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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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案调查-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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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我岳父母不同意我老婆嫁给我,嫌我没有钱是一方面,主要是嫌我之前结过婚,有过老婆,”过了一会儿,麻经纬抬起头来,苦着一张脸说,“他们说我要是离婚的话,考察一下,看看我作风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也是可以不介意的,但是我先前的老婆是死了的,所以他们觉得我可能是不吉利,克老婆,那会儿祝盼香还跟她爸妈吵架,说他们迷信,说他们有偏见,一个劲儿的替我说话,我那时候简直感动的不行,结果……这次要是真的是我老婆出事了,那……那我都有点怀疑我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总不会真的是克老婆吧……”

    “先别考虑这些了,你岳父母他们大概多久能到?”贺宁问。

    “他们说马上去买车票,要是能买到中午的车票,天黑前就能到。”麻经纬回答完了贺宁的问题之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要求给提出来,“我……我能不能在这里等着他们?然后等他们快到了,你们跟我一起去接站?我怕我自己一个人去的话,他们骂我什么的我倒是不怕的,就是怕万一他们一生起气来动手打我……你们跟我一起去,我心里能踏实一点儿。”

    “我们可以陪你去接站,不过这中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你一直呆在我们这里,也不是很方便,要不然你先回家去休息一下,等祝盼香的父母快到了的时候我们过去接你,然后咱们一去到车站去,你看这样行么?”让麻经纬在公安局里面枯坐几个小时很显然是不大合理的,贺宁提出另一个解决方案。

    “我心里不踏实,在家里呆着也是难受,我现在是又害怕又紧张,害怕我老婆真的出事儿了,紧张我岳父母来了之后会怎么样……”麻经纬纠结的说。

    “你之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汤力有些疑惑的问。

    麻经纬原本惨白的脸上多了几丝血色,似乎是有些羞于回应这样的问题,但是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决定要表现得坦诚一些:“我之前的老婆在淹死了之后,她娘家人就记恨我,打了我一顿,说是我没有保护好我老婆,所以才把她给害死了,还说我要是真想保护她,怎么自己没淹死,我应该拼了自己淹死也得保护好她。当时闹的挺凶,我……我肋骨都被我小舅子打断了两根,在医院里躺了好长一段时间,那阵子真是太难过了,又没了老婆,自己又被打了个半死不活,鼻青脸肿的没有个人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好不容易熬出来了,结果现在居然又要经历一次……光是想一想我就觉得浑身上下直哆嗦。”

    “你能把之前的那位称作前妻么?”贺宁在一旁听着,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觉得麻经纬一会儿之前的老婆,一会儿现在的老婆,一会儿岳父母在外地,一会儿岳父母和小舅子都在本地,听得她都有点混乱了,好在梳理清楚了之后可以区分的清楚,他的第一任妻子家是本地人,他当初为了对方留在了a市,而第二任妻子和他一样,并不是本地人,只是工作在这里,娘家亲戚都在外地。

    麻经纬一副没有主意的模样,在这个问题上却显得格外执拗,他摇摇头,表示了拒绝:“那不行,我不管别人是怎么理解的,反正我觉得只有离了婚的老婆才能叫前妻,以前是老婆,现在不是了,这是前妻。我没跟我之前的老婆离婚,她是不小心溺水淹死的,所以她到死也是我老婆,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你前妻为什么会溺水?你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也吵架了?”汤力忽然问。

    麻经纬不太高兴的看了看他:“哪有那么巧的事儿,我跟我之前的老婆感情挺好的,不吵架,而且出去旅游那也是高高兴兴的事儿,怎么会吵架。那次我们是去海边旅游的,那天晚上我们俩吃过了饭在海边散步,她就突然说觉得热,想下去泡海水,我说别泡了,天黑了水凉,可别再感冒了,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了,别再出什么事。她不听我的,非要下去,我拗不过她,但是我水性不好,不会游泳,就没下去,在沙滩上坐着等她,她还特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说自在,然后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就不对劲儿了,在水里噗通的厉害,我也跑下水去想要拉她了,她游的那个地方水太深,我想把她拉上来,结果海浪总是把人往深了拉,我本来都已经拉住她了,她抓我也抓得特别凶,我身上被她抓得坏了好多地方,也喝了好多海水,后来周围有人发现我们了,过来救我们,把我们俩都给拉了上去,我吐了好些水,然后就没事了,但是……但是我老婆就没挺住……”

    “那你这一次之前是为什么跟祝盼香发生争执的?”贺宁对麻经纬坚持要把前妻也称为“老婆”的行为已经不想去做什么干涉了,只好把他的现任妻子直接称呼姓名,用以区分,免得聊来聊去反而越聊越混乱。

    麻经纬支支吾吾的说:“因为……因为孩子的事儿……”

    “你们有孩子?”贺宁愣了一下,在他们接到分局那边的通知之后,麻经纬来到之前,她已经对麻经纬的户籍情况做了一番最基本的掌握,据她了解到的情况,麻经纬和祝盼香两个人的户口上面并没有登记过任何的子女。

