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潜规则:舞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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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潜规则:舞弊人生-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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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了,才五十八岁,死在医院床上,早晨还好好的,夜里就不行了,就这样快。死了!解个大便要了命。人命不如鸡,鸡被杀断了喉管,在地上还要扑腾好大一会儿;更不如野草,枯死的野草来年开春还能青春活;人生如朝露……

  奠祭商定为五天,灵堂设在家里。第二天晚上十点来钟,老四趁着空闲,把黄楠清拽到他屋里,看样子老四带了点气,老四说:“二哥,咱妈尸骨未寒,有件事本来不想说,可是总感觉气不顺,想一想,还是给你说吧,就是那天下午我和莹子去看咱妈,你也知道莹子对咱妈很孝敬,咱妈当着我的面非要把金戒指给莹子,莹子也就拿了。可咱爸今天下午又要了回去,不管金戒指值不值钱,莹子虽是儿媳,总是咱妈给的吧。妈死了爸这样想干啥,让他留着,他要是再……”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舞弊人生(三)(10)
想起那天清早病床前的情景,黄楠清鼻子一酸,说:“咱爸这样做,不妥啊,我去找爸说说。”

  按说,兄弟四个谁也不会在乎一枚金戒指,最多值个四百块钱,还是妈自己掏钱买的,但妈死了,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看到别人儿女孝顺,老娘都是穿金戴银的,去年冬天黄楠清在深圳中英街,给她买了副金耳坠,款式太洋气,住院这几天她没戴,现在不知落在谁的手里,可能是爸。

  妈对她的病或许有预感,回想来那天白天像是回光返照,人住院一般不会把家里的存折带过去,对妈来说,能留给孩子的就是那枚金戒指了。

  妈还未入土,爸就索了回去,感情上黄楠清的确接受不了,尤其那天早晨妈和他的对话。而那天上午老三在医院值班,妈为何没有给他?妈这一辈她是单女,她又生了四个儿子,总盼着有个孙女,虽然妈对老三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很是喜欢,但老三媳妇总惹妈生气,大气小气不断,这或许是原因吧。妈临死并不糊涂。

  穿过灵堂,黄楠清走进一间比较大的屋子,关上了门。爸坐在沙发上,神色上似乎正想着什么,黄楠清与他并排坐下。先安慰几句宽了宽爸的心,又顿了一顿,黄楠清才说:“爸啊,妈虽走了可你还在,不是孩子乱来,只想给父亲沟通一下。就说那戒指吧,想来也是俺妈的遗物,妈死前给了老四媳妇,算是留个纪念吧,是俺妈的心意,况且老四媳妇对妈也不错。”

  话被爸打断:“老二,你的意思我理解,那戒指放在我这儿也一样啊。”黄楠清说:“不太一样的,那是俺妈临死前专门送给老四媳妇的,他们两口子觉得非常珍贵,戴着它就像瞧见妈一样,况且莹子已经戴上一半天了。”

  爸一语不发,稳坐泰山。黄楠清想了想,又说:“你瞧吧爸,妈走了,四个儿子你总得有个依靠吧,打小你最亲疼我,想想吧,啊爸!”

  说完他动动腿要走,爸一叹气,离开了沙发,似乎被迫无奈,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了金戒指。

  前来祭奠的,除了平辈的亲戚磕头外,在黄楠清兄弟四人的朋友、同学、同事,还有老大、老三的战友当中,唯有薛紫阳跪在遗像前磕了四个头,然后跪立,瞧着遗像长叹一口深气。他的这口叹气,飘荡在哑嗓的呜呜啼哭之上,格外地沉重。

舞弊人生(三)(11)
办完丧事不久,这天下午五点多钟,常铭和申新华找到黄楠清教研室,寻着了正在椅子上发呆的他。申新华对黄楠清说:“黄哥哥啊,有段时间没你音信了,老弟惦着呢。走,散心去。”黄楠清发起臆怔,对着申新华干笑。常铭附和说:“是啊楠清,伯母的事过去了,想也没有用,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活着就要好好享受嘛。快六点了,咱们走吧。”

