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红十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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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杀"红十月"号-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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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高强度的照明灯亮了。潜艇四周立即通亮,宛如一个光球。在水下光的射程超不过10码,因为水吸收光能。

“看到海底了,就在你说的那个地方,约翰逊先生。”奥弗顿说。他停住了油门下降,检查了一下浮力,几乎正合适。好。“在电池供电的情况下,水流会很猛的。”

“多强?”

”一节半,也许会二节,这要看海底形状了。跟去年情况一样,我想我们可以活动一小时,顶多一个半小时。”

约翰逊表示同意。海洋地理学家对这种深水流仍然感到不解,因为它似乎不时地在改变着流向,并无固定的方式。真怪,海洋中有许许多多怪事。正因如此,约翰逊努力攻读,获得了海洋地理学学位,为的是要探索其中的一些奥秘。这种精神当然不是为了生计。下潜三英里算不上什么,至少对约翰逊是如此。

“我看见一个东西,就在我们右前方闪了一下。要我抓住它吗?”

“如果可能的话。”

在“海崖”号的三台电视监控器上,他们都还看不到。这些电视监控器面向正前方,监控着艇首左右侧45度的范围。

“行。”奥弗顿把他的右手放在沃尔多机械手控制装置上。这是他真正最擅长的技术。

“你能看出来那是什么吗?”约翰逊摆弄着电视机,问道。

“是一种仪器。你能关上一号照明灯吗?它太刺眼了。”

“等一下。”约翰逊探身向前关掉了那个开关。一号照明灯是为艇首摄像机提供照明的,这时立即灭了。

“好,乖乖,现在让咱们稳住……”机械军士的左手调节着定向螺旋桨调速器,右手操纵着沃尔多,保持平衡。现在,他是唯一能看得见目标的人。可以在反射镜中看到,奥弗顿在笑。他的右手迅速地移动着。

“抓住了!”沃尔多抓住了定深仪刻度盘。这个刻度盘是一个潜水员在“奥斯汀”号出港前用磁铁把它吸附在“海崖”号艇首的。“你可以再打开一下那个灯,先生。”

约翰逊打开了那个照明灯。奥弗顿把机械手抓的东西在艇首的摄像机前晃动着。“你看得见那是什么吗?”

“看起来象是个定深仪,但不是我们的那种,”约翰逊说。“上校,你能认一认吗?”

“好,”卡冈诺维奇立即说。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想显出不痛快的样子。“是我们的,我看不清上面的数字,那是苏联的。”

“把它放到吊篮里,杰西。”约翰逊说。

“好。”他操纵着沃尔多,把刻度盘放到焊接在艇首的吊篮里。然后把机械手收回到停止的位置上。“碰到淤泥了,浮上来一点吧。”

“海崖”号离海底太近了,螺旋桨的尾流搅起了细细的淤积泥土。奥弗顿加大了马力,上浮到了20英尺的高度。

“好多了。看到气流的作用了吧,约翰逊先生?强度足有二节。必须缩短我们在海底的时间。”水流正在快速地把那些污泥浊浪向左舷推去。“那个大目标在哪儿?”

“正前方,100码左右处。让我们弄清楚我们看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对,向前开……有东西,看来象一把屠刀,我们要吗?”

“不要,继续向前。”

“好的。航程多少?”

“60码。应当马上就看到了。”

就在奥弗顿看到的同时,那两位军官也在电视机上看到了。最初只是一个光谱影像,就象人的眼睛中的余象一样逐渐消失了,然后又恢复了。

奥弗顿第一个作出了反应。“他妈的!”

那个东西有30多英尺长,外表看来很圆。他们从后部接近它,看到了圆形主体部分,里面有四个小一些的锥体伸在外面有一英尺左右。

“那是一枚导弹,舰长,他妈的一枚完整的俄国核导弹!”

