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灵会是池田奈美在精神失常后建立起来的,最后却是她自己在扮演着幻想中的幽灵角色,可最后她为什么会死?如果她叙述的一切都是幻觉,孟丽的遗书难道也是杜撰出来的?是的,很有可能,我只在降灵会日志里读到过这封遗书的部分内容,并没有见过原稿。可前田丽子呢,难道她也有重度妄想症?不太像,也似乎不可能。
昨天我去找过孟娜,这时候只能找她诉说心声,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排斥我。除了给我安慰和鼓励,她还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说我最近遇到的事太多了,需要做一下心理减负。我并没有感到自己的心理承受不了目前的遭遇,不过我还是听一下她的建议,去看心理医生,至少可以了解下关于池田奈美为什么会自己扮演自己幻觉中出现的角色的古怪行为。
李老师的课本来是我最爱听的,现在,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PART 4。
下午没课,孟娜也正好没课,我就让她陪我一起去看心理医生。
坐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到这家当地的三甲医院。孟娜不明白我为什么不在自己学院的附属医院挂号,跑这么远来,我简单地告诉了她理由——不想让学院里的人知道我看心理医生,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在怀疑我有心理问题,尤其是吴院长最后的那句话,我想了一个上午终于有了点眉目,他似乎在暗示,我有和池田奈美一样的心理问题。
给我看病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头,戴着厚厚的眼镜。让我想起了给池田奈美做心理治疗的刘建民。虽然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在我的想象中,他和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位心理医生出奇地相似。
孟娜没有陪我进来,按照规定,做心理治疗是不允许第三者在场的,这是为了保护患者的隐私。诊室里只有我和他两人。他让我躺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尽量放松,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清水。“我们有两小时的时间,你先躺一会,尽量让自己放松。”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我旁边的茶机上摆一个闹钟。
诊室的隔音设施很好,听不到外面的吵闹,柔和的灯光和安静的环境让我很快放松下来。“也许池田奈美当初也和我现在一样躺着,在这样的环境中接受刘建民的心理治疗。”我心中默默地念道。
闹钟的秒针有规律地转着圈,发出规则的“滴嗒”声,这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此刻我觉得它如此动听,犹如一曲优美的音乐。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张躺椅还睡得习惯吗?”老医生开始说话了,他的话音在闹钟的“滴嗒”声中变得深沉而富有磁性,一点都不像出自一个年迈之人。
“是的,很舒服。”我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继续放松自己,想像着,你正躺在松软的沙滩上,柔和的阳光照射在你脸上,耳畔响着大海的波涛。”
躺椅很软,灯光很柔和,照射在我的脸上。本以为心理治疗和普通的门诊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是这样舒服。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心无杂念地躺着了,数日积累的疲劳似乎一下涌了上来,很困,很困。在闹钟有规则的“滴嗒”声和老医生富有磁性的声音中,我的思维逐渐开始变得模糊,我感到躺椅在逐渐下沉。
松软的沙滩,柔和的日光,沐浴在日光下,听着大海的波涛声,甚至还能感受到一丝海风,闻到那大海特有的味道。
“你现在有没有困意?”
“是的,我想睡觉。”
“放松自己,睡吧,你太累了,需要休息。慢慢睡吧,这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小岛,不会有人打扰你。睡吧,在梦里你会去到你向往的地方,见到你想见到的东西。”这个声音很近有很遥远,渐渐我失去了知觉。
在梦里将去我向往的地方,见到我所想见的东西,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虽然只是梦,却很让人向往。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我已躺在一叶孤舟上,小舟已经停靠在岸边,眼前是一座荒凉的岛屿。海浪拍打着陡峭的石壁,贱起大片的水花,天空中那柔和的阳光早已不在,积压了大片的乌云。海风疯狂地呼啸着,像要将这一切撕裂一般。
我艰难地爬上了这座岛,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浓密的树林。树枝在风中摇摆着,扭曲着,就似一群狂舞的妖魔,在迎接黑暗的到来。
树林前方是又一座高高的山崖,隐约能看到上面一道长长的围墙。这一切就像在电影里一样,那围墙里会是什么呢?也许是吸血男爵德拉库拉的城堡。
我沿着树林的边缘边走边向上打探,不知不觉中脚下出现了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蜿蜒曲折,一直深入这片密林的深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非常熟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既陌生却又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是如何到这座孤岛上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眼前的这条鹅卵石小道就像有魔力一样召唤着我。我不由自主地沿着它向树林深处走去。
阴暗的树林,曲折的小径,在那里面,等待着我的将是什么呢?
