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不在啊?”
“不在。”不知道谁回答了一句。
“小杨啊,你今天后来怎么没去啊?”张志天起身接水,问道。
“恩,张老师,我是跟着组织跟丢了。”
“哦。。。我说中午怎么没见着你呢。”
“是吧,呵呵。”
张志天,四十来岁,女儿读大二,马上要出国了。在某局,百分之八十以上人的都是四十出了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是行伍出身,正因为如此,在某局,几乎是嗅不到斯文气的。让人嗅到的是:粗,野,俗。
但张志天是个例外,在这群大老粗中,他显得格外的细腻。不是因为他的外在形象有多么的清秀斯文,而是他那种心态。看见张志天的时候,会发现他永远是一层不变的“嬉笑”,很自然地流露出我就是很开心很惬意,对,是自然流露。也因为此,在这个部门,跟张志天的谈话交流,哪怕是随便的一个招呼,给人感觉都是真诚的舒心的愉悦的,最主要是轻松的,就像是你是受到他的感染,也莫名的开心惬意起来:哦,原来生活是这样的啊。*_*
“要出去提前说一声。下次你随便找其他车出去。”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了我刚刚从张志天那里感染到的惬意,此人是刘军军。
“。。。。。。”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刘军军的杀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笑呵呵的:
“张老师,我走了啊。”
关上门,站在可是外面,我的表情收回,僵住:刘军军到底什么意思?我进去没找他,没跟他讲话,更没责怪早上他开车没等我的事情,可是他却一肚子的怨气似的,就像是我挡住了他的升官发财之路,恨恨的把我推开。
我回到电脑桌前,久久不能平静,像是毫无防备的被人在背后插了一刀。我对刘军军就是没有一丝戒心的,我永远也想不到他会是背后*一刀的那个人。
所以,我想不通他那短短的却杀伤力十足的两句话。我的心情自然的很低落,像只受伤的小羊,满腹委屈。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刘军军为什么会这种反应,像是突然脱掉羊皮的大灰狼让人胆寒,难道受了领导王康的责训需要在我头上出出气,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掩藏的太深以至于我从来都没发现。现在我真的还是分不清看不透。
晚上下班回到住处,心情怎么也无法摆脱低落的影子。想起了哥哥的那句话“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存是很难的,至少是很幸苦的”。不禁感叹,生活真的不容易,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累死累活的努力工作却还是得受别人的气,这还不算,受了气还装着傻子一样以笑脸相迎给你气受的人。生活啊,生活,这就是生活。
每当心里受了委屈无法倾诉的时候,我都会很想很想放弃这所谓的打拼所谓的闯荡,我都会很想很想回到熟悉的故土上回到父母的荫庇下,想一个人静悄悄的从这里消失掉,无声无息的飘远离这个复杂的让人累到窒息的圈子。是的,我想逃。
悲凉涌上心头并且无法排解。眼泪就应势夺眶而出,稀里哗啦一发不可收拾,流出心里所有的委屈悲伤难过孤单无助和闯荡生活的艰难。憋屈了一整天,所有的抑郁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流吧,眼泪流尽了,心情兴许就窗明几净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狗屎运的降临
二月的尾巴上,满大街都是找工作的大学生。杨晓纤也是这百万大军中的一员。满天的去赶招聘会的场子,人山人海,让人*裸的感觉到大学扩招的遗留病变。
杨晓纤,一个二流院校的、工科为主的、中文系的、大学女生。用中文系一愤青老教授的话说,杨晓纤的专业那是“雅戈尔生产出的一只臭皮鞋”,不伦不类,这就是工科院校的中文专业,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天生受歧视的命,加之当下金融风暴危机当头,怀揣着这只臭皮鞋想讨份好工作,简直堪比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
杨晓纤每天都在挣扎:去上课还是去招聘会?这是一个问题。
去上课吧,课堂上也是少得可怜的几个人,耷拉着脑袋,偶尔有人抬起头来,
“哎,你知道么,谁谁找了一份什么工作,下礼拜要开始实习去了。。。”
“哦。唉,我的工作,你在哪里呢。。。”
“我要找到你,记下你的名字,靠你活下半辈子。。。”
。。。。。。
这课上的让人心里直发毛,前途啊前途,工作啊工作,心早已不晓得飞到哪里去了。可是要真不去上课吧,心里也发毛:这节课那个“聪明绝顶”的老师该不会点名吧。。。没几堂课可以上了吧。。。这个老师的课该要考试了吧。。。唉,大学生活就要画上句号了。。。以后还有什么借口去教室坐坐呢。。。
