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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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雨香魂-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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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壮志不敢说不知,只得恭声说:“弟子知罪。” 
白发道姑立即转首对了尘师太问:“请师太查查看,违抗师门尊长命令,玷污佛门静地
者,如何处置?” 
了尘师太恭身立起,合什恭声说:“贫尼有下情恭禀庵主。” 
白发道姑怒容略展,颔首说:“师太请讲。” 
了尘师太叙述说:“根据本庵清规律罪,违背庵主命令,不听制止者,视同叛徒,应即
处死。” 
凌壮志听得心头一震,他确没想到,一个尼姑庵,居然有如此严厉的刑章。 
又听了尘师太继续说:“至于侮藐佛祖,污秽圣地,应处死刑或监禁终生,一经触犯,
不必公审,当即执行。” 
凌壮志一听,再度吓了一跳,他觉得凌霄庵的清规律条,较之武林各大门派,尤要严厉
几分。 
当然,他不会知道这条清规细则中,包括有庵中弟子与人通奸调情或同性相恋等情事在
内。 
又听了尘师太继续说:“凌小侠虽为庵主俗家师门弟子,确曾犯有不听尊长制止之罪,
但却不适合本庵清规条例,如照武林各大门派而言,据贫尼所知,派规最严者莫过于武当、
少林、峨嵋、昆仑等派,其违犯上述条例者,轻者逐出门墙,重者收回所授武功,当不致取
其性命。” 
说此一顿,慈眉看了一眼全殿数百尼姑,继续说:“至于玷污佛门静地一事,凌小侠乃
基于义忿挺身而出,拔剑相助,为本庵解危除害,理应视为本庵救星,怎可再加诸其罪?贫
尼不愿,诸监院、执事和数百弟子亦不愿也。” 
白发道姑微合双目,缓缓颔首,似觉言中有可取之处。 
了空师太性情较急,未待白发道姑许可,便起身直接口说道:“庵主因在庵后清修,不
知近日情形,这三个孽障,每晨必来纠缠,胡言乱语,肆无忌惮,如此狂徒,正该及时超度,
免得今后害人,吾佛有灵,才冥冥中招来凌小侠代佛降魔,怎可再加罪代天行道之人?” 
白发道姑神色逐渐缓和,不停地微微颔首。 
了凡师太也合什恭声说:“两位师姐之言,恭请庵主三思。” 
白发道姑神色凝重,缓缓睁开眼睛,肃容看了一眼左右数百尼姑。 
所有尼姑立即欠身合什,齐声高呼:“恭请庵主三思。” 
白发道姑霜眉一蹙,面现难色,目注三位师太,和声地问道:“以三位师太之见……”
三位老师太同时恭声说:“略施薄惩,予以忏侮之机。” 
白发道姑赞同地微一颔首,接着目注伏跪在地的凌壮志,怒声斥责:“本应将你重责,
念及你年轻无知,三位师太讲情,特给你一个悔悟之机,今后如有再犯,两罪加并处分,还
不谢过三位师太。” 
凌壮志跪了几乎半个时辰,虽然双膝有些酸痛,但想到因此获得一套威力无比的绝世掌
法,这些委屈,已毫不觉得了。 
这时听白发道姑最后一声沉喝,立即叩首恭声说:“多谢三位师太!” 
