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云汉也不再和鬼魔楚怀天废话,运起内力,使出“雷霆刀法”第一式“雷奔云谲”,长刀横扫而出。
鬼魔楚怀天见状,大喝一声:“来得好!”竟全然不顾阳云汉横扫向自己的长刀,挥起手中的鬼头大刀兜头向阳云汉劈来,这鬼魔楚怀天一上来就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拼命招式。
阳云汉见鬼魔楚怀天使出这样的招式,激发了心中的血性,竟也不管兜头而来的鬼头刀,犹自横刀扫向鬼魔楚怀天。鬼魔一向凶悍,向来搏杀都是有去无回的招式,从未碰到对手敢和自己以硬碰硬的,自是不愿变招,鬼头大刀还是继续下劈。
此时二人比拼的完全是各自心里意志力,若是二人都不停手,最终就是一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结局。
二人之中,阳云汉因家人和农舍无辜老人被玄古帮所杀,心中充满对玄古帮的怒火,这一刀“雷奔云谲”在无形中蕴含着满腔悲愤,因而阳云汉是誓死不愿变招。
而那鬼魔楚怀天眼见两人就要同归于尽,最后时刻心中终于犹豫了一下。眼看阳云汉长刀即将扫到自己腰间,鬼魔楚怀天一个扭身,险险避过阳云汉的刀锋,而他劈向阳云汉的鬼头大刀招式也同时半途而废。
可鬼魔这招是全力猛劈的招式,乍一停下,哪能轻易做到完全收放自如,鬼魔在顷刻之间被自己这招带的向斜刺里扑倒过去。
阳云汉哪里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运足内力,手中长刀伴随着轰轰之声,气势如虹向鬼魔楚怀天侧劈而下,正是“雷霆刀法”第二式“雷鸣瓦釜”。
那鬼魔楚怀天正被自己半途而废的招式反震的气血翻腾,耳边又听到身后传来的刀鸣声,心知不妙,幸而他武功高强,又经历过无数生死之战,危急关头,鬼魔及时将鬼头大刀横在了自己身后,恰好挡住了阳云汉侧劈而下的长刀。
不过二人这招交手,阳云汉是全力以赴施展出的“雷鸣瓦釜”招式,而鬼魔楚怀天却是仓促应对。二人兵器相交之后,鬼魔楚怀天被阳云汉手中长刀直接劈的向前扑倒,狼狈不堪摔倒在地上,差点一口鲜血喷出。
跌倒在地的鬼魔楚怀天怕阳云汉趁势追击,竟不顾身份向前一个滚翻,冲入竹林之中。两人交手不过才两个回合,鬼魔楚怀天就落败逃窜。
在一旁的蝠魔李翼幅见状大吃一惊,心中更是对阳云汉惊惧异常。其实阳云汉和鬼魔楚怀天交手的第一回合异常凶险,若是换了阳云汉在生死相搏之际退却的话,恐怕此刻受伤败退的就是阳云汉了。
心惊肉跳的蝠魔李翼幅当机立断晃动身形,向鬼魔楚怀天逃窜的竹林方向闪身逃去。阳云汉刚刚放跑了鬼魔楚怀天,自是不愿再让蝠魔李翼幅轻易逃走,于是纵身向蝠魔扑来。
可蝠魔轻功异常卓绝,只两个闪身,就到了竹林边缘,眼见就要窜入竹林之中逃之夭夭。但不知是何缘故,蝠魔李翼幅的身形突然在竹林边缓了一缓。
阳云汉当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口中大喝一声:“破。”人凌空拔起,长刀向蝠魔一斩而下。不过这次阳云汉的手中长刀竟脱手飞扑蝠魔,原来阳云汉突发奇想将“雷霆刀法”第四式“雷霆万钧”招式临时做了变幻。
蝠魔李翼幅早有怯敌之心,一门心思想要逃窜,他见识过阳云汉刀法,心中笃定靠着绝世轻功,自己向前纵跃之下,一定能避过阳云汉的刀锋。只是蝠魔李翼幅算计虽好,却万万没料到阳云汉会使出这种有去无回的招式,手中长刀凌空飞来,正斩中蝠魔李翼幅的后脑。
蝠魔李翼幅当场倒地毙命,至死他都以为阳云汉轻功也突飞猛进,远胜于自己,所以能欺近自己身边,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阳云汉斩杀了蝠魔李翼幅,为两个善良无辜的老人报了仇,站在原地,心情激荡。到此时,玄古帮外三堂的狮魔吴向吼、鹰魔陆伯鹰和蝠魔李翼幅均已命丧阳云汉之手。