人就是这样,有选择就会有痛苦,哪怕芝麻粒儿大的选择也会让人反复纠结。杨晓纤每次就是在这种反复的纠结下去上课或者去招聘会的。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二月底的一天,院长给杨晓纤来了一个电话,
“杨晓纤,我这儿有一个工作,是市政府下面的直属机关,主要是要笔杆子好,能写文章。我觉得挺适合你的,这是电话,你去试试。”
“恩,好,好的,谢谢院长。”
就这样,一个电话,结束了杨晓纤漫天奔走找工作的日子。
为什么院长会给杨晓纤这个电话,不是因为杨晓纤有多么的优秀让院长慕名而来,而是院长就是杨晓纤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毕过业的人都知道毕业论文是一件多么繁琐得让人头疼的事情,就是在这个繁琐的过程让杨晓纤在院长跟前混了个脸熟,且印象不错,杨晓纤的优秀毕业论文为证。
第二天,杨晓纤就打了院长给的这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称是院长的弟弟,人事局主任卢运才。原来是他托院长介绍一人过来,再由他介绍给某局,简称“人托人”。 卢运才问了杨晓纤一大通的问题,从家庭环境到学习成绩,当然还有文字功底的考察,叫杨晓纤当场写篇文章给他看,杨晓纤有惊无险的过了关。
第三天,卢运才把杨晓纤带到了某局下属部门,见了该部门的领导。在领导会客室,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身着休闲西装,里面是暗红色带深蓝色条纹的衬衣,乌黑油亮的头发,皮肤有种古董陶瓷般的平滑白皙却又历经沧桑,直觉告诉杨晓纤,这是一个透着成熟魅力的成功男人。那天,杨晓纤知道了这个男人叫范斌,是他托卢运才找来的自己。
7、杨晓纤要去工作了
进了会客室,卢运才赶紧上前跟握住了范斌的手,
“老团长,人我给你找来了。”
“好,好,来,请坐。呵呵,老卢,你办事效率还是那么高啊,跟当年一个样。”
“哈哈,团长,提起当年给你当秘书的时候啊,我还真怀念啊,怀念部队的生活。”
“是呀,转业后好多队友都见不着面了。”
“就属我离团长你最近了。来,这是小杨,**学校的,学的中文专业,文章写得不错,是他们院长推荐给我的,我给你带过来。”
杨晓纤忙上前,笑脸迎上,内心却十分的胆怯,
“范老师,你好。我叫杨晓纤。”
“你好,小杨啊,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
“范老师,我23周岁了,家是荆州的,今年六月份毕业。”
“哦,你是外地啊,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读书,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家里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哥哥结婚了,小孩读幼儿园了。”
“呵呵,好啊,小杨以后就在这里工作吧,主要负责我们部门的政务信息宣传报道。不过,我难听的话说在前头啊,叫老卢给我找人主要是想找个能做事情的,我们部门急缺能写的人,得把信息指标给完成好。待遇好说,但工作必须不打折扣的完成,要是完不成,可是得辞退的哦。”
杨晓纤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卢运才笑答道,
“这个一定的,团长,小杨是他们院长介绍过来的,写,肯定没问题的。”
“呵呵,我对老卢你当然是信得过的。”
杨晓纤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范斌一直礼貌当先绅士款款笑容满面,甚至让人觉得是平易近人的,可是他的一番话让人跟他的距离马上远远地拉开。这应该就叫作领导的架子,或者领导者的艺术吧。
好一番寒暄之后,范斌打电话叫来了办公室主任,一个脸色干瘦惨白,身形干瘪,走路微微驼背的男人,这个男人叫杜化伦。
范斌给杜化伦交代一番,杜化伦带着杨晓纤去各个科室熟悉环境,无非是到了一个科室,重复一遍“这是我们办公室新来的小杨,认识一下。”而杨晓纤则是机械的鞠躬重复“各位老师好,我叫杨晓纤,以后请多多关照。”一共大概六七个科室吧,杨晓纤鞠躬举得晕头转向,差点找不着北。
最后,在会客室,范斌说,明天就来上班吧。
明天就来某局上班了,杨晓纤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终于要工作了,站在社会的大门槛儿上,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渴望又害怕,激动又胆怯。
没错,我就是杨晓纤,站在二月的尾巴上,我要走上工作的岗位了。 。 想看书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