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地上,等待着联络人员联络房子……
啊!这些人和当年的阎西山,和当年的东洋兵简直没有什么两样。怎么会有什么两样?在“放羊老秋”和他的朝夕相处的羊群眼睛里,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不同的是高低胖瘦,不同的是衣服颜色……这些人的军装和阎西山和当年的东洋兵没有什么差别。
啊!是阎西山长官的部队回来了!
“放羊老秋”和他的朝夕相处的羊群欢呼!
不对呀,几十年了吧。
啊!是东洋部队回来了!
“放羊老秋”和他的朝夕相处的羊群欢呼!
妈的!“放羊老秋”和你的羊群都是坏人!都是阶级敌人!一个口袋里插着钢笔的年轻人愤怒怒的喊叫。人们就看“放羊老秋”和他的朝夕相处的羊群。关心的程度绝对胜过关心人民子弟兵的程度。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在这个壁图画我们可爱的人民解放军还不如这群屁股上挂着臊臭羊粪蛋的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这些羊群的羊是这个村子里人家的财神爷,村民们一年到头的点灯的煤油,炒菜的咸盐等等,都是从羊的屁股眼里和羊的身上抓挠下来的……人们看到自家的羊,羊们看到自家的主人,人们喊叫羊的“买卖”声,养群分散的嘿嘿声,羊们寻找主人的喊叫声,人们对自己的羊的亲昵,人们对自己羊只的……联络员和村干部一再的喊叫命令,终于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一些过来,部队的住房早就被“好”定了。房东们开始领自己家的住兵。
“一班长!”事务长吴胖子喊叫。
“老许!这是一班长孟回游,他们班一共12个,都是住你家的。住不下?没有办法。您挤挤!”事务长吴胖子使用商量的口气。
一班的房东老许是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无可奈何的领着12个大兵朝黑暗中走。什么时候,天已经黑暗下来。
二班的房东是个老头。一个老的连出气都没有力气的老头。
三班的房东也是一个老人……
四班的房东还是一个老人……
五班的房东更是一个老人……
七班马新有的房东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妹子……
部队到农村驻扎,最关心的不是任务,不是安全,不是什么军民团结,竟然最关心的是房东,最关心的是什么房东的性别,是房东的年龄……荒唐,现在确实是大家最关心的是房东妹子实在是所有弟兄们的房东中最靓丽的最年轻的妹子,也许这个年轻漂亮的妹子,是这个名叫壁图画村子里最漂亮的妹子。为什么军人每到一处,首先是寻找是欣赏女人?简直就是对人民军队的污蔑。军人每到一处,首先是寻找是欣赏女人是国民党是日本鬼子兵的本质,人民解放军是马克思毛主席思想教育的兵。兵与兵的本质没有什么区别。兵基本是由男性组成的,世界上人类根本的就是男性和女性。男性成堆的部队,一年360天都被男人的气息困扰,现在,终于有……
第二四八章侵略文明
“放羊老秋”的羊群鸟兽散了。
本来朝夕相处的羊群毕竟经不住家庭的诱惑,它们分别朝自己主人的家中奔跑而去。
