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冰莹很是气恼,如果楚谟远将皇上要替她指婚的消息告知于她,以她对楚谟远的觊觎之心,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下三滥的勾当来,自己,究竟要不要把江冰莹并非她外表看来那么柔弱善良告诉他呢?
若然告诉他,他不信反倒觉得自己是因为妒忌才污蔑江冰莹的,可如何是好?
想着想着她就不由拧起了眉头,小脸也是一片矛盾,楚谟远看了便问:“歌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楚轻歌抬头,迎上他的双眸,咬了咬唇道:“父王,有一句话,歌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楚谟远笑着摇头:“歌儿,在父王面前,你永远都不必犹豫,父王,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楚轻歌眼眸一闪,不知道你听到我即将说出来的话之后,你的态度是否还会这般坚定不移呢?
“父王,在父王看来,江家三小姐是怎样的一个人?”先从侧面了解一下在他心里,江冰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再决定要不要说出真相吧!
楚谟远听了便想了想道:“表妹她体弱多病。”
楚轻歌睁大双眼望着他,等了半晌也不见他继续说,不由道:“父王,就只是这样?”
在父王眼里,他难道就只看到江冰莹体弱多病?除了这个难道就没有看到她貌美如花还博有才华?
就算没看到以上这些,最不济也应该有温柔善良、端庄大度等等嘛!
楚谟远不以为意的摇头:“表妹除了体弱多病之外,还有什么吗?”
楚轻歌只觉三条黑线爬上额头,为那痴心错付的江冰莹感到可悲!
都在王府死皮赖脸的住了十来年,结果楚谟远对她的印象仅止于体弱多病,她未免也太失败了吧!
摇了摇头,忍着心中的笑意她看着楚谟远继续问:“父王,除了体弱多病,难道你不觉得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又端庄贤雅,真正是一朵娇艳的解语花吗?”
解语花?
楚谟远拧了拧眉,有些不解的问:“歌儿,解语花是什么?还有表妹她温不温柔、善不善良、善不善解人意和端不端庄贤不贤雅又和父王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应该是表妹的夫君才要担心的问题,你问父王这些做什么?”
听了楚谟远的回答,楚轻歌不由坏心眼的想,如果这时候,江冰莹刚好也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悲痛欲绝?心酸难忍?
“父王,如果歌儿告诉你,你那位好表妹,并不如你想像的那般柔弱无依,甚至说她其实是一个心机深重手段狠辣的女人,父王该会难受吗?”一字一句的说出这番话,她觉得全身似乎轻松了不少。
江冰莹和林梵音不同,楚谟远从一开始便知道林梵音的真面目,是以他对林梵音从不假以辞色,可是江冰莹不仅仅是他表妹,还是恩人之女,有了这分情义在,楚谟远于情于理都不会怀疑她的人品也说得过去,只是,看着他被这样一个女人蒙骗,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只是不知道,他听了这话,心里会怎么看自己呢?又会怎么看江冰莹呢?
楚谟远闻言心中一紧,歌儿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的歌儿会无原无故的说表妹,歌儿这样说,定然是有什么证据才会这般坦然,他迟疑了一下便小心冀冀的问:“歌儿,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
楚轻歌见他的反应并不过激,没有因为自己说江冰莹是个手段狠辣的女人而生气,她心中自然是有些舒适的,因为他的反应,代表着在他心里,自己的地位真的是重于江冰莹的!
“父王,歌儿并没有证据来表明,不过歌儿可以肯定,她绝对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体弱多病,也绝对不像她外表那般善良无害,父王,若歌儿猜得没错的话,今早她中毒一事,并非江宁伯夫人王氏所为,而是她亲自设下的局。”
楚谟远闻言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小丫头,见小丫头神色一片肃然,他不由问:“歌儿,表妹她为何要给自己下毒?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歌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个王氏,父王也曾暗中派人调查过,确实是个手段狠辣的妇人,她嫁给江宁伯之后,育生二子一女,对那个女儿看得很重,为了让她的女儿成为江宁伯的嫡长女,她确实有可能向表妹下手的。”
楚轻歌听了便叹气,拿眼瞟着楚谟远道:“父王可是怀疑歌儿?”
楚谟远见她质了气马上摇头:“不曾,父王怎么会怀疑歌儿呢!歌儿想说什么尽管说,父王绝对不会怀疑。”
楚轻歌这才慢悠悠的道:“父王昨天曾有将她送回江宁伯府的念头,她心仪于父王,自然不甘心这般回去的,为了能够继续留在王府留在父王身边,别说对自己下毒这点手段,更残忍的事她也做得出来,更何况,她设下这个局,又让父王你误以为是江宁伯夫人王氏暗中加害于她,而父王为了报恩为了保护好她,定然会想方法除去那王氏,这样一来,她这个局,便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了!既有了继续留在王府的借口,又能借父王之手替她除去她自己最想除去的人,而她自己只不过中点小毒,根本不会危及她的性命,何乐而不为呢?”