    麻经纬摇了摇头,一张脸苦的就好像苦瓜一样:“这要是有孩子不就什么都不用说了么,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才会因为孩子的事儿吵架呢。我今年都四十一岁了,想跟我老婆要个孩子,要不然家里头冷冷清清的,总感觉不像个完整的家,一开始头几年的时候,我老婆说想要二人世界,不想一上来就带这个奶娃娃,挺累挺麻烦的,我也理解她,毕竟她比我小几岁,又是第一次结婚,肯定是不想要结婚就把小夹板儿给带上了,但是一转眼也自在了好几年,我都四十出头了,她也快四十了,再不要,我们俩就真的没机会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可是她还是不同意,所以我们俩就吵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骑驴找马

    他这么一说,贺宁和汤力都一下子接不上话了,要不要孩子这种话题,这两个未婚单身男女根本就没有涉及过,并且也非常的私人,实在是不好评说,好在麻经纬似乎也并不需要别人去给予什么评价,在讲述这一事实的同时,更像是在倾诉自己的烦心事儿似的,只顾着絮絮叨叨的自说自话。

    “我老婆说她不能给我生孩子,因为我穷,我就是个小学老师,还不是什么重点小学,每个月就那么一点点的死工资,两个人过日子都紧紧巴巴的,根本不指望养得起孩子,她的工作又总要上夜班,作息不规律,我家不在本地,她家也不在本地,想要指望老人帮衬帮衬都难,所以权衡来权衡去,觉得我们俩根本就不应该要孩子,”麻经纬的语气有点哀怨,再加上祝盼香现在凶多吉少的处境,又让他的哀怨当中多了几分伤感,“我是确确实实挺想要个孩子的,我就跟她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缺钱的话咱们可以想想办法啊,我说我可以也学人家,办办课后辅导班,或者去外面那些规模比较大的教育机构找个兼职什么的,哪怕是下了班之后去路边摆摊卖小玩意儿,我也肯定努力赚钱补贴家用,我都四十出头儿了,学校里头跟我岁数差不多的,有好些孩子都上初中了,有的要孩子早的老师,孩子初中都要毕业了!我家里头还连个豆儿也没有呢。”

    “那你这么说,祝盼香同意了么?”贺宁故意问了一个傻问题。

    麻经纬叹了一口气:“她要是同意了,我们俩不就吵不起来了么!她不同意!说我那都是痴人说梦,我都不是主科老师,谁会要我辅导,还说如果我有那个能耐可以出去兼职,那早就去了,不可能等到现在。我说我好歹也是个堂堂正正的本科生,初高中不敢说,就小学生的语数外,我有什么辅导不了的?大不了我比专业是学这些的收费低一点,总会有人买账吧?但是我老婆不听,就说我没前途,她到现在还跟我一起过日子,要是当初自己眼拙,没办法,她不打算生个孩子出来,害的孩子以后什么都不如别人家的小孩儿,爸爸工作没前途也就罢了,还去摆什么路边摊,让孩子在同学面前都没有面子。我就不明白了,人家别的男人也是小学里面的老师,为什么人家的老婆就不嫌自己男人没出息没前途?为什么人家就可以两口子省衣缩食也养孩子?怎么到了我这里,明明是很正当的一份职业,偏偏被我老婆那么一说,就好像我是路边的乞丐,搞不好连乞丐都不如似的呢?”

    “所以你们就吵起来,祝盼香就离家出走了?”汤力问,“你动手打她了么?”

    “没有没有!”麻经纬赶忙摆摆手,“天地良心啊!我这个人从来不打女人,也最瞧不起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了!跟我老婆在一起,有个小打小闹的也是她打我,她闹我,我可是这么多年一个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她啊!我之前的老婆,我也从来都没有打过她,当然了,我跟她那时候连脸都没怎么红过,现在的老婆脾气有点急,而且特别有主意,家里家外什么事儿都得按照她的道道走,我什么事儿说了都不算,有的时候就容易有点小矛盾,不过也都没有什么大事儿。”

    “在这次之前,祝盼香有过离家出走的经历么?”贺宁问。

    “有过,我俩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孩子的事儿吵了,”麻经纬愁眉苦脸的忽地啊说,“每次一说起这个话题来,她立刻就发火儿,也不管我怎么说怎么求,肯定就得发火儿,还得闹,非得闹到我服软了,说我就跟她两个人过日子,不要孩子了,她才能心里舒坦,我也就是不死心,总想再做做她的思想工作,结果她根本就是软硬不吃,我最后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贺宁看了看汤力,对麻经纬的这种说法感到有些疑惑,关于结婚之后要不要孩子的这种事,每个人的想法可能都不大一样,有的人喜欢孩子,认为生一个孩子是家庭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也有的人对孩子的渴望并不强烈,认为两个人一起生活就很好,这都是无可厚非的,麻经纬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强势的性格,除非是因为他逼迫的太紧,否则的话,作为旁观者来讲,贺宁会忍不住觉得每一次一提到孩子的事情就大吵大闹甚至离家出走,这个祝盼香的反应有些过了头。

    汤力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他想了想,问麻经纬:“祝盼香每次跟你因为这件事争吵,离家出走住在哪里?大约出走几天?”