已经是黑夜了,黑夜的壁图画在煤油灯和部队的马灯的照耀下,山是黑巍巍的,天是蓝巍巍的,地是安静静的,人是高高兴兴的。连队的食堂炉火正红。红红的炉火燃烧跳跃着,把红色的温暖的光明照耀在炊事员于书天和班长“锤子”以及李化学董金钟的脸上,今年,炊事班一下子进了三个新鲜血液。由此可以想象,连长对炊事班的看重。班长“锤子”终于有了和女性交往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不是经常可以拥有的。已经当兵4年了,这样的近距离的和一个年轻的女性对视,从来没有。绝对的从来没有。以前,连队也是曾经外出营房执行驻扎到老百姓家进行任务的,但是具体到班长“锤子”没有被连长带出连队的营房过。为什么会这样?只有连长一个人知道。连长了解自己的兵和自己的部下,包括什么副连长什么班排长,还有什么胖子的事务长吴胖子,就象了解自己的手掌一样。“锤子”对面的是村里的唯一的漂亮的妞儿。唯一漂亮的妞是军人具体对自己心目中的女性的绝对定语。其实,在这些很少见过女人,尤其是很少正面看过女人的大兵眼睛里,所有的女人。包括瞎子瘸子痴呆白癜风聋子等等,只要是“母”的,在大兵眼睛中,都是一样的漂亮,一样的吸引力。
三风儿本来是壁图画最脸皮薄的一个姑娘。这个本来最脸皮薄的姑娘本来是不愿意与人交往的,这个本来最脸皮薄的姑娘本来是很少正眼瞧什么男人的。在这个脸皮薄的姑娘眼睛里,本来的男人要么尖嘴溜鳃,要么痴呆,要么吴大郎,要么……没有一个传说中的武松,没有一个传说中的西门庆……如果有一个传说中的武松,如果有一个传说中的西门庆……三风儿……现在,这么多的武松,这么多的西门庆……
连长李手记早就发现:壁图画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男人,一个比一个龊。女人一个比一个美。每一个都要比自己的老婆,甚至比自己的小姨子还要勾人……
三风儿没脸没羞的已经给炊事班班长聊上了。怎么就聊上了呀?这里的人说的是土话,班长锤子说的是“锤子”话。没有什么听不懂的,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班长“锤子”连忙把刚刚出笼的雪白雪白的馒头给三风儿一个。三风儿没有半点忧郁没有一星儿谦让,就把馒头接在手中,接在明显还有污垢的手中,在手中停留不到半秒钟,就送给了同在的四风儿,还有五风儿……
“放羊老秋”可着放羊练出来的能够穿山过岭的频率非常的嗓音喊叫:“侵略带来文明!侵略带来文明!侵略带来文明!”国民党的部队进了山,壁图画人们看到国民党的部队种树,人们开始在自己的家园中试着种树,现在,家家户户已经树木葳蕤了,日本兵进了村,一个兵染兵死了,很多日本兵给死者默哀,还把尸体严实的掩埋在山间的河流旁。从此,壁图画死了人的尸体再没有放到蟒蛇出没的山下,也学日本人掩埋,也学日本人默哀。现在,人民解放军来侵略了,更多的文明也许就要开始了……
三风儿又接到一个馒头。
这就是我们一直歌颂的军民鱼水情吗?简直是亵渎军民关系。
四川籍的炊事班长“锤子”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真正感到自己做为一名解放军战士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值得骄傲多么的……太多多么,手在给女孩子馒头的时候,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不经意间就碰到了三风儿细润的手指……
连长批评说:什么细润的手指,还有鼻涕没有洗净呢!