她洋洋洒洒的说完,便留心观察楚谟远的表情,只见他面色深沉,眉头紧锁,显然在思量着她的话,她也不再吭声,话她已经摊开来说了,也要给他一点时间来消化。
毕竟那是他亲姨母的女儿,而那个姨母又是为了救他而死,恩人之女却是这般的心机深沉手段狠辣,换成是她,只怕也不愿相信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真面目会是这般的狰狞丑陋。
难怪师傅常说,真相的揭开,绝对是残忍而又血淋淋的!
真相真如小丫头所说一般,表妹为了能够继续留在王府,不惜对自己下毒并嫁祸于王氏么?
小丫头不会对自己撒谎,小丫头的聪明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更别说,现在他已然知道小丫头身子里附着的是秦浅歌的灵魂,也就是说,这件事,十有**真的是表妹亲自设的局!
而她不惜对自己下毒的目的,说到底是为了能够继续留在王府!
想到这里,他不由便面色沉如秋水,以前,因为表妹的身子骨实在太弱,表妹是姨娘唯一的血脉,姨娘为了救他而死,他怎么能让姨娘唯一的血脉早早离世,是以他才会将表妹从江宁伯府接到王府,可是没想到,表妹居然会对自己萌生爱意,现在更为了留在王府使出这样的手段!
就算是对不住姨娘,也要将表妹送回江宁伯府了!
对于表妹设下这个局,他并不是很生气,可是,他不能再让她继续留在王府了,因为如歌儿所说,她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倘若有一天,她因为妒忌对歌儿下手怎么办?
虽然以歌儿的聪明可以肯定表妹想要加害歌儿只怕很有难度,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杜绝这种危险,办法自然只有一个,那便是将表妹送回江宁伯府!
“歌儿,父王考虑清楚了,等明天,父王就派人将表妹送回江宁伯府。”心中主意一定,他抬起头,看向小丫头。
楚轻歌闻言心中一松,自己的努力没有白废,他选择了相信自己,不过,现在就将江冰莹送回江宁伯府可不是个好主意!
林梵音想必就快要启程了,没了江冰莹,自己要成天面对那个恶心的女人,可不是件好事!
“父王,歌儿觉得,现在就将她送回去并不明智,一来歌儿才刚被父王收为义女,父王就要将她送走,世人会如何看?定然会暗中议论是歌儿容不下江家三小姐,再者以她的脾性,为了留在王府,定然还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歌儿和父王,自现在开始歌儿要专心修炼,父王你要安心训兵,绝对不能再分手心管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者,皇帝叔叔不是答应替她赐婚了吗?父王这几天就好好的挑选一下,有合适的就让皇帝叔叔下旨,到了那里,她心里便再不情愿,也总不能违抗圣旨。”一口气说完,她睁着眼睛看着楚谟远,如果自己说了这么多,他如果还是执意要将江冰莹送回宁伯侯府,那可就大大失策了!
见她大大的双眸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楚谟远不由摇头,这小丫头,明明就像讨厌林梵音一般不喜欢表妹,却还要为了顾全大局将表妹留在王府,真正是个可心之及的!
“父王,就依歌儿的吧!反正只要父王努力,这几天加紧挑选一个合适的世家公子不就成了吗?都已经住了十来年了,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了。”见他不语,楚轻歌不由使上了无良师傅说的最用效的一招,那便是撒娇。
小丫头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楚谟远心中一动,再瞅着小丫头一脸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他便不由自主的摇头笑着道:“好,就依歌儿的,只是,她若心机那般深重,只怕在清楚父王的心意之后,会对歌儿不利,歌儿可要小心谨慎一些。”
楚轻歌甜甜一笑,这一点,她自然考虑进去了,不过,她是谁啊!她怎么会畏惧一个体弱多病的女人呢!
从前她身上有封印运不了功,可现在身上封印已除,从今晚开始,她就可以开始修炼了,以这个身子的资质,只怕修炼起来的速渡较之前生更为迅速!
再者,她的元神也被众神兽齐心重塑过,相信,恢复到前生的水平,指日可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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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宁家
新“父王,她并不如你想像中那么美好,父王你,不难过吗?”因为说穿了隔在两人之间的矛盾,楚轻歌觉得异常的轻松起来,她原本以为在自己说出江冰莹的真面目之后,楚谟远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点不信或是难过,可是看到他似乎并没有一点不信和难过的表情后,她不由得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在,所以他才会将心里的难过隐藏起来?
楚谟远听了却不以为然的摇头,带着缕笑意看着她,声音低沉柔和:“她是怎样的人,好和坏父王从来不关心,她是姨娘唯一的女儿,父王只希望她此生平安,别的,父王都不会去干涉。 ”
楚轻歌不由心中又是一阵叹息,若不是因为他对自己贴心的照顾,当真会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父王,还有一件事,歌儿要告诉你,皇后娘娘,她是歌儿的师姐,不过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嫁给了皇帝叔叔,我和师姐已然分开多年,没想到却在今天看到了。”楚轻歌淡然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从前,在无量山中修习之时,众多师兄弟师姐之中,慕容师姐和她最合得来,虽不似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如今遇上了,也可以说是天意吧!