PART 5。
林间的小道阴暗无比,犹如黑夜一般,在那树林的深处一股阴寒的气流席卷而来,这感觉就如同在‘钟楼’里的那条秘道一般。走了十几步,我开始犹豫,前方的黑暗让我想打退堂鼓。
我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然而来路已经消失了,我的背后和前面一样,两旁是浓密不见底的树林,前方一片漆黑。
无奈中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风似乎越来越大,我听见头上的树叶哗哗直响,左右的树木在不停地摇摆,摇摆得那么异样,不像被风吹动,而像自己在摇动。树干在不停地扭曲,如同一群树妖跳着狂欢的舞蹈。
我慢慢在中间那条鹅卵石的小路中走着,全神贯注地走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将是一条危险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我只觉得衣襟已被汗水浸透。不对,现在应该是冬季,为什么我还穿着夏装!还没等我来得及细想,左边那不断扭动着的弯曲着的树干,突然向前后移开,眼前出现了一片枯萎的草地。
一切都很模糊,我看不清楚,眼睛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朦胧中,我看到了在那枯萎的草地上的小木屋。
这小木屋也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我想过去看个仔细,但是一种莫名的恐惧让我不敢走近。
“吱呀”一声,小木屋的门慢慢打开,我的心开始绷紧。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那扇门的后面慢慢走了出来。“都要死……我们都要死。”
是他,孙老头!
突然一切都消失了,我揉了揉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树林。刚才那一切是幻觉吗?难道这就是幻觉?
我继续延着这条鹅卵石的小径往黑暗的深处走去。
催眠术(4)
两旁的树木依旧不停地扭动着,摇摆着。我似乎渐渐习惯了这环境,加快了步伐。
就当我加快步伐向前走去时,右边的那排树木突然也闪成了两排,又一片朦胧的空地展现在我的眼前。这次我又会看到什么呢?一座红色的砖房,若隐若现出现了。红砖房前面有个圆形水池,水池里竖立着一座少女石雕。除了砖房后面是密密的杂草丛,其他三个
方向分别有三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从砖房的正门口延伸开去。
这个地方好像在哪儿见到过,我似乎去过,又似乎没有。是的,我想起来了,这就是池田奈美在降灵会日志里提到的发现孟丽遗书的地方。
我的心开始加速跳动,难道我无意中闯入了那个神秘的地方?原来它在一座荒岛上,难怪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不由自主地向这座红砖房走去。
我刚刚迈出第一步,突然一个白影从我脚下窜了上来,带着一股阴冷的寒气。黑黑的长发遮挡着脸。这次,她离我很近很近,我看到了她藏在头发后面的那只瞪圆的眼睛,看到她嘴唇上泛起的一丝狞笑。一只冰凉的爪子攥住了我的手,她的脑袋慢慢朝我凑过来。
瞬间的惊吓让我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用力挣开了她的爪子,闭着眼睛失去理智般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当我再次睁开双眼时,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依然是那摇摆不停的诡异的树林。四周更加黑暗了。
我开始发疯般地顺着这条鹅卵石的小道朝前跑,终于跑到了小路的尽头。一道高高的台阶矗立在我的面前,这是一道青石铺成台阶。
——青石铺成的台阶。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已完全被黑暗湮没,青石铺成台阶闪烁着绿色的荧光,像鬼火在引诱我上去。
是什么声音,树木的摇摆声吗?不是,我猛然环顾了一下四周,那异样的森林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听出来了,是滴水的声音。很熟悉,这一切都很熟悉,是的,这是“钟楼”秘道里的台阶,我到底在哪?这个世界一片混乱!
PART 6。
水滴声连绵不断,在黑暗的空间中回荡着。青石铺成的台阶不停地闪烁着绿色的荧光。就在我还犹豫是否踏这台阶时,就在我还拼命地在记忆中搜索我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时,一个熟悉的背影从台阶上闪出来。
一个男人的背影,拿着一把手电。手电的光亮着,却照不到他脚下的台阶。那发着绿光的青石台阶,像有魔力一般,将手电的光芒吞噬贻尽。他缓慢地一步步地踏上台阶,电筒不停地上下左右摇晃,他的头也随着不停地晃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人是谁,背影是这么熟悉?等等,从走进这片树林开始,我就不停地看到熟悉的东西,从孙老头到红砖房,现在又是这个背影。我确信这是我认识的一个人,不管是不是幻觉,我也要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是谁。
很快,那个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咬了咬牙,艰难地迈上了第一级台阶。
我的双脚刚刚在第一级青石台阶上站稳,背后突然又传出恐怖的“嘎嘎”声,声音逐渐接近。
我不敢回头,只觉得眼前的楼梯在不停地晃动。我想跑,却抬不起腿,我连站都站不稳。这是什么声音?我永远忘不了这声音,也永远忘不了伴随着这声音出现的触目惊心的一幕——三具一模一样的从天花板上倒垂下来的女尸!
