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军需长。极大可能是我们在等个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呢,先生?”
“我真不知道。请你把那些火腿丁递绐我,还请你看看烤箱里的面包,应当烤好了。”
“新泽西”号战列舰
伊顿准将感到迷惑不解。他的战斗编队扼守在俄国人南边20海里处。如果不是天黑了,他可以从旗舰司令台的最高处望到“基洛夫”号的塔状上层建筑物。这艘战列巡洋舰的护卫舰艇在前头列成单线横宽队形,不断发出脉冲信号,用声纳在搜索一艘潜艇。
自从空军进行了一次假攻击之后,苏联人的行动象是软绵绵的羔羊。这是很不符合他们的特点的。“新泽西”号和它的护卫舰艇经常观察俄国舰艇的队形情况,而两架“哨兵”式飞机也在进行严密监视。俄国人的重新部署使伊顿改为负责对付“基洛夫”号编队。这合他的胃口。他的主要炮组的回转装置都已准备好了,但是大炮里还是装上了八英寸口径的炮弹,火控站配足了人员。“塔腊瓦”号在南面30海里处,它的武装打击力量“猎兔狗”式歼击机正在待命,五分钟内就可以出动。即使苏联的反潜直升机在过去的两天中没有靠近过离美国军舰五海里的地方,但是苏联人必定还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他们的“熊”式和“逆火”式轰炸机在上空来往穿梭地飞往古巴——只有几架,那些飞机只要时间来得及就尽快飞回俄国——它们总要把所见到的情况报告莫斯科。美国舰艇巳排成疏开攻击队形。“新泽西”号和它的护卫舰艇上的导弹不断收到这些舰艇的探测装置发来的情报,而俄国人却对此置若罔闻。他们唯一的电子发射就是常规的导航雷达。真令人奇怪。
“尼米兹”号从南大西洋经过5;000海里的急速航行后现已到达巡航距离之内;这艘航空母舰及其核动力护卫舰“加利福尼亚”号、“班布里奇”号和“特拉克斯顿”号现在南面离这里只有400海里,而“美洲”号战斗编队比它们拉后半天的路程。“肯尼迪”号在东边500海里处。苏联人必须考虑他们面临的危险:背后有三艘航空母舰的空军联队以及数百架陆基空军飞机正从一个基地逐渐向南转移到另一个基地。也许这是促使他们表现温顺的原因。
对苏联的“逆火”式轰炸机,从冰岛起,一路上有美国飞机接力“护送”,先是由“萨拉托加”号上航空联队的海军“雄猫”式歼击机、然后由在缅因州驻防的空军“鬼怪”式歼击机“护送”,它们再把苏联飞机交给“鹰”式和“战鹰”式歼击机,后者又沿着海岸线往南,几乎一直“护送”到古巴。毫无疑问,美国对此是非常认真的,但是美国舰艇已不再主动去骚扰俄国人了。伊顿对于不再进行骚扰感到高兴。从骚扰中得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反正一旦需要的话,他的战斗编队在两分钟之内就可以从和平状态进入战时状态。
水门公寓
“对不起,我刚搬到这儿来,我的电话还没有接上。可以借我打个电话吗?”
亨德森很快做出了决定。对方大约有5。3英尺高,红褐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身材均匀,迷人的微笑,穿着也很时髦。“当然,欢迎你到水门来住,请进来。”
“谢谢,我叫黑兹尔·卢米斯。我的朋友管我叫茜赛。”她伸出手去。
“我叫彼得·亨德森。电话在厨房里,我领你去。”看来有希望。他刚结束了他同参议员的一个女秘书保持了很长时间的关系。这使两个人都很痛苦。
“我没有打扰你吧?你这里没有其他人吧?”
“没有,只有我和电视机。你是刚来哥伦比亚特区的?这里的夜生活并不象人们吹的那样,至少当你第二天还得去上班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夜生活了。你为谁工作——我猜想你是个单身姑娘吧?”
