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解剖室:心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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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解剖室:心尘-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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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好吧好吧,下午去。行了吧,别闹了你……”这是蒋伯宇听到雷鸣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屋子里安静下来。
  唯一不安静的是蒋伯宇的内心。他乱极了,真想马上擂开那扇门,把姓雷的揪出来猛揍一顿。但经历过了上次足球场的风波,他已经冷静多了。他的手举起来,又放下。再举起来,再放下。
  最后,蒋伯宇一转身冲下了楼。
  他骑上车,像疯了一样猛蹬车轮。在这个清晨,在城市空荡的大街上一路狂飙!他感到有一团火焰在他心口处熊熊地燃烧,灼得他那么疼痛。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吹得他的眼睛也直想流泪……他闭着眼,冲,冲,向前冲!
  蒋伯宇就那么一路飞驰着冲进了医科大的校门。此时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他全身像瘫了一样,一只手扶着自行车往男生宿舍楼方向没精打彩地走。
  路过一个IC卡电话亭时,蒋伯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没走二十米远,他又调头回来。
  蒋伯宇把IC卡插进了话机。“喂,我找一下何继红!”
  听筒里又是一阵叫喊与忙乱。星期天的早晨往往是学生们补觉的时候。特别是医科大的女生,深知睡眠对皮肤保养的重要性——不到日上三竿是叫不醒她们的。
  所以蒋伯宇的这种清晨来电是最令女生们痛恨的!蒋伯宇也听得出接电话女孩子的老大不高兴。
  不过还好,听得出她把何继红叫来了。
  “谁啊?”是何继红的声音。她好像也是刚刚起床,声音有些哑。
  “是我,我找你!”
  “哦,蒋,蒋伯宇。有什么事吗一大早?”
  “你见过那个田倩倩吗?”蒋伯宇拿着听筒的手有些颤抖。
  “谁?田……哦,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吧。”何继红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
  “对!”
  “没啊!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我是说田倩倩,如果她,她是雷鸣的表妹,会把雷鸣叫老公吗?”
  “你说什么?!”
  “我听到的,在她家门外听到的。我是说她把雷鸣叫老公……老公!”蒋伯宇的声音急促起来,而且把音量提高了八度,最后两个字几乎就是歇斯底里喊出来的——因为,他已经顾不了自身太多的形象了,他也顾不了太多何继红的颜面与疑惑了。
  电话那端沉默着。
  “我没别的事。就这个,再见!”蒋伯宇啪地挂掉了电话。
  他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坐在了电话亭旁边的花坛上。他全身已没有了任何力气,他也不愿再去回忆在柳林小区十二号楼的七楼所听到的。但他能想象出电话那端何继红表情的惊愕与脸色的苍白,他也能想象出她此刻的煎熬与痛苦。
  如果此时有一包烟,他真的想狠狠抽上几口!他宁愿,宁愿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是多么向往那种平静的理性的规律的生活。但生活总在把他单纯的向往抛向天空,然后把现实狠狠地砸向地面——已经摔得四分五裂的现实,会残酷而不动声色地展示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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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 三十三(1)
蒋伯宇第一次看见自信的何继红、快乐的何继红会有这么低落的情绪。
  他甚至都已经不敢再走近她的身旁。尽管每天下午他还是和她一起在食堂工作,工作区域还是和她紧挨着。她的表情也还算平静的,详和的——这个具有巨大忍耐力的女孩子把什么都做得不显山不露水。工作时她还一样麻利能干。但,就在她不经意的一低头一转眼,蒋伯宇还是能看出她脸上的憔悴与眼里的悲伤。
  她越是这样,蒋伯宇就越是替她难受。但他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是这件事情自身的性质让蒋伯宇闭紧了嘴巴。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何况是何继红这样的女生?而何继红接了他的电话后,也没有找他再详细了解或是追问什么情况。
  他也再没看到那个雷鸣到食堂门口等他。吃完晚餐,她总是拿上背包一个人默默地出门。不和任何人打招呼——这是唯一和往常不同之处。但蒋伯宇不能确定她和他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他猜不出何继红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他只是祈祷着让时光把这一切的不快都早些带走。
  ###阳也发现了何继红的一些变化。
  但在何继红的很多同学看来,何继红本来就是一个有些古怪有些特立独行的人。所以###阳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咋搞的,继红前几天把班上的团支书给辞掉了。看上去蛮不开心!”
  ###阳也说好几天没看到何继红和雷鸣在一起了,不过何继红还是会到生化教研室去做实验——那个雷鸣负责何继红参与的课题要到明年才能完呢!
  蒋伯宇没有把他所看到听到的告诉任何人——包括###阳。他只是嗯嗯唔唔地回应着###阳的评论,并不多说什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淡淡地过着。单纯的校园里——青春疯长,不经意间已是物是人非。而就在笑与泪的交替,真诚与伪诈的轮转中,每个人都在被迫走向成熟和不可预知的未来。
  转眼间,一个学期就匆匆地过去了。
  只有期末大考还如同“鬼门关”一样横在每个学生的眼前。这是蒋伯宇他们98级新生所面临的第一次重大考试。和初中高中时的期末考试不同——医科大的考试周期一般都在十天左右!算上提前停课的一周,足足有半个月之长!当然也并不是天天考,往往是隔一天或两三天考上一门,如同马拉松——等坚持到最后,人就差不多精疲力竭了,能不掉下三五斤肉的廖廖无几!