良久之后阳云汉回过身来,看到如儿拉着阳梦溪站在了高脚厝的门口,两个人正紧张看着阳云汉,原来他们早被外面激烈的打斗声惊醒。
阳云汉心中悲痛,冲如儿高呼道:“如儿,我们连累了两个无辜老人惨死啊。”如儿听到这话,眼中泪水滚滚而下,阳梦溪年纪虽小,却也听明白了父亲话中的意思,跟着哭了起来。
阳云汉在竹林边挖了一个大坑,将两个老人并肩埋入土中。
三人在坟前跪倒叩首,如儿口中轻轻诵念道:“南无 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 阿弥利哆 悉耽婆毗 阿弥唎哆 毗迦兰帝 阿弥唎哆 毗迦兰多 伽弥腻 伽伽那 枳多迦利 莎婆诃……”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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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福州寿宴
三人再次启程赶往福州。鬼魔楚怀天从农舍逃走后,阳云汉一直担心玄古帮的人会卷土重来,路途上小心翼翼。可玄古帮仿佛放弃了追击一般,竟一路销声匿迹了。
三人又走了七天,终于来到了福州城。此时的大宋福州城一派繁盛景象,有诗为证:
一别无诸岁月增,遥闻此景画难能。
湖田播种重收谷,道路逢人半是僧。
城里三山千簇寺,夜间七塔万枝灯。
常年六月东山里,地涌寒泉漱齿冰。
福州城内有三山七塔,水道纵横交错,商贸繁荣昌盛,城内更是寺多僧多泉多树木多,一棵棵榕树、荔枝树枝繁叶茂,点缀的福州城生意盎然。
三人骑行在安泰河边,黄昏的太阳落在微波荡漾的河面上,泛起一片金光,水面上来来往往穿梭不息的船只也被这金光映衬的熠熠生辉。
三人听到远远地一艘小渔船上传来一位女子嘹亮的歌声:“
月光光,照池塘,
骑竹马,过洪塘。
洪塘水深不得渡,
小妹撑船来接郎。
问郎长,问郎短,
问郎出去几时返?”
一时间如儿在白马上听的痴了,竟忘了策马而行。一旁的阳云汉圈着“龙驹”兜了回来,轻声说道:“如儿,我们走吧。”如儿这才惊醒过来,深情看了一眼阳云汉和阳梦溪,驾马跟着缓缓而行。
三人沿着安泰河一路骑行,来到一处巨大的宅子外面。只见这座宅子气势恢宏,高高台阶通向雄阔的大门,大门上挂着一块硕大的金字牌匾,上书“永兴镖局”四个滚金的大字,三人终于赶到了大哥杨千山的家。
此时永兴镖局大门口张灯结彩,台阶上站着的六个健硕镖师脸上也是喜气洋洋,好像永兴镖局里正在办什么喜事。
两个镖师看有人上门,迎了上来,其中一人躬身施礼,高声问道:“壮士可是来参加我家大镖头寿宴的么?”阳云汉这才想起来,今日是大哥杨千山四十六寿诞,自己往年都会派人送来贺礼,只是今年四兄弟相聚分手后,阳云汉家遭大变,没有办法遣人送上贺礼。
普通人家在五十知天命之年才会大办寿庆,可镖局中人的规矩又是不同,像永兴这种在江南屈指可数大镖局的大镖头往往早早就开始办寿庆,存的心思就是借机结交武林豪杰和绿林好汉,好让将来走镖的时候多一些朋友,少一些对头。因此杨千山接手永兴镖局后,和岳父林飞鸿在世的时候一样,也年年办理寿宴。
此时阳云汉听到镖师询问,忙拱手向两个镖师回礼,轻身说道:“我是杨大镖头的四弟阳云汉,特来拜会杨大哥,烦劳通报。”
那两个镖师听到阳云汉自报家门,脸现惊喜,两人互相对看一眼,其中一人赶忙说道:“阳少侠,我家大镖头让我等四处寻访你们,你可终于来了,请阳少侠速随我到后厅。”
这个镖师引着三人进了大院,却没有进主厅,而是经过回廊直接往后厅而去。几人路过主厅的时候,阳云汉听到永兴镖局主厅之内鼓吹喧阗,人声鼎沸,心知今日永兴镖局一定是高朋满座。
