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c市公安局,毕竟卢正平已经坐实了的两宗命案都是归c市公安局管辖的,所以墨窦就先和别人一起去对卢正平进行审讯了,等到差不多了再让贺宁和汤力去讯问关于范志的事情。贺宁和汤力就在办公室里面坐着等一会儿,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有人来叫他们,他们再过去。
汤力和c市公安局这边的人并不算特别熟,贺宁毕竟在这里实习和工作过一段时间,熟人还是比较多的,坐在那里等候的功夫就遇到了好几个,有的不算特别熟悉,只是点头之交,所以还算好办,打个招呼,笑一笑,就算是过去了,还有一些原本就比较熟悉,乍看到贺宁出现在办公室里,都觉得很惊讶,纷纷凑上来打招呼,询问贺宁的近况,一时之间热闹极了,就好像要开聚会似的。
贺宁略微有点不大自在,一方面自己当初忽然调走,有一些人甚至是在她调走之后才得知这一事情的,所以再见到贺宁难免会抛来一大堆的问题,例如人人都知道她是土生土长的c市本地人,父母亲人都在这边,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调离了c市公安局,调去外地工作,这让很多她的旧同事感到很费解。
另外一方面,这些人凑过来很热烈的与贺宁聊天,汤力就被晾在一旁了,虽然说汤力本来也不是那种爱说话的类型,可是人家自己不爱吭声,跟一群人在这边热火朝天的聊,反而把人家晾在一旁,这可不是同一个概念。偏偏就是因为汤力那种少言寡语的性格,想要拉着他一起聊天绝对是不现实的,所以贺宁在如何不失礼于双方的问题上感到十分的为难。
好在过了一会儿,墨窦就过来了,表示说卢正平认罪态度比较良好,基本上是有问有答,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审讯进行的还算顺利,接下来就可以让贺宁和汤力去问卢正平关于范志的事情了。
贺宁和汤力闻言连忙跟着墨窦去了审讯室,一进门,看到卢正平坐在那里,依旧是一脸的淡定,一看到贺宁和汤力来了,还对他们两个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呢,能了半天还是两帮人呀!”他笑嘻嘻的冲他们挑了挑眉毛,“瞧你们啊,把事情搞得那么麻烦!还有啥事就一遭都问清楚不就得了么!好家伙,这还一会儿换一伙儿,一会儿换一伙儿,累不累啊?你说尤其还有这么年轻的小妹子,我跟你说啊,女人不能太累,太累了容易老!”
贺宁不理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汤力看着卢正平,皱了皱眉,落座之后倒是难得主动的开了口,问道:“你认不认识范志?”
卢正平瞥了他一眼,他的手被啊铐住了,抬不起来,所以只能抬起手指,冲着贺宁指了指:“我不跟你说话,跟你说话没劲,我要跟这个小美女说!”
“你放老实一点!”汤力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怎么了?我怎么不老实了!你问刚才跟我说话的那几个警察,我刚才交代问题够不够老实!”卢正平冲汤力一翻白眼儿,“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凭什么不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儿啊!我跟美女说话,就是比跟你这种糙老爷们儿说话舒服,怎么着吧?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选择跟女警察说话了?你拿出来我看看!”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汤力的语气难得的多了几分怒气。
“那就随便呗!那你也别问我了,问了我也不回答你,咱们就在这儿耗着,多耗一天,我就多活一天,多耗一个礼拜,我就多活一个礼拜!反正对我有好处啊!”卢正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很挑衅的对汤力说。
汤力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以卢正平之前的案底来说,不管多不多范志这一桩,恐怕都难逃法律的严惩,不是死刑就是无期,所以他自然不在乎是否跟他们继续这么耗下去,真正耗不起的人是他和贺宁。
“没事,他现在除了耍耍嘴皮子之外,还有什么能耐。”贺宁拍了拍脸上已经隐隐有了些怒意的汤力,示意他不要被卢正平激怒,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被气得心砰砰跳,但是这种时候绝对要保持镇定,不能让对方得意。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淡定,开口对卢正平说:“你不是想让我问你么?那好,还是同样的问题,你认不认识范志?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找别的借口不回答,套用你的话说,大不了我们就跟你耗着呗,到时候我们不过是多浪费几天时间,也没有什么损失,耗得起。但我提醒你,耗得了一时,耗不了一辈子。”
“不找理由,你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卢正平冲贺宁咧嘴一笑,“我也没打算耗一辈子,被关起来了,那日子还叫日子么?我在这儿耗一辈子还不得活活把自己憋死啊?所以还不如来个痛快一点儿的呢!你们打听范志啊?我认识。咋了?那小子犯了什么事儿了,还是惹了什么人叫人家给办了?”
“他惹没惹过你?”贺宁没有回应他的问题,而是借着他的那句话反问道。
原以为卢正平会否认或者回避这个话题,没想到他答应了开口,就还真的挺爽快的,点点头:“惹过啊,还不止一次呢,那小子就是个臭狗皮膏药,有难缠又无赖,我有时候无聊就跟他玩玩,有的时候呢,他跟我蹬鼻子上脸的,我就烦他,就吓唬吓唬他,他挺怕我的。听这意思,他真被人给办了啊?”