  这种考试,是对人的体力与脑力的双重考验和折磨!特别是重修制度实施后,有可能带来的巨额经济损失更让每个学生都有头被顶在铡刀上的感觉!
  对待考试,蒋伯宇一样不敢漫不经心。他在刚停课时就把送奶的工作辞掉了——干了差不多两个月,领到了将近一千五百块钱。食堂那里也结了两个多月的款,有近九百块钱。然后还有申伟和段有智借给他的一千块钱,再加上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生活费,最后凑起来有四千块。蒋伯宇就把这四千块钱一股脑儿交给了###阳。他说先还一部分吧。余下的八千块钱他会在下学期打工挣钱还上的。
  ###阳接过那笔钱时没说什么,大概她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是第二天段有智又打听到不知什么最新的情报,和往常一样——他像《水浒》里的探子一样飞奔回宿舍,大叫一声:“报——”
  申伟那天下午去澡堂洗澡去了,就只有蒋伯宇一人猫在光线昏暗的宿舍里看书!这两天还在下着雨——冬雨夹着冷风,令这个漫长的冬季格外寒冷!教室里又四面透风,活像个冰窑——停课期间学生们更愿意窝在宿舍里复习功课。
  “老蒋啊老蒋!你是不会想到的呀。我这儿的重大情报肯定让你三天都睡不好觉!”段有智扶扶眼镜,满脸的激动和兴奋。
  “说说看!”听到段有智的吆喝,蒋伯宇并没抬头。两只眼睛还在书本上丢着。
  申伟和蒋伯宇对段有智的新闻播报都已经习已为常。不过都是些花边的八卦的还有各色卧谈会的议论——###阳就毫不客气地当面说过“狗头军师”总是有着脱不了的小市民习气。气得段有智扬言一定要找机会报复!
  “想知道吗?这可是关于何王两位小姐的惊天秘闻!”段有智发布新闻前卖卖关子耍耍嘴皮也是常有的事。“这样,明天老蒋你帮我去划划组胚的重点吧。我,我得到市里给俺娘买件过年的衣服!咱们算是交换如何?”
  蒋伯宇大度地点了点头。
  段有智又是例行地清了清嗓子。“我可是听我干姐说的,你昨儿不是还了###阳那四千块钱吗,转手###阳就把那钱给了何继红啦——###阳去时,就我干姐和何继红两人在寝室。我干姐在卫生间呢,###阳以为没人。说了一句话赶巧让我干姐给听到了!”
  “她说什么?”蒋伯宇这才抬起头,紧盯着段有智的嘴巴。
  “她说,蒋伯宇还的钱。四千,先给你吧。”
  蒋伯宇瞪了段有智一眼说:“这有什么,可能是何继红找###阳借钱呗。现在快放假了,谁手头不紧啊!”
  段有智挠挠头。说这倒也是。
  蒋伯宇笑了笑说:“###阳借我的钱是准备拿来买电脑的!她亲口说的没错。”他站起身拍拍段有智肩膀。“行了,军师,就算你情报有误,我明天还是可以帮你划重点嘛。别净拿没用的消息蒙我!”
  

心尘 三十三(2)
“好你个老蒋!我这是好心没好报,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啊。”段有智气得大叫。他扑过去想卡蒋伯宇的脖子,两人滚在床上打闹起来。
  突然段有智松开蒋伯宇,猛地坐起来皱着眉头说:“不对啊。后面何继红还说了句话呀!”
  蒋伯宇躺在床上喘着气。“你就是成心想报复###阳,故意说她坏话。”
  “我,我要说她坏话,我算她孙子还不成吗?!”段有智猛锤了两下床板。“对了,何继红送###阳走时,在门口对###阳说,‘这事儿还是不要让蒋伯宇知道!’你说,如果何继红借钱,怎么会借那么多?食堂不是刚给你们结完劳务费吗?何继红还有家教,也不少挣啊!再说了,借钱为什么还非不能让你知道?”段有智自顾自地分析开了。
  蒋伯宇平躺在床上默不吭声。他只想,如果何继红要借那么多钱,仅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替雷鸣借的!但听狗头军师这么分析来分析去——何继红又不像是找###阳借钱!
  难道那钱是何继红的?!蒋伯宇嗵地坐起来,两眼呆呆地。
  段有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坏笑着说:“老蒋,你是不是也在想——那一万二其实是何继红借给你的。只不过,她不想让你知道而已。”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窗外的雨声涮涮。蒋伯宇的脸色和此时的天空一样——越来越暗,越来越沉!