三位老师太的红润面庞上,俱都绽着慈祥的微笑,同时合什还礼。 
白发道姑继续沉声说:“将凌壮志押至禁院监禁,随时听命庵后石庐听道。” 
肃立两侧的四个年轻尼姑,立即恭声应是,抱剑向凌壮志走去。 
凌壮志立即向白发道姑叩头恭声说:“谢前辈宽恕之恩。” 
说罢立起,垂首躬身,随着四个抱剑的年轻尼姑,直向殿外走去。 
来至殿外,凌壮志特意细心观察十数级下四大天将的背后身形掌式,并慎重的一一默记
心中。 
绕过殿角,穿过一片精舍,即到一座独院门前。 
凌壮志定睛细看,只见墙高门大,粗笨简陋,一望而知即是专为监禁庵中弟子专用的禁
院。 
其中一个年轻尼姑急步登上台阶,伸手在门上拍了两下,门内立即传出一阵急急奔跑的
杂乱脚步声。 
呀然一声,院门开了,开门的竟是两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光头小沙尼。 
两个小沙尼一身黑衣,胖胖的小脸,像一对熟透的大苹果,一双乌黑大眼睛,望着门外
的凌壮志发愣。 
叩门的年轻尼姑,立即催促说:“快去打开执事监院级的禁房。” 
一个较高一些小沙尼,立即转身奔了回去。 
凌壮志举步走进院门,游目一看,院落宽大,青石铺地,除了正中一大间,左右各一小
间石屋外,院中冷冷清清,既无花草也无树木。 
这时小沙尼已将正中一间房门推开了,凌壮志也不言语,迳自走进门内。 
门内粗桌木椅,右间一张大床,上有整洁的被褥,前窗一张书桌,上置笔砚经书,除此
再没有什么了。 
凌壮志知道这就是监禁他的所在,看罢,立即坐在木椅上。 
四个年轻尼姑,进屋同时收剑入鞘,其中一个年轻尼姑立即对两个一脸迷惑,充满了惊
异神色的小沙尼,沉声说:“还不快些上前叩见师叔祖。” 
凌壮志一听,顿时一愣,转瞬之间,又升了一级师叔祖,这令他真有些疑惑,自己是否
已经是个白胡子老头。 
心念间,两个小沙尼,早已趴在地上叩头,同时恭声轻呼:“光明、飞明,给师叔祖叩
头。” 
凌壮志内心尴尬,表面沉着,也学着老人的动作,哈哈一笑,作出亲切慈祥的表情,同
时笑着说:“起来,起来,不必多礼。” 
说着,欠身伸手,作着欲扶之势,两个小沙尼遵命立起身来。 
四个貌美的年轻尼姑一见凌壮志小人学着老头样,不由相互看了一眼,闭着小嘴笑了。
凌壮志顿时发觉,不由俊面通红。 
蓦然,人影闪处,四个美貌年轻尼姑同时齐声低呼:“慧安、慧焚、慧音、慧律叩见凌
师叔。” 
凌壮志心中一惊,颇觉不安,但想到方才四人的动嘴轻笑,立即依样老大自恃地笑着说:
“不必多礼,你四人也起来吧!” 
说话之间,依然端坐,并无欲扶之意。 
四位年轻貌美的尼姑,俱都较凌壮志大二三岁,这时见凌壮志大剌剌地端坐不动,心中
不禁有意刁难地齐声要求说:“凌师叔武功高绝,技艺超群,弟子等也要学成像凌师叔这样
惊人的武功,希望凌师叔多多栽培。” 
凌壮志绝顶聪明,早已看出慧安四人的心意,因而索性老气横秋地哈哈一笑,傲然说:
“你等有心学好技艺,精神实在可嘉,只要你们悟性高,天赋够,师叔绝不吝啬,自会倾囊
相授。” 
说罢,又是一阵倚老卖老地哈哈大笑。 
慧安四人平素也是极高傲的人,听了凌壮志“悟性高,天赋够”的话,个个心中不服,
大有凌壮志瞧不起她们之慨。 
想起他们四人,身披淡黄袈裟,乃数百三代弟子选出资格最佳的四人,轻功、剑术,俱
都遥遥领先,怎忍得下这口气。 
因而,四人仍伏跪在地不起,齐声要求说:“请师叔趁现在清闲,场地宽阔,即时传授
弟子等一二招绝学,弟子等终身不忘凌师叔的恩德。” 
凌壮志秀眉一蹙,知道她们心中俱都不服,有意要在他面前一展才华,因而心中一动,
决意将方才悟透的四大天将掌法施展出来,既可试探凌霄庵的弟子是否会这套掌法,又可借
此作演练的机会。 
心念一决,故作为难之色,久久才迟疑地说道:“不过师叔有个不太合理的要求,就是
每招只教三遍,学多学少,在乎你们自己的福缘悟力。” 
慧安四人自恃聪明过人,通常师太等人传授武功,第一遍即可领悟,第二遍便豁然贯通,
第三遍则已尽得其中精奥。 
因而,四人一听凌壮志规定只教三遍,立即齐声欣然应是,同时,伏地叩头愉快地立起
身来。 
凌壮志举手一指门外,说:“我们就在院中演练吧!” 