  黄楠清说:“去干吗?还没给孩子做饭呢。”申新华说:“不用管嫂子娘俩了,黄哥,我打个电话叫朋友把饭菜送到家里去。”退路堵上了,黄楠清只好往外走。

  三个人闲扯一路到了校门外,黄楠清打量前后左右,犯了纳闷:“哎!新华,‘子弹头’呢。”申新华说:“妈的,修理去了,咱们打的吧。”

  常铭已超前一步,寻起面的。

  小饭馆里,常铭直让黄楠清,还说别看小饭馆不大,特色菜可不少呢。黄楠清说:“随便吧,这段日子没食欲,吃啥都没味,有时肚子饿也不想吃。”常铭瞄了一眼菜谱,点个麻辣野兔。申新华拿着酒瓶要给黄楠清倒酒,他赶忙捂住碗口,说:“酒也不想喝,真的,喝酒心就烦,现在是不想吃不想喝,像个木头人。”

  申新华说:“黄哥哥呀,你是伤了脾胃,少喝点酒提提神,再来个酸辣漫开开胃,状态就会好些了。”讲得真切,黄楠清拿开手,申新华体谅地倒了小半碗。照平常这点酒还不够塞牙缝,喝跟没喝一样,漱漱口而已,是面子。

  这顿吃喝也就半个小时出头。上了街,正走着申新华贴上黄楠清,怪声道:“去歌厅出了钱,可别浪费,不摸白不摸,你不摸摸,她还不好受呢。”

  黄楠清哼的一笑,点点头,听懂了唆使,可又接茬不上,总不能说:“听你教诲,谢谢你的启发,按你讲的摸,一把手摸不够本,两把手一块摸定会赚点来。”

  一边走黄楠清一边抠开钩针,把黑袖箍褪了下来,戴着孝去歌厅,她人会怎么想?——你孩子不守孝道!男人戴孝不是亲爹死了就是亲娘死了,自己脸面也难过去,他就把黑袖箍叠成小方块,往裤袋里一塞。

  一开始黄楠清就放不开,——思想里与手脚上,究其因是思想;连个陪练都不是,倒像是甘心坐冷板凳的替补队员。但坐得时间久了,眼前的成双成对玩得起劲,他的心发了痒,再瞧,痒痒,又瞧,痒痒的。心痒比肉痛难受,这感受人人都有。黄楠清趁着几双眼睛没在他这儿,激动地把身边的她搂进怀中。其实,她轻柔地或借势就过来了,用了大力反而使她脸色意外。

  在这里搂个女人就是简单——1+1=2,就像买来的一块肉,你可以任意炖炸炒。抛掉师道尊严,黄楠清的胆子更大,手指像耍无赖似的灵活,贴着她的肚皮将手插进她的乳罩,摸着乳房的手有些抖——指头连心——心在颤。黄楠清身子内外该动的都动了,而她却像个木偶——无知觉无感应。这使他非常地失落,得不到共鸣,或共振,仿佛玩着一个细花布、蓝眼球的洋娃娃。。 最好的txt下载网

舞弊人生(三)(12)
“嗨,你的奶子咋一个大一个小呢?”黄楠清的口气像是他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我那里的女孩子都这样。”

  “呵,胡诌吧你。”毕竟黄楠清结了婚,还懂些人体常识。

  “不信啊,你挨个去摸摸呀。”

  “你家哪里的?”黄楠清对小姐的家址总是感兴趣。

  “广西的啦。”

  “哎,你叫啥名。”兴趣又上一层。

  “白雪。”

  手脚并用,与耳听八方并不冲突。申新华转过脸来:“别听她的,她们是——假名假姓假地址,假情假意假温柔,横批——拒收假币。3&;#8226;15专打她们,啊。”

  话头打开了,一个坐台小姐边扭屁股边说:“我讲个谜语大家猜猜,谜面是飞机上做爱,谜底打一成语。猜吧。”

  申新华说:“呵,地球人都知道啊,一泻千里嘛。”

  她又说:“这谜太简单了,我再出个难的,听好哦,一男一女洗桑拿,谜底还是成语。”

  半晌,没人吭上一声,她再说:“笨了吧,是男人都不懂,蒸蒸日上呀。”

  黄楠清来了精神,咳了咳嗓子说:“哦,你们三个听好啊,谜面是阳痿,打一水浒人物。”

