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无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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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无密码-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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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这两个字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奇怪,苏锦反问:“什么风声?”
  刘东坡笑道:“行了,别在我这儿装了。通过了!”
  苏锦被他笑得后背汗毛都立起来了:“什么通过了?”
  刘东坡摇了摇头:“公司会议上讨论了今年内聘工程师的事,各部门报上去的人名领导们也都研究过了。你,通过了。聘书大概还得等几天才能下来。”
  苏锦捧着自己的资料袋愣住了。
  从进了海工就一直心心念念的事,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一样砸了下来,苏锦觉得自己被砸得晕头晕脑,智商更是“嗖”地一声直接降为负值。
  “你也知道,每年的名额是有限的。”刘东坡没有察觉她的异状,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你的资历比较浅,领导们还有些顾虑。幸亏肖经理主动提你说好话,说你……”
  苏锦几乎是粗声大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哪个肖经理?”
  刘东坡望着她,讶然说道:“咱们有几个肖经理?当然是C城炼厂项目的肖云肖经理了。人家把你狠狠地夸了一通。又说如果不是小徐子化工专业,真舍不得放你回来呢。”
  苏锦觉得自己有点明白了。但是深想,又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肖云怎么会替自己说好话?补偿?还是警告?如果仅仅是打完一个巴掌之后再给她个甜枣——那这甜枣嚼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苏锦扶着门框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看看,这甜枣吓的人……汗都下来了。
  刘东坡没有注意到苏锦的反应,一边给自己的茶杯里续热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她今后应该注意的事。
  苏锦抱着手里的资料袋在椅子上慢慢地坐了下来。身体有点软,但是心却跳得砰砰直响。它跳得那么用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在身体里乱成了一团,搅得她直想吐。
  “怎么了?”刘东坡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不舒服?”
  苏锦摇摇头,苍白着一张脸跟他对视:“刘总,我是来跟你汇报工作的。我这里……”
  刘东坡刚刚做出倾听的姿态,电话就响了。他连忙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绕过办公桌去接电话。短短的几分钟,并不够苏锦把所有的事都在脑海里整理清楚,何况心跳得那麽快,震得脑子里都嗡嗡地响。虽然是坐着,可是腿和脚都在微微地抖,怕冷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去制止。
  “刘总……”
  刘东坡摆了摆手:“有什么事胡同能解决的,你先找胡同谈谈,解决不了再找我。我这会儿得去总局那边开个会。”
  “我是……”
  刘东坡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苏,我对你今后的工作表现可以有很高的期望哦。”
  “我……”
  “那就先这样。”刘东坡摆了摆手,急急忙忙地出了办公室。
  苏锦看看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资料袋,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一支烟刚吸了三分之一,就被背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抢走了。
  陆显峰一笑就被嘴里的烟呛到,咳嗽了两声才说:“行了行了,脚步声重得快赶上猪八戒了,真当我没听出来是你?”
  背后的大男孩哈哈笑了起来,“真的假的?你耳朵不会这么神吧?”
  陆显峰回过身,看到孟恒飞穿着很正式的衬衫站在身后,清清爽爽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阳光味道。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烟,陆显峰挑眉问道:“你怎么也溜出来了?三叔呢?”
  孟恒飞指了指身后,“还跟那帮老家伙们喝酒呢。我哥呢?”
  陆显峰反问他:“不是陪新娘换衣服去了?”
  孟恒飞学着他的样子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皱着眉毛叹了口气,“你说,我哥怎么会这么结婚?他不是个挺讲究的人么?”
  陆显峰笑道:“凯悦可是五星级哎。小子,你还要怎么讲究?”
  孟恒飞撇了撇嘴,“五星级有屁用,你看那两个人的样子,脸拉得比驴都长。哪儿像是结婚?明明就是出殡……”说到这里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四下里看了一圈才松了口气,“当我什么都没说!”
  “是么?”陆显峰懒洋洋地把烟头按灭在了栏杆上。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实际上是不忌讳孟恒飞说的那个字眼的。
  “你没有注意到?”孟恒飞很是稀奇地看看他,“我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你这位伴郎脸上也一点表情都没有。我姐是伴娘,我的天,她把那身礼服绷得像个裹了一层纱的水桶似的,简直吓死人了……”
  陆显峰斜了他一眼,唇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知道孟恒飞和孟婉婷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是这两人关系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真的,真的。”孟恒飞自己也笑了,“你想想啊,一个女人从裹着尿布的时候开始就穿马裤长靴,突然有那么一天居然穿起礼服来了……我的妈,太惊悚了!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陆显峰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孩子,一天到晚的都想什么呢?!总不至于让你姐姐甩着马鞭子给人家当伴娘吧?”
