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校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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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校区-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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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鼻子,笑道:“不过这里好像是文学专柜啊,我们的论文作业应该找法医学方面的资料才对吧。”

“啊!呵呵,是啊是啊。我随便过来看看。不和你聊了,我去找资料。”林渡雨说完走向医学类书架。

PART 4。

林渡雨最近很反常,从阅览室遇到他的那天,我就开始注意他。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去阅览室,却从来没有坐下来看一本书,他总在文学区找书。他在找什么?难道是……

我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

依旧和前几天一样,我准时来到阅览室,选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坐下来,等待林渡雨。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下自习的铃声敲响,他也没有出现。我仔细看每一个走出阅览室的人,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一种不祥的预感从我心头升起。

我最后一个走出阅览室,出来时正看到王思悦收拾桌椅。她是阅览室的负责人之一,今天正好轮到她值班。相互打了个招呼后,我先离开了。

回到宿舍,里面空无一人。明天是周末,徐志飞一般这个时候不会回宿舍过夜,游戏室成了他周末度假的“别墅”,难道林渡雨正和他在一起?

赵军最近也很少回宿舍,从上个月开始,他几乎都是很晚才回来,有时候整夜不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其实比我们高一级而不太愿意和我们交往,除了在教室里上课,几乎很难见到他。他也很少主动和我们说话。

我点燃了一支烟,然后习惯性地推开窗户,趴在窗台上看风景。心情郁闷时,我就喜欢这样。

不知不觉已到了十月底。南方这个时候还比较暖和,可北方已下了第一场雪。这样寒冷的夜晚,自然很少有人出来遛达,校园中一片寂静,不过几栋宿舍楼灯火通明,不时传出喧闹之声。

我将视线投向远处,那古老的“钟楼”便映入我眼帘。黑暗中,只能隐约见到它的轮廓。我不由得好奇起来,那大钟似乎从来就没有响过,当然,除了在我的噩梦里。

想起那个噩梦,我心里就发毛,我不禁将视线移到了阅览室的窗户上,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钟楼秘道(3)

“梦里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女人,应该出现在那个地方吧,好像就是那扇窗后面。”我心里想,“那个女人到底是池田奈美还是张雪遥?呵呵,真傻,那不过是个梦,那女人谁都不是,只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想到这,而不由得笑起来,想这样的问题的确很傻。但是,很快我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了。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身上的肌肉在抽搐,是因为冷还是紧张?我想两者都有。如果你也看到了从“钟楼”阅览室窗子里那一晃而过的微弱光线,你也会这样。

王思悦?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因为我出来时,她还没有离开。可如果真是她,为什么不开灯?那一晃而过的光,像是手电发出的。紧接着,我想起了那个噩梦。

我丢下手中的烟头,用力关上窗户,拉下窗帘,躲在窗帘背后。是不是我看花眼了?平静了一会儿,我又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向阅览室望去,同样的一幕又落入了眼帘,的确有光。会是谁在那里!

我一个箭步冲到宿舍门前,踩断扫帚,提起那半截木棍飞奔出去。

PART 5。

恐惧,让我愤怒!而愤怒给了我力量。我飞快地跑完了从宿舍到“钟楼”的这一段路,一路上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那个人致命的一击。

然而,当我进入“钟楼”后,这种愤怒被黑暗和寂静吞噬了。过道里没有一盏亮着的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以及木制楼梯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就像已经凝结了千年的冰层,瞬间冻结了我刚刚燃起的愤怒火焰。每走出一步,这该死的地板都会发出声响,无论我的步子迈得多轻。而此时此刻,黑暗深处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随着这动静监视着我。

当我迈过最后一级台阶来到阅览室所在的顶楼时,汗水已浸湿了内衣。六十多级台阶就像有六百多级那样长,足足走了大概十五分钟。

累。除了恐惧之外,我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这六十多级台阶消耗了我大半的体力。我慢慢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喘息。我需要恢复。

阅览室离我近在咫尺,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走过去,只能盯着阅览室大门上的毛玻璃,偶尔有一道光闪过,很快又是漆黑一片。

到底谁在里面?我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站在阅览室窗口盯着我的鬼一样的女人。我开始祈祷,希望里面的人现在不要出来,至少在我恢复体力逃跑之前不要出来。

阅览室里没有动静,但我听到了楼下木地板的声音。

“咯吱——咯吱——”每一声,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会是谁?难道除了阅览室里面有人,外面还有人?