楚谟远闻言不由惊奇的道:“歌儿,你们的师傅,究竟是谁?”
能教导出像歌儿这样人才的高人,绝对很特别吧?
楚轻歌唇角含了笑意,眼里也盈满了笑意,“父王可知道小香春梅花包的幕后老板是谁?以及天下通宝钱庄的幕后老板又是谁?”
楚谟远心中一动,莫不是……难怪今早提到小香春老板时,歌儿的反应有些异常,原来如是!
楚轻歌点头,不无得意的道:“正是父王心中所想,师傅是个很奇怪的人,她年纪明明并不大,可是在我们面前,却总是摆出一副很老成的模样,师傅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要赚尽天下黑商钱!不过父王可别误会哦,师傅她并不缺钱。”
楚谟远了然的点头,谁敢说天下通宝钱庄的老板缺钱呢?又不是脑子透逗了!
正想着,忽然传来霹雳之声,他打开车帘向天空望去,只听“咔嚓”电闪着一道道白光,像挥舞着一把把利剑;雷发出隆隆的响声,好像在空中击鼓。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纷纷落下来了。“嘀哒,嘀哒……”响声越来越大,“哗啦啦”,瓢泼大雨来了,那雨猛烈极了,霎时间,空中仿佛神魔乱抛,从那灰蒙蒙的云中撒开千丝万线,渐渐的将天和地给缝合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洗去了些许炎热,带来丝丝凉爽,他放下车帘,对上小丫头正望着他的双眸。
“父王,你去过无量山庄,对吧?”话锋一转,她想到了自己常喝的玉露,酿制玉露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便是天圣国无量山山顶的冰雪莲,也因此,她可以肯定,楚谟远定然去过无量山庄。
楚谟远却摇了摇头,马上又明白过来,看来歌儿的师傅,多半就是无量山庄那位世人皆知的大小姐了,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问道:“不曾去过,歌儿,你的师傅,可就是无量山庄的大小姐?”
楚轻歌心中虽有些讶然他居然没去过无量山庄,却也点了点头,又反问:“父王,据歌儿所知,这玉露其中之一的材料便是无量山山顶的冰雪莲,父王既然没有去过无量山,又如何有这冰雪莲的?”
楚谟远轻轻笑道:“歌儿,今天早上,父王替你安排的那两个人,歌儿觉得怎么样?”
楚轻歌脑海迅速一转,灵动的双眸便有了抹好奇:“父王说的可是绿意的心悠?”
楚谟远点头,她想了想便道:“绿意和心悠虽以下人自居,但歌儿看她二人的气派,绝非一般的大家小姐所能比拟,她二人进退有度,相信不管处理什么事情,都会让人满意,父王,这冰雪莲,和她们有关?”
楚谟远点头复又摇头:“她二人并非我王府下人,而是来自琅琊山的天道一族,我王府的暗卫,都是来自天道一族,父王也不知道琅琊山究竟所在何地何国,不过据先父所说,自王府开创以来,暗中保护王府的便是天道一族,据天道一族大长老所说,天道一族的兴亡衰败和王府是息息相关,是以,族中长老便会派遣族中精英前来保护王府。”
楚轻歌听了就不由感到惊奇,不过又想到之前在万兽山中朱雀也和自己说过,世上除了中洲大陆之外,还另有两个大陆,可见自己前生所知道的,远不过只是皮毛!
“父王酿制的玉露,四种材料皆出自天道大长老之手,每一年他来王府之际,便会将这四样材料送到。”楚谟远说完,又看着小丫头问:“歌儿,之前你想说的话,是不是就是关于你是秦浅歌一事?”
楚轻歌点头,回想前尘往事,心头一黯,那种被最信任的人所背叛所设计的耻辱,再一次将她的心狠狠揪住,这些原本是她最不想记住的往事,可是那五万军士的鲜血不能白流,她便再不想将这些回忆摊开,为了那五万人的性命,她也只能将这些痛苦而又悲凄的回忆一遍一遍从心底深处割出来。
看着楚谟远,她语气低沉:“当初我带兵西征,直至青凤国都朝凤城,原本已为胜券在握,谁料……”她沉了眼眸,脸上痛苦而又愤慨,若非她错信了人,那五万儿郎何至于无辜枉死!
是她,将那五万追随她的人亲手置于死地!
那一夜,漫天的血是她永生的噩梦,是她无法摆脱的债!
她表情悲凄而又自责,看得楚谟远心中一痛,他大手一伸,将她紧紧圈进怀中,轻声道:“歌儿,不要自责,那不是你的错,自古伴君如伴虎,即便不是你,帝修夜早晚也会取了他们的性命,你要