“原地不动,杰西。”

“是,是。”他往回关掉了动力控制器。

“你说过那是个V级的,”约翰逊对那个苏联人说。

“我弄错了。”卡冈诺维奇的嘴抽动了一下。

“我们再靠近一些看看,杰西。”

“海崖”号向前移动了,上升到弹体的侧面。上面写的是俄语字母,那是不会错的,但是离得太远,无法认出那顺序数码。戴维·琼斯又要添件新宝贝了,一枚SS…N…20“海鹰”式导弹,携有八枚50万吨当量的分导多弹头导弹。

卡冈诺维奇非常仔细地看着导弹弹体上的记号。就在从“基辅”号起飞前,有人向他介绍了“海鹰”式导弹的情况。他作为一个情报军官,一般地对美国武器的了解更甚于对苏联武器的了解。

哪有这等好事啊,他想。美国人允许他乘坐他们的一艘最先进的研究潜艇,艇内的布局他已铭记在心,而且他们替他完成了使命。“红十月”号已经完了,他需要做的全部事情是把这个情报带给“基洛夫”号上的斯特拉博上将,这样,舰队就可以离开美国海岸了。让他们到挪威海去玩他们那套肮脏的把戏吧!看看谁能在那儿取胜!

“查实位置,杰西。给这个王八蛋做上个记号。”

“是。”奥弗顿按了一个键,部署了一个声纳应答器。这个应答器只对一个编码的美国声纳信号作出反应。这会指引他们回到导弹这边。他们以后还会带着大型起重装置返回来,用绳索把导弹拖到水面上来。

“那是苏联的财产,”卡冈诺维奇指出。“这是在国际公海上——在公海下面。它属于我国。”

“那么你们就他妈的过来把它拿走吧!”这个美国水兵厉声说。卡冈诺维奇想,他一定是个伪装的军官。“对不起,约翰逊先生。”

“我们还要回来找它的。”约翰逊说。

“你们决不可能把它捞起来,太重了。”卡冈诺维奇提出反对意见。

“我想你说得对。”约翰逊笑了笑。

卡冈诺维奇容忍了美国人取得的小小胜利,要不情况可能会更僵,僵得不好收拾。“我们还要继续寻找更多的残骸吗?”

“不去了,我想我们应该回到上面去了。”约翰逊肯定地说。

“可是你接到的命令——”

“我接到的命令,卡冈诺维奇上校,是去寻找一艘V级攻击潜艇的残骸。可我们找到的是一艘导弹潜艇的坟墓。你欺骗了我们,上校,因此我们对你的礼遇也就到此为止。我想,你已经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东西。过些时候我们会回来寻找我们想找的东西。”约翰逊伸手去拉动金属压舱物的释放把手,金属板一松,掉了下来。于是,“海崖”号得到了1;000磅的向上浮力。此时要想停在下面也无法停住了。

“回家了,杰西。”

“是,舰长。”

“海崖”号静悄悄地回到了水面。


美国“奥斯汀”号舰艇


一小时之后,卡冈诺维奇爬上了“奥斯汀”号的指挥台,要求准许他给“基洛夫”号发一份电报。这是事先商定的,不然“奥斯汀”号的指挥官会拒绝的。有关这艘沉没潜艇身份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位苏联军官播发了一系列的密码,同时还播发了那个定深仪刻度盘的顺序数码。这些都立即被收悉。

奥弗顿和约翰逊看着这个俄国人带着定深仪刻度盘登上了直升机。

“我不怎么喜欢他,约翰逊先生。我们把他打败了,是不是?”

“你提醒了我,再也不跟你打牌了,杰西。”


“红十月”号潜艇


六个小时之后,瑞安醒来了,艨胧中听到了似曾熟悉的音乐。他在铺位上躺了一分钟,在想这是什么音乐,然后急忙穿上鞋向军官餐室走去。

餐室里正在插放电视录象《外星人》。瑞安走到那里时,正巧看见大家在赞赏这部片子。一架13英寸电视机放在餐桌最里边的一头,大部分俄国军官和三名美国军官一直在看电视录象。俄国人都在轻轻揉着眼睛。杰克倒了杯咖啡,在桌子的一端坐了下来。

“你喜欢这个片子吗?”