第二四九章欣赏房东女人
连长李手记批评“锤子”:什么细润的手指,鼻涕还没有洗净呢!这是发生在以后的故事。现在,连长李手记哪里顾得上偷窥什么丫头片子。
连长李手记后来批评炊事班长的时候,连长李手记本人竟然情不自禁的偷窥了据说那个叫三风儿的姑娘,哎呀,真是水灵呀!象刚刚出水的莲荷。怎么能够说是刚刚出水的莲荷?分明是还没有熟的毛桃,分明是还没有熟的青苹果。
连长李手记也不是什么神仙皇帝,对于欣赏女人,连长李手记也是出于男人的本能。连长也是在借机会视察班排临时宿舍的时候,就悄悄的基本上把壁图画所有的女人欣赏了一个遍。
壁图画小的就象屁股一样。本来的村这头放屁村那头就闻得香臭。驻扎到壁图画这个小山村的高机连的官兵通过什么信息传送系统,就把自己已经掌握的“地形地物”还有“民情敌情”输送到最高指挥者的大脑皮层里。随着夜色的渐渐入深,古老的渺小的壁图画越发的神秘。神秘的壁图画在无限巨大的苍穹下,简直就象一个几乎失去营火系统的黑色的虫。
连队已经象一台严密的高精度的机器在这个深山老林的小小山村壁图画转动起来。连队带来的几台发报机,已经在“滴滴答答”的运转。俏皮的发报员使用这个时候的流行“帝国,帝国,我是帝国,收到了吗?请回答!”炊事班班长“锤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连队雪白雪白的馒头送给自己中意的姑娘。其实,世界上任何姑娘,都是这个已经四年的老兵中意的。什么中意不中意,在我们的“锤子”班长这里,女人都是同义词。女人,都是可以和男人弄到一起的,弄到一起的最高目的就是那么回事儿,就是生孩子保卫国家。司号员何用红就象一个绿豆苍蝇跟着屁一样的一直跟在连长李手记的屁股后。连长李手记的屁股后不但跟着司号员何用红,还跟着另一个兵,这个兵就是已经结束新兵训练生活的曾另并。曾另并被挑选到连部当上了通信员。任何指挥官,这个时代,只要外出驻扎,只要外出训练,什么副职。什么部下,什么几吧的政治主官都不需要带在身边,只要有两个人在身边,连队就随时的可以做到召之即来。司号员可以通过嘹亮的号声传达连长的命令,通信员可以通过快捷的步伐,迅速的把连长的指示命令下达到已经高度分散的班排。问题是曾另并个头短粗,个头短粗,当然就不可能的腿长,短短的腿脚,怎么能够胜任通信员工作?什么胜任与否?关键是副连长“皮鞋陈”决意要这个入伍前已经党了的新兵当通信员。副连长“皮鞋陈”这个坚持这个决定,简直就象一把锋利的刀子,桶在本来是“河南帮”简直铁桶一样的高机连的连部的心脏上。
连长李手记威风的在逐个视察自己麾下的将士现在下榻的地方。一班驻扎的是人民群众的两间土窑洞。连长李手记的到来,一班班长当然预料到了别说是你个老班长能够预料到,就连新兵李木枪也预料也盼望。什么时候,早把连长当成了大哥一样?起立。班长孟回游可着嗓子喊,全班战士当然齐刷刷,因为战士动作整齐有力,因为战士刚强的气势,已经古老的窑洞被惊吓得连连的瑟瑟发抖,洞顶的尘土污垢“刷刷刷刷”的落,好在窑洞没有倒塌。其实呀,如果窑洞倒塌……连长幽默的和气的对大家提请:“日本鬼子进村,你们的悄悄的干活!注意我们军队的三大纪律规定老百姓的一针一线……你们把老乡的房子吓塌了……”说笑着到二班视察,连长的屁股后跟的人就不是单单的两个战士,是很多顽皮的胆小的谨慎的但是好奇的孩子,男孩子女孩子一群群……
夜色的村口,怎么好象有一个战士在立定。为什么会有一个战士在陌生的村口一个人孤零零?是这个战士犯了什么错误,被班长处罚?乱弹琴!什么是琴?是口琴是风琴还是殷成中谈的钢琴?反正是乱弹琴。怎么能够处罚一个战士呢,我们刚刚来到这里,家丑不外扬!让群众对我们人民军队什么印象?靠!传我的命令,让于全西回班里去,连长几乎就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哎呀,差点儿闹出常识性的错误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五十章脱岗
让正在岗哨上的战士离开岗哨?这是常识性的错误!连长李手记不可能犯这个错误!现在是连队远离部队,现在是阶级斗争也许很复杂。据上级有关机关通报:壁图画是一个敌情和社情不十分明朗的地方,在壁图画这一带,由于地处深山老林,由于交通非常不便,由于历史非常闭塞,这里千百年来一直落后闭塞,落后闭塞的连国民党也很少到这一带进行搜刮,就连日本侵略者也很少到这里进行什么三光政策。落后的在1975年的春天到来的前夕,壁图画最信息灵通人士“放羊老秋”到处讯问:这是当年的国军呀还是东洋朋友?什么?日本朋友已经投降了?为什么要投降呢?不是没有怎么打仗吗?
