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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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洞房-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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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卫生纸的这面不能再重复使用了,就翻过来使用另一面。

  朱红厂说:“给我一点,给我一点!”

  于全西说:“你自己没有?”

  朱红厂说:“没有!我没有!也没有土坷拉砖头蛋子什么的!”

  于全西就给朱红厂一张。

  啊,朱红厂的身旁是一个个提着裤子也是来讨要楷屁股的卫生纸的老乡战友。

  大家把于全西口袋里的卫生纸分光了,才基本上揩完屁股。大家已经揩完了屁股,手里的已经肮脏的卫生纸却不忍心丢掉,这是第一次在公开的场合下,在大庭广众下揩屁股。大家分明是已经沉迷了。不舍得丢掉卫生纸。

  新兵于全西带头。

  新兵于全西提起裤子,“次拉”的就系住了牙子的腰带。牙子的腰带,可是比原来曾经帆布的叉子腰带精干多了,只这么的一“次拉”,就把腰系得紧绷绷的。

  朱红厂也是牙子的腰带,牙子的腰带是部队的服装装备。

  所有的新兵的腰带都是清一色的牙子的腰带。

  和新兵于全西一样,

  这所厕所的一拉坑上的拉大便的新兵都已经站起来,都已经拉住了腰带,都已经跟着队伍朝宿舍里疾步的走。

  如果说是疾步的走,倒不如说是迅速的跑。

  一百五十多米的距离,只用了几分钟,大家就气喘喘吁吁的就跑到了宿舍里。

  班长孟回游瞪着眼睛一直的呵斥:“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占着茅坑不拉屎!拉个大便扎堆!以后不允许!快!快!快!集合了!开饭了!团长政委在等着和大家一起吃饺子。你们谁洗手,报告!”

  啊!洗手?可以洗手呀!一直就没有洗手呀!说是叫洗手,到什么地方洗手呀。在什么地方洗手呀!原来在农村的时候,洗手洗脸也是基本每天都可能进行一次的,家里洗脸洗手一般是在早饭前进行的。每天能坚持一次的洗脸已经是相当卫生了。现在,不是早上,是就要晚上了。就要晚上,洗脸干净给谁看呀。还要洗手。就是,手上就是脏了。洗不洗呀?大家就窃窃私语。

  曾另并问李军饷:“你洗不洗呀?”

  李军饷唧咕:“洗不洗都可以,在什么地方洗呀?!”

  就是,到什么地方洗手呀?也没有洗脸洗手的盆子呀河水井水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落在党员新兵于全西的身上。班长马新有问:“于全西,你们洗手吗。要洗赶快,带上你们的毛巾肥皂,来。快,快!跟我来!”

  班长马新有就像一群羊的牧羊人,更像一群羊的头羊,所有的新兵就像被放牧的羊,跟着班长马新有拥挤着出了属于他们现在宿舍的狭窄的门,拥挤着在狭窄的走廊里往前走。

  杂乱的脚步声,压得已经中年的楼道的预制板好象要叽叽嘎嘎的响!

  走过连部的门口,走过八班七班的宿舍的门,走过了下楼梯的路,在已经是臊气非常浓烈的门口,班长马新有站住了。站住了的班长马新有指着结啄冰冷的地面嘱咐:“小心!滑!小心滑倒了!去吧,打开水管!”

  大家蜂拥而进。

  不知道是谁不小心就被滑了一下。

  因为人拥挤着想甩倒也没有甩倒。

  马新有说:“发扬风格,发扬风格,先人后自己!”

  班长的话有人听见吗?

  不知道。

  大家再争先恐后,

  大家在推推搡搡,

  大家甚至开始互相指责,互相指责主要发生在不同地域的新兵身上。

  朱红厂洗了自己的脸,在他还没有洗完的时候他就一直的喊:“于全西,于书天!李化学,孙书杰……来呀!来呀!”

  于全西,

  于书天,

  李化学,

  孙书杰……

  等等老乡当然就拥挤着过来。

  朱红厂的周围被湖北的九头鸟包围了。

  河南的侉子为了得到自己老乡占住的水管就理直气壮。

  湖北的九头鸟当然也是理直气壮!

  双方的人都是理直气壮,双方的人员都是兵强马壮,双方的士气都是甚是高涨。

  河南侉子新兵的嘴就不干净了。

  于全西这个原来曾经干部的新兵本位主义非常的重,哥们义气非常的哥们,于全西厉声的叫:“是朱红厂给我们占的,日你姐,你们凭什么!”

  湖北的九头鸟的带头的李军饷说:“这是你们的水管吗?这是解放军的水管!凭什么你们先,我们就要后!啊!”

  朱红厂说:“啊你娘的比哩!老子占的。凭什么你们洗!”

  朱红厂说着就又推了李军饷一下。

  李军饷喊:“你不讲理。还动手打人?!”

  朱红厂说:“谁打你了!谁打你了?!”