“太棒了!”鲍罗丁赞扬说。

曼尼恩上尉暗自好笑。“这是我们放第二遍了。”

有一个俄国人开始说话了,俄语说得很快。鲍罗丁为他作了翻译,“他问是不是所有的美国儿童都象这么自由自在地行事?”

瑞安笑了起来。“我可从来没象那个样子。电影中的故事发生在加利福尼亚州,那个地方的人是有点想入非非。事实并非如此,孩子们的行为并不是那样的。至少我从来没见过,我就有两个孩子嘛。但话又说回来,比起苏联家长的教育,我们教养的孩子的确要独立得多。”

鲍罗丁把话翻译了过去,然后给了一个俄国式的回答。“如此说来,所有的美国孩子都不是象那些小流氓喽?”

“有些是。美国并非完美无缺,先生们。我们也犯不少错误。”瑞安决定要尽可能地向他们说明真实情况。

鲍罗丁又作了翻译。在座的人都有点将信将疑。

“我跟他们说了,这部电影是儿童故事片,不应对它过于认真,是这样吧?”

“是的,先生。”刚走进来的曼库索说。“这是个儿童故事,可我已看了五遍了。欢迎你,瑞安。”

“谢谢你,舰长。想必一切你都已能控制了。”

“是的。我想,我们都需要放松一下了,我还得给琼斯再写一封表扬信。这真是个好主意。”他向电视机挥了一下手。“至于严肃地干点正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嘛。”

诺伊斯走进来。“威廉斯怎么样?”瑞安问。

“他会好的。”诺伊斯给他的杯子斟满。“我给他做了三个半小时的手术。头部伤口是表皮的,就是流血多了点,但头部的伤都是这样。胸部的伤势可很危险,子弹差一点打着心包。鲍罗丁副舰长,谁给他紧急抢救的?”

副舰长指指一位上尉。“他不会讲英语。”

“告诉他,多亏他救了威廉斯。插了胸腔引流管就有救了,否则就没命了。”

“你肯定他会好的,”瑞安追问道。

“当然,瑞安,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嘛。他在短期内还是个伤病员。如果我们能设法把他送进真正的医院,我会感到更放心。不过没关系,他的病情巳经得到了控制。”

“那么拉米乌斯舰长呢?”鲍罗丁问。

“没问题,他还在睡觉。我已抽时间把他的伤口缝合了。请问一下,他是在什么地方接受急救训练的?”

鲍罗丁问了上尉一声。“他说他喜欢看医学书籍。”

“今年多大了?”

“24岁。”

“告诉他,假如他确实想学医,我会告诉他如何开始。如果他懂得怎样在合适的时间干合适的事情,他或许会干得相当不错,甚至可以以此为生的。”

这位年轻军官听了这番话显得很高兴,接着就打听在美国一个医生能挣多少钱。

“我在服役,所以我挣得不很多,加上飞行律贴,每年是48;000美元。如果在外行医,我可以挣得更多。”

“在苏联,”鲍罗丁指出。“医生挣的钱差不多和工厂的工人一样。”

“也许这就是你们的大夫并不高明的原因吧。”诺伊斯说。

“艇长什么时候能再来指挥?”鲍罗丁问。

“我要让他整天躺着。”诺伊斯说。“我不希望他再开始流血。明天他就可以稍稍活动一下,但还得小心才是。我不希望他那条腿动得太多。他会好的,先生们。由于流血多了,有点虚弱,不过他会完全康复的。”诺伊斯好象是在宣讲自然法则。

“我们感谢你,大夫。”鲍罗丁说。

诺伊斯耸了一下肩膀。“我拿钱就是干这一行的。现在,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鲍罗丁大笑起来,把这个问题翻译给他的同志们。“我们都将成为美国公民。”

“这么说你们带来一艘潜艇啦,是吗?真他妈的够意思。我原先以为这是一件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是什么举动吧。真是了不起。恐怕我现在还不能对任何人讲。”