  孟恒飞笑着拍了拍胸口,“最吓人的就是我哥的新媳妇儿。本来人长得挺漂亮的,但是那副表情……皮笑肉不笑的,我都不敢看她。”
  陆显峰心想于洋要是笑得出来,那倒奇怪了。她光想着要如何巩固自己在孟氏的地位了,结果忘记了他们一旦结婚,孟恒宇就将开始分享她在于氏的股份——搞不好披上婚纱临出门的时候才想到了这一层吧,否则哪有人在结婚典礼上笑得像哭一样?
  “她那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陆显峰笑得别有深意,“俗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总算把自己成功地嫁出去了,嫁的又是你哥这么出色的丈夫。换个女人都高兴得睡不着觉,对吧?”
  孟恒飞明显不信,“人还能高兴成那样?!”
  “绝对能!”陆显峰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转移了话题,“妖刀的事儿,联系了没?”
  “别说了,”孟恒飞长长地叹了口气,“人家不卖。”
  “啊?”陆显峰一脸惊诧,“我朋友说是要出让的。”
  孟恒飞哭丧着脸说:“陆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那朋友……真不靠谱。他压根就不认识那位藏家,他认识的是藏家的老婆。他老婆娘家要等钱用,她私下里想卖了藏品给自己娘家筹钱,结果被正主给知道了。现在人家两口子正打架呢。”
  “啊?”陆显峰诧异,“我朋友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磨着我老爸把九公给借出来了。”孟恒飞垂头丧气地说,“九公跟我一起去看东西的时候也说是真品。”
  陆显峰看了他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出了会儿神才说:“那还真有点可惜呢。”
  孟恒飞的眼珠子转了两转,“陆哥,我觉得吧,既然他老婆急着用钱,这事儿就有门。我打算拉着九公再去磨磨。”
  陆显峰半信半疑,“人都说了不卖,你磨能有用吗?”
  孟恒飞故作深沉地捋了捋头发,“你没结过婚,不知道枕头风的厉害。
  我总觉得既然他老婆已经动心了,这事儿就有门。”
  “说得你像个老头子一样。”陆显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得了,这事儿我管不了,你要是觉得有门就去磨吧。”刚说到这里,就感觉长裤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响,拿出来一看是孟恒宇打来的电话,连忙接了起来,“三哥,你在哪儿呢?”
  孟恒宇懒洋洋地说道:“显峰,你帮我跟婉婷传个话,如果于洋那边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喝醉了,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陆显峰忙说:“三哥,你是不是酒喝急了?”
  “没事。就是天热,宴会厅里人又多,有点烦了。”孟恒宇又说,“你传完了话就下来吧。我在停车场等你。”
  陆显峰连忙答应了,挂了电话正对上孟恒飞一副了然的表情,忍不住苦笑,“新郎半道上就跑了,这婚礼……还真是……”
  孟恒飞撇了撇嘴,“真搞不懂他。”
  “行了,你搞懂他干吗?赶紧想法子搞懂妖刀的主人吧。”陆显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姐呢?三哥让我给她传个话。”
  “也是。”孟恒飞笑道,“那丫头亦步亦趋地围着新娘转悠了一上午,估计早烦了。走吧,我带你去找她。”
  陆显峰心里忽然就生出那么一点点警觉来:孟恒宇没有让他去找于洋传话,是因为知道他不想看见于洋,还是说压根就没有放弃让他认识孟婉婷的念头?
  宴会厅的门敞开着,从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鲜花和气球做成的拱门。拱门的后面悬挂着新人的大幅照片,看上去和所有的婚礼现场没什么两样。穿着黑色礼服的新郎和身穿白纱的新娘依偎在一起,不细看的话还真是一双璧人——不细看的话。
  如果细看,就会发现新娘的笑容有那么一点点不自然。她的嘴角虽然向上弯起,眼睛里却是一团死寂。而新郎则压根面无表情。黑色的礼服衬着他清瘦的五官,怎么看都有种冷漠锐利的味道。尤其是他的眼睛,永远都氤氲着黑色的雾,谁也看不透。
  陆显峰突然就很赞同孟恒飞的说法:这样结婚,有什么意思?
  但他不是当事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发言权。别人的事,他管得了多少?
