昊天当年乃是炼星师，拥有极为强大的灵魂力。可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曾经病怏怏的瞎子，非但武道修为突飞猛进，并且竟然同时达到了心物一元的可怕境界。
“这小子好可怕！”幽月喃喃道。同时他用眼角瞥了一眼炎家父子，只见炎雄的脸上带着欣喜，而炎荒的脸上则带着绝望。
当一个人只比你优秀一点，你会对他产生嫉妒可如果一个人优秀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那你对他如果不是仰望，那便只有绝望！
程家父子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悔恨。
当初，龙昊天如同牛皮糖一样黏着程云，可程家将其视作“瞎蛤蟆”、“大龙虾”，极尽羞辱之能事。而如今，这只瞎蛤蟆，已经令他们程家最为耀眼的天才感到了胆怯，他的天赋在龙昊天的面前仿佛萤火之于皓月！
程云面色铁青，场子悔得更青！虽然，她直到现在都不信，龙昊天可以胜过程玄，可是从他哥哥越发凌乱的剑招可以看出，程玄的心彻底乱了。
心若乱，弱可胜强！更何况，龙昊天的天赋远非程玄可以比拟，并且他拥有一颗坚毅到了极致的心。
“哥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如果打不过，就逃啊！”程云嘴里喃喃自语，而程洪和程宇此刻都是持同样的观点。一想到龙昊天的那个赌注，他们的脊梁骨就感到阵阵发冷。
“打不过，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只要程玄活着，程家就有希望。程玄死了，那就彻底绝望了！”
再看龙昊天，以灵魂之力操控天幽剑，近乎一心二用，施展“疾风剑驰”在后不断牵制，就如同在操控星辰幻兽一般。同时他自己则施展出炎雀十段杀中的技法。一为火属性技法，一为风属性剑招，风火相长，威力大增！
排山倒海般的掌风不断向程玄攻来，时而是“万木折尽”，时而是“飞瀑横绝”，几乎已经令他窒息。
又是三十招过去，就听“嗤”的一声，天幽剑从程玄的左臂划过，顿时留下了一道不算太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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