“是的。我为达尔帕公司工作,搞计算机程序的。恐怕这方面我谈不了很多。”
都是些好消息,亨德森在想。“电话在这里。”
卢米斯迅速地对周围扫了一眼,似乎是在估量装饰工的工作做得怎么样。她伸到钱包里拿出一枚十美分的钱币递给亨德森。他笑了起来。
“第一个电话免费,不用客气,你要打电话随时都可以来。”
“我刚知道,”她说,同时用手按电话上的键。“这里要比住在劳雷尔饭店好。喂,是凯西吗?我是茜赛。我刚搬来,连电话都还没有安呢……噢,这里有个人很客气,让我用他的电话……好的,明天午饭时见。再见,凯西。”
卢米斯向周围看看。“是谁替你装饰的?”
“我自己干的。我在哈佛选修过艺术课,而且对乔治城的几家好商店很熟悉。你要是知道到哪里去买,就可以买到价廉物美的东西。”
“唷,我真希望我的房间也能装饰成这样!你能带我参观参观吗?”
“当然。先看卧室?”亨德森笑着说,以表示他没有不可告人的意图——他当然有此意图,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是有耐心的。到处看了一下,一共几分钟。看过之后卢米斯相信房间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一分钟后有人敲门,亨德森不失常态地嘟哝了一句前去开门。
“是彼得·亨德森吗?”问的人穿着一身制服。亨德森穿的是牛仔裤和运动衫。
“有事吗?”亨德森往后退了一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但是随后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他的意外。
“你被捕了,亨德森先生。”茜赛·卢米斯说,手上举着她的身份证。“罪名是进行间谍活动。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放弃保持沉默的权利,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录下音来,并且可能被用来对付你。如果你没有律师或请不起律师,我们将设法指定一名律师来为你辩护。你懂得这些权利吗,亨德森先生?”这是茜赛·卢米斯参加的第一个间谍案件。五年来,她专门从事处理银行抢劫案件,经常充当出纳员,把一支0。357毫米的左轮手枪放在存放现金的抽屉里。“你是否打算放弃这些权利?”
“不,我不打算放弃。”亨德森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喔,你会放弃的,”监察官说。“你会放弃的。”他转过去对陪他来的三名特工人员说。“搜查一下,先生们,要干净利索,要悄悄的。我们不想惊动任何人。至于你,亨德森先生,跟我们走。你可以先换换衣服。我们可以来软的,也可以来硬的。如果你答应和我们合作,可以不上手铐。可是你要是试图逃跑——我想你不愿意那样干吧。”这位监察官在联邦调查局已经干了20年了,还从来没有愤怒地拔出过手枪,而卢米斯却已经开过枪,还打死了两个人。他是联邦调查局的老把式了,心中不禁想起,不知胡佛先生对此会怎么想,更不用说现在这位犹太人新局长了。
“红十月”号潜艇
拉米乌斯和卡马罗夫伏在海图上交谈了几分钟,划了几条可供选择的航线,最后对其中的一条取得一致意见。水兵们对此不闻不问。从来没有人鼓励他们去学会看海图。舰长走向艇尾的舱壁,拿起电话。
“米列克辛同志,”他吩咐道,等了几秒钟。“同志,我是舰长。反应堆系统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舰长同志。”
“太棒了,再坚持两天。”拉米乌斯挂了电话。到下次换班还有30分钟。