  陆显峰停住了脚步,伸手拍了拍孟恒飞的肩膀,“哎,帮我个忙。你自己去找你姐,跟她说三哥喝醉了,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休息了。三哥现在一个人在停车场呢,我不太放心。”
  看孟恒飞点头答应了,陆显峰连忙沿着走廊折回了前厅,那里有一部电梯可以直达地下停车场。
  有些麻烦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吧,他想,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
  胡同的目光细细地扫过几份复印件,眉头紧锁着,平板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苏锦站在旁边紧盯着他,生怕漏掉了他脸上最细微的反应。既然刘东坡已经交代过了有事先找胡同,那无论她要怎么做都不能绕过这个人。毕竟她只对数据在行,这件告状的事该如何操作,她心里也是没底的。
  胡同是技监科的总工,在这一行的资历比刘东坡还老。这些数据放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用再看第二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正因如此,他才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出的反应不论是对这个女孩子的前途,还是对整件事的走向都至关重要。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胡同没有抬头,一只手却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苏锦这个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有些忐忑地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办公室里很静,所以外间工作室里传来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楚。刻意被压低了的聊天声、打印机嗡嗡的声音、资料柜的柜门开合的声音……技监科的工作室从她到海工时就是这个样子:干净、整洁、有条理。
  工作室的里间就是总工胡同的办公室。不到十五平方米的办公室,除了靠窗一张办公桌,其余的几面墙都是资料柜。银灰色的资料柜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冷漠气息,然而这却是苏锦最喜欢的工作氛围。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胡同抬起头看了看她,“那你打算听听我的看法吗?”
  苏锦连忙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胡同抿着嘴笑了笑,“小苏,你就是个技术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跟技术无关的事,你不要去管。”
  “啊?”苏锦愣了一下。
  “咱们这边的领导也好,中环的领导也好,或者说厂家的领导也好.他们之间的关系咱们是说不清的。”胡同摇摇头,“你应该知道,搞技术虽然是个单纯的事儿,但是要谈下来一个项目,这事儿可就不一定还能单纯得起来了。”
  苏锦微微蹙眉,心里模糊地知道了他的态度。
  “这事儿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胡同叹了口气,“小苏,咱们领导他管的是整个工程,他得让这一大堆的事儿维持一个平衡的状态。就算出了挖掉东墙补西墙的事儿,我觉得也可以理解。毕竟他管的是整个项目,不是一个技监科。”
  苏锦眉头皱得更紧。他说的似乎有理,但是他的“理”自己又觉得很难接受。
  “大局为重。”胡同又说,“如果换了你是肖总,你肯不肯为了几台蝶阀就把合作方蹬掉?工程正进行到关键的地方,如果这个时候和外包单位闹僵了,工程进度怎么保证?如果因为这个上面追查责任,这责任是他自己背,还是你去背?”
  苏锦没有办法反驳他,但是她心里却十分不服气。这些说法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是如果….“如果他只是收了人家的贿赂才这么做的呢?”不知不觉心里的话已经冲口而出。
  胡同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那就更不该你管了。你以为你是纪委的?!”
  苏锦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
  胡同又说:“你看,肖总在公司大会上提了你,这说明他对你的工作还是一种肯定的态度,对不对?”
  肯定吗?这一点苏锦倒是不能确定了。
  “你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一个洗菜工,辛辛苦苦洗好的菜交给大厨,结果被大厨给弃了,所以你觉得委屈得要命,觉得你自己的辛苦不被承认。
  可是大厨要考虑整个厨房所有端出去的菜品,他觉得你洗完的菜确实用不上了。你怎么办?举着你洗的菜去找经理?去给你的菜讨个说法?”
  胡同的表情没有调侃或者是说笑,他就这么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着这些在苏锦看来完全不着调的话。苏锦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给说蒙了。她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她又没有法子去反驳。
  无关对错,这感觉更像是踏进了一个她不熟悉的游戏里。在她遇到的事情上还盘根错节地缠绕着无数的枝蔓,她从来都不知道。而此刻,有人硬生生地扳起了她的头,让这些东西都暴露在了她的视线里。还有人跳出来跟她说: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孩子,你越线了。
  苏锦忽然觉得头疼,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的疼,就好像脑子里被人夏出来一根线头,然后在那里用力拉扯一样。
  胡同瞥了一眼她的脸色,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多了,微微叹了口气,小苏,你自己想想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是搞技术的人。我觉得就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不要被不相干的事分散了注意。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看法。小苏,你自己想想吧。”
  一个两个都跟她说“你好好想想吧”。问题是她该想什么,该怎么想?苏锦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已经木了,什么都不能想了。
  苏锦抱着资料袋闷闷不乐地出了办公楼。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身后的办公楼里传出电话铃声、各种办公设备发出的低微的嗡嗡声,混合了人的说话声显得有些嘈杂,但是大院里反而很清静。苏锦在办公楼的侧面花园转悠了一会儿,在树荫下垫着资料袋坐了下来。
  天已经开始热了。苏锦抬头看看那一片不怎么起作用的树荫,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这和韩晓最初警告过自己的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呢?一想起刚上平台时韩晓手把手指导自己工作的情形,苏锦忍不住开始揣测两个人之间可能会有的交谈:
  苏苏,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不想给我家儿子当干娘了?
  师傅,徒儿流年不利,被套了。
  我早说过你是傻的,被套也不奇怪。说说看怎么回事?
  我被卖了,价钱是一张工程师的聘书。
  如果韩晓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她大概不会问得这么不着调。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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