原来永兴镖局这四年来在杨千山的手中更加踵事增华,一来时至今日杨千山一身纯正的少林 武功还要胜过全盛时候的岳父林飞鸿,二来杨千山系出少林派,少林在武林中势力浩大,弟子遍布天下,自是让永兴镖局走镖的时候多了极多便利,今日上门贺寿的宾客也就格外之多。
阳云汉一行到了永兴镖局宽敞的后厅,那名镖师匆匆赶往主厅找杨千山通报去了。过了片刻,那名镖师又匆匆赶回向阳云汉禀报,大镖头请阳云汉一家在后厅好好休息,万万不可抛头露面,寿宴之后大镖头就来后厅和阳云汉一家相会。
此时的阳云汉才真正放下心来,和如儿、阳梦溪一起安心留在后堂休憩。过了一会阳梦溪看到后堂摆着一座兵器架,上面插满着各式长枪,小孩子性起,走到近前,抓这个摸那个,阳云汉看到儿子在摆弄兵器,也跟了过来在一旁给阳梦溪逐一讲解。
一场寿宴直到亥时才云收雨散,阳云汉正在后堂给儿子演示学自大哥杨千山的少林罗汉夺命枪法,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大喝:“四弟,可找到你们了。”
伴随着这声大喝,门外走进来一人,身高体阔,一部貉託胡,浑身大红袍,红袍正中绣着一个烫金的“寿”字,正是杨千山到了。
阳云汉赶忙迎了上去,杨千山一把将阳云汉抱住,说道:“四弟,到了这里就和到了家一样。阳家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没想到伯父伯母和家人竟都遭了玄古帮的毒手,玄古帮还下了追杀令四处搜寻四弟。我这些日子派了镖局的弟兄们四处打探你们的下落,想早早找到你。四弟啊,你可赶来大哥这里了。”
阳云汉心情激荡,哽咽说道:“大哥,我这次来,是想将如儿和梦溪托付于你,我自己还得返回杭州,找那玄古帮复仇。”
杨千山听到这话,脸色一沉,说道:“四弟,你是想自己独自一人去送死么?玄古帮乃是当今武林第一大帮,势力庞大,以你一人之力如何去撼动这棵大树。你且在大哥这里安心住下,我们好好从长计议,看如何为阳家复仇。”
阳云汉正待开口说话,阳梦溪在一旁插口问道:“大伯父,杨福哥哥和林州哥哥在哪里呢?”
杨千山听到阳梦溪的问话,神色一变,眼神中流落出一丝黯淡,可惜在一旁的阳云汉没有看到,杨千山缓缓回道:“梦溪,你杨福哥哥和林州哥哥随你伯母到西禅寺进香去了,明天一早才会返回。”
杨千山没顾阳梦溪脸现失望之色,转头对阳云汉说道:“四弟,下人招呼不周,你们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准备好饭菜,马上就送上来,我们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正说着话,永兴镖局二镖头郑柏砚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下人端着饭菜酒水走了进来。趁下人布置酒席的时候,郑柏砚和阳云汉、如儿见了礼,众人分宾主落座。
杨千山举杯对阳云汉说道:“四弟,大哥敬你一杯。”阳云汉举杯一饮而尽,可放下酒杯一看,大哥杨千山手里端着酒杯却没喝,只是呆呆看着自己,虎目中噙着泪水。
阳云汉心中奇怪,正待开口询问,却听到杨千山开口说道:“四弟,大哥现在是有家有口,还有一份偌大的家业,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阳云汉听到大哥杨千山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沉。杨千山接着说道:“四弟,如果大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怪大哥。”听闻这话,阳云汉的一颗心不断下沉。
如儿在一旁听的莫名其妙,吃惊问道:“大哥,你在说什么呢?如儿听不懂。”阳梦溪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杨千山。郑柏砚也很困惑,开口问道:“大镖头,你刚刚说什么?”