楼梯摇晃越来越剧烈,“扑嗵”一声,我跌跪在第一级台阶之上。而此时那“嘎嘎”的声音已来到了我耳边,一绺柔软的长发伸进了我的衣领。
这绺长发就像一根钢针,扎进了我的脖子,瞬间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在这晃动的台阶上找到了平衡。我没命地向上爬去。
我不停地计算着时间,快到了,快到那个出口了,那沉重的石头我是否能够推开呢?出乎意料的是,出口并没有那沉重的大青石。当我爬上那青石台阶的最后一级时,眼前的景象再次让我大吃一惊。
一道高高的围墙拦住了我的去路,一扇漆黑的铁门矗立在我面前。四周是深不见底的峭壁悬崖,悬崖下是黑暗的深渊。黑色的铁门边也闪烁着奇异的绿色荧光,与脚下的青石台阶同步地、有节奏地闪烁着。
“校园的禁地!”我开始颤抖,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来。
这个混乱的世界,已经让我不知所措。
回头看了看我上来那条路,青石铺成的台阶已从中间被拦腰切断。没有退路,要想离开这个混乱的世界,我只能去尝试走进那扇铁门。
我慢慢地走上去,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这漆黑的铁门。就在我的手刚触到它时,“哐当”一声,那黝黑沉重的铁锁带着铁链掉在地上,铁门微微露开一条缝隙。
铁门的后面又是什么?是希望,还是地狱!
我本能地推动了这扇铁门,随着“吱呀”一声剧响,我的心跳开始加快。
两年前那一桩桩离奇的死亡事件,是否会随着这道封闭已久的大门的解禁而被揭开呢?
然而当门打开的时候,展现在我眼前的却不是那禁地中的树林,而是一条夜色中的走廊。
很熟悉的布局,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一边慢慢地朝前走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四周。走廊很宽,右边是一排排窗户,柔和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走廊上。左边则是一间间房门紧闭的房间,门上写着301、302、303……的数字。
宿舍?很像大学里的宿舍楼。
催眠术(5)
我怎么又突然走进了宿舍楼?那无边的黑暗呢?围墙后面是宿舍楼的内部!我是不是在梦里,不然怎么会置身于一个错乱的空间呢?想到这儿,我又一次不由自主地回望身后,果然不出所料,身后的景物又变了,我进来时的那扇铁门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身后的一切变成了宿舍楼里的一部分——一道上下楼的楼梯。
是的,这肯定是梦,又一个让人恐惧的梦。我拼命地拧自己的脸,想从这噩梦中醒来,可一切都是徒劳,我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我,没有办法从噩梦里醒来。
“喀啦”一声,打破了夜色中的寂静,一间宿舍的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
女孩笔直地朝我走过来,她的脸似乎蒙着一层水雾,模糊不清,只能大概看见一个轮廓,直到她走到我的跟前,我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女孩走得很快也很急,眨眼的功夫已到了我的面前,可她似乎看不见我,依然朝着我的身体撞过来。
“喂。”我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可是我的手什么也没碰到,她已经从我身体之间穿了过去,继续朝前走。
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感觉,可我真切地看见她从我的身体中穿过。为什么会这样?我突然想起灵异电影中的情景。难道,我已经死了?难道,我已经成为幽灵?
我惊恐地转过头去,那个女孩依然旁若无人地朝着走廊的楼梯走去。然而,她走到楼梯口突然停住了,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她一步步后退。很快,我从那台阶的尽头看到了一团黑影,黑影正一步步踏上台阶。女孩惊恐地捂着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慢慢地,我看清了那团黑影,那是长长的乌黑的头发,一个身穿白衣的头发遮脸的女人正一步步朝那女孩走去,伸出魔鬼般的爪子。
女孩一脸惊恐,张大嘴巴,似乎想喊叫,可是那披着头发的女人的十指却牢牢地卡着她的喉咙,她连一点声音也喊不出来,眼看就要窒息而死。
我来不及细想,立刻冲过去,朝着那白衣女人挥拳打去,可我的拳头从她的脸上穿了过去,我什么都没有碰到。而她猛然扭过头来,一只隐藏在长发后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嘴唇上泛起一丝狰狞的微笑。
又是这张熟悉的“脸”,又是这个见过数次的表情,极度的惊吓,让我迅速往后退,滑倒在地上。
女孩突然一脚踹向那女人的腹部,求生的挣扎带来巨大的力量,将那女人踢翻,滚下了楼梯。女孩疯狂地尖叫起来,惊醒了宿舍里的其他人。
一扇扇关闭的房门被打开,很快走廊里涌满了人。
“池田奈美!”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这声音却像上万伏电流穿过了我的身体。
池田奈美?难道……我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块地冲下楼梯。刚才那个恐怖的白衣女人正蜷缩在地上颤抖,她那长长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不过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原来一直是你在制造恐慌!”又一个声音响起,我随着声音看去,人群中一个女孩手中拿着一顶长长的假发,指着池田奈美怒道。遗憾的是,虽然在我的周围有这么多人,我却一个也看不清,只能看清她们的身体,看不清她们的脸,每一个女孩的脸都是一片模糊,而她们似乎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正闪过这个念头时,那个拎着假发的女孩突然把手指向了我:“原来是你,原来你就是凶手!”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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