说罢起身,当先向门外走去。 
慧安四人,相互递了一个眼神,紧紧跟在凌壮志身后,两个小沙尼也惊异地站在门的两
边。 
来至门外,慧安四人,自动并肩肃立在院的一角,四双闪闪生辉的明亮眸子,一眨不眨
地望着凌壮志。 
凌壮志深怕慧安四人根本就会这四招掌法,如果一经识破,自是极为难堪,因而故意解
释说:“师叔今天要传给你们的是四招佛门掌法,一般佛门弟子僧、道、尼大都学过……”
慧安四人一听,秀丽的面庞上,立即似笑非笑地一阵牵动。 
凌壮志佯装未见,继续说:“施展这四招掌法时,要身逍遥,心自在,灵台清明,可拳
可掌,若恍若惚,快时疾如奔雷,气势万钧,缓时如飘柳絮,劲透五指,内力遥空劈出,势
如长江大河,威势猛不可挡,令敌虚实难测……” 
慧音是个鬼灵精,见凌壮志说了半天要诀,而不报名称,因而忍不住问:“请问凌师叔,
你这四招掌法是何名称?” 
凌壮志也不知是何掌法,但慧音问了,又不能不答,只得含糊地说道:“僧、道、尼三
道定名不一,有的曰天神掌,有的曰四神掌,有的曰金神掌,你们四人任选其一即可。” 
慧安四人一听,不由相互看了一眼,神色十分茫然,似乎没有听说过佛门中有这么一套
掌法。 
凌壮志虽已悟透那四招绝世掌法,但却尚未练习,他自己本身势必也要缓缓演练一次。
于是,轻咳一声,沉声说:“你四人注意,现在师叔给你们缓缓演练一次。” 
慧安四人,立即目注凌壮志缓慢演练的掌势,但他们心中的热忱,似乎已不如方才来得
殷切。 
慧音天赋较高,她觉得这四招掌法,似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它不起。但看完了第一遍,
仍不能领悟其中的奥秘。 
慧安三人似是也感到有些惊异,待等四人发觉,再想凝视观察,凌壮志已演至第四招了。
蓦见凌壮志双目冷目一闪,同时一声暴喝:“再来一遍。” 
暴喝声中,白影旋飞,掌影翻腾如云,风声呼呼,掀起一阵排山倒海的狂飙,最后,只
见掌影不见人。 
慧安四人顿时看呆了,她们却没想到,那四招缓慢无奇的掌法,竟有如此惊人的威力。
凌壮志演得兴起,竟忘了再呼第三遍,他把这四招掌法,配合上东海仙翁独步武林的追
魂幻纵,刹那间,白影如云,掌影如山,院中狂风大作,灰尘激旋上升。 
慧安四人大惊失色,游旋劲力,逼得她们紧紧倚在墙壁上,衣袂疾飘,发出叭叭轻响。
凌壮志确实没想到这四招掌法,竟能反覆应用,循环不息,较他想像的尤为凌厉。 
继而,心中一动,立运赤阳掌功,双掌顿时殷红如火,满院一片火红,空气热度骤增。
慧安四人大骇,宛如处身火窟中,俱都吓得脱口一声惊呼道:“凌师叔,凌师叔。” 
惊呼声中,神情慌张,纷纷腾身飞进屋内,两个小沙尼早已惊得面无人色。 
兴致正高的凌壮志,一闻呼声,顿时惊觉,急忙收住身形,游目一看,三间石屋,六扇
窗户上的窗纸,俱都被激荡的炎热狂飘烧焦了。 
凌壮志心知不妙,再看立在屋门内的慧安等四人,个个面色如土,俱都神情痴呆,张着
小嘴,瞪着大眼,恐怖地望着他。 
慧音见凌壮志身形一停,立即惶声问:“凌师叔你……” 
凌壮志知道,如果不能将慧安四人应付好,极可能因此又闯下一件祸事。 
于是,佯装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说:“师叔为令你们多一次领悟的机会,所以又多演
了一遍。” 
就在这时,院门响起一阵叭叭叩门声。 
两个惊魂未定的小沙尼,立即脱口说:“送午饭来了。” 
说着,较大的光明急忙向院门奔去。 
慧安四人也惊觉到时刻不早了,于是,同时施礼告辞。 
凌壮志心中一动,立即正色说:“方才授艺之事,不得对任何人泄露,否则,全庵弟子
俱都前来要求学习了。” 
慧安四人虽为佛门弟子,但由于年轻,心性仍未达到忘却私欲的修为,自是不愿别人也
来学习,因而恭声应是,匆匆而去。 
□□□ 