连长李手记提醒他的部下他的小老乡:“你给我精神些!这里的阶级斗争很复杂!这里可能还潜藏着日本鬼子的汉奸,这里可能还有国民党特务。还有,据说这里还经常有野狼和老虎出没。要把眼睛给我睁大!”
连长走了。回村中继续进行他的视察。
夜色已经彻底的把壁图画吞没了。被夜色吞没的壁图画象一个尸体一样的躺在黑巍巍的山脚下。不是躺在山脚下,分明是躺在山的半坡上。寒冷的呼呼叫着的山风不知道是从什么方向的刮过来刮过去,带着山脚下河流的呼喊,带着河水的鬼哭狼嚎,带着河流对面山上的鬼火的闪耀,带着对面山上的狼嗷和野兽的嚣张的歌唱,带着不知道什么凶猛的夜禽巨大翅膀的煽动空气的声音,身上没有穿军用大衣。本来上岗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夜色沉沉。于全西是晚饭后第一班岗哨。连队的岗哨一班岗是两个小时。战士最喜欢是站第一班岗。因为第一班岗基本不影响正常睡眠。战士最讨厌是倒数第二班岗哨,因为,这班岗实在影响睡眠。没有手表。为什么没有手表,因为没有经济基础,一个月才六元人民币!一块上海手表,价值120元。即便你有经济基础,没有政治地位,战士是不准带手表的。带手表就是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
手腕上没有手表。连队有手表的是连长指导员是干部,战士一个没有。现在几点了?已经这么长的时间了,大概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吧?腿已经站立的麻木了。一动不动的站着。手拽着枪,紧紧的拽着已经上膛的枪,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前方是什么?什么也没有呀!前方一切正常。前方根本就不可能正常呀!正常的前方本来应该是连队的邻居三营的营房,左边应该是团的礼堂,右边应该是兄弟连。现在前方是呼啸的波浪。什么呼啸的波浪,分明是很多水鬼在河水中挣扎哭叫。啊,就是很多的淹死鬼,一个一个的从水中爬出来,伸着蜘蛛一样的爪子,爪子非常巨大,一个一个,从水中伸出来,一个一个淹死鬼从水中爬出来,慢慢的爬出来,一只野狼在对面的山上嚎叫,黑暗的黑色里,还有片片磷火,怎么时间这么的漫长,已经——估计最少也站了四五个小时,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换岗?是不是他们把换岗的事情忘记了,是不是他们睡着了?是不是出现了敌情,敌人把连队包围了偷袭了消灭了,情不自禁的就要离开岗位……
第二五二章新兵站岗老兵误岗
部队有许多自己独有的 文化,什么新兵信多,老兵病多,新兵站岗,老兵睡岗,等等,……
现在,在高机连来到壁图画这个千年古老闭塞落后没有文化的贫穷的也是文明的小山村的第一个晚上,这个古老的 山村沸腾了。人们奔走着,人们议论着,人们高兴着,各家各户的 煤油灯点的一个比一个亮堂。简直比过农历大年还要辉煌。就连村里少有的几个骨瘦如柴的狗和老态龙钟的猫儿,也显得格外激动。还要树上的老鸟,也迟迟的不进窝。……
晚饭对于这个古老的 社会主义新农村来说,非常的简单和无污染。哈哈。关于这里农民晚饭的简单和无污染,这里需要啰嗦。本人要成为中国最啰嗦的文人,奠基礼就从红色系列开始。村民们手中拽着冰冷的几乎还上冻的不知道是三天前,还是五天前剩下的窝头。嘴里啃。没有开水,没有什么稀饭,没有咸菜,没有什么肉,什么也没有,嘴里啃着石头蛋子一样的窝头,嘴里还哼哼着社会主义好,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
热情过去,还是热情,中国的老百姓就是这样。
三风儿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