杨千山低头接着说道:“四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玄古帮的几个魔头抓了你大嫂和两个侄子,他们让我在你的酒里下了毒。”如儿听到这话,手中酒杯“咣当”跌落在地上。
此时阳云汉的心好似落入无底深渊,黑漆漆的感觉不到一丝前途和光明,浑身的体力仿佛也被这无尽的黑暗一点一点吞噬。
杨千山埋下头去,无颜看阳云汉和如儿,口中喃喃说道:“四弟,大哥再也不是以前的大哥了,是大哥对不起你。”
阳云汉眼睁睁看着大哥杨千山,可是眼神却是空空荡荡的,无喜无悲:“大哥,你不用再说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有苦衷。换了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面对此情此景该如何抉择,最终又会如何抉择。我只求大哥你一件事情,请你放了如儿和梦溪,他们是无辜的。”
正在这时,后厅门口有人接口回道:“现在想要放人,只怕是来不及了。”伴随这话,一行人鱼贯而入,头前三人,第一人身着红色大氅,面现红光。第二人一袭白衣,长发披肩,腰跨双刀,背插一刀。第三人全身罩在黑袍之中,面目狰狞,背着一把鬼头大刀。正是玄古帮的掌魔奚闻道,刀魔冯问道和鬼魔楚怀天三人到了。
跟在这三人身后走进来的,却是剑魔乌师道,一身灰色长袍,背着一个剑篓,里面插满了各式宝剑。剑魔是押着三个人进来的,这三人正是杨千山的夫人林赛男和两个小孩杨福和林州。此时林赛男和两个小孩均是满脸黑气,精神委顿,一幅中毒的模样。
最后走进来的那人正是前面开口接话的人,他从玄古帮几人身后闪出身形,露出浑身皂衣和一张阴鹫的脸。此人豁然是阳云汉和杨千山等人的老相识,当年“绿林六鬼”中的毒蝎子铁灌英。
铁灌英接着冷冷说道:“阳小子,你还认识铁某吧。铁某如今可是玄古帮内三堂的毒魔,给你酒中下的毒是区区不才这几年精心调配出来的‘九重地狱散’,怎么样,滋味好受么?”
此时阳云汉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毒魔铁灌英见状接着得意洋洋说道:“当年你们四兄弟杀了我绿林六雄中四人,这笔旧账,今日正该好好清算一下了。”
二镖头郑柏砚此时也认出了毒蝎子铁灌英,想起陈浩然和苏尽忠两位镖头当年命丧绿林六鬼之手的旧仇,心中怒火上升,跳起来大骂道:“原来是你,还我永兴镖局两个镖头的命来。”
郑柏砚刚想跳出来上前约战,耳边却传来杨千山一声断喝:“二镖头,给我站住。”二镖头郑柏砚听到杨千山喊话,只得停下脚步。
一旁的掌魔奚闻道仰天哈哈大笑道:“杨大镖头可真是识时务啊。阳云汉你抢走了我帮主所要之物,又连杀我玄古帮狮魔、鹰魔和蝠魔三大高手,实在是死有余辜。恐怕你现在连自裁的力气也没有了吧,让你好好尝尝‘九重地狱散’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至于你的娘子么,嘿嘿。”说到这里,掌魔奚闻道望向如儿,眼神中闪烁着**的光芒。
阳云汉死死盯着掌魔奚闻道,双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掌魔奚闻道却淫笑着一步一步走向如儿,他脸上邪恶的笑容让如儿不寒而栗。
“你以为阳云汉还能救你么?”掌魔奚闻道边说边伸手去拉如儿,他已经完全当阳云汉是个死人了,因为他亲眼见过玄古帮的一个强敌在中了毒魔铁灌英的“九重地狱散”后从开始故作冷静到最后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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