  文绉绉的《水浒》一下把三个小姐困难住了。常铭窃笑,过了半会儿,他身边的小姐说:“大哥呀大哥,妹子那里水塘多,还没听说叫水湖的,你就讲讲水湖里的人物吧。”

  申新华和常铭笑开怀,黄楠清收住笑说:“《水浒》是本书,写打架、打群架的,有个人物水性极好,哦,——阳痿,阮小二啊。”

  申新华身边的小姐说:“算了啊,逗俺小学没毕业的,我讲个笑话吧。有一天,妻子发现丈夫头上有几根白头发,指着头发问:咋有白头发呢?丈夫说:那是烦恼事多。妻子指着裤裆又问:这儿的头发咋没白头发呢?丈夫说:这儿都是快乐事嘛。”

  大家笑了一阵子。在这里正当话可怜地少,三个小姐的口腔就像那美国开心果,嘴唇一开吐出开洋荤的话儿,还带出本土特色来。语言引导行动,是行动的指南,还能把胃口吊得高高的。常铭跟着那小姐走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舞弊人生(三)(13)
《把根留住》的曲子响了起来。白雪捏捏黄楠清的大腿,又向门口抬抬下巴,他略一迟疑,就心领神会了。

  走在过道上,黄楠清想着人命苦短,大活人一眨眼就死了,这次要干,妈的,干一回解解烦闷,对人生的,对医院敷衍人命的。

  等回到包房,黄楠清要了白雪的BP机号码。申新华瞧瞧左右:“再休息一会儿,咱们走吧。”

  心里恋恋不舍,黄楠清只好点点头。常铭又开始唱歌了。到这会儿,黄楠清才发现茶几上多了瓶半斤装白酒。歌声一停,房子里顿时静默,或许硬撑已久,常铭打个虎口哈欠。

  申新华拿起酒瓶:“黄哥哥,你喝上几口酒,再往身上撒一些。”

  黄楠清迷惑不解:“都半夜了,还喝啥酒啊。”

  申新华的关怀无微不至:“身上有酒味儿,回家好给嫂子交代呀,如果追问起来,就说喝酒喝到现在嘛。呵呵……”

  一进家门,黄楠清赶忙往卫生间走。他要洗一洗,要偷偷地响声小一些,还要拨捏那旮旯缝道。

  三五个月不长不短的说过也就过去了,时候也该到了。下午,黄楠清坐在家里,看着吴安若送来的他的准考证,考试时间1997年11月2日,考点第八中学,考场12,座号8。到今日黄楠清经过了数不清的大小考试,考场座号几乎不按竖着编排,基本是按大蛇型或小蛇型横着排,两种编排使得8号都将坐在第二排座位,在监考老师眼角,一扫即可,挨教室左面墙或右面墙。

  吴安若揣摩着黄楠清,探问道:“我内弟和你不在一个考场,考试时咋办呢?”黄楠清想了一下说:“没啥,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到考试跟前再说也不迟。”

  吴安若以为黄楠清故意卖关子,就说:“现在给我内弟打电话,叫他安排一下。”吴安若要通电话,说了几句扭过头问道:“去哪里吃饭?你点地方吧。”

  黄楠清说:“去,……孟姜女街的阿东粥屋吧。”吴安若对着电话说:“阿东粥屋,六点见。”

  一碗皮蛋瘦肉粥还能喝出什么来?懒人才做得出,黏糊糊的,稀罕一两回也就够了,而是黄楠清带有私心。私心是想借势请白雪吃饭,她离粥屋近些,方便她去,吃喝过后也便于去她那里,再干点什么单子有人埋,算下来一举三得。

  打上面的,黄楠清才想起忘了给方绣娘俩做晚饭。

舞弊人生(三)(14)
看到粥屋旁边有个IP电话亭,黄楠清让吴安若先去粥屋占个座,然后他站在亭前插卡打传呼。等了半晌,却等来了脸腮红、耳朵热。白雪站在电话那头,绷紧话线,问是哪位,黄楠清叨叨老半天她也没想起他是谁来;又问有什么事,他说想请她吃顿饭,电话那头赶紧脱身爬向山头,——不认得哪能随便去呀!街上行人各顾各,没谁顾得黄楠清神色难堪。