虽然说卢正平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听得出来,他其实对于这一事实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猜到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之后,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的惋惜、难过或者诧异,反而好像这件事很有趣似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范志是什么时候?”汤力开口问。
卢正平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记得了,谁没事儿留意那孙子去!”
汤力皱着眉头看着卢正平,似乎在判断他到底是在敷衍自己,还是实话实说,而卢正平则笑嘻嘻的看着他们,全然没有一副落网逃犯该有的沮丧。
“卢正平,咱们不绕弯子,”汤力沉默的看了卢正平一会儿,又开口说,“范志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这可真不是!”卢正平想都不想就直接开口否认了汤力的怀疑,“我跟范志那就是小打小闹,而且就他那个欺软怕硬的怂样!他还敢跟我有什么过不去的?这话说出来你们信么?每次他把我惹急了,我就光是吓唬他,说要修理他一顿,都够他吓得见着我就绕着走一阵子了,什么时候我再给他一点好脸色,他才敢再狗腿子一样的凑到我跟前来,你们自己想想,就这么一个人,我值得费那个劲儿么?也没那个必要啊,对不对?”
“你之前和范志不是有过挺严重的矛盾么?还说见一次打一次什么的。”贺宁记得之前从柴秀丽那里听说过这方面的情况,于是提出了质疑。
卢正平撇撇嘴:“你们打听的还挺仔细!是,是有那么一阵子,我实在是看不惯他那个二无赖的样子,成天贼溜溜的盯着这个盯着那个,专门等着抓人家的小辫子,抓着了之后也就无非是跟人家讹点儿小钱,要点儿东西。我是真心看不上他那做派,太下作,人家要是没招你没惹你的,你就别招惹人家,真要是招你惹你把你弄急了,恨疯了,还不如干脆弄死,这也就是一了百了啦!”
卢正平说“干脆弄死”的时候,那语气和神态轻松的就好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似的,见贺宁和汤力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又满不在乎的笑了笑:“惊讶啊?不用惊讶,我这也是手上已经沾了人命了,所以虱子多了不咬。”(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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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把范志给弄死了?”贺宁故意顺着卢正平的话去诈他。
卢正平对此根本不在乎,看着贺宁嘿嘿一笑:“小丫头,你别跟我玩儿这一套,把我忘圈里套没有用的。我还真就没那么恨范志,他也不敢招惹我,我恨他干嘛啊!我就是看不上他那个德行,犯不着弄死他啊。举个例子啊,你看到你脚前面有一坨****,你觉得恶心不恶心?那你会用脚去踩去捻一捻么?再说了,他也得敢招惹我算啊,真不是我自夸,我一瞪眼他都得夹尾巴。”
这已经是卢正平第二次提到范志根本不敢招惹他了,这让贺宁忍不住有些好奇:“为什么范志不管你招惹你?你把他怎么样过?”
“那倒没有,只不过他之前还跟我面前张扬过,后来知道我有案底了以后,就怂了,怕得要命,就他那个德行啊,真不是我瞧不起他,他就是这个!”卢正平一脸鄙夷的说,顺便竖起右手的小手指,还特意晃了晃。
“他知道你杀人在逃?”贺宁吃了一惊,同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联想。
卢正平好像猜到了贺宁的想法似的,噗嗤一笑:“你当我傻的么?哦,就他那个德行的,我要是贞告诉他我是杀人犯,他哪天还不得为了奖金把我给举报了?!我告诉他我是因为故意伤害,因为脾气太爆,一生气没轻没重的把人打残了,所以进去了十几年,才出来,瞒着那段事情好找工作,他要是敢把这件事捅出去,我就再进去蹲十几年,反正都这个岁数了,这辈子也没啥别的指望。他听了之后吓死了,生怕我哪天一个不高兴,就真的把他给打残了,从那以后在我面前老实的不得了,别说抖威风了,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听卢正平这么一说,贺宁忽然想起之前甘文林曾经提到过,范志对他撂过狠话,说自己进过监狱,逼急了也不怕二进宫之类的话,原本她还有些疑惑,为什么明明没有案底的人却要编造这样的借口,毕竟有案底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现在她有些明白了,范志是因为在和卢正平打交道的时候,被他用这样的借口吓唬过,再加上卢正平本身就有一种滚刀肉一样的匪气,所以说出这样的威胁确实比较唬得住人,范志肯定是认为这是一种唬人的好办法,所以就照搬了过去,在敲诈甘文林的时候就有样学样的说出来吓唬甘文林,逼他就范了。
“你的意思是,你看不起范志,所以都不屑于去找他的麻烦?”贺宁问。
卢正平点点头:“算是吧,你见过猫抓老鼠,但是你见过老虎抓老鼠么?”
看样子卢正平还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但对于他的那套说辞,贺宁却并不买账:“既然你那么懒得理睬范志,又干什么当初鬼鬼祟祟的去范志家搞破坏?”