米列克辛和助理工程师吉里尔·苏热波伊在轮机舱值班。米列克辛监测着涡轮机,苏热波伊看管着反应堆系统。各人都有一名执勘准尉和三名水兵协助。这两位工程师一路上忙得不可开交。看来他们对轮机舱的每个仪表和检测器都已进行了检查,其中有不少是他们两人在瓦林京·布加耶夫帮助下完全重新安装的。布加耶夫是位电子军官,也是艇上的天才,他还给水兵们上政治课。在艇上,轮机舱的水兵牢骚最多,那种被信以为真的沾染是人所共知的——在潜艇上,没有任何秘密能够长期保住。为了减轻他们的负担,普通水兵也来轮机舱替他们值班。舰长把这称为进行他所主张的多能训练的一个好机会。水兵们则认为这是中毒的好办法。当然,纪律还是得到遵守的。这部分地是由于水兵们信任他们的舰长,部分地是由于他们受过的训练,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假如他们不马上积极地执行命令,将会出现什么后果。
“米列克辛同志。”苏热波伊叫道。“我这里六号仪表上的主要循环系统出现压力不稳现象。”
“我就来。”米列克辛立即跑过去,把执勤准尉推到一边走到了总控制板前。“又有些仪器坏了!其他的正常,不要紧。”这位总工程师无动于衷地说,让每个人都能听见。但是全舱值勤人员都看到了总工程师对他的助手咬了咬耳朵。年轻的那位缓缓地摇了摇头,两双手都忙着调节操纵系统。
出现一声很响的双节蜂音,一盏红色警告灯也一闪一闪地亮了。
“迅速关闭反应堆!”米列克辛命令道。
“马上就关。”苏热波伊用手指使劲按下总关闭钮。
“你们大家到前面去!”米列克辛又命令道。大家拔腿就走。“不,你,把蓄电池的电接上‘毛虫’马达,快!”
准尉跑着转回来接上开关,嘴里在咒骂他改变命令。这用了40秒钟。
“接上了,同志!”
“走吧!”
准尉是最后一个离开轮机舱的,他把舱口都关严后才跑到控制室去。
“出了什么问题?”拉米乌斯镇静地问道。
”热交换舱出现辐射警报!”
“很好,到前面去同你的一班值勤人员一起冲个澡。要镇静些。”拉米乌斯拍拍值勤准尉的肩膀。“我们以前出过这些问题。你是受过训练的,那些水兵在指望你的领导呢。”
拉米乌斯拿起电话,等了一下对方才有人接。“出了什么事,同志?”控制室里的水兵都在注视着舰长听对方回答,他们对他的镇静自若不能不感到钦佩。全艇的辐射警报器都响了。“很好。我们剩下的蓄电池动力不多了,同志。我们必须浮到用通气管潜航的深度去。准备好发动柴袖机,对。”他挂上了电话。
“同志们,大家听我说。”拉米乌斯说话的声音丝毫不显得紧张。“反应堆控制系统出了个小故障,你们听到的警报不是严重的放射性泄漏事故,而只是反应堆棒控制系统的故障。米列克辛同志和苏热波伊同志已经采取紧急措施成功地关闭了反应堆。但是没有主要的操纵系统,反应堆就不能正常运转,因此我们将用柴油机动力来完成我们的航行。为了确保防止任何可能的辐射沾染,反应堆舱已经被封闭了,等我们使用通气管时,所有舱室,首先是发动机舱,将用水面空气来通风。卡马罗夫,你去艇尾调节环境控制设备,我来驾驶。”
“明白,舰长同志!”卡马罗夫向舰尾走去。
拉米乌斯拿起话筒把这个消息告诉全艇人员。大家都在等待着。艇首的几个水兵在他们自己中间嘟哝着:小故障的“小”字用得太多了;核潜艇绝不能靠柴油航行,也绝不能靠水面空气来通风。
在发出这一简明扼要的通告后,拉米乌斯命令潜艇向水面驶去。
“达拉斯”号潜艇
“把我弄糊涂了,舰长。”琼斯摇着头说。“反应堆的声音停了,水泵的声音也大大减弱了,可是她还以同先一样的速度行驶。我猜是用蓄电池。”
“能使这么大的家伙开得这么快,她的蓄电池系统一定很大。”曼库索说。
“几小时前,我对此计算了一下。”琼斯举起他的笔记本。“这是以‘台风’级艇身为依据计算的,她有着非常灵巧的艇身系数,因此这也许还有些保守。”
“你从哪里学会干这个的,琼斯?”