  风雨操场上,###阳按约定的时间来到跑道边的单双杠练习区。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天完全地黑了下来。远处,是灯火通明的教学楼和宿舍楼。
  冷风刺骨,一路上###阳边哆嗦边嘀咕——不知道蒋伯宇为什么偏要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个鬼地方——也许是这里清静吧!但操场上到处是泥泞和积水。她只能双脚轮换着一跳一跳地前行。
  蒋伯宇撑着一把黑雨伞背向她站在双杠前。除了他,操场上就再也没人。
  雨下得越发地大起来。
  “你,你找我做什么啊这时候?”###阳的牙齿冷得直打颤。
  “丹阳,何继红找你借过钱吗?”蒋伯宇转过身。###阳见他脸色冷峻,不带一丝笑容。
  “没……没有啊。”###阳的声音有些惊慌。
  “你不是把四千块钱给了她吗?”
  ###阳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蒋伯宇沉默着,低下头望着脚尖。“对你的帮助,我一直很感激。但现在我只想知道实情!可以吗?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蒋伯宇的口气还是冷冷的。是###阳从来没有见过的冷。
  “你想知道什么?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真的没有关系吗?我只想知道,这钱是你借她的,还是……本来就是她的?”蒋伯宇干脆把话挑明了,他的声音里也明显带了些火气。
  “是我……借她的!”###阳吞吞吐吐地说。
  “她缺钱吗?食堂的劳务费刚结算过。有两千块呢!”
  “她,她是借钱给他男朋友啊,她男朋友……”###阳的话还没说完,蒋伯宇就截断了。“你是说她男朋友?她男朋友我比你更清楚,丹阳!她们有一个多星期没在一起了!那男的……算了!不说这个了!请你告诉我真实的!好不好?!”
  “我不知道!”###阳把头别到一边。
  “你知道!你比谁都知道!”由于都打着雨伞,他们之间相距了一米远的距离。蒋伯宇仍然步步紧逼。“那一万二,其实是何继红的,对不对?”蒋伯宇抬高了声音。
  ###阳还是没转过头来,她沉默着。
  “你说,对不对?”蒋伯宇又重复了一次。
  “你知道了还问我?是又怎么样?!是又怎么样?!”###阳上前了半步,冲着蒋伯宇喊了起来。
  “是又怎么样?”蒋伯宇低声反问了一句后猛地扔掉雨伞。“你!你为什么欺骗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雨水一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我没有欺骗你,是何继红不让我说的。你拿到钱不就行了吗?那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关你!”
  “那你又何必说是你买电脑的钱?!你可以不告诉我,你可以说是找人借的,但你不要欺骗我!”蒋伯宇的头发湿湿地,一绺绺搭在额头上。他的脸在不停地抽搐。
  ###阳冷笑了一下。“即然你知道了,我也不隐瞒!就算我故意不说的吧!知道吗?我知道你喜欢何继红,你从来对我都不是真心的!我恨她!我恨你!你难道没欺骗我吗?你没有欺骗吗?”
  蒋伯宇愣愣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难道是我错了?我该向你道歉?”他缓缓地说。
  “我恨你,恨何继红,蒋伯宇!你不知好歹,知道吗,你不知好歹!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还不死心!我哪点儿比她差,你说啊!我不服气,就是不服气!我恨死你们了!”###阳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蒋伯宇突然甩手给了###阳一耳光。那声响在寂静的雨夜无比清晰。
  “无……耻!” 蒋伯宇缓缓地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那样瞪着###阳。他的面部肌肉似乎因为极大的疼痛而扭曲、挤压、抽搐着。愤怒、悲伤、震惊的表情和着雨水、泪水一起,冲涮着这无尽的黑暗!
  

心尘 三十三(3)
###阳用一只手捂住脸。喃喃地说:“你,你打我?你这算什么,你……”
  “我……对不起!”蒋伯宇嘴唇哆嗦着,把头扭开说:“我们……还是分手吧!”
  连那把雨伞也没捡起来,蒋伯宇猛地转身狂奔,消失在了###阳的视线里。
  操场上,只有打着伞的###阳独立在双杠边。她慢慢地蹲到地上,把脸深埋在手掌之中低声啜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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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尘 三十四(1)
蒋伯宇一连两天都在剧烈地咳嗽。
  那天从操场上跑下来后,他并没有回宿舍,就那么一直淋着雨在路上无目的地疾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只想在冰凉的冬雨中冷静下来,麻木下来。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从小到大,蒋伯宇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欺骗自己——尤其是自己信赖的人,会利用他的善良利用他的真诚——他是一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也是一个很容易愤怒的人!
  一直在雨中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蒋伯宇才湿淋淋地回到宿舍。那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一进门,蒋伯宇落汤鸡似的样子吓了申伟和段有智一大跳。
  “老蒋,你,你怎么不打把伞?刚才###阳还打电话来,问你回来没有。让你回来了,给她去个电话。”申伟的话说得挺艰难,脸色也很古怪——刚才###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申伟感觉这对儿刚好上的恋人似乎出了点问题!
  “别提她了!”蒋伯宇抹了把脸,口气冷冷的。然后转身去卫生间换衣服。
  晚上,蒋伯宇就发起了高烧。他在不停地做梦。梦中他又来到了云谷寺。他想见慧明法师,但怎么拍方丈室的门都拍不开。蒋伯宇急了,大喊了一声:“慧明法师,救我!”没想这一喊却把申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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