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从楼梯扶手往下看,一道手电光正顺着楼梯慢慢往上移,一个黑黑的影子也跟着往上移——一个女人的影子,那长长的头发的影子,就像一把利剑刺在我的心上。

“咯吱——咯吱——”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我跟着那声音的节奏移动双脚,躲到了通往屋顶的楼梯上面。我希望自己的步伐没有乱,没有被她听见。

“咯吱——咯吱——”声音似乎已到了我刚才坐的地方,我又一次悄悄探出头,这回,我看到了她。不,我看到了两个女人!

我握紧了手上的半截木棍,跳下了楼梯,抓住了其中一个的脖子。

“啊——!”另一个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在手电的晃动下,我看到了她的脸——王思悦!而另一个被我抓着脖子的是胡晓莉。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我压低了声音问,然后本能地回过头去看阅览室的门。我希望那门的隔音效果足够好,里面的人没有听到王思悦刚才那声尖叫。

胡晓莉指了指阅览室,说:“我发现里面好像有人。你呢?”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追来。”

王思悦用手拍了拍胸口,“我打扫完卫生后就离开了,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胡晓莉,她说窗子里有光,就把我拉来了。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吓死人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该怎么办?”胡晓莉说。

王思悦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胡晓莉转过头来看我,我看了看阅览室的门,说:“先听听里面的动静,别贸然进去。”

于是,在我带领下,三个人轻轻走到了阅览室的门旁,把耳朵贴在门上。

静,可怕的静。

“胡晓莉,是不是你看错了,里面没有动静啊?”王思悦轻声说。

“嘘——”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就在这时,我听见阅览室里的桌椅被掀翻了,接着,那束光剧烈地晃动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门口传来。

PART 6。

“嘭”的一声,里面又传来了桌椅被撞翻的声音,脚步声也随即停止,似乎那人跌倒了。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这么慌张?

钟楼秘道(4)

手电的光又投在门玻璃上,我旁边的王思悦惊恐地捂着嘴,慢慢向后退去。

一个黑影映在那毛玻璃上。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身影如此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猛然间,我又想起那个噩梦!是的,是她,那个在梦里几次出现的女人!

我还没回过神来,“哗啦”一下,阅览室的门玻璃碎了,一个手电筒飞出来,里面又传出一阵桌椅被撞翻的声音,然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寂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三个在原地呆站了半晌。

“林原,要进去看看吗?”胡晓莉轻声问。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王思悦手中接过电筒,透过那玻璃门上的洞往里照。

阅览室里一片狼籍,桌椅被弄翻了一大片,中间躺着林渡雨。

“林渡雨!”我喊着他的名字,从那破了的玻璃中跨进去,“渡雨,没事吧!王思悦,快开灯,开灯!”

几秒钟之后,阅览室里的灯都被打开了。

林渡雨躺在地上,两眼呆望着天花板,嘴里自言自语:“好险,好险,不过终于让我找到了,找到了……”

“渡雨,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将他扶起来坐着。

林渡雨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啊!”王思悦又是一声尖叫,“血!”

果然,地上有血,从门口流到墙边的书架。我第一反应就是看林渡雨的身上有没有伤。

“林原,我没事,我没受伤。”林渡雨慢慢站起来,“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什么意思啊?不说就不说,谁稀罕知道啊。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的,我还没拿你试问呢!”王思悦发起火来。

胡晓莉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思悦,别说了,我们还是先走吧。这里明天再来收拾。”

我搀着林渡雨向门外走去,经过王思悦身边时,他突然停下来,“打破的玻璃,我来赔,明天一早我就找人来装,今天晚上的事,你们千万不要说出去,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王思悦冷冷地说。

“我就不用说了,那个女人的影子,你们想必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在门外尖叫,也不会把她引出来。”

“对了,里面应该有两个人,那个女的呢?”胡晓莉问。

“别多问,总之不要把今晚的事泄露出去,不然你们就会和灵敏还有孙老头一样,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林渡雨瞪着王思悦,用一种威胁的口吻继续说,“你不想变成尸体吧?”

王思悦明显地被林渡雨吓坏了,躲到了胡晓莉的身后。

“渡雨,别吓唬她了。胡晓莉,走吧。”

PART 7。

走出“钟楼”后,我扶着林渡雨,和胡晓莉、王思悦分了手,各自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渡雨,你为什么会在哪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我见那另个女生都已走远,马上询问起来。

林渡雨说:“是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还记得你的那个噩梦吗,就是你打破徐志飞脑袋的那个噩梦?”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我永远也没办法忘掉。”

林渡雨说:“不久以前,我见到了你梦里的那个女人,那个穿着白衣服、披着长头发的女人。”

“什么?你见到了我梦里的人?”

“是的,几个星期前,我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发现一个女的正走进‘钟楼’。我很好奇,这么晚了谁会到‘钟楼’里去,看看表,是晚上十二点整。我悄悄跟了上去。”

“然后呢?”