  不知道是谁喊:“班长来了,班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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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大熊掌”
“九头鸟”“头鸟”李军饷出面打“抱不平”了:“这是你们的水管吗?这是解放军的水管!凭什么你们先,我们就要后!啊!”一边说,一边就要洗自己的手。本来是要为自己的老乡开辟通道,自己先了。

  “侉子兵”的“急先锋”朱红厂迎头痛击:“啊!啊!啊!啊你娘的比哩!老子占的。凭什么你们洗!”

  “侉子兵”的“急先锋”朱红厂说着,顺手就推了“九头鸟”“头鸟”李军饷一下。朱红厂已经发现李军饷是“九头鸟”的“头鸟”。党员了的曾另并个头小小的,脾气好好的,根本不能象于全西一样成为老乡们的“领导同志”。

  “九头鸟”“头鸟”李军饷喊:“来呀!侉子不讲理。还动手打人?!”“呼呼拉拉”,湖北籍贯的新兵就往前涌。这是光“呼呼拉拉”不动手的群体。

  “侉子兵”的“急先锋”朱红厂说:“谁打你了!谁打你了?!” “侉子兵”的“急先锋”朱红厂仗着人多势众,又要动手推“九头鸟”“头鸟”李军饷。为什么但要动手对头头发威?打蛇要打七寸。打敌人,要打指挥官!小时候游戏一直就是这样的观念。

  “九头鸟”“头鸟”李军饷说:“不是你打人,还是我打人不是?我们湖北人从来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河南人小人说动手就动手!”“九头鸟”“头鸟”李军饷说的也许确实对。关键是他在这里犯了忌讳。这个部队忌讳指责“河南人”!别说你个新兵蛋子,就是老兵,就是相当一级的领导,都要避讳使用“河南人”!

  河南新兵李化学说:“什么你们湖北人君子,什么我们河南人小人?!!!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九头鸟”“五短身材”的党员曾另并说:“就是呀!就是呀!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你们要对我们互相爱护,你们要对我们互相关心,你们要对我们互相帮助!你们不能马列主义手电桶,光照别人,不着自己呀!”朱红厂说:“为什么要对你们进行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你们为什么不对我们进行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我们的人多,我们先!”这个说:“你们应该对我们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那个说:“你们应该对我们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侉子兵”的“急先锋”朱红厂说:“为什么要我们互相帮助互相爱护互相关心你们?!毛主席还教导我们,要自力更生!你们自力更生了吗?没有!水管是我先占住的!”

  “……”

  “……”

  “……”

  激烈的战斗,发生在新兵派里的第一次“派系”战斗,在激烈进行,甚至就要演变成激烈的“武装冲突”。

  双方拉开架势,就要干架。

  不知道是谁喊了:“班长来了,班长来了!!!”

  啊!

  班长来了,

  班长来了!!!

  啊!

  班长来了,

  班长来了!!!

  “班长来了”四个本来也是稀松平常的汉字,组合在一起,在军队这个特定的环境里,在新兵刚刚入伍,还不知道虾米从哪有放屁的时候,这四个字简直就像原子弹和核武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核辐射,迅速的制服了厕所里的这些正在挑起“事端”的新兵蛋子。除了水管的流水声,其它鸦雀无声。

  班长孟回游高声的喊叫:“新兵集合了!新兵集合了!”

  班长马新有也喊“新兵集合了!新兵集合了!”

  来自天津的嘴吧子班长杨建国更加喊“新兵集合了!新兵集合了!”

  全面负责高机连的排长李名林却悠闲的倒背着双手,双手上是非常厚的被军人称谓“大熊掌”的军绿色的干净的棉手套。棉手套是被一条两三工分宽的也是军绿色的布带子结实的一头细一个的连解在一起。这种棉手套厚厚的,一只手套上只有两个可以伸进指头的地方,一个是大拇指的地方,一个是其余四个指头伸进去的地方。因为肥胖,新兵于全西就给这种装备起了一个非常形象非常生动非常贴切的名字——“大熊掌”!

  天上的雪花已经越飘越大,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洁白洁白的美丽无比的雪。

  树上,

  楼房上,

  大礼堂上,

  操场里,已经真的就像毛主席的浪漫主义经典诗词“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了!

  负责高机连的排长李名林嘴里却不去喊叫。

  连部的通信员也在喊叫:“新兵集合了!新兵集合了!”

  听到新兵集合了命令后,新兵就像夏天的苍蝇,嗡嗡的就从本来还在坐的地铺上跳起来。

  你问我:“到哪里集合?到哪里集合?”

  我问你“到哪里集合?到哪里集合?”

  已经当过“排头兵”的新兵于全西刚刚站立起来,他的左边就排起了队。

  已经当过“排头兵”的新兵曾另并的左边也……

  多亏是通信员加了一句:“新兵楼下集合!”