    “那不好说,她每次都住不一样的地方,有的时候是借住朋友、同事的家里头,有的时候住小旅馆,反正总有办法让我找不到,时间长短也不好说,有的时候长一点,有的时候短一点,长的时候五六天一个礼拜,短的时候一两天,有的时候感觉不管我怎么哄,她就是不肯原谅我,有的时候呢就好一些,稍微哄一哄,她就给我面子,回家来了。”麻经纬说起这些事来,似乎也是满肚子的委屈,“你们不要觉得是我总拿要孩子的事情去逼着我老婆如何如何,其实真的没有,我承认这种事儿肯定是我提起来的次数要多一些,但是有的时候她也会主动问我,还想不想要小孩儿了,你说,我能不想么!我做梦都想,但是她不愿意,我才一直忍着不提的,所以她那么一问,我就惊喜了,以为她想通了,愿意了呢,我就说想啊,我做梦都想有个孩子。结果一说完这话,她当场就翻脸,说没想到我娶老婆就是当成生孩子的机器,然后就闹脾气,就走……我都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儿了,你们警察都不让钓鱼执法了吧?我有的时候就觉得,我总在家里头被我老婆钓鱼执法,之后还得我去赔礼道歉哄人回来,我有时候也是心累啊。”

    别说麻经纬本人了,听完他的这一番话,就连贺宁都觉得祝盼香的确是有一些钓鱼执法的味道,如果麻经纬提到的这些事情是属实的,那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祝盼香需要一个离家出走的契机,所以才故意在明知道麻经纬内心里对孩子的渴望从来没有消失的情况下,给他一点希望的曙光,然后再借题发挥。

    只是这样一来,贺宁就有另外的一个疑问了:“那祝盼香跟你在生活上面的分歧那么大,你又觉得总哄她心累,为什么两个人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呢?”

    “你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没结婚没成家的人,”麻经纬摇摇头,“结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一旦结了婚,那就意味着两个人拧成了一股绳,除非是万不得已,否则轻易也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磕磕碰碰就离婚,那是不负责任的行为,也不成熟。而且我是个大男人,让着自己老婆一点儿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之前的老婆已经因为意外走了,我是多不容易才走出那一次的阴影,重新振作起来啊,能够再成家,我都觉得是老天爷对我不薄,如果能有自己的孩子,当然更好了,要是不行,那可能就说我没那种命,我就接受现实呗!”

    “哦,对了,还没问,你刚才说你当初本科毕业到这边来工作,当年本科学历又含金量很高,后来祝盼香还嫌弃过你不是初高中的老师,只是小学老师,而且还不是主科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到小学去任教的呢?”贺宁问,这个问题从方才开始就让她觉得有些困惑,只不过一直没有腾出空来询问罢了,同样的条件放在现在当然是不好说的,但麻经纬也强调过了,他当年那个时候的本科学历还是很好用的,尤其是a市这种二线城市,在十几二十年前本科生说不上多么金贵,也绝对是“抢手货”,如果他真的不甘心在小学任教,以他的学历在那个年代找个初高中的老师做一做也不是不可能的,没道理如此的困窘。

    麻经纬白白净净的脸庞一下子就涨红起来,他把自己的目光移向一旁,似乎是有些不愿意开口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迟疑了一下,他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觉得还是表现得配合度高一点比较好,于是这才支支吾吾的说:“当初我想跟我当时的老婆在一起,为了她才来a市的,我因为学的专业实在是不对口,去的话只能去比较差的学校,好一点的学校都没有招聘计划了,我又不甘心,结果一拖一拖,就把机会错过去,我当时的老婆说她家里有个亲戚,马上就要升迁,到时候直接管辖的就是教育口,所以让我骑驴找马,先找个能解决编制的教育类型的工作,然后等她亲戚上任了以后,我们就找他帮忙疏通疏通,到时候我就可以进一所重点高中里面去,我当时就觉得挺好,所以就找了现在的这份工作,打算当做是‘骑驴找马’的那个‘驴’,结果后来她家的那个亲戚没有分管教育,分管了别的部门,我这事儿就耽误了,原本想着曲线救国也行,通过关系再找关系,也总好过没有关系不是么,结果还没等开始着手办成这件事呢,我那个老婆不就出了事么,她娘家人跟我都闹成那样了,还怎么可能帮我去疏通。”

    也难怪麻经纬不愿意说出来,指望着前妻的亲戚想要走后门,结果运气不好,拐了一圈最后到了这样的一个处境,等于是被卡在了自己曾经“骑驴找马”的“驴”上头下不来,这种经历既不光彩,也不愉快。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汤力问。

    “我是学法语的,”麻经纬晃了晃脑袋,“学的时候也是觉得自己这是要干大事业的人了,法语啊,多洋气的语种啊,什么浪漫,什么优雅,什么多【hx】情……结果到头来才知道,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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