“汤普森先生替我找了流体动力方面的材料。至于电力方面,则相当简单。她可能有稀有燃料——也许是燃料电池。假如不是这样,如果她是在用普通的蓄电池行驶,那她的原始电力足以起动洛杉矶所有的汽车。”
曼库索摇摇头。“不能老是这样下去。”
琼斯抬起头来。“艇身叽叽嘎嘎的声音……听起来象是她上浮了一点。”
“红十月”号潜艇
“升起通气管。”拉米乌斯说。他从潜望镜中检查,看到通气管确已升起。“好啦,看不到其他舰艇。这是好消息,我想我们已经把帝国主义搜索舰艇甩掉了。升起电子支援措施天线,让我们搞清楚周围确实没有敌机用雷达在偷偷活动。”
“没有,舰长同志。”布加耶夫在调节电子支援措施的控制板。“什么也没有,甚至连民航飞机也没有。”
“好,那我们的确已经把那帮跟踪我们的家伙甩掉了。”拉米乌斯又一次拿起电话。“米列克辛,你可以打开主进气系统,给轮机舱通通风,然后发动柴油机。”一分钟后,随着艇上的大马力柴油机用蓄电池起动,大家都感到了振颤。这把反应堆舱的空气全吸走了,代之以从通气管中抽进来的空气,并把“污染”空气排泄到海洋里去。
发动机振颤了两分钟,全艇人员在等待着隆隆声,因为隆隆声意味着发动机点着了,就能够产生动力使电马达起动。可是没有点着。又过了30秒钟,振颤停了,控制室的电话铃响了。拉米乌斯拿起来接。
“柴油机出了什么毛病,总工程师同志?”舰长厉声问道。“喔,是这样,我将把人派回去——喔,等着。”拉米乌斯对周围看了一下,紧闭着两片发白的嘴唇。低级工程军官斯维亚多夫正站在控制室后面。“我需要一个懂得柴油发动机的人去帮助米列克辛同志。”
“我是在国营农场长大的,”布加耶夫说。“我小时候就开始玩拖拉机了。”
“还有一个问题……”
布加耶夫会意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舰长同志,可是我们现在需要那台柴油机啊,不是吗?”
“我不会忘记这一点的,同志,”拉米乌斯平静地说。
“那你可以在古巴给我买点好酒,同志。”布加耶夫大胆地笑着说。“我希望能遇见一位古巴同志,最好是留长头发的。”
“我可以陪你去吗,同志?”斯维亚多夫急着问。他刚才一直在值班,在走到反应堆舱门口时,被从里面抢着跑出来的水兵撞到了一边。
“让我们先估量一下问题的性质,”布加耶夫说,看着拉米乌斯,等待他肯定。
“对,时间足够。布加耶夫,你十分钟后亲自向我报告。”
“是,是,舰长同志。”
“斯维亚多夫,接过上尉的岗位。”拉米乌斯指着电子支援措施的控制板。“利用这个机会学点新技术。”
斯维亚多夫上尉遵命就位。舰长看上去心事重重,斯维亚多夫以前从未看到过他象现在这样。
第十四天 12月16日星期四
“超级种马”式直升机
他们在离深绿色的海面2;000英尺的上空,以150节的航速飞行。“超级种马”是一种老式直升机,它是在越南战争即将结束时制造的,最初服役时用于清除海防港的地雷。那是它的首要职责。它拉着一部海上滑橇,充当飞行扫雷艇。现在这种大型的“西考尔斯基”直升机已作别用,主要用于远程重货运载,安在机身顶部的三台涡轮发动机产生相当可观的动力,能够远距离运送一排武装战斗部队。
今晚机上除了通常的三名飞行机组人员外,还有四名乘客,而且还在外装油箱里灌满了汽油。这几名乘客集中坐在机尾货舱里,大声聊天,想要压过发动机的吵闹声。他们谈得很热烈,这些情报军官根本不谈他们这次使命可能遇到的危险(谈它毫无意义),而是在猜测他们在一艘真正的俄国潜艇上可能会发现些什么东西。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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