  新兵就蜂拥着出门,

  蜂拥着下楼梯,

  蜂拥着出楼道门,

  宽敞的能够过拉车的楼道门,也在蜂拥而出的新兵们“争先恐后”下卡壳了。

  蜂拥而出的新兵的四周是什么呀?是团长马光里,是政委刘天按。是……

  蜂拥而出的新兵的四周是什么呀?是连长李手记,是指导员路号令。是……

  蜂拥而出的新兵的四周是什么呀?是副连长——“皮鞋陈”陈同民,是副指导员李瑞云。是……

  蜂拥而出的新兵的四周是什么呀?是班长孟回游,是班长马新有,是班长杨建国。

  蜂拥而出的新兵的四周是什么呀?是胖事务长,是通信员,是文书,是……

  还有负责新兵训练的老排长李名林。

  老排长远远的站在冰雪里。就像一只不入群的孤立的病公鸡。

  这个1968年入伍的比副连长资格好要老的同志,已经在排长的位置上兢兢业业了三、四年……

  蜂拥而出的新兵的四周是什么呀?是漫天飞舞的飘飘的雪。气温已经零下12度了。寒冷冻得新兵一个个缩着脖子,揣着手。班长、排长、连长、团长、政委等等首长的手上都带着肥大的暖和非常的“大熊掌”。新兵的手上一个个光光的。班长、排长、连长、团长、政委等等首长的头上,都带着“火车头”,新兵的头上都是草绿色的单帽帽。

  班长孟回游厉声喊:“注意了!以于全西为准,成三列,立定,向右看齐!……”qq634048849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63章孕育了十多年的“一”
班长孟回游厉声喊:“注意了!以于全西为准,成三列,立定,向右看齐!……”

  班长孟回游的口令沙哑。

  口令沙哑的班长孟回游命令:“报数!”

  “报数!”这道口令对集体站队的同志来说,并不是给所有人下达的!“报数!”

  这道口令只对第一排的同志和第三排的最后一名同志起作用。

  为什么呀?口令的本来的需要就是这样。

  没有站队经验和生活经历的人,也许不知道这个奥秘。

  于全西开始从口腔深处使尽底气,喊出了“一!”这个“一”已经孕育了很长时间,在厕所拉大便的时候,就开始孕育了?准确说,在入伍前已经开始孕育了,在十多年前开始树立理想的时候就开始孕育了。这个“一!”的数字的声音,不是被新兵从嘴里吐出来的,也不是被新兵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这个“一!”的数字的声音是被新兵于全西从心底深处喊叫出来的!

  这个已经是党员了,已经曾经在干部的仕途上顺利的走过一节子的青年,知道如何在部队的这个毛泽东思想大学校里成长、进步。

  新兵于全西他一直喜欢毛泽东的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新兵于全西现在自信自己将在千白万个新兵蛋子中脱颖而出,自己将很快成为一个干部。

  周围这么多领导同志——不,领导同志是原来没有当兵前对地方上的公社呀县局里的干部的尊敬,这是军队,军队对领导的称呼是首长!

  首长亲切。

  首长的称呼亲切。

  什么是首长呀?

  “首长”称谓并没有什么具体明文规定,首长是某个范围内位居首位的一个人或一群人。在一个团里面,团长就是首长。在一个营里,营长就是首长,同理,一堆将军或部长在国家领导面前,领导就是首长。

  首长是下级对上级的敬称。在部队下属对上级都称为首长。

  啊,那两个已经发福的中年人,都是四个口袋呀。

  这个时候中国军队的官兵的表面区别,是唯一的口袋。

  干部的上衣是拥有四个口袋,战士的上衣服上非常的勤俭节约——只有两个口袋。

  两个口袋还是两个小口袋,

  两个小口袋,是在上衣的上胸上,是左右分别一个。

  在领导面前,保持高昂的士气,一直是新兵于全西原来没有当兵之前养成的良好习惯。这种良好的习惯当然好钢使用在刀刃上!

  在党员新兵于全西的“一!”之后,

  跟上来的是新兵朱红厂的“二”,

  是新兵……“三”,

  “四”……

  一直到最后一名的“十一!”

  最后一名的“十一!”以后,是非常短暂的停留之后,就爆发了一声非常响亮的“满!”

  啊!这非常响亮“满!”是从班长马新友的嘴里喊出来的。

  本来这非常响亮的“满”应该是第三列新兵的最后一名的重要任务。

  因为是新兵,还没有接受过这种训练。班长马新友非常及时的准确的把这个空挡“补白”了。“补白”了的集合简直天衣无缝。连长高兴得眼在骄傲的笑。“皮鞋陈”的脸雾着。只要高机连在首长面前圆满了,“皮鞋陈”的脸就雾。

  班长孟回游嘴里再次沙哑的下达口令:“稍息!立定!!!!”

  班长孟回游抱臂身体转动,朝连长指导员看,就在班长孟回游朝连长、指导员请示向谁报告的眼神与连长指导员的目光相遇的刹那间,他已经得到指导员示意“连长!连长!连长!”的指示。

  班长孟回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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