“我发现她进了阅览室。”

“进了阅览室?她有钥匙?”

林渡雨摇了摇头,笑,“进阅览室根本不需要钥匙。要不然,我今天是怎么进去的?外面的门锁也没坏呀。”

“难道有暗道?”

林渡雨点了点头,“是的,有个暗门可以直接进去。”

“那个女人深更半夜去阅览室做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钟头,她也没出来,就跟着进去了,可里面根本没有人。”

“没人?难道还有另外一条通道?”

“是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

“今天里面那个女人是不是你那天看见的那个?”

“不清楚,太黑了,看不清楚,她的头发遮着脸。不过体型很像。”

“看来,阅览室里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应该找出那条通道。”

林渡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的衣服,“走,我们回去!”

“去哪?回阅览室?”

“不错,回去!也许这次能找到那条通道!”

PART 8。

在阅览室门口,林渡雨拣起手电,发现它还能用。

“你确定这次能找到?”我说。

“是的,这次我有把握。”他用手电照着地上,不知道在找什么。

“莫非通道在地上?”我问。

“不,我也不知道。”

“那你找什么?”

“血迹。那个女人留下来的血迹。”

我没有说话,我已明白他为什么找血迹。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血迹,从阅览室门边一直延续到哲学专区的一

个书架旁,然后就消失了。

钟楼秘道(5)

林渡雨用手电在书架上照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也许机关不在书架上。”我说,“看看那些书,也许在书里。”

“不是吧,在书里还不怕被人发现?”

“这书架上全是马克思、列宁全集这类的。我们这医学院谁来看这些书?”

林渡雨推了推眼镜,“嗯,有道理。”

我们把这些书一本本抽出来。林渡雨突然叫我:

“林原,快来,这书有点怪。”

我发现,那书拉不动。

“它是镶在书架上的!肯定有问题!”林渡雨说。

我点了点头,“嗯,既然抽不来,就试着往里推。”

哗啦一声,书移动了,书架向左边移开了两尺左右。

林渡雨把手电照过去,只见书架后面是一堵光秃秃的墙。

“再看看地上。”我说。

手电的光束移到了地面,果然,在书架移开的位置,有一个洞,刚好能容纳一人出入,一排木制的楼梯向下延伸。

“找到了!”林渡雨有点兴奋。

“下面你准备怎么做?”我望着那黑黑的洞口,心里有点发怵。

“当然是下去,你难道不想弄清楚吗?”林渡雨开始查看楼梯。

“要不要明天多叫些人来?”

林渡雨蹲下去,用手电往洞里照,“那个女人一定是从这里进去的,如果我们现在追过去,也许能找到她。我一定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婊子好好修理一通!”

“嗯,这样也好,明天再来可能就晚了。”

林渡雨向我挥了挥手,“你过来看看。”

我接过手电往洞里照,林渡雨说:“这楼梯很窄,蜿蜒而下,暗道一定在‘钟楼’的夹层里,可能是通到地底下。”

正如林渡雨所猜测的那样,这楼梯成S形向下延伸,看不到底。我问:“为什么通往地底的暗道要设在楼顶,这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

“掩人耳目,正是这种违反常规逻辑的设计,才让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也没有发现这座大楼的秘密。别管这么多了,我们下去吧。”他从我手中抢过了电筒,走下楼梯。

PART 9。

林渡雨打着手电走在前面,我紧随其后,顺着这螺旋型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楼梯没有扶手,又陡又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刚走下十多级,头顶上忽然“哗啦”一声,那书柜又自动合上了。

“糟了,入口被封了。”林渡雨转过身,用手电在天花板上照了一圈,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机关。

“不可能没有机关,那个女人是怎么出去的呢?”林渡雨不死心,继续找。

“也许出口是另外一条,这仅仅是进来的路。”我说。

“你怎么确定出口只有一条?”

“既然把地下室的入口设在房子的顶楼,为什么进来的路就非得是出去的路?”

“有道理。不管那么多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昏暗的光柱照着黑暗的楼道,我们转了不知多少圈,终于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

“‘钟楼’只有三层,我们却好像下到了六层。”林渡雨说着,往上照。

我抬起头来望,曲折的楼梯现在看上去就像一个蜘蛛网。

一个阴冷黑暗、约莫六平方米的空间,散发着霉味,犹如一个牢笼。

“有没有找到通道?”我皱了皱鼻子,实在受不了那种味。

林渡雨和我找起来,可是,这个空间好像没有出路。

“看来我们要困在这里了。”我不急起来。

“如果真的没有出路,我们该遇到那个女人了。”林渡雨在地上找起来。没过一会儿,他喊起来:

“林原,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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