转瞬四天过去了,凌壮志仍被监禁在别院里,既没有被召至白发前辈听道,也没见慧安
四人再来。 
他焦急地在室内负手踱着步子,低头想着娟师姐在中途,或者在山中可能发生的种种情
形。 
最后,他决定去找白发前辈,向她要求离庵去找娟师姐。 
他在焦急不安的心情下,好不容易等到二更过后,凝神一听,光明、飞明两个小沙尼已
经睡着了。 
于是,轻轻拉开房门,悄悄走了出来,反手将门掩好,腾空飞上房面。 
夜空如墨,繁星暗淡,整个凌霄庵一片漆黑,仅百数十丈以外的大佛宝殿前,有数点萤
火之光。 
凌壮志略微一看,展开轻灵身法,驰出凌霄庵,纵跃如飞,捷逾狸猫般,直向庵后竹林
驰去。 
庵后茂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阵阵山风,吹得枝摇树动,发出沙沙的凄凉声音,愈显
得夜的可怖。 
一阵飞纵,即见数十丈外的竹林内,一片漆黑,看不清白发道姑的石屋位置。 
来至竹林外沿,凌壮志不禁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些冒昧,白发前辈会不会
恼怒? 
心念未毕,蓦然传来白发道姑的悄声急问:“是志儿吗?” 
凌壮志心一惊,急忙恭身,也悄声回答了声是。 
白发道姑似乎正需要凌壮志前来,因而,焦急地悄声说:“快些进来。” 
凌壮志听得出白发前辈的声音中充满了忧急,同时,看到漆黑的石屋中,两点寒星一闪
而逝,因而,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于是低声应是,屏息前进,到达石屋门前,立即躬身低声说:“志儿叩请前辈金安。”
白发道姑急忙悄声说:“进来坐。” 
凌壮志恭声应是,屏息进入门内,仍坐在以前坐过的蒲团上。 
白发道姑一见凌壮志坐好,立即忧急地低声说:“志儿,你娟师姐为何仍未见来?” 
凌壮志也忧急地回答说:“志儿正为此事前来。” 
说话之间,发现坐在石床蒲团上的白发道姑,霜眉微蹙,神色忧郁,脸上已失去前几日
的那份风采。 
白发道姑不解地问:“你和娟儿在什么地方分手?” 
凌壮志见问,心中不禁一阵难过,黯然说:“在赣边石门镇。” 
白发道姑略一沉思,关切地问:“你说娟儿的武功并不庸俗?” 
凌壮志一听,知道白发道姑已开始关心到娟师姐的安危问题,因而,肯定地颔首恭声说:
“是的,娟师姐的武功,并不逊志儿多少。” 
白发道姑一听,神色似乎开朗了不少,但她仍不由自主地蹙眉自语地说:“奇怪,为何
还不见来呢?” 
凌壮志看出白发道姑对娟师姐的关注,毫不逊于自己,因而提议说:“前辈,娟师姐可
能早已到达恒山,只是找不到这座绿谷里的凌霄庵。” 
白发道姑同意地颔首说:“我也在这样想。” 
凌壮志接口说:“志儿想去峰下寻找娟师姐上来。” 
白发道姑霜眉一蹙,面现难色,迟疑地说:“恒山方圆数千里,高峰如林,大小寺院,
无人统计过究竟有多少座,要想找你娟师姐,恐怕不易……” 
凌壮志坚毅地说:“不管如何,志儿想去试试。” 
白发道姑缓缓颔首说:“也好,看来这孩子的智力似乎没有你的高,不过……不过,凌
霄庵的庵律规定,庵中绝对不准留宿男客的,如果放你出来,你便无处安身。” 
凌壮志一听,恍然大悟,原来白发道姑将他监禁在禁院的原因,是为了解决他在凌霄庵
安身的问题。 
心念间,又听白发道姑继续说:“我虽命了尘师太传谕全庵弟子任何人不得前去禁院打
扰你,但你明日离庵,势必瞒不过两个小沙尼。” 
凌壮志这时也明白了慧安四人何以未去禁院的原因,他的确没想到,一个尼姑庵竟有如
此严明的纪律,较之那些虚有其表的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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