  怎么办?还是讲出与众不同的吧,他把那天晚上临走前喝了几口白酒,又往衣服上撒点酒的事--道出,她才“噢,噢”把她自己叫醒了,说想起了想起了,过半个小时就来。

  挂了电话,虽然她答应了,反倒使黄楠清心里溢出沮丧感,想着他还记得她,印象深刻,常常回嚼。而她却把他忘得干净,连他磁性中音也不辨,非要提醒特别的才有印象,可中间隔的日子并不多啊。黄楠清还是想见她,有点不由自主。

  粥屋里,竹调羹像把小铲子,一铲一铲地往食客嘴里送进口粮,带给温暖。座无虚席,却有张桌子的桌面清清白白,黄楠清、吴安若及其内弟,三人的苦等久待,脱离了人民大众,有点像呆子傻等。这是等着白雪来点菜吃、点粥喝。一个三陪小姐把着三个已婚男人的肠胃生物钟。当然,是黄楠清坚持要等的。

  晚上在歌厅又换了房间,还是沙发上,白雪的叫淫声比那晚娴熟,更加热烈了。

  家里的电话频频响铃,从东西南北来个不约而同、狂轰乱炸,给了黄楠清紧迫感,另一种亢奋,答案,答案!去年考试那天,被遗弃的感觉旋风般盘上心头,情景酸楚,一幕幕回放。该吸取教训了,就是不能给他人过河拆桥的机会,交了过路费予以放行,现在全国都搞市场经济,那就按市场游戏规则来玩,按市场规律来武装自己的头脑。为此,黄楠清给他自己定下规矩,密友亲戚不说啥,落个情,其他的一律300元一份答案。

  但黄楠清又有心理压力,或者说忧虑,考场座号不如意啊。要坐在8号往白纸上抄写试题答案,明眼人一看,——课桌上搞阴谋诡计!同场考生各忙各,顾不上举手揭发,监考老师是否来制止?一旦没收可就干瞪眼了,目前还是一个悬念,只有夯实它才能坐得稳当,走得塌实。

舞弊人生(三)(15)
老矛盾死去了,新问题又生了,卡住了脑壳,看来不打通监考关节,心里想的路子就要受阻了。可是,这个考点黄楠清又不认得一人。怎么办?!就此刹车,不死心,然而他的脑筋来个急转弯,——朋友当中有谁认得那里的人?直线不通就按曲线走。黄楠清想起一个人,学校体育教师戚育梓,他是从三中调来的,中学里搞体育的经常在一起搞活动,找找他,碰碰运气吧。

  周四下午,黄楠清一下课,就拿着上课家当走向运动场。他找了大半个场,才发现戚育梓混在学生堆里正和学生打篮球。趁戚育梓手里没球无意间转过脸,黄楠清冲着他急招手,他一愣,放下劲,喘着气出了边线。黄楠清问道:“八中有没朋友?”戚育梓顿了一下说:“有。”

  黄楠清心里一喜:“过两天,就是下月2号我去那里考试,你看咋办?”戚育梓奸笑了一声说:“你还考试?谁敢考你,是去当‘枪手’吧。”

  黄楠清轻描淡写:“枪不枪的是要你去疏通关系。”戚育梓说:“干嘛搞那么复杂,干脆拿2000把试卷搞出来算了。”

  黄楠清只好解释:“不是这回事,名我报了,就是座号不好,监考老师一耷拉眼皮就瞄上了。咱俩现在就去八中找你朋友,你瞧咋样?”戚育梓一转眼球:“——现在?看来你是不太了解,这时去不是时候,明天下午正好。”

  黄楠清急道:“为啥?赶早不赶晚的。”戚育梓说:“一般是星期五上午挑选老师,到下午每场的监考老师就排出来了,去早了没用。哎,考几场?”

  黄楠清说:“就一天,上下午两场。”戚育梓说:“照规矩,下午肯定换监考老师,这就麻烦了。”

  事情比想象的又多出一点复杂,两场考试监考老师要换监一场,三场考试不就要换两场了,考试的组织确实严谨,考试的关节如人的,大大小小结构成一体。黄楠清说:“哦,是这样,那你记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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