其实当初卢正平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目的,贺宁也不知道,但是结合他之前对房东有了一点不满之后,就把居住的出租屋给砸了这件事,贺宁决定赌一把,诈卢正平一下,看看他是否上钩。
卢正平被她这么一问,乐了:“哎哟,你们连这事儿都能给打听出来啊?厉害!厉害!行,那我就跟你们说句实话,我确实看范志那人有点儿不顺眼。一开始的时候,他跟在我身边,就好像个小狗腿子似的,我觉得也行,无聊的时候想打牌了,他肯定随叫随到,那就一起混呗,就当解闷儿了,但是后来就越来越烦他了,成天干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招惹了这个招惹那个,我就受不了啦。”
看样子自己还真是蒙对了,卢正平当时偷偷跑去案发现场,还真是为了搞破坏。贺宁似笑非笑的调侃了他一句:“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卢正平本能的想要摆摆手,无奈手被铐住了,冷不丁还把他的手腕子给卡得生疼,他倒吸了一口气,放弃了原本的动作:“没,我可真没那么伟大。我虽然看不起他揪住别人的小辫子不放,还拿这个讹人钱财什么的,但是这关我什么事儿啊!他又不敢讹我,别人那也是活该,谁让自己不把小辫子藏好了。我受不了的是范志那家伙干这些破事儿的时候,还总是拿我出来拉虎皮,总暗示别人他是跟我一伙儿的,如果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我,我不好惹。你说,我身上可是背着官司的!我能愿意他成天在外面拿我的名义招摇撞骗的么!万一哪天谁跟他有仇,以为我跟他真是一伙儿的,再找我的麻烦,发现我背着官司,然后报个警什么的,那可不行啊,所以我就警告了范志一下,他嘴上答应着,实际上根本没往心里去,回头还那么干,所以我就生气了,打算去把他家砸了!”
“你之前去过他住处么?”汤力问。
“去过两三次,不多,都是为了打牌才去的,他说他那地方随便,怎么弄都行,没人管,等后来我怕他给我惹麻烦,就不跟他往一起凑合,我就没再去过。”
“为什么选择砸东西?”贺宁觉得他的说法有点站不住脚,“既然你想要教训他,直接把他打一顿不是比砸东西还解恨么?如果你一点也不怕他,不在乎他,认为他在你面前没有战斗力,你干嘛偷偷摸摸的溜去他家里砸东西?”
卢正平翻了翻眼皮:“你当我傻的么?打他我照什么力度打?打轻了不管用,打重了搞不好还得给我自己惹麻烦。所以我当时考虑了一下,还是砸东西比较靠谱,这算是杀鸡儆猴呗!他知道这一次我能把他家给砸成那个样子,就该知道要是再惹我,我可就不是砸房子那么简单了。不过这事儿啊,你们跟我可说不着,我都没进去,他家里有别人,不是范志,我一听有人,就走了。”
贺宁和汤力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前丁思源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倒是提到过,卢正平到案发现场想要偷偷撬门,对门屋子里有人问话,卢正平就借口找错了门走掉了,这个说法跟现在卢正平交代的一样,只不过当时屋子里的人不是范志,那会是谁呢?卢正平的话又到底是不是真实可信的?
卢正平好像看出了他们的疑问似的,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不是怀疑我说谎吧?你们自己想,我有这个必要么?我现在身上背着两条人命,横竖也是个死,就算再多一个,也不可能让我死三遍,我要是真的把范志给怎么样了,我还至于不敢承认么?是不是?你们还能枪毙我三个来回?我当初逃跑在外面,基本上就已经想明白了,多活一天都算是白捡的,真被抓着了,也没有必要耍赖,谁也不是傻子,你们能追着我抓,就说明都知道我干了什么了。我多藏一阵子,别人都无所谓,只要能多看看我闺女就行了,你看,我这都白捡了那么久了,知足!这回被你们逮着了,我态度还不够配合么?所以范志的事儿,我不会撒谎的。”
“你说他抓小辫子讹人,他讹了谁?”汤力问,虽然没有回应卢正平的那番说辞,却也同样没有对卢正平提出其他的质疑,就算是接纳了他的说法。
“那谁知道,我就算闲着没事儿也不愿意去打听那些破事儿啊,听着恶心。”卢正平把脸一偏,一副很不屑的样子,等了一会儿,发现汤力和贺宁谁也没有再说话,就只是默默的盯着他看,抿了抿嘴,这才又开口说,“我倒是听他喝了酒之后提过几句,具体的我不知道,就是他说了什么我听什么而已。”
“那你就听了多少说多少。”汤力对他点了一下头,不给他缩回去的机会。
“行行行,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不行么!”卢正平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得不开口说,“当初我和范志是在一个厂子上班,但是我们俩呢,都是临时工,干得好就干,干不好人家说开了我们就开了我们,跟人家那些正式的不一样。他跟我说,有一次他看到厂子里一个正式工,而且还不是在车间干活那种,是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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