“对,不能讲,大夫。”瑞安笑了笑。

“太遗憾了。”诺伊斯边说边向艇上的诊所走回去。


莫斯科


“好啊,上将同志,你来向我们报告胜利啦?”纳尔莫诺夫问。

“是的,总书记同志。”戈尔什科夫点点头,审视了一周地下指挥中心的会议桌。所有内圈人物都在,还有军方首领和克格勃的首脑也在场。“斯特拉博将军的舰队情报官卡冈诺维奇上校得到美国人允许,登上他们的一艘深潜研究艇去查看那艘沉舰残骸。那艘小艇发现了一段残骸碎片——一个定深仪。那些仪器都是编号的,它的编码已立即转发到莫斯科了。这个定深仪肯定是‘红十月’号上的。卡冈诺维奇还检查了一枚从该潜艇上放出来的导弹。那肯定是一枚‘海鹰’式导弹。‘红十月’号完蛋了。我们的使命完成了。”

“那是碰巧,上将同志,不是按计划完成的。”米哈伊尔·亚历克山德罗夫指出。“你的舰队没能完成寻找和摧毁那艘潜艇的任务。我想,格拉西莫夫同志要向我们谈点情况。”

尼古拉·格拉西莫夫是新上任的克格勃首脑。他已经向在座的政治局委员作了汇报,很想向这些装模作样、趾高气扬的军人透露汇报内容。他想着看他们的反应。克格勃和这些人是有帐要算的。格拉西莫夫简述了他从卡修斯间谍那儿得到的报告。

“不可能,”戈尔什科夫厉声说。

“也许。”格拉西莫夫有礼貌地说。“很有可能这是一项非常巧妙的假情报。我们的情报人员正在对此进行调查。但是,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细节能够证实这个假设。请允许我回过头来再谈一下,上将同志。

“首先,为什么美国人允许我们的人登上他们的一艘最先进的研究潜艇?其次,为什么他们竟与我们合作,把我们‘波利托夫斯基’号上的水兵搭救上来,而且还把情况告诉我们?他们允许我们立即看望我们的人。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留下我们的人,利用他,然后干掉他?是感情上的缘故吗?我认为不是。第三,在他们救起这个人的同时,他们的飞机和舰队正在骚扰我们的舰队,肆无忌惮,咄咄逼人。后来这种情况突然停止了。过了一天以后,他们又反过来要协助我们进行‘搜索与救援’的工作。”

“因为斯特拉博明智地当机立断不对他们的挑衅作出反应,”戈尔什科夫回答说。

格拉西莫夫再次有礼貌地点点头。“也许是如此,这对那位上将来说是一项明智的决定。作为一个军官,这样忍气吞声是不容易的。另一方面,我想,大概在这个时候,美国人也可能收到了卡修斯传给我们的那个情报。我还想,假如我们怀疑美国人已把这桩事情搞成是中央情报局的行动,那他们会害怕我们的反应的。现在我们已经得知,几家帝国主义情报部门正在打听我们这支舰队行动的原因。

“在过去两天中,我们一直自己在作严格的查对。我们发现,”格拉西莫夫看了一下他的笔记,“在波利亚尔内潜艇制造厂有29名波兰工程师,主要干质量控制和检查工作,那里的邮电处理手续很不严格。拉米乌斯舰长并未象他给帕多林信中据说作出的威胁那样,要把他的潜艇驶入纽约港,而是在港口以南1000公里处,潜艇就被炸毁了。”

“这显然是拉米乌斯那方面的假情报。”戈尔什科夫提出异

“这显然是拉米乌斯那方面的假情报。”戈尔什科夫提出异议。“拉米乌斯不仅在捉弄我们,而且要蓄意把我们引入歧途。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在所有的美国港口部署了我们的舰队。”

“可是一直没找到他,”亚历克山德罗夫平静地说。“继续说下去,同志。”

格拉西莫夫接着说了下去。“不管他打算去什么港口,他离任何港口的距离都在500公里以上;而且我们可以肯定,只要他直线航行,是可以到达任何一个港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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